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痛哭起来,原来这才是真相吗?她抱紧了自己,但是还是觉得寒意浸透到了骨子里。
她爬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眩晕袭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了。她不想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那里都是她为云逸舟画的画稿。
六年前她跟李政义分手的时候,将所有为他画的话都烧了。可现在她看着这些画,却感觉她连烧掉它们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想远远逃开,再也不回来。
这个念头升起来就无法克制,她走到窗前,拿出纸来。她总是见不到他,她准备给写一封信来告别。
她握着笔,笔尖的墨水在纸上洇出一团墨迹来,她还是不知道该写什么。这半年来的种种都涌上心头,甜蜜的回忆都变成了苦涩。他们在一起曾多么快乐,即使到现在,她依然说不出什么怨恨的话来。
她将纸团成一团,又换了一张纸,最终写了几个字:“谢谢你。一场好梦终究要醒。我走了。我们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她来到云逸舟的家,本来想上去跟周伯告个别,可是她发现自己只要想到跟他有关的事情,就觉得心如刀绞。
她最终转身来到邮局,买了信封贴上邮票。
当她要将信投入邮筒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在那封信将投出去的瞬间,她好像心都空了。冬天的阳光懒洋洋的,失去了绿色的街头显得那么萧索。
没想到这场让她的生命都似乎燃烧起来的爱情,在这一年快要结束的时候,会迎来这样的结局。
她只觉得自己胸口好像被挖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能从这边看到那边去。
她重新回到了云逸舟所住的大厦楼下。她抬头望着这高耸入云的大楼,想看清楚云逸舟的家的窗口,但是却看不到。
周伯开门看到是她,有点惊讶:“少爷不在。何小姐你进来坐吗?”
何田田感觉好像最后一个愿望落空了,她轻轻摇摇头。周伯看她的脸色很难看,就问她:“何小姐,你是不是病了?你还是进来吧。”
何田田将手里一直拿着的那封信,替给周伯,虚弱地微笑着:“我没事儿。请将这封信交给云逸舟。”
周伯接过来,点头:“你真的不进来么?你看上去需要休息。”
何田田望着他,微微一笑:“谢谢你。周伯,再见。”她说得很用力。
她下楼站在阳光里。最终她还是没有在临走之前见到云逸舟。她揉揉脸颊,对自己说,没什么的。会结束的。
权当跟云逸舟的种种,都是自己做的一个好梦,现在梦醒了。她需要回归现实了。
何田田告诉家里的员工,过完年就再找工作吧。
她暂时不会回来了。她原计划要在魔都再逛逛,采购一些年货回家去,给大家带一些礼物回去,而现在她一点儿心情也没有了。
飞往春城夜航的飞机上,何田田看着下面璀璨的魔都逐渐变成了一抹光晕。
何田田坐在靠窗的地方,眼泪又没有征兆的流下来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一次又一次,总是被人辜负。
她就那么坐在那儿,一直看着黑沉沉的窗外,眼泪无声地流着。她暗自下了决心,我会忘了你的,我一定会的。
跟云逸舟过春节的约定,大概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春城的春意
“艳说茶花是省花,今来初见满城霞;人人都说牡丹好,我说牡丹不及茶。”
何田田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春天的暖流。跟冬日萧索的魔都不同,春城现在已经进入了春天了。
何田田从机场回来的时候,透过玻璃车窗看到了大片油菜花已经盛开了。
她进了春城的时候,更是看到满城商贩的推车上各种盛放鲜花,尤以精心培育的各色茶花居多。
城里人流拥堵,出租车也走不快了,她摇下车窗,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清甜湿润略带寒气的春城的空气。
春城的春节,才是真正春的节日。她小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春节说是庆祝春天的节日,但却是在最寒冷的冬天过。
她问爸爸为什么的时候,爸爸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回头对她说:“过春节的时候,一般在立春以后,确实是到春天了。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属于春的暖意悄悄蛰伏在最寒冷最黑暗的冬的寒意里。过了春节,万物复苏,春天马上就到。春节是在庆祝春天即将到来,充满希望的节日。”
可是幼小的何田田最不缺的就是希望,听了爸爸的这种解释还是有点失望。她想看到的是鸟语花香的真正的春天,而不是现在这样飘着雪万物凋零的春节。
直到她来到了春城,她才第一次发现春节是名不虚传的“春天的节日。”这里的春天不再是一个触摸不到,全凭心灵感应的缥缈希望。
这里的春天热烈温暖喧闹,是将谢未谢之间的寒梅,花瓣飘落在她肩膀上,是漫山遍野绵延到天边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