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别离(13)【高H】
“啊……十三叔……好大好烫啊……”
“十三叔的肉棒大,你才喜欢呀。”胤祥一面抽插,一面伸手搓玩她的玉峰,眼睛同时望住黎秋那亢奋的表情。
胤祥一尽根抽出,就只见女孩儿高高地翘着雪白的屁股向自己求欢,便一次次扶着自己的肉棒,在花径口沾了沾丰沛淫水,腰部轻轻地一用力就顺着淫水把一个鹅蛋大的紫红龟头塞进甬道内。只觉得一阵紧麻的软肉狠狠地咬住龟头,不由得咝了一口气,让他差点把持不住。
硕大的龟头把嫩柔粉红的穴口撑得老大,只要男人再一发力就可以全根没入,他却不敢,又轻轻地把肉棒往外拨,直把女孩儿急得一弯腿勾住男人的腰身。胤祥吞了一下口水,又一用力把龟头塞了进去,还发出悦耳的“滋滋”声。
黎秋翘着小屁股轻轻地扭动,嘴里“哼哼”地胡乱呻吟:“嗯嗯,十三叔……秋儿还要……”她真的不再满足于这浅尝辄止,渴望男人更深入的疼爱
胤祥也不答她,只挺着一根又黑又粗的大肉棒开始在女孩儿的花径内抽送,虽然只进了一个龟头,但黎秋穴内的一股股淫水源源不绝地被男人的大龟头带了出来,鲜红的嫩肉包裹着冠帽,随着剧烈的抽插内外翻动。
男人一阵发狠加快速度,直把女孩儿插得娇喘连连,“啊啊……好胀……嗯,十三叔,再深点……这样不舒服……啊”
话音还未落地,胤祥轻吼着一用力,一根肉棒顺着蜜液“咕叽”一声就插进三分之地,轻轻的抵在处子膜上。细窄多汁的甬道被撑得又胀又爽,不由得一阵迷乱,“小东西,那么贪心,要不是十三叔,旁的人怎生能满足你这淫娃?”
黎秋紧紧地抱着叔父,才不管男人粗俗的调侃,只意乱情迷地把自己鲜嫩的小舌头送到男人的嘴巴里,任他狂乱地吸吮。又腾出一只小手,将自己右边粉红的乳儿送到他嘴边,胤祥哪里会拒绝女孩儿的盛情,一口含在了嘴里又吸又咬,开始挺动粗腰,重重刮擦着穴里的媚肉。
胤祥大力挺动着自己的腰部,女孩儿香甜的汁液顺着他黝黑的棒身流到跨上,硕大的龟头在少女纯洁紧窄的甬道内被夹得舒爽不已,只让他愈发欲火焚身,浑身又酥又麻,恨不得冲破她的最后一层屏障而全根没入。
“啊……十三叔……秋儿要来了……”黎秋不停地吐着气,雪白浑圆的玉臀,为了配合胤祥的抽动,听话地不住后顶,一双美目,早已露出如痴如醉的样子。
胤祥闻言,冲刺愈来愈急剧,捧起她的腰臀,一轮急攻后,提起她双腿搁到肩头上,再次继续那强猛的抽击。
“啊……秋儿到了……”话声方落,女孩儿花心深处,忽地喷涌出一股烘烘的热流,直往胤祥的龟头浇去。
而胤祥同时感到黎秋的花径忽然产生一阵强大的收缩,不由加紧挺动,延长女孩儿的快感,阳具在她充满淫液的膣道不停地进出,两片花唇也可怜兮兮地随着阴茎的抽戳,给带得翻进翻出。
“好秋儿……嗯……该吃药了,十三叔射给你吃……”胤祥知道自己的极限已到,疯狂地加速抽插:“用力夹住我,快……”
胤祥一连抽插了百来下,黎秋娇吟一声,花心忽地又是一麻,仓皇间哭出声:“十三叔,快点……秋儿又要到了……”话音方落,一股阴液再度疾喷而出。
胤祥也已到达爆发的边缘,这时给黎秋的热液突然一烫,登时难守精关,猛地抽出滴着淫液的大肉棒,递到女孩儿嘴边,“快,秋儿,张嘴!十三叔把药喂你!”
