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话摇了摇头,低声说;“叉太高了。”
“旗袍的叉,都是这样。”慕别放下手里的烟斗,往前倾身,伸手勾住容话的腰往臂弯里一带,口吻轻佻:“还是说,你腿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能让人看见?”
容话整个上半身失去平衡,贴在了慕别的胸膛里。靠的太近,对方身上还没散尽的烟味又让他不适的咳嗽起来,他想撑着慕别的胸膛站起来别过头,慕别的一只手却搭在了他的腰线下,从旗袍开叉的地方伸进去摸到了他的裤腰上。
慕别温热的指腹擦着那腰间冰凉的皮肤一掠而过,他的唇抵在容话耳畔调笑:“好手段,故意引诱我来帮你脱,差点就被你耍得团团转了……”
被慕别触碰过的地方被迫激起一阵战栗的酥麻,容话咬着下唇,搭在慕别肩膀上的手臂突然用力,把慕别按倒在了榻上,那只手也从他的腰间随之滑出,容话终于得到喘息,“别玩了。”
慕别单手枕在脑后,盯着容话的眼神意味深长,“这种手段玩腻了,你是想再换一种手段?”
容话眼前莫名其妙的有些发虚,但他还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摸了一把头上冒出的冷汗,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抽出了鞘。
看见容话拿出匕首的那一刻,慕别脸上嘲弄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目光变得阴冷。
容话开始解旗袍领口的扣子,盘扣缝隙紧实,不像平常的扣子一样好解,他被这几颗盘扣绊住,额头上泌出的冷汗不断。
匕首出鞘之后就没有再近一步的动作,慕别默然的躺在榻上看了一会儿身上的人,心想,这次派来的杀手真是够傻笨的。
他忍不住出声:“你在干什么?”
“解扣子……”容话大汗淋漓,总算把两颗盘扣解开,领口大敞,露出心口的部位。
慕别注视着那片没有衣领遮挡后的风光,“解扣子干什么?”
“挖心。”容话喘息着说,“给你。”
话音一落,他一手将领口拉的更开,另一只握着匕首的刀刃直刺向自己的心口,动作没有丝毫犹疑,可那一刀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失了准头,刺偏了,在他心房的位置划出一道不浅的血痕。
血珠砸在慕别的胸膛上,他眼神暗下来。
容话一击不中,还想再度举起匕首朝自己的心房刺去,慕别一把撰住他手腕,强硬的抽出了他手里握着的匕首,语气有些困惑的道:“傻子?”
容话视线涣散的看了看他后,慢吞吞的说:“我现在好像,状态不好。不然,你来动手挖吧?”
他说到这里,目光又转到了慕别抢走的那把匕首上,语速更慢的说:“很简单的,就是在我的胸口上开个洞,把里面的心脏挖出来……然后,装进你的心口里,就可以了。”
容话身体一晃,朝后倒下,慕别快速的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腰,容话眉心蹙在了一起,“可能,你会有一点疼。在把心装进去的时候……不过,等心装好之后,就会好了,相信我……”
“我很喜欢你,好喜欢你。”他倒在了慕别的胸膛上,眼睫翕动,“慕别……”
慕别一怔,胸膛的位置慢慢被一股湿润感席卷。他眉心蹙的更紧,翻身把倒在他身上的人摁在了身下,原以为胸膛上的触感来源于容话伤口上流出的血,但容话此刻满面红潮,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慕别瞬间明白过来。
不止是血,还有他的泪。
“哭什么?”慕别胸口里生出一股烦躁,“是我逼你把刀往你的心上刺的吗?”
容话动了动唇,“心,给你……”
“你是谁家的傻子,怎么这么蠢笨?”慕别心情不快,“我心脏没病没坏,要你的心干什么?”
容话眨了眨眼,泪从他眼眶里砸下,眼神里透露出有些不相信。慕别一把托起容话的头,按在了自己的左心房上,“听清楚了。”
砰,砰,砰——
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不留余力的传进容话的耳朵里。
不知道什么原因,刚才触碰时还让慕别感觉浑身冰凉通体舒爽的人,此刻按在胸膛里,却让他不自禁的冒出了汗,像是在怀里抱了一汪烧红的水。慕别疑惑的把人往后一拉,愕然发现,对方已经面色绯红的失去了知觉。
慕别撩开容话的额发掌心放在容话的额头上,触手可及的滚烫。
也难怪,从昨天下午开始,先是在烈日炎炎下步行,然后又一夜没睡淋了一晚上的雨,铁打的身子都没几个熬得住,更何况是他这样病恹恹的。
慕别放下了容话的额发,收回手指时指尖不下心擦过了对方的右耳,撩开了挡住耳垂的发,露出一颗红亮的耳钉。
慕别手指一顿,两指捻着容话的耳垂,在那颗红耳钉上端详了片刻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他支起上半身,膝盖压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慕别拿起来一看,是那把匕首的刀鞘,上面雕刻着蔷薇舒展金枝的花纹,十分眼熟。
他把匕首合上了鞘,又拿在眼前瞧了瞧,可以肯定,整把匕首都十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