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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贾潮没有具体述说伤疤的由来，曹一方也没再多问，谁心里头还没有点不想与人言的小秘密呢？</p>
他们只是摆开阵势，接着开干。</p>
曹一方其实也搞不明白，李荣要他去体验的实战感觉究竟有什么用？他前世为了获得角色机会，做过武术指导，武打替身，谈不上绝佳，但也算是中上，他擅长的路线一直都比较单一，就是行云流水的飘逸架势，最花的花架子。</p>
虽然没有硬桥硬马的功夫，但貌似在功夫片里也都够用啊。</p>
不过曹一方为了戏还是愿意拼的，李荣的段位自然比他高到不知哪儿去了，既然李荣如此要求，他做个尝试，牺牲一下身体也未尝不可。</p>
而贾潮呢，他没有什么架子，摆的阵势也是军体拳的姿势，简单朴素得懒得形容。</p>
身上也没有凭空冒充莫名其妙的杀气啥的，就白白净净的一个青年，眯着眼睛，如果不看他身上的伤疤，甚至有点可爱。</p>
贾潮开口：“曹老板，我出几分力？”</p>
曹一方很是潇洒，伤手负后，左手并掌前伸，颇有黄飞鸿的高逼格武打范儿，他五指并拢的招了招：“放马过来。”</p>
顷刻间。</p>
“啊——！”</p>
两人都跌倒在地，曹一方显得极为狼狈，贾潮以一个仰卧起坐的姿势跟他呈直角相对，曹一方的胸颈被贾潮双腿紧紧夹住，完好的左手手臂被拽在贾潮胸前压牢，小眼睛保镖整套动作才真正叫行云流水，秒速完成，而且稳定到不行。</p>
曹一方右手小拇指骨折，根本不好使力，表情痛苦，立马求饶：“停！停停停！撒手啊浑蛋！还有你的剪刀脚！松开！”</p>
贾潮张嘴喷水，显然也是用了不小的力道：“老板！这是十字固！我称其为金刚液压十字固——！”</p>
“我金你个圈圈压你个腿啊！你给我松开啊啊啊——！要断啦——！”</p>
……</p>
roundo！</p>
第二回合，曹一方还是秒速倒地，按照惯例求饶，这次是裸绞。</p>
接着又是一套干脆利落的武警擒拿手，曹一方原本自恃还有几分力道，但是随便打了……呃，不能叫打，随便被虐了几回合，他大致知道了普通人和退役武警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p>
还有，武术花架子真的不是用来打架的……</p>
曹一方满头大汗，拿长毛巾擦着脸和身子，坐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问：“你怎么老是压着我摁着我，打架也不是这样打的吧？左勾拳右钩拳的不来几发吗？”</p>
贾潮身上干净得一尘不染，半点汗没出，他耐心解答：“我们主要练的是怎么制伏敌人，所以练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擒拿，柔术也是主要会研究的方向，所以……习惯了，对比较没有威胁的敌人，出手就是摁倒。如果挣扎的厉害，反关节技会让敌人很容易脱臼，就丧失了抵抗能力。”</p>
“哦……”曹一方默默点头：“那等会你稍微收点力，用军体拳跟我打，呃，不要再摁到我了，这样对我的修行一点帮助都没有，只会增加我周身的疲劳和疼痛。”</p>
“好的。”贾潮表示明白。</p>
“对了，我多嘴一问啊。”曹一方好奇道：“因为老听人家说特种兵非常生猛，一个打十个那种……你虽然不是，不过我觉得你也挺厉害的，你觉得你和同等量级的散打或者拳击运动员，胜算大概在多少？”</p>
“这个啊……怎么说呢……从大里说，搏斗这种事，没打过永远不知道胜负的。”贾潮说。</p>
曹一方认可的点点头。</p>
贾潮接着说：“往实在了说，同等量级，我们没办法和专业运动员比，人家千挑万选出来，科学的训练，术业有专攻啊，擂台上打规则的话，无论是什么兵种，基本都没有赢的可能。”</p>
