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得算计,声音里张嘴就带着尖酸,让人听了生厌。
“大伯娘,你要钱就要钱,为啥这么说我娘!”钱氏不是第一次来要钱了,最开始她养身子躺着不知道,后来一有钱周二柱都直接给送去,周婉知道这个大伯娘不是什么好心人,可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话这么伤人。
“你这丫头,我说什么了,我就算说了又怎么样,我这是为你好,你没个兄弟,就这样的,娘家没人,嫁了也是受欺负,你看你还不识好人心,我也不和你说,她婶子,还钱!”钱氏满脸高傲,对着郑氏伸手。
“大嫂子,我们家你也知道,这些年借的钱,这才都还上,如今借了这才不过一个月,实在没有那么多钱还给你,你们不急着用钱,就再等等吧。”郑氏被钱氏说的心下难过,却也还要忍着求情。
钱氏小眼睛绕着对面三个人转了转,“呵,我说你们一家子可真是傻蛋,自己揭不开锅了,还要救人,哟,我看看,就是救的这个小伙子?哎呦,长的还真不赖,嘿,你自己生不出儿子,救别人的儿子有什么用,救了也成不了你的啊,哼,我告诉,今天你要是不还钱,我让你年都过不了!”
“还!我们还!”,郑氏正要说话再说话,就听闺女怒气冲冲的声音,她忙拉扯了闺女一下,冲着钱氏笑了笑,“大嫂子,婉儿小,不懂事,你……”
“娘!别求情了,她都那样说你,把钱还给她,以后,再也不借她的钱了!”周婉打断郑氏的话,转身走向堂屋放钱的地方。
郑氏跟在后面想拉住周婉,“婉儿,咱们没那么多钱,而且这钱还要留着过冬呢。”
钱氏快速挪着有些笨重的步子跟在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婉端出来的匣子,她尖声笑了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说他婶子,你护着这钱也没什么用,到了二柱这房头还是什么都不剩,谁让他是个绝户头呢。”
郑氏从头到尾一直忍着,可钱氏没完没了的戳人心窝子,这时也是忍不住了,可她还没说话,就听旁边一个声音大喊,“出去!”
“呵,我还以为二柱救了个小哑巴呢,合着你会说话,长得老实巴交的,还挺凶,你让谁出去呢,我是债主!债主懂吗?傻了吧唧的。”钱氏斜眼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惜时,三言两语就给堵了回去。
“哎哎哎,你干什么,啊,我的胳膊,断了断了,来人啊,杀人啦,周二柱家欠钱不还要杀人啊。”钱氏只觉被惜时攥紧的胳膊好似要断掉,一边被拖着往外走一边大喊。
“惜时,你放手,快放手。”郑氏忙上前送来惜时的手。
“婶子,她骂你,不是好人。”惜时认真看着郑氏。
“我呸,我的胳膊啊,断啦,一两银子不行,得二两,我得去看胳膊啊,周二柱家杀人啦。”钱氏登时坐到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大喊大叫。
“行了!”周婉手里拿着数好的钱走到钱氏身前,“大伯娘,你胳膊要是断了,哪还有力气拍大腿,这是我娘借你的钱,一千文,一个铜板也不少你的,你若是没完没了,这一贯钱也是别要了,我听人家说当初我爷爷留下的祖产都让你家霸占了,咱们这就去里正爷爷家理论,我做主,要回来的田产给村里做祭田,你看里正爷爷帮不帮我们!”
钱氏拍大腿的手一顿,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什么霸占,”她麻溜的站起来,接过周婉手里的铜板仔细数起来,“长嫂如母,当初你爹不同意我给他安排的亲事,死活要娶你这外地逃荒来的娘,这就是忤逆,当初可是签字画押的,他娶你娘,就别想平分家产,这么个房子给了你们都是便宜你们了,嗨,我说按照我安排的娶了人家那媳妇,说不定儿子都好几个了,也不至于当个绝户头……”
“你出去,出去!”惜时上前一步,又要去拉钱氏的胳膊。
钱氏退后一步把钱收好,冲着惜时一瞪眼,“你个白吃白喝的白眼狼,我们周家救得你,你竟然还想打我,真是没天理,就这个破院子,让我呆我都不呆。”
郑氏看着钱氏挪着步子走远,转过身擦了擦眼泪,对着周婉问道,“婉儿,咱匣子里那些银钱不够啊,你如何凑的。”
周婉走到郑氏面前替她整了整皱起来的衣裳,“娘,今天我和惜时去卖柴,挣了十几个铜板,算里面了。”
“如今还剩多少?”郑氏摸摸女儿白嫩的小脸,好不容易养的好些了,这没了银钱,可怎么是好。
“就剩两个了。”周婉抬起手,摊开紧攥着的拳头,两枚铜钱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郑氏的眼泪当即便忍不住了,她一把将周婉拉进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女儿啊,娘没用,自生了你,没让你享一天福,竟跟着我们受罪了,娘没用啊!”
原本到了农闲时候,周二柱这一个多月一直在镇上做工,拼死拼活的攒了快一贯钱,想着好好过个年,没想到转眼他们家又是个没钱的境地了。
周婉的头埋在郑氏怀里,闻言差点忍不住掉下泪来,她咬了咬牙,压住了嗓子里的呜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异样,“娘,你别哭,如今咱们不再欠债了,再挣的钱都是咱们自己的了,我身体现在好着呢,你不用担心,离入冬下雪还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