黎秋立马张开小嘴,伸出柔软的舌头迎接男人的喷射。只见那龟头上的铃口大张,浓黄的精浆似山洪般汹涌而下,一连十几股有力的射精,填满了女孩儿一张小嘴儿。
“快咽下去啊秋儿……”胤祥红着眼催促她干着世上最淫糜的事儿。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吞下子孙精液,他也不可免俗。
黎秋微蹙双眉,缓缓咽下。男人却还撸动着,挤出几点残精,抹在她的舌头上,“我家秋儿真乖……”
黎秋也不是傻子,知道嘴里的哪里是什么郝神医的药,分明是……却也不点破,只当是她与十三叔之间的情趣罢了。
……
“秋儿……”胤祥的嗓音低沉悦耳,带着云雨暂歇后的餍足。
黎秋闻声只扭了扭身子,往男人怀里钻了钻,以作回应。
胤祥有些哭笑不得,知她定是累坏了,可这一番闹腾,时辰已经不早。况且,他此行最为重要的事还未对女孩儿说出口,他俩已经这般亲密,如若再同上回,小半年不现身又不给个信儿,这丫头怕是会急死。
“秋儿,十三叔有件事儿要告诉你。”胤祥微微撤开自己的胸膛,好让他真真切切地看见怀里的小侄女。
黎秋也听出了男人话语里的认真,不由心中一紧。
这本是她偷来的幸福。何其珍贵,又何其短暂。天一明,她的梦就该醒了,她偷来的男人就该还给她的皇阿玛,还给……他的妻子和孩子……
“你说,我听着呢。”黎秋闭着眼不肯看他,语气故作娇憨,不让男人觉察到自己深深的不安与不舍。
胤祥是多剔透的一个人儿,哪里不知道女孩儿这点小心思。怜惜地低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近日来江南水患不断,田地尽数淹没,是秋定然颗粒无收,百姓苦不堪言……”
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谈起朝中之事,黎秋也忘却了方才的感伤,只认真地看向他。
“朝中亦无合适人选可下江南,我的意思……也是你皇阿玛的意思,亲王临阵总理水利营田事务,方可安抚民心。也正好借此机会,至实地,疏通筑堤,修河造田,募民耕种……”
黎秋对此事也略有耳闻,皇阿玛为此烦心已久。可她万万没想到,十三叔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竟要亲自做这钦差的活儿,“那……十三叔此去……”
“秋儿,来年梨花满枝头,十三叔还在这里等你。”
女孩儿哽咽着点头,他们才定下的情,便一载难再相见。她多想陪着十三叔下江南,可这又是个万不可行之策。
“好丫头……”胤祥紧紧拥住女孩儿纤细的娇躯,他心中的不舍绝不少于她,但他是大清的怡亲王,这辈子,不只为自己而活,为黎秋而活,更为泱泱天下人而活,“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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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二更奉上。禽兽的十三叔终于遂愿了
下面走一波剧情。胤祥这一生勤勤恳恳,为雍正做了不少事情,最后也是积劳成疾才去世的。这文截取其中两件大事,治水是一件,还有一件看后文喽,嘻嘻
惜别离(14)
此去江浙,后又转圜于蜀地,对胤祥而言既是辛劳,也是建树甚伟。昔年尚是皇子时,康熙南巡自是不会带上他这个不受宠的。此行倒是一路上阅尽了春色满乾坤,每到一地,闲暇间也可一品其父母官殷勤献上的新奇佳肴,见识一番各地独特的人情风土。
只是愈近江南,他愈发没了这个兴致。若说写在文书上的灾情令他心生担忧,亲目所睹,便完全是另一番感受了。
朝堂上的京官,日日相互口诛笔伐,或是假意迎合,真正体察其中疾苦的又有几人?读圣贤书,到底难为圣贤事。宝马香车,金银酒醉,迷的是为官之心,伤的却是为民之盼。
