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让我们姐妹伺候九爷。”其中一女子不高兴,抬眉看向杜泉,将她上下扫了一遍后,又说:“姑娘这一路辛苦,还是先去梳洗休息一番吧,瞧您这一身灰尘,也怪不舒服的吧。”
杜泉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低头就能看到身上的血迹,和姬无命厮杀了几个回合,她现在定然狼狈,可她不想这两只花蝴蝶接近银九,依旧倔强地揽拦着。
正僵持着,银九回身看她,视线落在她身上看了看说:“走吧,回去休息。”
杜泉“嗯”了一声,快跑几步走到银九身侧。
那两女子紧跟过来,银九猛地停下脚步,回身冷声道:“不必跟来。”
“九爷,让我们姐妹伺候您……”
“回去跟徐庆说,我会在金陵多留两日,暂住徐府,他若有疑问就正大光明来问,不用耍些不入流的手段前来刺探。”
那两人吓得脸色发白,忙否认道:“我家老爷并没有……让我们刺探,九爷您误会了。”
银九虽长得好,可气质冷清,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若客客气气的,看着倒还和善,一旦冷着脸,却叫人打心底里发凉,尤其那双眼,似要夺魂,那两人被他气势压着,连头都不敢抬。
银九沉声道:“银公馆的人不需要伺候,没徐府这么多规矩,不必徐老爷费心安排。如今古墓已毁,徐老爷定然有家务要处理,我们自便就是了。”
“是,我们……这就退下。”那两人快速离开,很快便消失在回廊尽头。
楼月生难得没吸烟,嚼着一块糖,咯嘣嘎嘣咬得欢畅,见那两人离开便笑着说:“徐家做惯了女人的生意,这点手段还没用腻,不管干什么,都指派女人出来,啧,俗不可耐!”
银九不置可否,转身往院子里走去,穿过小径便看到了立在茶厅外的陆吾,他依旧穿着在火车上时的那身黑色西服,一手拿着礼帽,一手背在身后正看向天际,听到动静后看过来,微微颔首,十分绅士。杜泉眯着眼看过去,正对上他的视线。
陆吾浅笑,走下台阶。
银九显然并不乐意见到他,还没等人走过来就不客气道:“你来何事?”
“陆某此番过来,一是解除陈璜身上的印记,当初冥都牵制他并非有意刁难,只因他身上戾气太重,无法化解,这才不得已为之。如今他已将龙气寻回,又有银大人亲自监管,冥都自然放心。二是告诉银大人一声,青萍已被严密关押,法力也被禁锢,定不会为祸人间。”
“我知道了,请回。”银九态度和缓了几分,应该是对陈璜的事比较满意,所以客客气气地用了个“请”字。
陆吾笑了一下,随后看向杜泉,说道:“陆某还有私事要和泉姑娘商谈,顺道带她在金陵城走走,六朝古都,底蕴浑厚,难得来一趟,还请九爷行个方便。”
杜泉对上他的视线,不等银九说话,就应了下来,“我正……好想到外面看看,还请……陆大人带路。”
“荣幸之至。”
杜泉又看向银九,说:“九爷,我和……”
“随你。”银九只留了两个字,便转身往正屋走去,杜泉尴尬的抿了抿嘴,对身侧的陆吾说:“可否等我换件衣服。”
陆吾点点头,眼神专注地看着她,笑得温和,说:“好,我在车上等你。”
杜泉摆摆手就跑回去梳洗,又换了件厚衣服,随手擦了擦头发就跑出去,头发还湿哒哒,她也没多在意,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
一阵“踏踏踏……”的小跑声远去,银九“砰”的一声将书扔在桌上。
楼月生呵呵笑起来,说:“只要你反对,小尾巴肯定会乖乖回来,和书置什么气,脾气渐长啊。”
银九懒得理他,又重新坐回沙发上。沉默片刻后,从怀里取出那颗装了泉客残魂的珠子。
楼月生笑意收敛,瞥了一眼说道:“那不过是一缕残魂,说白了就是残影,你难道真要用古卷……银九,古卷上的术法是禁术,违背天道,必成祸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弃!”他说到最后,甚至都有些气急败坏。
银九将珠子握在掌心,“我有分寸。”
楼月生叹了口气,“你应该也知道吧,你的那几位不省心的‘伙伴’要回来了,他们……可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嗯,妖宗之前来过消息,说最近有几座山被屠了,应是他们手笔。”
“那你还要留在这儿……不怕龙海市出事么?”楼月生紧盯着银九问。
银九又拿起书翻看,淡声道:“也不在这几日。”
楼月生笑了一声,转身看了看外头,说:“欸,你说小尾巴这会儿被带哪儿去了呢?你好奇么?”
“滚出去。”
“好嘞!”楼月生大声回了一句,转身离开。
而此时的杜泉,正坐在陆吾车上。
这鬼差似乎对人间的东西十分熟悉,混在人群里根本就看不出,除了说话时文绉绉,看着就像个上流名士,人家连汽车都开得很好。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