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了,罪民死不足惜。”
想想当初这位楼岚公子宁死不屈的傲骨,如今竟愿意拜倒在本宫脚下,必是有不得已的事。我扶他起身,他却执意不肯。我软下口气,“你说。”
“请公主释放京兆府大牢的宋小姐和乌龙寺叶住持,他们是清白无辜的。”楼岚愧疚不已地抓着自己膝头,“要关就关罪民吧!”
我站了许久,心中有些微复杂,底下视线看着痛悔交加的楼公子,“难道是、是你……”
“是罪民……”楼岚浑身无力一般,低声诉说,“一年前,罪民与宋小姐相识。因宋家是大户人家,所以罪民打算考了功名再向宋家求亲。宋小姐执意要与罪民红袖添香夜读书,除夕那夜破例一同饮了酒,不想竟犯下错事。宋小姐为保全罪民名声,一直向家人隐瞒此事。乌龙寺住持叶知秋是宋小姐的表哥,二人从前虽有情,如今却是清白的,害得他们二人入狱,罪民良心难安。求公主治罪民的罪,此事与他们无关!”
故事听来比较长,我找了块石头坐下,慢慢听完了。这种三角关系真是不知谁对谁错。追根溯源,似乎还是得怪到本宫头上。若不是当年本宫的一壶酒,叶知秋与宋小怜就不会断了姻缘,不会断了姻缘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楼岚,没有后来的楼岚,就不会产生一个黑户口。
我长吁短叹了一气,“诚然情之一字害人不浅,但酒这个东西真是当戒就得戒。酒后乱脱衣这种事情,本宫其实也很无奈。”
楼岚公子脸上红了一阵,又白一阵,“公主教训得是。”
“真相大白就好说了,不过拿你的清白去换叶知秋的清白,你真的愿意么?此事闹出去,将来即便你考了功名,那也是一段抹不去的黑历史,时时授人以把柄,就如同本宫这般,从此再没个好名声。”我颇为语重心长。
“若能释放宋小姐,罪民什么都愿意!”楼岚公子面色坚毅,果然有情有义。
“唔,你愿意便好。放他们可以,你却得答应本宫一件事。”我理理衣裙,从石头上起身,淡然道,“做本宫的面首吧。”
问君能有几多愁(三)
听闻“面首”二字,楼公子怔住了,少顷后,面色沉郁,眼里光线晦暗,想是纠结万分。我四下看了看,没有池塘,此情此境倒是恰好。
“本宫素来不喜用强,即便是从前强抢来的美人,也是养在府里,等他们自愿了再留在身边。”我将语气再放软一些,淡然一些,“所以,你若不愿,本宫也不勉强。宋小姐的事,本宫会跟京兆尹打声招呼,命他们好生照料。”
说完,我缓缓转身,再缓缓走了几步。
“公主!”后方声音急促,“罪民……愿意……”
我背着手,淡定地回身,“待本宫回府写道手谕,宋小姐便可回家安心养胎了。”
“谢公主!”
我弯身握着他手扶他起来,近距离再打量他眉眼,比之解忧更多了几分书生气,倒也新鲜动人。“做了本宫的面首,就不担心宋小姐斥你薄幸?就不担心世人菲薄唾弃?”
楼岚垂着眼不看我,眉头却有些舒展不开,“小怜与腹中孩子若能平安无事,楼岚何惧人言。”
“功名也可弃?”
“楼岚贱命都可弃,何况功名!”
我听得不忍心,抚了抚他的手,“公子命贵,本宫绝不亏待你,功名、富贵,你要什么,本宫都可给你。”
带着楼岚公子回到相府前厅,我往椅中一座,边喝茶边叫来管家,表明了带人的态度。管家又为难起来,“这这这……老奴须得禀明相爷……”
“本宫要一个人,他还不给么?再说,楼公子原本在公主府,是你们相爷给强行带走的,如今本宫收回来,还不成?”我将手中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语气也重了几分。
管家抹了一头汗,还是为难不已,“可如今楼公子是在相府,而且相爷是有吩咐的,楼公子身份特殊,不得离开相府半步……”
我拉着身旁站着的楼岚的手,关怀道:“他居然不准你离开半步?这几个月,你必是过得很苦闷吧?”
楼岚任由我揩油,也没有挣脱,面色平静,“还好。”
管家晾在一旁,看我们这边卿卿我我,不知是出于太亮的觉悟还是趁机逃脱的打算,转身往门口小步蹭。
“管家告诉你们相爷一声,本宫今日便要带楼公子走,从此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