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九月中旬的帝都杜蒙德已完全踏入了无情的冬季。
空气中的寒意冷冽刺骨,整个城市都被埋在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下,无论出动多少街道清扫工人都无法在新雪飘落之前把旧雪除尽,最后还是只能劳动尊贵的帝国法师团去做铲雪工的活,以维护城市的正常运行。
如果不是他和奥瑞莉亚把传统的帝国法师团彻底翻新改造了,并在这些年来注重培养超凡者们的思想道德与集体精神,他们是绝不可能愿意去做这种所谓低贱的工作的,无论它有多么地重要。
也不知道索尔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不经意间,卢克勒修斯的思绪又落到了他本在极力回避的那一点上。
南方虽然没有帝都这么冷,但究竟也是冬天,而他的小王子又素来不喜欢阴寒,每年天气一冷下来就不愿意出门……
曾经的帝王其实偏爱寒冷,享受冰霜多过暖阳,却总会使用控温魔法阵把室内气温维持在让他自己不适的高度,只为了让那朵娇贵的玫瑰舒舒服服地在他的办公室里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如今的帝王早已被他的小王子所驯养,温暖与阳光皆会让他联想到他,把一切调节成最会让他舒适的状态更是成了本能,所以虽然索尔远在千里之外,他的办公室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依旧温暖如春。
感受着索尔的温度,卢克勒修斯的视线再一次无法控制地投向了桌面的角落。
黑檀木制的整洁办公桌右上角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个小盒子。那是他命帝国法师团研制出来的传送系列之一,专用于私人信件,而且造价高昂,因为要把鲁尼文绘制地如此小而精密并不比制作大型传送阵容易多少。
除了放大缩小之外,空间传送魔法阵的研发进展缓慢,目前仍是只能在两个互相对应的传送阵之间传递物品,与杜蒙德万年前发明的版本相比并无太大进步。而他所设想的一对多的传送阵,甚至是能相互之间任意传送的巨型通讯网络至今遥遥无期。
每一个传送阵的绘制都需要耗费非常珍贵的魔法材料,如今这般由一对一对的传送阵组成的通讯系统既昂贵又繁复,用于维持帝国的统治倒还勉强,但注定无法真正地普及。
不过他也不能苛求太多了。就在不久前还有一个法师在维修某个大型的物资传送阵时一不小心把它启动了,于是位于帝国边境的传送阵另一端顷刻之间就收到了一个疯了的法师。
那可是帝国宝贵的人才啊。
只要一想到培养一个法师需要花费多少钱财,他的牺牲又是多么地没有价值,卢克勒修斯就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心痛。
那些因为被他反复叮嘱无论如何都要以自身安全为先而感动万分的帝国人才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真正的想法吧。而如果卢克勒修斯知道了他的亲切关怀让那些法师们更是坚定了不顾己身以报陛下厚爱的决心,不知又会如何的郁闷呢。
帝王的周围本是不该存在任何形式的传送阵的。
现有的技术完全无法预知一个传送阵中出现的会是什么,是有害还是无害,更不用说拦截有害的物品了。曾经就有一个在改革中失势的贵族雇人闯入了某个次级传送部门,往帝国中央传送室投放了大量即将爆炸的高纯度魔法晶石。若不是卢克勒修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并设有相应的防护措施,那次事件不知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与伤亡。
他桌上的这个小小传送盒的另一端掌握在雷昂·博丹,一个外表如狮子般粗犷,实际上却意外心细的男人手里,象征着帝王无与伦比的信任。而它唯一的作用就是传递关于索尔的一切消息。
他也试图给过索尔本人一个,不过被拒绝了。
那孩子是怎么说的呢?