……
“爷,今日便在此处歇下罢,虽说不及府中,但到底干净些。”
“无碍。你也且去歇着吧,明日你我再乔装一番,下村镇瞧瞧……”
“爷,这等事交于属下即可,您……”
“本王乏得很,不必再议,下去吧……”男人摆手,显然没什么继续啰嗦的欲望。
魏央躬身行礼,犹豫片刻,还是退了下去。
胤祥疲惫地简单洗漱,坐在桌前一时难以平静地干咳。正值六月,南方的湿热让他有些难以适应,久未犯的咳疾近日来倒是缠绵不绝,越发不见好。身子骨里头的毛病是皇阿玛圈禁他时遗留下的,沉疴旧疾,得来容易,欲去则如抽丝剥茧。
黄豆大小的灯盏在屋中摇曳,照亮了胤祥半张消瘦的俊脸,此刻旁人定是不信,这竟是叱咤风云的怡亲王,倒像个苦守寒窗的书生。
男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伸进衣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秋儿寄来的,连日忙碌竟也忘了看。京郊一别,转眼一月有余了……
胤祥小心翼翼地展开薄薄的黄纸,里头只有数行簪花小楷,他不由扬唇一笑,这丫头的字儿倒是越写越好。
“记得同烧此夜香,人在回廊,月在回廊。而今独自睚昏黄,行也思量,夜也思量。锦字都来三两行,千断人肠,万断人肠。雁儿何处是仙乡?来也恓惶,去也恓惶。”
胤祥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才将它折好,揣入怀中,面上有隐约泪痕。
他与黎秋彼此深爱已久,但都藏匿在心,屈指算来,真正相伴左右竟只京郊别院那一个残夜。他曾经是她最亲近的叔父,如今自视为她可托付一生的夫郎,可他到底为这个十五岁上的女孩儿付出了什么……没有,真真是什么也没有。
非但没有,他还一回纳了三个妻妾,瞒天过海地得了两个孩子,眼见她暗自神伤却迟迟不敢言明……这辈子,他独独对不起自己最深爱的人。他们之间,“未来”二字从来是不敢想的禁忌,只有向破碎的光阴间拾得一片斑驳而已,可这样的爱,太过卑微,太过浅薄,也太过自私。侄女及笄在即,他若再这般无所作为,害的是黎秋,苦的是自己。
胤祥深吸一口气,心道:秋儿,待十三叔回京,便向你皇阿玛言明。这天下人我尚可不负,怎可独独负了你。
这般想着,提笔斟酌片刻,也回了几行小字。
“格格——”
黎秋正恹恹地卧在榻上,心里头徘徊来徘徊去总是胤祥的影子。他倒是没有诳自己,那男人可不就是她的药吗,一时半刻都离不得的药啊……
“格格,您猜奴婢得了什么好东西?”春画兴奋地跑进了屋,将手背在身后问她,主仆二人倒是没什么虚礼。
女孩儿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不屑地扭过头,“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春画很是失望,格格怎是这个态度!轻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念叨,“好不容易得了怡亲王府一封信儿,格格竟不稀罕……”
黎秋一听到“怡亲王”三个字,顿时来了精神儿,立马起身追上春画,双眸发亮,“好春画,你方才说什么?”
春画“噗嗤”笑出声来,瞧她一副欣喜的模样,也不再逗自家主子,双手递上了薄薄的信封,“喏,王爷身边的一个暗卫去皇上那儿复命时偷偷送进宫的,热乎着呢……”
黎秋妥帖接过,似是得了什么至宝,将它牢牢揣在怀里,嘴上催促着丫鬟:“下去领赏,快去快去!”
那丫头心知肚明,俏皮地冲黎秋眨了眨眼睛:“格格只记得,别欢喜得把王爷的信给吞下去便好,嘻嘻!”
“去……”女孩儿霎时泛了红晕,娇嗔一声,一路把此刻无比碍眼的丫头推出屋子去,“好个刁蛮的丫头,平日是太惯着你了,如今银子都堵不住你这张嘴儿!”
