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比,若是她,便不会问你这些问题。”
“我气度不如她么……”洛姜心死一般,“她在你心里是千般万般好,连作弊抄写都是值得嘉奖。姑姑这辈子可真是值了,早年那么些男人都折在她手里,如今又得你这般维护。我真羡慕姑姑,可是,若是我在她这个位子,难道就不能做得比她更好?若是我做监国公主……”
简拾遗眼睫一抬,逼视洛姜,“她碍着了你的眼,所以,她在你襄城长公主府上不见了,失踪了,半丝半毫痕迹也不留?”
洛姜神色忽变,在他逼视下不禁后退一步,“你、你说什么?简拾遗,你竟怀疑我……”
“长公主府上门卫亲眼见她入府,却未见她出府,她失踪前的六个时辰内,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肯定那个时间她一定在你府上!”简拾遗言辞犀利,语气冷酷,同时脸上却现出一分哀凉,“洛姜,她是大长公主,是你姑姑。告诉我,她在哪儿?”
洛姜脸色灰白,“既然你都这么想,那我还真该对她做些什么。凭什么她做得监国公主,我做不得?”
我从未见洛姜这副样子,情之一字实在伤人,简拾遗实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她如此相逼。可同时,我也从未见着简拾遗这个模样,几许无奈几许哀伤,几许冷情几许残忍。
“女人监国,本朝数百年,也只她一人。”简拾遗猝然合眼,“洛姜,不要做让她难过的事。”
“她有情有泪,莫非我洛姜就没有?你为何要做让我难过的事?”洛姜大笑,笑出泪来。
简拾遗睁了眼,却不看她,“来人,送大长公主回房歇息。另外,叫何解忧来见我。”
外间侍从应了一声,“驸马正与扶桑亲王一同看荷,说任何人不得打扰……”
简拾遗神色愈发淡了,“还要我重复第二遍么?”
侍从嗅到一些不和谐的气息,思量驸马跟宰相谁比较重量级,不过看长公主都被宰相训得又哭又笑,这个比较还是作罢,应了一声,赶紧颠了。
我在箱子里蹭了把汗,又一幕人间惨剧即将拉开。
拾遗呀,不能因为本宫不在,就把本宫身边的至亲一个个涮一遍吧?
假作真时真亦假(一)
简拾遗在桌边慢慢品茶,品了三杯后,外间侍女颤声:“驸马到。”
手里的茶盏稳稳托着,简拾遗面色也未有一丝一毫的松动。何解忧跨过门槛时速度倒是挺快,显出迫切的样子,只不过气息倒是平缓得很。“听闻老师相召,学生来迟,都是那御镜皇子拉着学生问东问西不让走,让老师久等了。”
“不敢。”简拾遗淡淡将手中茶盏搁到桌上,“这大长公主府,你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简拾遗说着客随主便,却丝毫没有让对方就座的意思。
“老师言重了。”何解忧微微垂下眼睫,一副乖巧弟子模样。
简拾遗抬眼看了看他,语气依旧很淡,“敢问何驸马,舞阳殿下在何处?”
何解忧也看着对方,坦然对答:“我若知殿下在何处,自然早将她找回来,重阳在即,耽搁了婚事,于我有何益?”
“我倒看不出何驸马为殿下失踪而忧虑,却有闲情赏荷。”简拾遗依旧盯着他。
何解忧笑了一笑,嗓音清亮,七分正经三分纨绔,“我也不曾见老师面露忧色,我何解忧是那种喜怒悲愁都摆在脸上的人么?赏荷是为御镜亲王作陪。毕竟,此处,我也是半个主人。公主不在,我尽一份地主之谊,有何不妥?”
“做不做得真正的主人,两说。你因何故自荐驸马,我不得而知,你因何故对叛军网开一面,我也不得而知……”简拾遗随意理了理袖摆折痕,语气云淡风轻,“既然殿下未曾过问于你,我也可不追究。不过,前些时候,我替殿下遣人过访了你洛阳何家三百号人,顺便一览了何氏族谱,如此世家大族,令人心折。”
何解忧手中折扇合起,笑意顿收,“我自荐驸马乃是仰慕公主风姿。叛军一事怎么说?学生平叛过程事无巨细均录在战报之中,随身将领也可作证。老师拿我九族威胁,是何意?”
“当日驸马凯旋,押解了叛军头领李善,而那李济不过是颗人头,且面目半毁。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大长公主自然不会细看。不过,不看不代表她心中混沌。此后,她可曾问过你平叛过程?既然事无巨细均录在战报之中,她何苦还要有此一问?你自然会略过人头之事,既然你会略过,那她自然也不会再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