“反正舅舅都已经叫博丹来监视我了,那我写不写信都一样啦~!“
不一样的。那怎么可能一样呢?但他看出了他的小王子因为所谓监视者的存在而不快,在那方面他又是绝对不会退步的,所以他也就没有坚持。
现在他注视着桌角的那个盒子,如同注视着传说中的魔盒。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痛苦与一丝微小却又格外灼烂的希望,蛊惑人心。
他已经有些天没有打开过它了。
准确的说,是自从他做了那个淫秽的梦之后。
深切的自我厌恶让他不敢去看与索尔有关的一切,唯恐自己糜乱的幻想玷污了他的纯洁。他甚至在自己卧室的门上加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锁,以保自己无法再次夜游去索尔的房间。
只希望能借此淡忘那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然而,他这具肮脏的身体在品尝过那种极乐之后就再也无法忘怀,即使是睡在自己的床上,也照样会——
帝王苍白俊美的面容上浮现了一层红晕,眼神逐渐迷离。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啄声,把他从莫名的思绪中惊醒。
那是——
他的瞳孔瞬间缩紧,快步走了过去打开窗户,把等候在窗台上的鸟儿放了进来。
那是雷昂·博丹的魔宠,一只雷迅鸟,除传送阵外最快的通信方式。
某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的呼吸停滞,心脏剧烈地悸动不安。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他打开了绑在鸟爪上的纸条。
“陛下,
殿下已整整两日未出实验室。我们既打不开实验室的门又不敢暴力破门而入,唯恐伤到殿下,您却一直未有指示。我担心传送盒或有损坏导致您接收不到信件,所以……“
他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在他的小王子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在想些什么?!
他必须立刻赶去他的身边。
皇家御园里饲养的魔法生物多种多样,让皇室成员在出行时能根据环境与需求的不同选择最合适的坐骑与畜力,但如果不考虑其他,只追求最极致的速度的话——
那选择只有一个。
苍穹之鹰,希尔。
不过他并不住在御园中。
卢克勒修斯从书架上取下一张古老珍贵的卷轴,将其展开并向其中注入魔力。
等待时,他把传送盒中堆积的信件尽数取出,打算在路上一一细看。
很快,一只体型巨大的雄鹰出现在了天边,并眨眼间就来到了身前。
他夜色的羽毛闪烁着银辉,泛着华贵的光泽,如同最深邃的星空,看起来漂亮极了。
不过此时的卢克勒修斯无暇顾及他的美丽。他直接跳出窗口落到了苍鹰的背上,迅速解释清楚情况后,他们一起升上了高空。
以陆路去往索尔所在的苏德宫最少也需十五天,而骑苍鹰过去的话只要不到半天,但他还是嫌太慢了。
他坐在希尔的背上,感受着刺骨的寒风,只在双手之间竖起了一个小小的屏障以保护脆弱的信件。
希尔在帝国的通用语中是天空的意思。这是属于这只鹰自身的名字,而不是他种族的统称,不过据说他的种族也只剩他一个了。
这只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凯里乌斯帝国同名的鹰突然开口道,“我建议你采取保暖措施,卢克勒修斯。把自己冻僵既对索尔没有任何帮助,也不能减轻你心中的愧疚。再说了,索尔还不一定出事了呢。”
卢克勒修斯沉默不语。
希尔发出了一声非常人性化的叹息,“……随你吧。“
随后状似自言自语般地呢喃道,“奥古的后裔都是一群白痴,跟他一样。”
卢克勒修斯听见了他的话——如果不是这只鹰有意施法,在如此高速飞行时发出的声音根本不可能传入人类的耳中——但并未对先祖的威名被抹黑做出任何回应。
希尔再次叹息一声,神似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不过他也确实是一只上了年纪的老鹰——随即双翅一震,加快了速度。
不只是卢克勒修斯担心,他也有那么一点在意。
也许比一点还要再多一点。
好吧,要多很多。
一时只剩耳边狂烈的风声呼啸而过。
***
九月七日,苏德宫,晴。
致尊敬的卢克勒修斯皇帝陛下,
今日索尔莱凡特殿下初抵行宫。漫长的路程并未让殿下感到疲惫,他看起来甚至非常兴奋,不待稍息片刻就直接去了魔法实验室开始进行一系列布置……
殿下并未允许我观看实验室的最终模样,这让我深感遗憾。他似乎认为我的目的纯粹是监视他,对此我必须向您抗议。我的本意明明是保护殿下的安全以及尽可能地让他过得愉快,汇报他的情况只不过是我效忠的君王赋予我的职责……
很遗憾地通知您,殿下他并没有表现出想家或思念陛下的迹象。我本来不愿意写这些的,作为一个父亲我也知道读到这样的话必然不好受,但您命我一定要着重留意一切这方面的问题……
殿下今日的午餐是……晚餐是……都是按时就餐,万望陛下放心。
对于您把他最喜爱的点心师一并派来了这件事,殿下让我向您转达他的感谢。不过他饭后吃了三个草莓挞,不知您是否认为应该在这方面加以限制……
我有询问殿下需不需要亲自给您写信,被他拒绝了……
愿您一切安好。
您最忠实的仆人,
雷昂·博丹
……
九月十五日,苏德宫,小雪。
致尊敬的卢克勒修斯皇帝陛下,
索尔莱凡特殿下今日傍晚从实验室出来时眉头紧皱,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在我询问时,殿下说那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对此恕我不能接受。无论如何,我也是奥瑞莉亚殿下亲自培养的超凡者之一……