他挠了挠头：“而且当兵的其实格斗训练只是一小部分，你说的特种兵，呃，比如海军陆战队这类兵种，他们很忙的，战术、射击、潜水、爆破、跳伞、武装泅渡……啥都要会，格斗方面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厉害。不过……无规则的话就要看情况了，遇到真要命的，专业运动员八成要跪，因为他们没有训练过……怎么杀人夺命啊……”</p>
“好，我知道了。”曹一方拍拍腹肌站起来：“我们继续吧。”</p>
贾潮目瞪口呆的看着他。</p>
曹一方挑眉：“愣什么呀，快点儿，抓紧时间帮老板升级！”</p>
贾潮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一身黑色防具，连护膝护腕都戴上了，全副武装的曹一方，默然无言，只能站起来继续。</p>
dong!</p>
ba!</p>
kua!</p>
一阵拳拳到肉的摔打过后，即便贾潮没怎么出太多力，而且还戴着全套防具，但是曹一方还是被打得脸颊生疼，周身也都很酸痛，但他感觉很奇妙，因为他开始试着有效反击了。</p>
贾潮出拳很像专业拳手，弯腰耸肩，一拳压阵面前，一拳看似随意而快速的刺来，他没有玩真的，但曹一方用左手横挡了一下，还是一阵剧痛，痛感深入骨头。</p>
虽然，曹一方看起来很水，但是……</p>
动物都有战斗的天性，尤其是雄性生物，几十万年进化的基因没有这么容易被区区几千年文明洗去。</p>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都是好战的猴子。</p>
痛觉刺激了肾上腺素，曹一方心跳越来越快，周身肌肉充血，毛孔打开散发，瞳孔收缩……经年累月没好好打过架了，渐渐的，曹一方开始享受这个发泄的过程，完全忘了自己来的任务本身为何。</p>
贾潮完全不敢过分进攻，生怕伤了老板，因此面对的压力越来越大，无论如何，面对一个七十多公斤的成年男人的拳打脚踢，哪怕是王八拳，都有够受的。</p>
左支右绌，双拳尽可能挡在身前，偶然出拳还击，但曹一方显然是兴奋了起来，对痛感没有之前那么敏感，而且这货打架特啰嗦，一边打还一边喊：“左勾拳！”</p>
然后明明就是用右脚踹。</p>
“小心大腿！”</p>
然后是左勾拳……</p>
贾潮服了啊，这一心二用，口是身非也是绝学……</p>
所以随着日头逐渐落下，贾潮支撑得越发举步维艰，左支右绌，关键是曹一方不理解自己的辛苦，完全是撒了劲儿的使，一拳一肘子，连膝撞都用上了！</p>
反观曹一方那边，他在释放野性的过程中，兴奋得难以言喻，人家打拳要呼喝，他改唱歌，还是那种四六不着的怪歌，只有节奏没有调调。</p>
左勾拳！</p>
“一日夫妻百日恩！”</p>
右钩拳！</p>
“和尚吃素不吃荤！”</p>
肘击！</p>
“婚姻法上怎么写的？！”</p>
他一脚大踹！</p>
“菜刀不能随便抡！”</p>
“够了没！”贾潮忍无可忍，一脚低扫，直接把曹一方踢得重重跌倒在地上！</p>
虽然听起来是重重的一声砸地，但曹一方穿着防具，评估损失摔得并不重。</p>
但曹一方却没起身。</p>
一旁贾潮心虚的慢慢凑过来，在那边念叨着老板没事吧？我错了之类的废话，曹一方却瞪大眼睛凝望着地板，汗水从他湿透了的发梢和脸上滴落下来，他此刻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汗水滴在木质地板上的啪啪声。</p>
咚、咚咚咚！咚咚！</p>
啪、啪、啪、啪……</p>
身上的酸痛和头脑的昏胀，还有大汗淋漓的舒爽感融合在一起，回忆着刚才一通王八拳抡下来的莫名快感和击打感……</p>