好不容易遣走了丫鬟,她才红着一张小脸在桌榻前坐定,小手微微颤抖地打开了信封儿,里头只两张纸交叠。黎秋满怀期许地打开——这……上头这张纸上只画满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圈儿。这,是何道理?女孩儿微蹙秀眉,犹豫着看向另一张纸:
“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整圆儿是团圆,半圈儿是别离。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我意。还有数不尽的相思情,我一路圈儿圈到底……”
尚未看完写这一纸工工整整的蝇头小楷,黎秋便已泣不成声……数载欲言难吐的情愫,两月多来刻骨铭心的相思,似是在这一刻,被满纸的圈儿一一填抚。鼻尖是笔墨的淡淡清香,她甚至能透过这些字迹,看到十三叔落笔时温柔的模样。
所谓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到底不过幻梦一场。
十三叔,秋儿只羡,得一纸良言,见字如晤,甚喜甚慰。
那一边,胤祥暂时放下儿女情长,多地奔波寻策。
“水害不去,则田非吾田,尚何营?”
怡亲王这一问,所至之处,百姓交口传诵,皆道有此皇家之辈,大清之福也。
胤祥几经辗转,三次上疏请旨,终设立了营田水利府,直隶诸河分为四局管辖。众多雷厉风行的举措倒是收到了可喜的成效,此行东南数十州县河流疏畅,获灌溉之利。雍正在京闻讯大喜过望,朱笔一挥,因怡亲王胤祥治理京畿水利有功,赐御书“忠敬诚直,勤慎廉明”榜。
……
胤祥负手立于院中,江南桃花开得甚是艳丽,他却无心细赏,一颗心早已飞往京畿。是啊,待他回京之际,便正是梨花吐蕊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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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舍得两人分开太久哇,下章就重逢了,不过没有糖……
注:“记得同烧此夜香”引自南宋辛弃疾《一剪梅》;
“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引自清代梁绍壬《两般秋雨庵随笔圈儿词》,一作宋代女词人朱淑真《圈儿词》,无从考。
惜别离(15)
养心殿。
“老十三,这回你替朕去了心中重担呐!”胤禛满脸喜色,和蔼地看向着胤祥有些消瘦的脸颊,“此去一载也是辛苦万分,如今还没来得及回府上,瞧瞧你那新添的孩儿吧?是朕的不是。老十三啊,要什么封赏只管开口,朕都准了!”话落欣然大笑,坐在上首等着他请封。
胤祥沉默良久,双手在袖下紧握成拳,认真地看向皇帝:“臣弟不要什么封赏。”说着重重跪倒在地,“臣弟只求四哥,恕臣弟欺君之罪。”
胤禛倒是吃惊不已,欺君之罪?刚立了功回来,平日里也是本本分分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行事,能做出什么欺君之事来?但听着他这语气,也不像是开玩笑。
雍正也没想太多,瞧着他俯首在地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呵,能有什么大事,起来说话。”
胤祥恍若未闻,咬了咬牙,眸色深沉地看向皇帝轻松的面目,静静开口:“四哥,臣弟心中一直藏着一人,本该与她相守一生,但身在其位又实在无可奈何,臣弟无法……故出此下策。”他顿了顿,这事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胤禛也开始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微皱双眉看向他,“下策?”
“是。”胤祥跪坐在地,但腰板挺直,今日必是破釜沉舟之举,“王府中的两个孩子,皆……皆非臣弟所出。”
“什么?!”胤禛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眯着眼看向面无表情的胤祥,“老十三,朕许是上了年纪,听不清楚……你方才,说的什么?”
胤祥大胆地对上皇帝的眸子,冷静开口:“王府里的妻妾,臣弟三年来都不曾碰过,两个孩子皆非臣弟所出。”
胤禛失了最后半点期盼,闭了闭眼,狠狠吸了一口气:“那你告诉朕,为什么?”
“臣弟没法子……四哥,臣弟没法强迫自己去与自己不爱的人生儿育女……”胤祥话语间带着一丝悲痛,“四哥,皇阿玛的半辈子,你我是有目共睹。而四哥您更是清楚,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是无可奈何,可臣弟尚有可退之地,何必害人又害己啊……”
“住口!”胤禛将桌案拍得震天响,下方明明跪着他最熟悉的人,本以为自己对他已经足够了解,今日看来,还是陌生得很,不由摇头喟叹,“胤祥啊胤祥,朕真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堂堂怡亲王竟想着戴一辈子绿帽子?呵……”皇帝嘲讽一笑,像看个傻子似的看他,“朕倒是错了,何必封你这铁帽子王,当赐你一顶绿帽,世袭罔替才好!”
