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我,投诉我,我无话可说。”
“他儿子没什么事吧?”向明月突然脑回路又绕到严先生头上来。
周映辉沉沉盯她一眼,答她的话,全然跑题了,“明月,其实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孤男寡女。尤其是彼此还有对方身体记忆的孤男寡女,最绷不住那不声不响的气息对峙。
“周映辉,当初我们是因为什么分手的,我给忘了?”她要他给她提个醒。
“因为我做不到你父亲弃医从商的要求,因为我没一份像样的事业和家底养活你,因为我妈找了你让你劝我出国读书,甚至还打击你,他们家小二要和老大一样,是要留在美国的,因为贝家的帮衬,让你觉得贝萦萦该和我一起,因为我误会你和周渠,因为我除夕那晚干了混账事,我由着贝萦萦吻我,叫你看透了,我实在不值得你再留念半分了。”
他一口气说完他的因为。不是有备而来就是这些个搁在脑子里轮过无数遍了。
诚实地讲,他比从前清瘦了许多,也是因为瘦,衬得比从前更挺拔了些。立在向明月跟前,哪怕在细数他的错处,都瞧不出他半点狼狈之色,这就是好看的人在皮囊表面上占得优势。
他目□□息都直勾勾地对着向明月,后者竟生出些怯色。
控场地本能,向明月必须击退他这些无声无息地扩张|欲,总觉得他知耻近乎勇了。
“那今天一大早跑过来,跟我说这么多,一副要把旁人拉下马的架势,是我们周小二凯旋了?从前难住他的问题,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迎刃而解了?小二,我哪怕替你进一万步,你这个年纪破格提副高、正高乃至院长,你名利双收了,就有自信回头找我了?这和从前封建社会话本子里中状元才能娶娇妻的套路有什么区别?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在原地等你呢?”
向明月之前说他还是没长进,症结就在这里。
“一个人口口声声为他人活,就有一天口口声声拉他人一道去死。”她今天不妨告诉他,“小二,如果你因为你多读的几年书回国似乎有了新的立业生机,因此你有信心了,才想着回头找我,那无疑是在打你自己的脸,因为有人当初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向明月承认当初是对他失望了,他还有自我却不肯承认,甚至为了所谓的爱她,明明知道生门在哪里,他不是想着去闯,而是一个劲地闪避。
承认罢,我们每个人都得先好好爱自己,才能更优秀地去爱别人。
比现实更无力地是,他们拿现如今的彼此再次证明了,过去的他们是个错。
“小二,我现在过得很开心。”
“好,你开心就好。”他痛快颔首了,两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垂眸看着向明月,“明月,我没拿什么名利来试图追回你。事实上,我没能如你所愿,一下子进了一万步,我还在千里之行的途中。我依旧是大医院里的一个小医师。我承认我没忘记你,换句话说,我一直想着你,但你如果觉得我不配爱你了,那么从今以后,我绝口不提。今天过来,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是那卑劣的心,也只是希望你不要被欺骗被玩弄感情。”
“呵,”她对于他的一番话不置可否,“你知道的,我挑男人的眼光一向不咋地。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到了我这个年纪,家里也催不动了,不瞒你说,我已经没什么往婚姻里奔得念头了,所以,只是个partner,没所谓那条条框框了。”
她的没所谓叫周映辉也守诺:她知情的话那么他无话可说。
默许也是一种变相地知情。
“时间不早了,那我不打扰你了,我还得回医院。”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从她肩侧走过去,大步流星,没一会儿,向明月就听到了家门阖锁的动静。
年轻真好,从前他是,现在亦如是。或许老天爷从根本上,从男女容颜变化的岁月迁徙里,都客观不主张女大男的感情。他才二十七岁,一个男人的黄金时间还未曾抵达。
与他分手那年春节,书娟怪明月,怎么闹得这么僵,不久前你不是还给他选生日礼的嘛?
明月问书娟,你觉得我爱他嘛?说真的,似乎不爱,不然我的心为什么可以如此平静?
书娟说,这就是稍微上点年纪的女人不那么容易找对象的原因。不是她们不好,是轻易不会被男人招惹到了,人越大怦然的成本越高,其实无非是她们年少的柔软心被现实日子熬坚硬了。
一个女人有颗坚硬的心,好也不好。
*
严信的那点家务事,向明月晚上去书娟家吃饭的时候,告诉了后者。
书娟有点吃惊,“他居然有个十七岁的儿子?我天,一点都没看出来。他和你坦白的?”
向明月摇摇头,她搁下筷子,像在说你这盘苦瓜咸蛋黄炒咸了一般的口吻,“是周映辉告诉我的。”
书娟给豆豆剥好的一只大虾忘记给儿子了,直接塞自己嘴里,“谁?”
向明月这才把那谁回来的事给好友说了一遍。
书娟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