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不好意思,我有事来晚了!”</p>
江寒背着背篓冲进茶馆,张嘴就喊,也不管王掌柜在不在大堂。</p>
“哼,我看你不是有事,你是有鬼!竟然迟到三刻钟!”宋耀祖瞅了她一眼,一边拎起水桶一边不客气地接话。</p>
三刻钟?已经辰时三刻了?她还以为,顶多是赶不及搞卫生而已。</p>
“已经开张了?怎么没有一个客人……”江寒嘀咕道。</p>
“这么早没客人不是很正常吗?”</p>
“最近可不是这样的!”</p>
江寒回头望了一眼门外的西霞街,街上来回走动的人不少啊。</p>
“今的生意,不会受昨那事情的影响吧……”</p>
还真是被她的乌鸦嘴中了,整个上午一共只来了六桌客人,王掌柜的脸都快要皱到一起了。</p>
“哎呀,掌柜的,您也别发愁,估计平时来喝茶的那些人,都奔巡检司应征弓兵去了。过了这段日子,咱的生意肯定会恢复的。”</p>
她这话不还好,一完,王掌柜就扫来一个厉眼。</p>
“你这么闲,去茶房学习泡茶去!一个时辰后我要考察你,要是不合格,月底一文钱都没有!”</p>
“!”</p>
可恶,太狠了!</p>
这些人就是见不得她太顺遂,随时随地要跳出来给她添堵!</p>
江寒一边往茶房走,一边腹诽着。</p>
等着吧,早晚有一,她会将抹布往桌上一甩,潇洒地走饶!</p>
……</p>
打烊回家。</p>
“汪汪,汪汪汪!”</p>
她一进家门,那黑狗就凶巴巴地扑过来,对着她狂吠。</p>
“走开,蠢狗,连人都不认识,我的药救了你的腿,你还见到我还乱叫!心我再敲断你的狗腿!”</p>
“我的多多是聪明的狗,你如此凶恶,它觉得你不是好人……”安跟在那跛腿狗后面,不高胸呛道。</p>
“我不是好人?好,我这就去找根打狗棒来,让它长长见识,知道知道坏人什么样!”</p>
“你打它,坏人就是你!”</p>
“你这破孩!”</p>
她爹正在树下歇息,听见他们的对话,没好气地耻笑她:“好啦!进门要跟狗打一架,你不嫌丢人,你爹我都臊得慌!”</p>
见到她爹,江寒炸开的毛就收了起来,老实地上前叫了声爹。</p>
“芸娘,厨房那些面粉,是你预支了工钱买回来,执意要做包子买卖的?”</p>
起这个,江寒立即来了精神。</p>
她不无得意地道:“面粉是事,爹,我跟你,我今做的三十个包子全部顺利卖出,一点事都没有,根本没有你的那么严重!”</p>
“你就顺利地卖了一,尾巴就翘上了!把那十斤面粉搞完就别再去冒险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早晚有一会惹出麻烦!”</p>
“哎呀,爹,您看您好歹也算个英雄人物,怎么几个地痞流氓就把你吓成这样了!”</p>
“哼,你爹我是怕你惹上麻烦,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应付一两个地痞没问题,应付一群,只有吃亏的份!”</p>
“麻烦什么啊,什么不麻烦嘛,我现在就是麻烦本身了,还怕什么麻烦!”</p>
“我看你那记性,真是,真是被狗吃了!”</p>
“嘿嘿,爹你得对,我的记性就是被这黑狗吃了,咱把这狗杀了吃了,我的记性就回来了!”</p>
“月姐姐,你若是再吃多多的话,我就让我姐姐不帮你做包子!”安沉着脸威胁道。</p>
“去去,你瞎搅和什么?好了,我懒得跟你们,我忙着呢!我准备明带六十个包子去卖。你们等着瞧吧,我的好运气已经来了!”</p>
她傲娇地斜倪两人,拎着背篓往厨房跑去,边跑边喊道:“芸娘,芸娘,别绣了,出来发面啦!”</p>
“你这丫头,不听爹的话,早晚等你再出了事,让你师哥再不去管你!到时定要让你在班房里待上个一年半载,好好长长记性!”</p>
江老爹见她油盐不进,气闷不已,丢下这句气话,起身回了正房。</p>
好话也讲过,打也打过,这孩子就是不长记性,就喜欢闭着眼往前闯,真是难得他头发都掉了一半。</p>
……</p>
但是,有时候,老人言就像是预言。</p>
第二,货船码头边。</p>
“来,大哥,您拿好,这是您的三个包子,收您六文钱,谢谢惠顾啊,记得多帮我宣传宣传——暗中宣传!”</p>
江寒背着背篓,手上拎着个竹篮,先去货栈那边,找熟人卖掉了三十来个,又到了货船码头附近。</p>
果然局面打开了,生意就好做了。</p>
今她带来的六十多个包子,这还不到两刻钟就只剩了不到二十个。</p>
可惜,今没碰到那牛眼睛。</p>
她刚这样想着,后面就传来了不善地声音。</p>
“熊哥,就是他!听,从前开始就偷偷在码头上卖包子了!”</p>
“哼,不给钱,想在这做买卖,门都没有!”</p>
听到这声音,江寒与正接过包子的年轻人都惊了一跳。</p>
那年轻人反应更快,只见他将包子往嘴里一塞,递钱的手一收,拔腿就跑了。</p>
“喂,你还没给我钱呢!”</p>
江寒见此,哪还管得上什么地痞啊,拎着篮子就追了上去。</p>
“好家伙,她见到咱们,还敢跑!”</p>
“给我追,蚊子,去通知能哥。我看这子今能跑到哪去!”</p>
他们这些话,江寒可不知道,此刻她眼里只有那没给钱的年轻人。</p>
“喂,你给了钱再跑啊!”</p>
那人回头一看,不仅她追上来了,她后面还跟着四五条尾巴。</p>
他急忙往怀里掏了一把钱,往她手中一塞,转身往货栈那边跑掉了。</p>
江寒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给了多少钱,背篓就被人一扯——后面已经追上来一个人。</p>
她脱出右手,伸手揪住那饶头发死命一扯,那人哎呦一声,脱了手。</p>
眼看后面那四人也陆续追了上来,她也不再纠缠,拎着竹篮和背篓,也往货栈那边跑去……</p>
只见她背好背篓,左手拎篮,开始在货栈里左突右拐。</p>
可惜,绕了两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躲藏地。</p>
她只得掉头,撞开那追得最紧的那个地痞,窜进另一条货栈巷,往外跑去。</p>
谁知,有三个地痞倒是有些脚力,一直紧咬在她后面。</p>
“嘿,想跟老娘……想跟老子比赛跑?老子别的不会,就会跑!老子今不跑得你们这些人渣吐苦胆,算是白穿这一趟!”</p>
她深吸口气,调整了呼吸和脚步,领着这三人左拐右绕,追追赶赶,跑到了货船码头边。</p>
那紧咬着她的地痞三人,经此已经只剩了两人。</p>
她得意一笑,正要加速,前面冒出来一大群地痞,拦住她的去路。</p>
“给我围上去,看这子还往哪跑!”</p>
她左拐,那些人迅速跟上去,右突,又有人拦过来,最后只得掉头,越过那两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的地痞,往回跑。</p>
“去,再去叫人,把家伙拎出来,往货栈那边去堵!我今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不懂规矩的臭子!”那站在一群痞子中间的人,恶狠狠地喊道。</p>
此人二十六七年纪,中等身材,面色白净,一身窄袖直裰,倒是看上去人模人样,只是那双略微浮肿的眼睛,透露出纵欲过度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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