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来种冰糖柑,大棚蔬菜更不用说了。把山挖了种冰糖柑,要是没收成顶多是柴火的问题,在稻田种大棚蔬菜,要是没销路,到时候饭都没得吃的。虽然前方有一片好的前景,但因为经济情况的局限,他们连尝试的胆量都没有。
本以为这个提议会得到大多数人的拥护跟支持,想不到现在是这个局面,曾迪升有点受挫,想做点事原来这么难。
“这个事情我也不是空口胡说,大家也不要异口同声的不支持。我来村里四个月了,这几个月里我做了考察跟思考的,也请农科院的科研人员来做了调研。我们这里的山地是适合种冰糖柑的,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拿出魄力一起干,我们这里就能形成规模,说不定还能创出自己的品牌。万事开头难,其实只要把山挖出来把树苗栽好就不用费太多力了,关键是开头。”
“曾主任,现在把山挖出来?村里的壮年劳动力能吃苦的基本上外出打工了,吃不了苦的你叫他们去开荒,他们会去?缺人手了。”
“都往外面跑,其实留在家里也能做番事业,何必奔走他乡。”曾迪升看着一边倒的局面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事情只能暂时搁置。
好不容易把村里队里的干部召集到一起开会,想不到是这个形势。本来想尽自己的一份力,给村里带来发家致富的希望,现在才知道要做事手脚是多难伸展开,自己只在这里挂职一年,能力排众议吗?想想都不可能。哎,说起来自己跟这里并没有多少渊源,只是挂职而已,又何必找这么多麻烦事。为什么不过得轻松点了?想到这有点泄气,说起来也只怪自己的职位不够高,能调动的资源太少。村里的干部虽然对自己客客气气,但这种礼貌不是上下级的那种依附关系,在这村里,他们多是把自己当个客人礼遇而已。平常都把他当市里下派干部来尊敬,现在真要做事的时候就是这个局面,一个客人能够喧宾夺主吗?想到这,曾迪升有点责备自己的这份热心。
虽然费力不讨好、自讨苦吃这样的想法免不了,但理智权衡下来,还是觉得不应该赌气,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还是要给村里做点事。
想起来第一个提议虽然前景广阔,但确实工程量大,而且也不是一时就能见效果。自己只在这挂职一年,如果贸然开了头,以后又没有人继续引导下去的话,那也劳民伤财。大事不敢做,但眼前的小事应该做一点吧。曾迪升想到了村里的水渠问题。
“好了,刚刚那个问题先放一放。你们村里水渠是怎么搞的,照理说,这个地方不缺水,怎么老见有人为争水闹意见?”
“水渠不畅通,大家又都不能让一让,好像谁让一下就输了似的,都不让步,那不就起争执。”胡建明说着。
“那我们想点办法把村里的水渠好好休整休整。”
“ 休整是该休整,但要钱了,哪里来得钱?要村民集资,谁乐意?”
“我看村里不是有好几口水塘吗,能不能把水塘承包出去,用承包的钱来把水渠好好休整一下?”
这个提议让村干部、队干部有了考虑的空间。也是,村里的水塘除了每年秋天每家能分几斤鱼外,再没有带来额外的收益。曾迪升的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那恐怕只能从明年开始吧,现在塘里都还有一塘鱼。”
“嗯,承包期从明年开始,今年村里把消息放出去,谁要承包今年把钱交了,等秋收后我们用这笔钱好好把水渠休整下。”
于是,在一番商议下,把水塘承包出去,用承包的钱来休整水渠得到了通过。而先前把山挖出来栽冰糖柑,稻田里种大棚蔬菜这个提议再无人说起。曾迪升也感到了事情的难办,不过偶尔在跟村民的闲谈中他总还有意无意地说到这个事,村里人听着前景是很广阔,但真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做这个事都打退堂鼓了。
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晚稻的稻穗已是黄灿灿地压弯了腰,到了秋收的时节了。秋收过后,晴空万里,晒过稻谷,把稻草晒干后摘完茶籽,又去山里把冬天的柴火准备好后就是农闲时期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队里的人开始议论起今年塘里的鱼长得如何,每家每户大概又能分多少。
有一天,没等太阳攀上山腰驱散晨雾,高余、徐满军背着锄头踏着晨露到了水塘边。两人走到连着沟渠的堤岸,在堤岸上挖出了一个大口子,然后又在挖开的口子处挂上两层渔网后回去了。
太阳升起后,晨雾中朦胧的田野清朗起来,来到水井边洗衣服的堂客们发现水塘里的水在慢慢变浅,不知谁说了句“今天是不是要把塘里的水放干捉鱼”,这句话使原本弯腰搓洗衣服的堂客们都站立起来看着水塘,大家的情绪一下子被这话给点燃了,纷纷争论起今年春天放了多少鱼苗,这次一个人大概能分几斤鱼,今天又会是个热闹日子啊。刘美凡跟谢娇心情好得边搓衣服边哼起了歌。
水在慢慢变浅。中午过后,塘里的大鱼小鱼已经是隐约可见,时不时有鱼跃出水面,引得围在池塘边上的人阵阵欣喜跟惊叹。但这个时候,先前的出水口出不了水了。为了给塘里蓄水,出水口有一定的高度,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