胤祥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听了这番话也是面色铁青,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是,四哥说的是!”
胤禛痛心摇首,他不仅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更是最亲近的兄弟,如何愿意这样埋汰他,忽而又想到什么,稍稍平复心绪:“你愿意替他人养了孩子,拱手让出王府,朕也不想管。那你好歹说说,到底是什么女人,朕几次三番问你,你都不肯实言告诉朕?胤祥,你已到如今的地位,还有什么女子是求而不得的,朕也绝非逼你娶了兆佳氏,你若不愿,实话实说便可,怎的这样糊涂!”
胤祥颇有些无奈地摇头,垂下了眼睑:“四哥,兆佳氏不娶,马尔汉如何肯真心归顺与你……过去的事,臣弟做了,便不后悔。”
“那你还是不愿告诉朕,那女子是谁?”
“黎秋,”胤祥温润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殿内,“爱新觉罗氏,黎秋。”
胤禛睁大了双目,开口却难言,只像看怪物似的死死盯着他,生生要在男人身上穿出一个洞来,“黎秋?十三弟,朕今日怕是双耳失了聪?”
“皇上没有听错,便是您的女儿,黎秋。”
胤祥悄悄换了称呼,他不得不放手一搏。如若不坦白,他二人只有两条路可走,继续偷偷摸摸地苟且,日日担惊受怕;或是放下彼此的一切,下半生走上逃亡之路……这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想搏一搏,搏皇帝对自己的那分愧疚,搏皇帝对女儿的那份父女之情。
“你!”胤禛气结,双目血红地攥起一旁的茶盏,狠狠摔向下跪的男人。他这一刻,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觊觎自己女儿的人,他们是叔侄啊,嫡亲的叔侄啊!
胤祥也不躲,杯盏重重打在额头上,霎时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混杂着淋漓的鲜血布满了他一张脸。
胤禛气得浑身发抖,不由回想起上回自怡亲王府回来后黎秋的异样,这样一来,便解释得通了。不仅是他,怕是自己的女儿也动了这乱了纲常的春心,是自己糊涂,竟还让他去探望黎秋的身子,真真是送羊去了这虎狼之口。
他暗自咬牙,问出了最为担心的事儿:“你这混账,不会已经要了她的……”
“罪臣不敢!”胤祥赶忙打断他。
胤禛暗舒一口气,幸好幸好,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来人,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拖……”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了嘈杂的争辩声——
“放我进去,皇阿玛,秋儿求见……皇阿玛——”
少顷,殿门被打开半扇,苏培盛诚惶诚恐地闪身进门,方才里头的动静他是听得一清二楚,怎么敢如此草率地放格格进来,只得硬着头皮前来请旨,“皇上,秋格格求见……”
胤禛头疼地闭上眼,此事便做个了结吧,挥挥手:“让她进来罢。”
黎秋进门就瞧见了跪在地上的男人,连礼也顾不上行,就缓缓靠近他身边。而胤祥只垂着头,不敢看她。
“十三叔——”黎秋试探着唤他,她在自己宫里听闻胤祥在养心殿时就迫不及待地要来见他,后来又听说是皇阿玛似与他起了争执。十三叔方才立了功回来,能起什么争执,转念一想便可猜到定是因为他俩之事,更是一刻也待不得地往养心殿赶。
“秋儿……”胤祥知道躲不过,双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温声唤她,“这回十三叔可没骗你,梨花正开着呢。”
待黎秋走到他跟前,捂嘴惊呼一声,便落下泪来,只惶急地跪下身拥住他:“十三叔,秋儿知道……你快起来,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啊十三叔……秋儿害怕……”
还未等胤祥开口,雍正一把拖过自家女儿,大手紧紧擒住她的下巴,怒视她:“你是闺中女子,朕平日里教你的礼义廉耻呢?怎能做出如此不要脸面之事?黎秋啊黎秋,你这番行事,如何对得起你故去的额娘……”
女孩儿看到皇阿玛眼中的伤痛与失望,又想起已逝她的生母,一时之间忘了挣扎哭泣。
胤禛放开她,兀自开口:“来人,将怡亲王押至宗人府圈禁,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得前去探望!”