然后我与殿下尽兴地讨论了两个小时的魔法理论与鲁尼文研究。殿下渊博的知识与非凡的人格魅力让人叹服,但事后我才发现,他至始至终都未提及是什么让他感到了困扰……
今日的殿下仍旧没有提起您,也没有给您写信……
您与殿下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养孩子可不能这样,有效的沟通可以解决世界上绝大部分的误解……殿下这么优秀完美的人肯定是不会有传说中的叛逆期的……
愿您一切安好。
您最忠实的仆人,
雷昂·博丹
……
九月十八日,苏德宫,阴。
致尊敬的卢克勒修斯皇帝陛下,
今日的索尔莱凡特殿下晨时精神异常亢奋,好似在夜间做下了什么重要决定。说实话,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他还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对你来说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吗?“我说我的家人与我的理想都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听了我的回答,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
您已两天未回复了,希望您仍旧一切安好。
您忠实的仆人,
雷昂·博丹
……
以下信件的字迹由清秀整洁变得凌乱潦草,并且越来越慌乱。
……
九月二十一日
尊敬的陛下,
殿下今日一整天都没有踏出实验室,午餐与晚餐都放在他的门外,分毫未动,而隔音魔法阵让我们无法在外面确认他的状态,这让我非常担忧……
希望殿下只是一时沉迷于魔法的神奇而遗忘了世界,很多法师都会这样,但他以前最少记得吃饭……
等待您的指示。
雷昂·博丹
……
九月二十二日
陛下,
殿下已整整两日未出实验室。我们既打不开实验室的门又不敢暴力破门而入,唯恐伤到殿下,您却一直未有指示。我担心传送盒或有损坏导致您接收不到信件,所以让我的雷讯鸟给您送去了这封信的备份,应当在两日内抵达阿尔布斯宫……
……
九月二十三
这是第三日了。
我们已初步尝试破门,但实验室的防御实在太过坚固,必须使用风险更大的方法才可能有所成效。殿下在魔法阵方面的天赋确实无与伦比,但现在的我完全无法为此感到高兴……
若您明日再无回复,我们会进行定点爆破。因无法确定殿下的位置,并且这项技术的精准度着实不高,这很有可能会伤到他,但真的不能再拖了……
……
陛下,速来!
第八章 为了科学(200收藏加更)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在宽大柔软的床上,一个纤细的身影躺在正中,脸色苍白,如玫瑰般鲜红的唇失去了血色,那头鎏金般的发丝也变得暗淡。在厚厚的被子下,他胸膛的起伏几不可察。床边站着一个脊背挺直的高大男人,双手垂在身侧,以足以自伤的力度紧握成拳,不住地颤抖。他低着头,专注地凝视着床上的身影,间隔长久才眨一次眼,彷佛不愿错过一丝变化,彷佛能维持这个姿势到地老天荒。
一墙之隔的庭院中,无尽的冰雹激烈地砸向地面,发出了使人烦扰的声响。这是位于帝国南部的苏德宫少见的景象,反常地有如神明的怒火。
卢克勒修斯心念一动,一个隔音屏障瞬间竖立起来,室内恢复了沉寂。
他已经太习惯这个姿势了,太习惯这般站在他的小王子的床边低头凝视,但从没有哪一次让他如此痛苦煎熬。
以往他至少能确定他的珍宝终将醒来,那双灵动的金瞳会倒映出他的模样,那甘甜的嗓音会向他问好。
如今却……
不!索尔绝不会有事的!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地试图这么说服自己,仍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了之前看到的画面。
在抵达苏德宫后,他不等希尔降落就直接从他的背上跳了下去,并一路狂奔到了索尔的实验室门外,在那里找到了一群因几日未眠和担忧焦虑而显得格外憔悴的人。
博丹的形象看起来尤其糟糕,刚在高空极速飞行了半天的他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他当时完全没有注意这些,也没有在意他们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受到的惊吓,只是庆幸地确认了他们尚未来得及开始进行爆破,而后穿过人群走到了索尔的门前。
出乎他意料的是,并不需要他做出什么特殊的操作,只是把手放上去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来不及思考索尔特意留给他的这个权限意味着什么,他大步跨入门中。
只见各种作用未知的奇异器械填满了宽敞的空间,每一个平面都铺满了他看不懂的运算与图纸,入口处让人能一眼就看到的地方放着一本看似手工装订的没有名字的书,而他的小王子,他的珍宝,他最爱的索尔——
——正不省人事地躺在一个空间传送魔法阵之中。
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停止了。
现在,注视着他依旧昏迷未醒的珍宝,卢克勒修斯的思绪一团混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也许索尔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昏迷的,也许他其实并未进行传送……
他自己都不信。
无论如何,他醒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大多数的案例都是疯狂而不是死亡……
只是失去了那理性的灵光,他还是他吗?
