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封印不牢固了?
桑夏一边想事,一边吃力的将地上那根水萝卜砍成几段往篮子里放。
突然,封印里的水波翻腾,小蓝冲出水面发出一声响亮刺耳的叫声,尾翼拍打出的水花溅了她一身。
小蓝冲破了封印?
不,是少主,少主出事了!
……
“她最近是不是嗜睡?醒来之后精神萎靡,食欲大增,很快就会再次睡去。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桑夏看向玢垣,见他点了点头。才冲着一旁的高瘦男人道:“有七八日了,少主怎么样了?”
鹤柃皱眉,又仔细的切了下南槿的脉,神色凝重。
“她怀了孩子?”
玢垣甩了甩衣袖,烦躁道:“这么简单的脉像,你切不出来?”
“你早就知道?”鹤柃提高了嗓音反问。
桑夏打了个哆嗦,这男人浑身一丝气息都无,露出的手腕也并非血肉与白骨,居然是一截莹润的白玉。只是脑子有点不大好使,孩子是大殿下的,大殿下自然早就知道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少主每日吃的鱼还是大殿下送来的,就连上面的鱼刺都是大殿下挑的呢。
“桑夏,你先出去!”
“大殿下,我……”少主昏迷不醒,这么个不着调的魔医能治好少主吗?
“你去做些桂花糕,瑾儿一会儿醒来要吃的。”
“哦。”
鹤柃打开一旁的药箱子,瞥了一眼轻轻松松就将人支走的玢垣。
“她到底怎么了?”
鹤柃取出银针包,玉白的细长手指捻了根银针,犹豫了一下,随即利落的扎在了南槿的脖颈处,接下来动作迅速干脆,在南槿的四肢也都各扎了一根银针。
“你们交合之前,你吸食了她的血液?”
魔修说话荤素不忌,但玢垣毕竟芯子里还是个禁欲系的神仙,听完这话,脸色蓦然一红,隐在宽袍下的指尖搓了搓袖口的布料,轻轻点了点头。
鹤柃将手放在南槿肚皮上方,手指分开,有魔气散出,将南槿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笼罩其中。他脸色本就雪白,这会儿深深的蹙着眉头,神色愈显凝重。
魔族生性霸道,床帏之事,从来都不是鱼水之欢,若是交合之后不喜欢,两人之中便只能有一个活着。
而吸食血液是魔族繁衍后代,建立牵绊的仪式,就像凡人成亲那样,一旦这种关系建立,吸食者从此就要拼尽性命保护被吸食者。
鹤柃并不是意外玢垣在那种情况下还爱着南槿,而是......
“魔族繁衍后代,孩子真身只会随了吸食血液的一方,并不会因为修为的高低有所变化。但很明显,南槿肚子中的孩子甚至都不是魔。”
“她是神女,体内又有神襄木,按照神仙们生孩子的算法,她的修为不知比我高了多少,孩子随了她也很正常。”
神仙们生孩子,若是两方修为差不多,孩子随了谁都有可能,或是综合一下也是常有的事。但若相差太多,孩子就会随了修为更高的一方。
如今,玢垣身为魔,体内毫无生机,这孩子随了南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鹤柃摇头,正色道,“她的脉搏,我几乎已经摸不到了,而另一个本该细弱的婴儿脉搏却十分强大。”
玢垣神色微敛,皱眉道:“你是说,这孩子在跟她争夺身体的养分?”
鹤柃点头,良久,斟酌道:“若我猜的不错,这孩子真身是一团业火。”
“她体内的神襄木气息已经快被这孩子夺完了,所以她才会昏迷不醒,或许再过几日,她就会失去触觉,像以前一样。”
玢垣盯着南槿苍白的面容,“那我再去砍一截神襄木回来!”
“这世上不会总有那么好的运气。而且,她根本撑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玢垣原本跪坐在南槿床边,闻言锤碎了床榻旁边的榆木脚踏。
心里无比懊悔,他不该,那天他不该那样对她的。
赤红着一双眼,抬眸直视鹤柃,“现在该怎么办,我只要她活着!”
“如今之计,只有尽快杀了这孩子,她体内剩余的神襄木会修复被抢走的元气,只是以后身体会很虚弱。”
“杀了?”
鹤柃点头,这孩子如今才不到四个月,纵然发育的比别的孩子都要好,但离开母体依然活不了,取出来的那一刻他就会死。
“我知道你不忍心,交给我吧!我会尽量减少他的痛苦!”
“不必,你出去吧。”
玢垣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的压在南槿的肚子上,里面的小家伙居然踢了他一脚。听桑夏说,遇见好吃的、好玩的,这小家伙都会踢南槿的肚皮。
所以,小家伙是喜欢他吗?
......
今天的梦境,南槿已经能摸到小家伙软乎乎的小身子了,他的笑声很好听,清脆悦耳,童稚满满。
南槿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