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其他小说 > 撞邪 > 正文 分卷阅读148
    盛君殊停顿两秒:“孟恬?”

    衡南叉了个三文鱼寿司塞进嘴里。

    盛君殊一团乱的脑子转了半天,才能继续思考:“想死的这个人是于珊珊?”

    “多半是了。”

    “一次通灵,两个冤鬼的意识交织在一起……”

    这还是头一回见。

    ——也不是头一回。

    同时同地死的两个人,如爆炸案中同时炸死的两个无辜行人,或者殉情的一对男女,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问题是,于珊珊和孟恬不是同时同地死的,于珊珊先死,孟恬后死;于珊珊死在剧场,孟恬死在寝室;于珊珊自杀,孟恬……

    除非,孟恬是殉了于珊珊。

    孟恬以献祭为目的,为某人而死。但这说不过去,谁自杀选择从上铺掉下来慢慢死?摔不死又怎么办?

    又或者,孟恬是被迫殉了于珊珊,伪造成意外?

    “殉”这个字,左边是象征死的“歹”,右边是象征寿数的“旬”。古代殉葬,最初是根据王公贵族的寿命来挑选陪葬的人数,是种剥夺他人生命的陋习。

    衡南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我想再见见孟恬室友。”

    “好。”盛君殊任她靠着。

    其实他很喜欢这种坠重感。衡南像飘飞的蒲公英,总让他觉得没实感,师妹把自己的重量完全靠在他身上,才让他觉得很踏实。

    他停了一会儿:“衡南,你很完美。”

    衡南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幽幽地扭过头,仰头盯着他的下颌:“师兄,我也有句话想跟你说。”

    “你说。”

    “假如我的胸是假的,刚才已经被你捏爆了。”

    “……”盛君殊红了耳根。

    她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

    “你怎么老是托自己的neinei呀……”

    三毛做作的捂眼睛还没完成,一个小浴花就砸在它的大脑袋上,泡沫飞溅。

    它的脑袋向后一仰,伸出胳膊捞住了浴花,为自己的敏捷又跳又笑,全身骨架子咔嚓咔嚓作响。

    “哪里有‘老是’?”衡南皮肤上留着两道发青的指印,一边吸气一边说,“都给我捏扁了怎么办?我不得把它揉回去?”

    三毛也看见了那点明显的青紫,它安静地拿两个窟窿眼看着她。

    “很疼吧。”它轻轻问,“我也有。”

    两只细细的小臂交叠,将挂在身上的化肥袋子向上一拉,露出一排肋骨。

    肋骨之上,布满青紫。

    “……”衡南看着,弯下腰拉住它的胳膊肘,“你这怎么弄的?”

    拿指尖一碰,三毛猛地把化肥袋子向下一拉,后退两步躲开,笑得像个小鸭子,“好痒。”

    “那就是个滚刀肉。”电话里,蒋胜抱怨道,“给你听听他说啥。”

    盛君殊站在别墅的落地窗边。

    玻璃结满了水雾,窗外一片灰绿色。

    清河没下雪,不过也快了,从二楼看下去,花圃里只剩光秃秃的月季梗。

    “我们珊珊原来有正经工作,孝顺,挣了钱都往家里寄,自从演了那个剧,天天神叨叨的,工作也没了,也不接我和她妈的电话,肯定是那剧害的。”

    蒋胜打断:“跟人家剧场无关,知道你为啥被抓吗?”

    “咋没关啊?你们不是抓邪教的吗,快抓他们呀!”

    “谁告诉你人家是邪教了?”

    “咋不是?正常女的谁穿成那样?跟个黑乌鸦似的,多难看,不吉利,我女儿死的时候还穿在身上,夹在那个缝缝里,脚上鞋也没有,肯定是被他们给献祭了……”

    房间里嗡嗡作响,时断时续。

    盛君殊回头。衡南洗完澡,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坐在桌子前,手里按着一块裁成长条的布,黑色呢绒,衬得她的手很白。

    嗡嗡嗡,是缝纫机的匝布声,满屋都是飘飞的绒絮。

    她一个手按着布条,一个手咔哒咔哒地点着鼠标。专注地看着屏幕时,眼睛睁得很大,虹膜上好像荧了一层宝石蓝,像名贵种猫。

    盛君殊这个办公桌已经被她完全侵占了。

    桌子上摆了台白色平缝机,手边是成沓叠起的布料,堆了厚厚一层,堆得远一点的是针线盒,大包玉石珠,还有没开的快递盒子,地上堆满边角料。几本原来放在桌上的蓝色文件,被挤到墙边。

    衡南拖鞋上是两团毛茸茸的兔尾巴,一下一下踩着踏板。

    郁百合对现在新式的平缝机非常好奇,送下午茶的时候要看好半天:“哦呦太太好厉害,这个花绣出来了,好对称,好好看!”

    衡南仰头赧然地看她一眼:“不是我绣的,是电脑程序。”

    当然了,这个连电脑的平缝机是最贵的。

    盛君殊觉得很满意,至少衡南把那三万块霍霍完了。

    衡南的话变得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