不能去想,不能去想。
如果他了博丹的信件,如果他注意到了那些迹象,如果他早点赶来……
“呜……”
一声压抑的悲鸣打破了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又被其主人咽了回去。
他让博丹带领人去整理实验室中的那些资料,包括那本奇怪的书,希望能借此推测出索尔当时的想法和他这么做的理由。不久前,博丹满脸兴奋的前来汇报,宛若经历了神启,却又在看到床上的索尔时迅速变得悲痛起来。
他不喜欢那样的神情,好像他的索尔真的出了什么事一样,所以很快又把博丹赶了出去。
那本书出自索尔之手,其中仔细地描述了大量实用性很强的研究成果与更多尚未来得及实现的精妙设想,各种领域都有涉及,以他的年龄来说尤为不可思议。但由此也可以看出……
他做好了自己再也醒不过来的准备。
这就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遗产。
想到此,卢克勒修斯几乎抑制不住心中的痛楚。
他的索尔留给了这个世界他最宝贵的财富,他那启迪性的智慧,那给他呢?
在那本装订粗糙的无名之书旁边,搁置着一张白纸,上面唯有两点墨迹。
他甚至不能确定,那是索尔想写给他的。
不过他也不需要什么道别的话语。他需要的只有索尔,清醒的,理智的,闪耀着无尽光辉的索尔。他的太阳。
彷佛感应到他强烈的祈求,床上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干涩沙哑,宛若他才是那个长时间昏睡不醒,半个身子进入了死神国度的人。
诸神啊……
求求你们……
“舅舅?”
听到这个本应再平常不过的称呼,他的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
感谢你们的仁慈。
“舅舅,你怎么了?”索尔疑惑地眨了眨眼。
“……叫我的名字。”
虽然一醒来就被这样要求很奇怪,但索尔还是听话地照做了,“露西?“
那双大眼睛中闪烁着星光,以及一抹不容错认的恶趣味。
那是他最爱的光啊。
“……“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露西~?“
“……好。“
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可以,我的索尔啊……
这次的教训足够惨痛,让他再也不敢逃避自己的感情,也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根本承受不起失去索尔的这个可能性。
仅仅只是想象一下,都会让他浑身发冷,如堕冰窖。
罗德里歌,奥瑞莉亚,对不起。
但是我不会放手了。
这时,恢复了一些力量的索尔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兴奋了起来,“舅舅,你看!“
然后直接从床上消失了。
卢克勒修斯大惊失色,整个人扑到了床上去细细摸索,状若癫狂。
索尔完全没有预料到舅舅会惊慌失措到没能发现自己就在他身后,但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洋洋得意地骄傲道:
“我成功了!“
***
他成功了。
经过多年来对这个世界的法则孜孜不倦的探索,索尔莱凡特发现魔法是一种既科学又唯心的存在,虽然遵循着某种规律,但想要施展还需一份纯粹的信念。或者说,需要对想要动用的力量有一份切身的体悟。
科学家与世界沟通运用的是自然的语言,数学。然而数学能帮助人类理解自然,却不能让人类亲身经历自然,从而对其有源自本能的认知。
而超凡者与自然的关系比科学家的更直接,更密切。想要撬动自然的力量,他们不能仅仅是通过客观的理论与公式去接触自然——虽然从他的经验来看,对事物本质的深入了解确实有助于施法——更加需要的是一种主观的体验。
时空魔法所面临的最大难题就在这里。
其他系的魔法所调动的东西都是可以清晰感知的,属于自然界的一部分。水与火,风与土,这些着实算不上神秘,每一个法师都能轻易地获得相应的体验。但时空是世界的基石,是世界本身。
谁又曾真正地感知过空间,而不只是其中的事物?谁又曾真正地察觉过时间,而不只是以变化测量它的流逝?谁又曾以人力撬动过时空?
