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呢有呢,在二楼,昨天也是一个跟您一样的姑娘给他背上去的,”许是太久没见着活人,小二哥的态度显得十分热情,“二楼左转第一间,要我给您带上去吗?”
“我自己去吧。”楼梯上了两步,夏侯轻音又转身回来问,“他吃饭了吗?”
“没呢,就要了一套茶具,要了水要了茶。”
“你们店里有什么能吃的?”
“包子、馒头、鸡蛋、热粥什么都有,您要是想吃鱼吃肉吃点儿荤腥的炒菜,咱也能现给您做。”
“拿点儿鸡蛋和热粥上来吧,辛苦了。”
“好叻。”
支开小二哥,夏侯轻音站到温墨的房间门口,心里头还是挣扎纠结的要命,手指头举起来了无数次,最终也始终是没办法敲的下手,大抵是叹气声时不时的在门口响起,又或许是一个身影在门口晃晃悠悠、摇摆不定的模样实在是太吸引人的注意力,总之温墨是发现了门口有人,夏侯轻音最后一次抬手,鼓足了勇气想要敲门的时候,便听见屋子里的人轻声道。
“进来吧,茶已经煮好了,就等你呢。”
习惯性的叹息,举起的手指头垂下去又抬起来,夏侯轻音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内茶香四溢,许州特产的香茶,夏侯轻音以前在诸葛家的时候最喜欢喝,看来也是温墨特地带过来的。
这算什么?勾起一些以前在家里的回忆?
“坐!”温墨笑着一摆手,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就这么摆到了夏侯轻音的面前。
夏侯轻音走到温墨面前坐下,“没想到会用这样的心情和先生碰面,先生最近过的好吗?身体不舒服还从许州跑来冀北,路上一定很辛苦吧。”
“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二哥大声喊道,“姑娘,您要的鸡蛋和热粥做好了。”
“放门口吧。”不等夏侯轻音开口,温墨便抢先一步说道,“一会儿我们自己出来拿。”
要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点儿什么事情不方便外人进去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或者特别,小二哥懂事的把餐盘放在地上后,还八卦的朝屋子里望了望,这才摇摇摆摆的退回了楼下。
温墨抬眼去看夏侯轻音,他还是满脸笑意,眼里身上没有半分要害人的意思,只温温柔柔道,“辛苦倒是不辛苦,我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连走路都得靠人推,唯一觉得不舒服的便是这一路上吃东西都吃的不合胃口,怪不得你来了没多久,也跟着瘦了这么久。”
“……”
“未出阁之前吃父亲和哥哥的苦,出阁之后又吃相公的苦,轻音,你何时在做任何决定之前能率先考虑考虑自己呢?”
“你想说什么?”
温墨的眼神从夏侯轻音有些发抖的手指头上扫过,“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吗?非得跑出来?脸色也不好,生病了?诸葛临沂都不照顾你吗?”
照顾?
昨晚倒是守着往她额头上盖了一晚上热毛巾,而且早上睁眼人又出了门,冀北城的权贵势力夏侯轻音是一窍不通,唯一听过的几个名字也就是什么孝文侯,孝文侯心腹大臣司马大人这之类的。
虽是不懂,但夏侯轻音知道这些好官贪官们都不好接触,林瑟这样的就属于油盐不进,那位司马大人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模样,许是人家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进,胃口大到喂都喂不饱。
夏侯轻音摸了摸茶杯沿道,“温先生不像是会挑拨离间的人,我的性子跟着别人受不受得了委屈你也不是不知道,何必说这些话呢。”
温墨低头笑笑,“以前我一说诸葛临沂不好,你都会顺着话骂干净他祖宗十八代的,现在看起来,你们感情不错。”
“两口子闹别扭,说气话而已,我是不是真心骂他,先生还不知道吗?”
“为什么喜欢?就因为一纸婚约?成亲之后见不过三面?三年后碰面就动手,他走的时候说带你走就带你走了,你处处为他着想,相信他,认同他,可我说句公道话,他做离开这个决定的时候,没有站在你的位置考虑过。”
“话也不是先生这么说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离开确实是因为夫人骂你,可……”
“可正好撞上他那一颗藏不住渴望自由的心,觉着是两全其美所以一伸手就带着我一起走了。”
“你想走吗?”
“这个问题诸葛临沂问过我。”
“是吗?”温墨颔首笑道,“你是如何回答他的?”
“在许州,在冀北,对我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苦说不上苦,甜说不上甜,没有特别想走,也没有特别想留,好像去哪儿都一样。”
“现在对你来说确实去哪儿都一样,但是有一种情况,不知道轻音你有没有考虑过。”
夏侯轻音看温墨,眼神不受控制的飘了一回。
温墨继续道,“你也不能保证诸葛临沂的这份追寻自由的热情到底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吧,年轻的时候喜欢冒险,喜欢折腾,可年纪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