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曾经在信中了解过舒家这两个姑娘的事情,听说大丫头是个痴的,整天抱着木雕不离手,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二丫头是个哑的,据闻是个风一吹就病歪歪的,这两个,谁家也不敢聘做宗妇啊?
也就是运道好,被池大富看上了,一下子攀上了富贵。
哎,她家那死丫头,哪里都比舒婵好,怎么池大富就是看不上呢?
她看了一眼已然被说动但是依旧有些犹豫的脸,内心嗤然一声:傻人有傻福,她这个老姐妹从闺阁时候起就一根筋,傻不拉几一个,但就是有本事嫁了个州尹,还不纳妾不逛青/楼、妓/院,王老夫人那时候在京都住在小屋子里看着自家夫君一个个抬着小妾进门时就气愤的很,凭什么啊?
后来舒老爷死了,舒家没落了,舒茂和王家又出了那种事情,王老夫人心里就舒坦了,老天爷总算公平了一回,她就渐渐把舒老夫人这个人忘记了。
现在多年前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她觉得,可能老天爷又要失去公允了。
但这事她却不敢有什么欺上瞒下的搞小动作,池大富是什么人,她最是知道了,王老夫人想起这些年在京都贵妇圈子里不断消失的‘点头之交’,打了个寒颤,立刻道:“我说老姐姐啊,你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先给我个话啊,那福禄侯可是还等着呢。”
她见舒老夫人还是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叹息道:“这样吧,明天是齐府赏花宴,你也有帖子吧?到时候那福禄侯也会去,你亲自相看相看,免得到时候埋怨我给你拉偏媒,骗了你。”
她故意将话说的很冲。
舒老夫人赶紧解释道:“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王老夫人拿话压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舒老夫人想了想,迟疑道:“那就,那就明天看看再说。”
王老夫人欢欢喜喜嗯了一声,内心鄙夷:就这性格,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她再三跟舒老夫人确定好时间,然后离开了舒府。
舒老夫人待她离开,却立即开心起来,其实刚刚她已经完全相中这婚事了,但为了表示矜持,表示自家阿婵也不是那种上赶着的姑娘,还是决定再相看相看再说。
要是王老夫人不说明天相看,她也要提提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舒老夫人觉得不亲自看看,怎么的也不敢立即答应下来。
这般心中有事坐卧不安了半响,一会笑一会愁,一会觉得池大富识货,一会又怕于国公家的事情越传越多,拖了舒婵后退,要是池大富突然反悔怎么办?
她心里这么想,就大声叫了林妈妈进来,吩咐道:“你帮我再去库房将我出嫁时母亲给的那套赤金牡丹花头面拿来。”
林妈妈答了一声,正要走,就见舒老夫人道:“等等,我想想,你是不是会梳绕环头来着?明儿个你去阿婵丫头的房里,早点去,帮她梳一个,配上牡丹头面,肯定好看,她长的又甜,必然是夺目的。”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对舒媛有些不公平,怕舒媛心里不舒服,“你,你再把那套流苏头面给阿媛送去,再把新得的那苏州丝绸全送过去。”
这样就公平了吧?
舒老夫人觉得应该没问题了,开心的直笑:“你明儿个亲自去把阿婵丫头弄的漂漂亮亮的,明天可是要去相看的——”
她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将事情说了出来,但是林妈妈是心腹,便也不瞒着:“你先别跟阿婵说,免得将来不成了她心里不好受,等定下再说也来得及。”
林妈妈惊讶道:“老夫人,大姑娘怎么突然就要相看了?是谁家的公子?”
舒老夫人觉得告诉林妈妈也没事,她道:“你切记不能跟任何人说——刚刚王氏是来提亲的,她说那福禄侯池大富,想向我们阿婵丫头提亲。”
林妈妈愕然道:“池大富?”
她这反应舒老夫人也能理解,她自己刚刚必然也是这种神色,她笑着道:“你不要担心,我心里都有数,只是这事也不能一口答应,还是要明天看看再说。”
林妈妈却觉得这门婚事是由王老夫人提出来的,心中惊愕过后,就着急起来:舒老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这王老夫人在闺阁时候就是个骗人精,两面三刀,偏偏她家这个老夫人却直肠子,心思单纯,被人支使的团团转,还好后来跟这人分开了,林妈妈这才放心。
刚刚王老夫人来的时候林妈妈就担心,现在听舒来夫人这么说,她不禁道:“老夫人,这,这池大人的名声先不谈,你可有去查过他的房里事情?这就算是明日相看,又能相看些什么出来?我看啊,还是要派人去查查房里的事情,万一就有那些个不正经或者早有子嗣的事情呢?”
舒老夫人立刻严肃起来,“你说的对,是我没想到这些,你让你家那口子去打听打听池家后院的事情。”
舒老夫人这时候想起于平沙那个孩子的事情了,心中忐忑起来:别真来这么一遭吧?
那她家阿婵也太可怜了!
她交代道:“你可要帮我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