皮埃尔·杜蒙德。
也许他真的有点疯吧。以人类的大脑去理解了这些本应在人类感知之外的存在,神志必然是不能太正常的。
在漫长的思索后,索尔认为若想要施展时空魔法,必须真正地相信时空的一体性。不只是理智上的相信,而是本能地认同这个事实。
而这一点,即使是他也做不到。
这太违背常识了。即使他掌握着全部的相关理论,即使他做过无数的实验,观测过这方面的效应,他终究也只是个旁观者。
但要如何才能以自身体验时空呢?若在他前世,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这究竟是一个有着奇迹般的魔法的世界。科学做不到的事,魔法未必不能。
魔法虽然无法让他达到光速,却可以让他超越光速。
他把目光投向了他儿时舅舅曾警告过他的禁忌——空间传送魔法阵。
为什么物体能通过其中而人类不能?不,严格来说人类也是可以的,最少外表看不出任何区别。
至于所谓的疯狂……也许是因为有些信息不是人类的大脑能处理的。
但他毕竟是真正地穿越过时空的人,虽然那是在他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的。而他也有了完整的理论基础,对自己可能的经历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他还对自己的大脑与精神做了一系列的防护措施。
虽然他也不确定这些能不能让他存活下来,更重要的是保持自我,但……
有些事比生命更重要。
他先是传送了各种各样的物品,有大有小,有蕴含魔力的也有平凡普通的,并且仔细检查它们传送前后的状态——分毫未变,测量它们从消失至出现的时间流逝——确是即时,以及努力感应传送阵发动时的微妙魔法波动——仍不足以让他施展时空魔法。
最后——
亲自踏入传送阵中。
为了科学。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说这句话了。
在传送阵启动的那一瞬间,如果他想到了赋予他生命的父母,他也许会有片刻犹豫。如果他想到了视他如生命的舅舅,他也许会有片刻犹豫。如果——
——但他没有。
那一瞬间,他的心中回荡着的唯有一个念头。
我将要以区区人类之躯见证时空的奇迹。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
第九章 成年前夕(新受出场)
自从索尔莱凡特十五岁的那次伟大的冒险——至少他觉得那是伟大的冒险,虽然其他人似乎并不认同——之后,他的舅舅对他的态度就更加奇怪了起来。他们之间看似回到了以往的亲密无间,但这份亲密又有了一丝微妙的不同。
要说具体不同在哪里,他又形容不出来。
只觉得舅舅对他未免太过依赖了,几乎是片刻都不允许他离开他的视线,恨不得一天二十七小时都把他留在身边。一开始他还能够理解,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当时肯定是把舅舅吓惨了,但两年多都过去了他还这样,实在是……
唉。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出于那点难以摒弃的愧疚,他只好暂且告别自己宝贵的自由了。顺便时常提醒自己,每一项伟大的成功都必然是有其代价的,只是这个代价跟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而已。如此尚且能获得一丝安慰。
诸神啊,请让舅舅早日恢复正常吧!
索尔百无聊赖地躺在帝王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哀叹着自己无趣的人生。实验不能做,门也不能出,书都读完了,甚至连半夜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玩魔法阵都不行,因为舅舅截断了他一切魔法材料的来源。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有钱也买不到东西的苦恼呢。
也就只有发明一些有趣的小魔法能给他昏暗的日子带来一线光明了。这般想着,他施展了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的光学隐身,自觉效果已趋近完美。
“索尔!“
那满含恐惧的声音吓得他立刻挥散了魔力,显出了身形。
“舅舅,我在这里,我哪都没去,“他急忙轻声安抚道。该死的,他竟然没想到突然隐身与使用空间传送从外面看来是一致的。不过舅舅批改公文时一直在关注着他吗?
英明的陛下没有反应,仍只是抿唇不语地盯着他。
看着那双惊魂未定的深邃黑眸,以及那被慌忙起身的动作弄得散落了一地的文件,他无奈了,只好起身走了过去给他疑似在撒娇的舅舅一个拥抱,按着他的后腰唤道,“露西~!“
果然,怀中僵硬的身躯立即就软了下来,把脸埋入他的肩窝,小心翼翼地蹭着他。
这招依旧是这么有效啊!
