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托盘,一脸以身饲虎的毅然,去了汤池。
长安城内珍稀的汤池只此一处,在今天之前,都未有人敢随随便便扒拉光了跳进来,就是洛姜跟小皇帝,也得是生病了体弱了,才能准入。长乐侯何解忧,这个挂名的准驸马,一言不吭就脱光了来洗澡,倒真是,无法无天,目无本宫。
可爱得紧。
此时,汤池蒸氲,水汽雾绕。他正倚靠在池子边,闭着眼睛,头枕池缘,水面只露出胸膛以上的部分,大半个身体都在雾气与水泽下。
我轻手搁了托盘,取了干毛巾,轻步走到他身后,蹲下,盯着他湿漉漉的光洁胸膛看,再往下去一寸,被可恶的池水挡住了,水汽缥缈,池水一点也不通透,我十分惋惜,不胜唏嘘。
一只手蓦地伸过来,抓住我手臂,一拽,“扑通”老大一声响,本宫掉进了池子。
罪魁祸首捞起湿漉漉的本宫,抱住腰就压到了池子边缘。
我吐出一口水,“呸,本宫喝了你的洗澡水!”
何解忧替我抹了一把脸,不良地勾起嘴角,“偷看本侯洗澡,你这个女登徒子意欲何为?”
我推了推他,没推动,“偷看了个鸡腿儿的!本宫从来不屑于偷窥,明明是光天化日地看。”
“看到什么了?”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是么。”何解忧眼里一笑,浅浅流光泄出,“公主想我不想?”
我看着他,“想呢。”
“有多想?”
“食不知味,寝不遑安,唯思粉身,以答殊宠,但未获粉身之所耳。”
“耳你个脑勺子!”何解忧嘴边挂着一丝凉凉的笑,“想得蓄面首,逛青楼,买清倌儿,睡宰相?”
我悲伤道:“流言蜚语恶毒中伤于吾。”
“听说你还险些小产……”何解忧目光顺着我因被水打湿而贴身的衣襟滑了下去。
“我一没跟你洞房,二没跟别人睡,小产个毛啊!”
一只手掌覆在我肚子上,故意探了探,手滑了就探到上面去了,隔着雾气与衣料求索,“我上回写的情书好看么?”
“好、好看,就是有点酸……”我按住他的手,身形沿着池子边缘往旁侧蹭。
他眼里黯了黯,压着眼睑瞧我,“我的心意,你却觉得酸。”
最见不得美人黯然,我忙安慰,“酸中带甜,甜到牙齿发软,明日让人把情书裱糊一下,以传后世。”
何解忧面上未见和缓,将往旁蹭出包围圈的我扯了回来,抵到了池壁上。清爽的气息近在鼻端,他低头便堵了我的嘴,缠到一处。
不知是被温泉池子泡过更显温情还是小别之后更黏糊的缘故,何解忧这番吻得格外投入。之所以知道他投入,是因为我很不投入。睁着眼观赏他垂下的浓密睫毛,心思有点飘远,也没顾得上回应他。没多久,他自然察觉,睫毛微微动了动,却没睁开,继续缠了一阵,退出,转移到我耳边,低语:“在想别人?”
我回神,抱了抱他滑溜溜的背,“重阳是不是快到了?”
当教夫婿觅封侯(三)
从高唐那里借来了被他霸占小半月的楼唐唐,我抱在手里看了许久,果然是个漂亮的娃娃,眉眼修长,唇红面嫩,睁着明亮的眼跟我对视。侍墨瞧了一会儿,不由慨叹:“这楼小公子极是认生,我们抱着都要哭个半天,公主平日没怎么抱他,这会抱着还能这么乖。公主你看他眉眼跟你是不是有几分像?哎,你真不是他亲娘?”
我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小娃娃粉嫩的嘴,这玉雪可爱的样子跟当初皱巴巴一团真是天壤之别,不由大是感叹神奇,顺便回侍墨:“荷塘里的莲蓬还是麻烦你去采一采,解忧说要减少吃饭的人口,节省开支。”
“那我的月钱给涨么?”
“你不懂什么叫节省开支?”
……
侍墨悲痛地离去时,我让她顺便把楼岚给叫来。
我跟楼唐唐两人玩得正欢时,楼岚磨磨蹭蹭地进来了,中规中矩地行了一礼,见他形容有些消瘦,想必这段日子没少受小唐唐他娘亲的编排。
“楼公子,最近住得可好?”
“挺好。”
“那怎么瘦了?是夹在本宫与宋小姐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