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通红,她的心酸,她的痛楚有谁知道?
“说完了么?说完了赶紧出去!”李熙冷声说道。
他依旧看着玉棺,面无表情的脸上掺了一丝难言的柔情,“母妃睡着了,别打扰了母妃休息。”
娜莎见到李熙这般模样,忍不住冷笑道,“她早死了!都死了三年了!”
“就算你费劲千辛万苦找来这千年寒玉,也不过是白费功夫。棺材里不过是个死人,你死心吧!”
她说着说着只觉得更恨,索性一股脑说个痛快,心里果然畅快了许多。
只见李熙猛地转过头来,戾气丛生,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滚!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娜莎听罢,阴沉的看了一眼玉棺内那个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眼神晦暗不明。
“……李熙,你好狠的心……”
随着娜莎脚步声的远去,李熙一个人靠在玉棺旁,抚摸着棺中栩栩如生的面庞,苦笑道:“母妃,不管你会不会醒来,熙儿永远陪着你。”
他的眼神落寞,没有焦点。
“我错了,母妃……”
这句话,他这三年来说了无数遍。他错了,他确实错了。若不是他因为所做之事一帆风顺而变得过分自信,若是他谨慎一点细心一点母妃是不是就不会被掳走,若是他皇宫外多派点人手计划再周密些,母妃是不是就不会离他而去?
若是……
可没有那么多的若是,他,终是失去了母妃。
母妃在他怀里死去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他宁愿死的那个人是他。母妃走了,他的心也跟着母妃走了。整个人空洞洞的,好疼好疼,就像一个失去了心的人……
他用剑一遍又一遍的戳李雍的尸首,他下令将德妃与李雍的尸首扔到乱坟岗,不入皇陵,被野狗分食,被乌鸦叨啄。
他杀了元帝,那个懦弱无能昏庸一生的男人不配拥有母妃,哪怕那只是曾经。
他甚至想杀了李越,可他不能,他不能违背母妃的遗愿……所以,他将李越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入京。
帝王不可无皇后,他立了娜莎为后,可那张脸,哪怕再相像也中究不是母妃,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
李熙拿起酒壶一饮而尽,他的一腔情意,他的一片真心,他这一生的挚爱……
都随着这壶酒消融在体内,看不见,摸不着,却如骨附蛆如影相随……
时间很快的过去,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似乎在记忆里变得遥远,它不会泯灭,它只会更加深刻的藏入心底,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深刻。
春去秋来,一转眼,又是三年。
这三年,李熙一如往日不曾改变,改变的只是眉目间不断加深的风霜与疲惫。
直到有一天,他下朝后回到寝宫看到的这一切后,他几乎目龇欲裂。
玉棺被人故意劈碎,碎裂成了无数块七零八落的洒在地面上,而玉棺中的人儿,亦不见了踪影。
旁边,是拿着长剑还在碎玉上胡乱劈着的娜莎,她的表情狰狞,整个人陷入了疯癫的状态,一边使劲劈着一边骂道:“我看你现在还怎么霸占陛下,贱人!贱人!!!”
李熙的血液一下子涌向了大脑,他一把夺过长剑,大手狠狠掐着娜莎的脖颈恶狠狠问道:“母妃呢,你把母妃藏到哪里去了?”
娜莎挣扎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娇美的脸蛋变得青紫,:“在那!你的母妃在那儿!”
指着面前的一大滩水迹,她怨毒的笑道:“你估计不知道吧,千年寒玉棺只能保护尸体不腐烂,一旦破坏了玉棺,里面的尸体顷刻间就会化为尸水。”
李熙看向那滩水迹,果然,旁边还有一副眼熟的女子衫裙,正是他今早亲自给母妃穿上的那件。
这一眼,李熙疯了,再也没有平日里优雅的样子,怒气冲冲的拿起长剑一剑戳向娜莎的心窝。
只听见长剑“嗤”的一声很快沉入娜莎的身体,鲜血喷洒在了李熙带着恨意的面上,他却不为所动。
娜莎疯狂的笑了,脸上因为强烈的疼痛扭曲着,“我受够了!六年的时间我受够了,我就是要你连她的尸体都无法拥有,我要你痛苦一辈子!”
“贱人!”李熙见她死到临头还这般诅咒,恨意更加涌上心头,加深了手上的力度,长剑狠狠穿透娜莎的胸膛。
娜莎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带着追忆,带着迷恋,“……我还记得初见你的时候,你在阿爹的毡毯里,白色衣裳笑得可好看了,那时候,我就一心欢喜上了你……”
“来生,我一定不要再遇上你……”
娜莎的声音带着悔恨,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直至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了呼吸……
李熙拔出了长剑,脚步蹒跚的蹲在那滩水迹旁。
那滩水不够清澈甚至混浊,可李熙眼里是满满的迷恋,对他而言,那是他心爱之人的身体。
“母妃,我好累……”李熙的话语带着浓浓的疲倦,
生前,他没有保护好母妃,如今他连母妃的尸体也都留不住了……
李熙喃喃的话语就像是撒娇,让人为之心疼。
“你不在了,留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的眼角渗出了两滴泪水,说着眼角一路滑落,最后滴在了水滩上,与之混合消失不见……
带着血迹的长剑用力的刺向自己的心口处,从李熙的身体横穿而过,剑身带着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