,搁在石桌子上,支着一只手看赵敛。
赵敛伸手,安栖云开始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在赵敛凤眼一撇过来之时,福至心灵,掏出了帕子递给了他。
动作有些狗腿。
赵敛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边和手指。安栖云拧着眉头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马厩那次,是你查的吧?”
赵敛的眼中泄出一丝笑意:“还不算蠢笨,我该谢谢你没有把我当做那个坏人。”
安栖云的脸红了一下,她开始的确稍微这样想了一下。
安栖云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烦恼,终于问他:“是谁要害我呢?”她看着赵敛,目光清如水。
赵敛看着她的眼睛,眯了眯凤眸,然后看向了食盒,他似笑非笑:“安妹妹做了糕点出来,自己尝了吗?”
安栖云一愣,不知道话题怎么又绕到了糕点上面。她看着赵敛继续缓缓擦着手指,然后他将帕子随意一扔,捻起一枚牛乳桂花糕,递到安栖云唇边。
安栖云愣愣地吃了,然后瞪大了眼睛。
赵敛的食指沾了一点粉末,在她的唇|瓣上摩挲了几下,安栖云没有察觉,她内心狂风呼啸中。
她在糕点做好之后当然尝了的,那时只觉香软可口,和永宁郡主的糕点,不过是口感不同。
现在在她舌尖炸开的,却是一股奇怪的咸味。
原来她之前尝的,都是厨娘做的那一份。她捏起一枚黄豆糕,吃进嘴里,在经过可怕的咸味桂花糕的摧残之后,她只感到这是无上美味。
但是赵敛为什么会那样淡定。
难道他真的和永宁郡主有了点什么,故意装得淡定?
不对,那也不必这样淡定,毕竟这味道是显而易见的,一个天上一个人间。
她看着赵敛,见赵敛若有深意地说:“听说你下午去赴了个什么糕点宴?”
安栖云支支吾吾:“是啊,所以想着试试自己的手艺。”
赵敛挑眉:“是吗?”
他继续说:“我怎么觉得是试探呢?”
安栖云心里警铃大振,她镇定下来,看着赵敛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问:“试探什么?”
赵敛道:“试探我的反应,试探郡主是否对我有意。”
安栖云瞪大了眼,赵敛这回答仿佛科举考试之前泄题,果然,永宁郡主对赵敛怀着这种心思。
赵敛站了起来,半弯着腰,伸出食指和中指拍了拍安栖云的脸,安栖云莫名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熟悉,不过她想不起来究竟为什么熟悉。
赵敛说:“坠马还不安生,自己小心些,我可不会帮你。”
他说的是实话,却又不尽然。上次查马厩的事,赵敛小小地推了一把,但是他也没有闹开,仿佛隔岸观火。
难道他觉得这种事很有趣?
赵敛背对着安栖云,边走边说:“以后不要给我送东西,下次看见你手上起什么燎泡,我会直接摁破。”
安栖云愣愣地看着赵敛的背影走远。
安栖云回去之后吩咐长清将做好的糕点分送给其他人,主要是送厨娘做的那份,想了想觉得这些小吃食太过小气,又每人添了一些南方带过来雀舌茶一并送了过去。
这茶叶本来生长就不易,采摘更不易,流传下来有九不采的讲头。泡起来也澄澈漂亮,有前人称“玉壶烹雀舌,金碗注龙团。”
秦月容和顾姝收下之后,对糕点没有什么在意,只是觉得茶叶实在珍贵,舍不得随意浪费,收了起来,准备招待贵客。
永宁郡主看着糕点开始沉思,她问身边的婢女:“安栖云这糕点做得也不是如何出色,为什么要这样现眼?”
安栖云只是随意送了这些东西,免得来日别人说她过度献媚于赵敛,没有想到各人心思各异。她看了会《五知斋琴谱》,忽然听见渌水说话:“谢谢公子好意。”
安栖云问:“是谁?”
渌水打起帘子进来,手中揣着一个小小瓷瓶:“是荀公子,他听说你烫到手,给你送药来。”
渌水上来拉着安栖云的手指,打了水来,给安栖云重新上药。
安栖云盯着瓷瓶默默出神了一会儿,荀乐游,中山王世子,封地毗邻江陵。她坐起来,起身出了房门。
她看见了荀乐游的背影,荀乐游快要迈步走出月洞门,安栖云叫住了他:“荀公子。”
荀乐游回头看,安栖云捧着他的小小瓷瓶,踏着月光向他走过来,莲步轻移,恍若云端姮娥。她整个人在这寂寥夜里,又艳又冷,是千重花枝堆雪。
她的声音是从风中飘来的:“虽然很晚了,可是我想要当面说声谢谢。”
安栖云对着荀乐游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荀乐游在原地站了好久。
渌水倚着门站,远远地看着,无奈地扶额。又开始了,她家姑娘又开始撩拨无辜少年心了。
荀乐游从安栖云院子中出来后,径直往赵敛的书斋去了,书斋里,一盏油灯亮在桌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