曹一方的基因锁第一阶段开了。</p>
“我明白了。”曹一方愣愣的说道。</p>
接着仿佛是为了增强自信，他一拳锤地，又喊了一嗓子：“我明白了！”</p>
这时贾潮已经俯身，凑在他身旁，用满怀担忧的眼神扫视这个貌似精神崩溃的智障老板，却见曹一方忽然裂开嘴皮子痴笑起来，然后一把捧过贾潮的脸，在他脸上猛地吧唧了一口，随后凶狠的指着他鼻子道：“小眼睛！谢谢你！谢谢你陪我打了一下午！我找到感觉了，我知道怎么把实战感和花架子融合在一起了！虽然还不完善！但我找到那种feel了！我这个月要给你加奖金！”</p>
贾潮捂着脸，欲哭无泪。</p>
曹一方跟打了兴奋剂一样，蹭的就跳起来，小腿轻快的蹦了几下，双眼神采亮的吓人，然后伸手示意：“今天的训练准备结束了，来，玩一把真的，打赢我就结束。”</p>
贾潮眯起眼睛，无奈道：“老板，你膨胀了啊……”</p>
“让你来你就来，别废话！”</p>
贾潮没办法，只能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然出拳！</p>
……</p>
这次曹一方坚持了十五秒。</p>
他被技术性击倒在地，抹了抹出了鼻血的鼻子，弯腰正要站起。</p>
贾潮特无可奈何的走过来，打算用力把他按在地上，读秒击败，“曹老板你不要让我难做……”</p>
曹一方低垂着头，看似无力，但眼睛中精光一闪，再闪，爆闪！</p>
他闪电般出手，拽住了贾潮的运动裤。</p>
贾潮完全没反应过来。</p>
曹一方用力一拉。</p>
“啊——！”贾潮娘化的叫喊声顿时响彻整个舞蹈房。</p>
小眼睛下意识的就蹲下身子去要拉起运动裤。</p>
就是现在！</p>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p>
曹一方的脑海中，回忆起前世一个剧组的武行老师，他曾经传授过他几招独门秘术，不需要勤学，也不需要苦练，只要有点作妖的天赋就成。</p>
有两招从下而上打出的拳法，其中一招……</p>
庐山升龙霸之……</p>
“铁拳锤下巴——！”曹一方趁贾潮弯腰拉裤子时，猛然暴起，腰腿臂合力，带着拳头如火炮发射，骤然击中贾潮的下巴！</p>
贾潮在失去平衡的瞬间，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p>
曹老板……</p>
你有病吗……</p>
曹一方爬起来，在倒下的贾潮身边，用力锤地：“一二三四五！技术性击倒！赢了！”</p>
他高歌前世94年世界杯主题曲，捶胸嚎唱，霸气侧漏：“wewill！wewil！lrockyou！rockyou！！”</p>
过了片刻，贾潮默默的爬起，站立，面色凝重如铁：“老板，这次算你赢了。”</p>
曹一方扭头看他，发现贾潮的小眼睛里冒出凶光，顿时有点发寒：“呃……我说……小潮啊……”</p>
“但是……”贾潮拧动手骨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可怕声响，一步一步逼来：“我要让你知道，我的金刚液压十字固，是没人能解开的。”</p>
“啊啊啊啊——！”</p>
“放手放腿——！投降投降——！我输啦——！”</p>
“快放开——！扣奖金了啊——！”</p>
“救命啊——！”</p>
……</p>
与此同时，一家便利店门外，欧阳与默坐在绿化带的花坛边上，正在和陈娅蛮视频聊天。</p>
陈娅蛮依旧是棕红大波浪，恰到好处的熟女妆，倾国倾城，“曹老板可还行？”</p>
“嗯，人还是很成熟的，懂分寸，知进退。”欧阳与默笑意明媚，往嘴里塞了一块小蛋糕，眉眼弯弯笑道：“不像你说的那么冲动幼稚，我倒不是很担心他会惹是生非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