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魇兽?”润玉没有动,只是询问。
魇兽叫了两声,紧接着张嘴吐出一颗梦境,又叫了两声,示意润玉抬头看。
润玉看向梦境,发现那是蓝色的所见梦,梦境以一人的视角所出现的,而梦中之人正是躺在床榻上的他。
他看到自己睡在床榻上,一道黄色灵力从他胸口渡入,而他的面色也渐渐好转。在这之后,为他渡入灵力的人收回灵力,走到了桌子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梦境到这里便结束了,从始至终,润玉都没有看到为他疗伤之人的脸。然而,他心中已经有了一种猜测,那疗伤之人,或许便是他心心念着的人。
这时,魇兽又摇着他的衣摆用力拉了拉,他低下头看着魇兽问:“你可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魇兽点点头,欢快地叫了一声,向寝宫外走去。
润玉跟着魇兽到了池边,在这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任何人。魇兽有些失望,又害怕被润玉责怪,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
“无事,若真是她,我自会将她找回来。”润玉说,首先他要弄清楚,昨晚来的人究竟是不是灵昭。
突然间,润玉觉得前一天的记忆似乎清晰了一些,他记得自己似乎在骊山遇到了一个人,那人身穿白衣,十分熟悉。
他回到寝宫,看着还未收拾好的床榻,抬起手召唤出一个玉碗,碗中盛着鲜红的液体。这鲜红的液体不过是一碗鸡血,十分新鲜,还冒着热气。
润玉抬手,将鸡血泼在床榻上,然后出了门。他叮嘱邝露及其他仙侍宫娥不要靠近,同时稍微调整了巡逻天兵的路线,确保他人可以顺利潜入。
做完这事后,他将公务拿回了寝宫中,在此地处理,一直到天黑。晚上,他叫人换了一床被褥,然后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不同寻常的风从门口吹进来,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人。一直眯着眼装睡的润玉连忙闭上眼,调整呼吸,假装自己已经睡熟。
来人正是灵昭,早晨天还未亮她便醒了过来,离开了天界。白天时她不放心润玉,就用乾坤镜看了看璇玑宫的情况,正好看到了床榻上的血迹。
她虽想避开润玉,但是见他伤成这样,却没有办法坐视不管。夜深后,她又悄悄来到天界,想要不动声色地看看他。
“怎么总是受伤,真当自己是钢筋铁骨了?”灵昭一边靠近床榻,一边喃喃道,“若不是我还活着,谁还能这样一次又一次救你。”
她抬起手,渡过灵力试探,却发现润玉身上并没有新的伤势。她有些疑惑,于是弯下腰想要仔细看看,却看到眼前的人猛地睁开了眼。
灵昭一怔,隐约感觉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躺在床榻上的人变成了她,而原本该在此处的人,正在她上方。
“昭儿,你果然……还活着。”润玉说着,慢慢俯下身,靠近了灵昭。
“等一下,润玉!”灵昭侧过头,抬手抵在润玉胸口。
“我已经等了半年了。”润玉低声笑着。
他侧过身腾出一只手,抓住灵昭抵住他胸口的手,脸颊靠近灵昭的额头,鼻尖轻轻的碰触,但却没有更加逾越的动作。
他本就不想做什么逾越的事,只是想触碰一下她,只一下就好。
只要让他确定,她身上带着体温,是真是地活着,便好。
润玉满意地叹了口气,翻身躺在了里侧,看着灵昭脸颊绯红的跳下床榻,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感觉心中空缺的地方被慢慢填满。
“所以你并没有受伤,对吗?床上的血,只是为了引我出来?”灵昭问,看着润玉点点头,她叹了口气,“看来我的封印法术并没有成功。”
灵昭的法术的确成功了,只是效果不足,刚刚在见到她的一刹那,润玉将一切想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言明这一点,只是笑着说:“昨夜,你忘了下禁制。”
“禁制?”灵昭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千年未曾做梦,所以在天界的时候,从不用避讳魇兽吞梦,也从未下过禁制。可是现在不同,她恢复了做梦的能力,但是却忘记了下禁制。
在她思索之时,润玉已走到了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我从未奢望过你还活着,也早已做好了永远独自一人的打算,却没想到,终是让我再次见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