“不要啊,皇阿玛——”黎秋攥住皇帝明黄色的衣摆,看着胤祥被侍卫们架起,额头上满是血迹,顿时泪如雨下。
“皇上,”胤祥朗声开口,“旁的事我都依你。唯独秋儿,我绝不会放手。”
“滚!”胤禛暴喝一声,“滚,立刻给朕滚。除非朕死,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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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皇帝没死,他们还是在一起了【摊手
二更来了
这部分我尽量快点结束【捂脸
惜别离(16)
先帝诸子皆改“胤”为“允”,独独老十三不避皇帝讳,人前人后仍唤一声“胤祥”。胤禛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对不住他,竟要做出这等事儿来,乱了朝政,又乱了纲常。
黎秋自进殿起,眼泪就没停过,如今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一声声哀求他。胤禛也的确被女儿哭得心烦,低叹一声,扶她起来站定。
“秋儿,朕问你,你对胤祥究竟是何心思?”
“十三叔是何心思,女儿便是何心思。”女孩儿言语间带着一股执拗。
胤禛抿紧了嘴角,沉声道:“你既知道他是你十三叔,怎可这样胡作非为?”皇帝清楚说这些道理已是无济于事,既然种了情根,便以情除之。
“秋儿,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若再继续执迷不悟,终究毁的是你十三叔。”
黎秋听到这句话倒是微微动容,但仍旧不屑:“皇阿玛百般阻挠才是毁了十三叔!”
“你!”胤禛痛心疾首,颇有些苦口婆心,“黎秋啊黎秋,别以为你额娘给你取了这汉人的名儿,就忘了自己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你们既为叔侄,便是这辈子没了缘分……”
皇帝看着她渐渐僵硬的身子,知她并非执迷不悟的人,继续劝道:“即便朕成全了你们,可你们这样的身份,多少双眼睛盯着?好好的格格,难不成朕要将你留到老不成?而你十三叔,身居高位,朝堂上的那些人皆是眼红已久,胤祥处事谨慎,到底纠不出什么错来。如若你俩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怡亲王,便算是彻彻底底毁了,到那时,朕如何保得住他,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胤禛顿了顿,遗憾万分,“寻常的亲王便也罢,你十三叔对朕的江山社稷,对大清的黎民百姓,究竟有多重要,你也不是不知。秋儿啊,听皇阿玛一句,天家之女,怎可如此自私啊……”
“皇阿玛……”黎秋只觉浑身无力,瘫软在地,她是个生长在深宫间的女孩儿,百姓疾苦于她而言都太遥远,她只想守着自己心爱的人过一辈子,如此而已。现如今皇帝提及天下黎民,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忽而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女孩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仓皇开口:“皇阿玛,那便作秋儿死了。”她膝行向前,抱住胤禛下蹲的身子,泪流不止,“女儿不孝,皇阿玛,您便作我死了,世上再无秋格格,那便是他人看到什么,对十三叔也无障害……”
胤禛闻言,喉间涩然。他最亲近的女儿啊,何时动了这样深重的心,他却还不自知。秋儿和她额娘一般,姿容俏丽非常,却生得一颗痴心,可这痴心生于皇家,只能是催命的符咒。
皇帝残忍地将她从怀里轻推出来,双眸紧紧锁住女孩儿惊慌的泪眼:“那你该如何,做个怡亲王养在外院的妾室?堂堂大清的格格,连人都见不得?”胤禛有些咬牙切齿,“他有什么好!秋儿,你想想清楚,你的十三叔膝下现有两子,他虽心中有你,但他放得下自己的孩子,又放得下……孩子的母亲吗?有他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在,你们永远无法毫无芥蒂地在一起,这你可想过吗秋儿?”
