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的时候, 长乐神清气爽，看着颓靡不振的苏长澜, 心里也觉得很舒服。</p>
秦宛神色淡淡，与平日里无异, 信阳瞧见长乐嘴角上的笑意后, 忍不住戳了戳她：“昨夜回宫歇息的？”</p>
长乐觑了一眼陛下后，向信阳处挪了挪步子, 低声道：“宫里是我的家，自然要回宫的, 就像阿姐，见过浮云楼新花魁, 也要回家的。我就好奇，你到底有何魅力, 竟让那新花魁对你青睐，病中竟只见你。”</p>
她不知内情，信阳也不说, 学着她不要脸的样子, 道：“或许是我长得好看。”</p>
“你哪里好看, 有秦大人才貌双全？”长乐忍不住反驳, 耳畔都是苏氏一党在争着些许事, 旁人也不说话，太子又不在, 她俨然成了女太子。</p>
她是见怪不怪, 信阳也是不去管, 只要兵权在她手里，苏家就越不过太子，这些小动作就随便她去做。</p>
姐妹二人的话被打断后，就各自站好，直到下朝也没有新鲜的事。</p>
出殿后，长乐拉住信阳：“陛下身体染恙，昨夜喝药后一夜都未曾醒。”</p>
信阳脚步顿了顿，拉着她的袖口往东华门走：“去我府上再说。”</p>
“不去你府上，我还有事。”长乐不愿同她一阵走，她还得去找林然要银子。她择了一条僻静之路，屏退宫人，重复道：“我只知病了，其他不知。”</p>
小道清幽，绿意蔓延至宫墙上，春机勃勃。</p>
信阳负手而立，看着墙角下的藤蔓，与长乐道：“你昨夜与秦宛歇在一处？”</p>
“说正经事，说这做什么，不正经。”长乐不想提就作势骂了一句。</p>
“陛下病了，可暗中却在筹谋更改国号一事，苏长澜借着洛家逆党一事，上行下效，不知抓了多少忠心陈氏江山的人。那病，怕不见得。”信阳认真地阐述这些时日来听到的消息。</p>
这些再是隐秘也会传出来，只要大张旗鼓地做某些事情就会在不知不觉中透露出去，没有不透风的墙。</p>
长乐早就知晓此事，懒得过问，笑说：“你管她改不改，等到百年之后，我们再改回来就是，就当陪着她过家家。”</p>
信阳冷笑：“你太天真了，陛下改国号，江山就是苏氏一党，你我与太子身上流的不过是一半的苏氏血脉。想要苏家百年江山，你觉得谁较稳妥？”</p>
长乐当头一棒：“苏长澜？”</p>
“或许吧，除了苏长澜，还有好几人，都比我们合适。”信阳声音轻了轻，早就不气了，再见到太子扶不起来之时，她就料到会有今日。</p>
太子若在揽一方事务，或许苏氏就不能这么猖狂，偏偏太子学刘禅，她也无可奈何。</p>
“我去找太子说说，你先回宫。”长乐火上眉心，匆匆往东宫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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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能下朝后，去林宅做客，两只小的在酿酒。</p>
女子饮酒与他们不同，都爱梅花酒、桃花醉，或者什么樱桃浸酒，玫瑰花酒，加入些奇奇怪怪的花瓣，让人不解。</p>
他就不爱这些，看着两人在院子里面忙碌，忍不住提醒道：“林然，你找了保山吗？”</p>
林然为此忙碌了许久，选定的人如何都不肯，也甚是奇怪，她解释一番后不得不道：“我在选旁人，阿凉建议八王爷，您说呢？”</p>
“选他做什么，大老粗一个，懂什么规矩，不如选八王妃，她倒是懂得规矩多。”穆能翻了翻眼睛，想起当年的事又觉得不妥，再次否决：“齐越那小子当年喜欢阿凉，八王家的不合适，给人家难堪，换一人。”</p>
穆凉在旁听着不去插手这些事，只将手中晒干的玫瑰花瓣浸入调制好的酒中，一双洁白的素手在红色花瓣中挑挑选选，煞是好看。</p>
林然看得呆了呆，穆能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又是一恼，上前就欲踢她一脚。</p>
林然反应快，腿脚也伶俐，往旁边躲了躲，不满道：“我瞧着阿凉，又不瞧着别的女子，您气什么？”</p>
穆能再度抬腿，林然聪明地往阿凉背后躲去，算是避过一劫。她拿阿凉做挡箭牌，穆能也拿她没办法，吩咐她：“赶紧找合适的人，错过好时辰，有你后悔的。”</p>
骂完就走了，林然屁颠地送他出门，让人又送了些衣裳与美酒去王府。</p>
穆能打马离去后，长乐就来了，挑开车帘，唤林然：“金娃娃，中午有美酒佳人吗？”</p>
“有美酒，无佳人。”林然走下台阶，步行至马车上，掀开车帘迎她下车。</p>
动作颇是到位，长乐很满意，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我给你物色了一位好人选，十万两银子，不可缺。”</p>
“您选的何人？”</p>
“御前红人秦宛，比起我还有颜面。”长乐朝着她妩媚一笑，拾阶而上，留林然一人发呆。</p>
选择秦宛，穆凉是不大认可的，毕竟秦家当年也算是洛家的下属，旁人忘记了，就怕日后有心人想起，到时稍加联想，又给林家乱扣帽子。</p>
长乐打量了一眼古朴典雅的花厅，看着价值不菲的摆设，啧啧称奇：“难怪林然动辄出手就是上万两银子，输了五十万也不心疼，这间花厅里就花了不少银子。”</p>
“输了五十万？”穆凉陡然听到这件事后，颇有些诧异，再看林然尴尬的神色，就不再说话了。</p>
她这么一说就露馅了，长乐做无辜状：“原来你不晓得啊，那日被九叔丢出王府，不正是输了五十万，我道你知晓，原来不知道。小家主，等着跪算盘。对了，那副算盘好用吗？不好用，我给你打造一副金的，更符合你金娃娃的身份。”</p>
一番打趣让林然说不上话，索性就不说了，随她胡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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