胤禛无法,他不得不欺骗女儿。既是孽缘,不得不断,不得不断啊。秋儿,莫怪皇阿玛狠心,天下男人千千万万,可你独独看上了最不可能的那个……
黎秋此刻便如同被滔天的洪水,冲走了紧紧环抱着的最后那根浮木,脸色煞白。她平日最不敢触及的隐痛,现下被生生剥离开来,虽痛,但无比真实。
胤禛知道,这些话伤她最深,却最有效果,继续劝她:“旁的事朕都依你。便听皇阿玛一回,胤祥非你的良人,放下罢……你若看不惯皇家三妻四妾,朕定为你寻一个不纳妾的人家,如何?”
黎秋已是心灰意冷,双目放空:“那皇阿玛是何打算?”
“朕自当替你寻个好归宿。”
“呵,”黎秋嘲讽一笑,“好归宿……不知是哪个身居要位的京官?”
胤禛闻言,双眸中满是受伤,她将他视作什么人了?但也不愿和她争辩,只叹了口气,无力地开口:“兵部侍郎,纳喇星德。朕会安排个机会,让你相看一番,若是你不满意,就换一……”
“不必。”黎秋闭着眼打断他有些讨好的语气,“甚好。女儿便嫁与他罢……早日完婚即可。”
“秋儿……”胤禛听着她冷淡的话语,心如刀绞,下意识想去扶她。
谁知黎秋侧身避开,撑身立起,看向皇帝:“女儿还有一事相求。待女儿大婚之日,便是十三叔重回朝堂之日,皇阿玛你可答应?”
雍正沉吟片刻,觉得不妥,这样怕是会生出变故来,试探着开口:“不是朕不愿应下,只是胤祥也是个倔脾气……半年,待你成婚六月,朕就放他出来,如何?”到那时,一切尘埃落定。
黎秋无力地摆手,苦笑一声,踉跄着往外走,“无碍,无碍……半载也好,也好……”
胤禛立在原地,心中苦痛。黎秋,胤祥,是朕对不起你们……
“王爷——”魏央进得昏暗的屋内,虽说入夜,里面并未点灯,瞧见胤祥正在昏睡,额头上的伤已经经过处理,不日便可痊愈了,只是这些日子,他愈发清减下来,身子在南行时的亏空未经调理,怕是有些棘手。
胤祥悠悠转醒,看见床榻旁的魏央倒是十分惊讶,声音低哑:“你怎么来了……不是下过旨,不许人探望的吗……”
此番怡亲王被囚,朝中臆猜纷纷。都道是雍正见他功高盖主,怕是又要除之而后快,皆为怡亲王扼腕。可皇帝倒是滴水不漏,对此事绝口不提,他人也不敢开口细问。而魏央自然是得了皇帝的旨意,才敢前来探望的。
“王爷不必担忧,奴才这次来……是有要事相告。”
胤祥皱眉,要事?如今还能有什么要事,若说有,也只能是黎秋了……想到这里,不禁眸色幽深地看向他。
“王爷想必猜到了。”魏央有些不忍地开口,“黎秋格格被封了和硕怀恪公主,今日大婚……”
“什么?!”胤祥如遭雷击,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住魏央的手,“怎么可能那么快?为什么我到今日才知道?”
“王爷,皇上有意不让消息传进来,此时便没发声张。”魏央也是无可奈何,“现下万事已成定局,秋格格嘱托我定要告诉王爷,保重身子,半载后便可顺利回朝。”
“你见着她了?”胤祥有些激动地盯着他,“她还说了什么?”
魏央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他:“没说什么,格格只给我这个,让我亲手交于王爷。”
胤祥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只有一行小字——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胤祥攥紧这薄薄的纸张,上回她给自己写信还是绵绵相思情话。如今……如此,安好吗?想到此刻她或许正是红烛帐暖,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胤祥“哇”地一声,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来。月白色的袍子上尽是红痕,即刻栽倒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一旁的魏央唬了一跳,惶急大喊:“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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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出门,早点更了吧~二更稍晚一些哟
提一句,这里的“纳喇星德”,不是我们熟悉的“纳兰性德”,满清的人挺多读音一样的。这个兴德就是历史上和硕怀恪公主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