不过他的舅舅似乎不喜欢被他叫舅舅了呢,是他的错觉吗?
***
卢克勒修斯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
他只是在利用索尔的怜悯,消耗他本就不多的愧疚。再这样下去,他的索尔总有一天会不耐烦地离他而去。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索尔突然消失在他眼前的样子……那是他最可怕的噩梦。
他的手抽搐般地收紧,状似不经意地吻过怀中青年裸露在外的纤长颈项,感受着唇下有力的脉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次不知廉耻地起了反应,只是因为被紧紧束缚着才没有让索尔察觉。下体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不过这没什么,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客观来说,索尔的成就确实伟大,但他并不在意他的珍宝能不能成为世界上的第二个空间法师,他所求的唯有他的平安。甚至在他内心深处最卑劣的地方,他还不由自主地想过,掌握空间魔法只不过是让索尔多了一个离开他的方法而已。
不过他的索尔即将成年了。也许……他能用别的方式留下他。
他的思绪转向了他每时每刻都带在身边的那瓶魔药,他让帝国法师团研制的最新成果。
法师团的现任首席是一个出身平凡但天赋卓绝的女法师。她听清楚了他的要求之后,目光一时之间非常难以形容。虽然她立刻低头掩饰了,他也还 14㎜50㎜27 是注意到了。不过那又如何呢?
为了索尔,他无惧于面对一切异样的眼神。
……只有索尔本人的抗拒厌恶,才能伤得到他。
是时候了。他下定了决心。
***
“……殿下……殿下……索尔莱凡特殿下!“
“嗯?什么事?“典礼官的声音把索尔从试图列出某个鲁尼文字的一百种不同用途中惊醒,让他的意识回到了议政厅中。可惜了,他才想出了七十八种,这个尝试刚刚变得有挑战性了起来呢。
“关于您的成年礼的这些布置,您怎么看?“无论典礼官杰罗姆·德·贝尔梅尔的声音与态度有多么恭敬,也无法完全掩盖他那苦大仇深的倒霉模样。
“那个啊?随意就好。“索尔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其实他完全没听,不过就算听了也给不出什么意见或建议的。如果不是这些细节太无聊了,他至于如此想尽办法自娱自乐吗?
“殿下……“杰罗姆略带哀求地唤道。有一位向来不注重仪式的陛下与一位对此更漫不经心的殿下,杰罗姆觉得,他这个典礼官当得太过艰难,无比心酸。
不过说起来,这次的陛下并没有如以往那般不在意,反而是万分关注,追究成年礼的每一个环节,确保每一个细节都要完美。这就给了他一种截然相反的压力了,不过工作能被重视他还是非常开心的。如果殿下也能如此就好了……
索尔看他那样着实可怜,对他展颜一笑道,“这不是还有几个月吗?不要着急~!“
一时间冬日的室内有如春暖花开。
“殿下!“您这是在犯规啊!杰罗姆捂着胸口坐了回去。
默默围观的阿黛尔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他们索尔殿下的杀伤力随着年龄的增加真是成倍增长的啊!
这时,一个从未对与他自身职务无关的事物发表意见的男人突然开了口,让所有人都惊讶地看了过去。
“细节可以再议,但有一件事情必须早做决断。“
那是爱德华·切斯特顿,艾灵顿公爵,帝国的大法官,一个执法严厉到冷酷无情,却又公正无私,让人敬畏的可怕男人。与其他成年男性贵族的长发不同,他仍是一头凌厉的黑色短发,连新贵们那稍微过肩的头发都不愿留,似乎一点也不屑于向传统妥协。但没有任何人敢因为他男孩或平民式的发型而瞧不起他,因为这么做过的人都已受到了教训。
虽然他的为人让人琢磨不透,但观其行,一直是新制最坚定的盟友。
“您请说,“索尔一改一贯懒散的样子,坐直了身体,认真倾听。即使是他,在面对这位气场强大的阁下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态度端正起来。
艾灵顿公爵却无视了他,以那双一片漠然的铁灰色眼睛直直看着皇帝陛下道,“平静了这么多年,旧贵族势力又有一些不安分了。有人在民众中散布谣言,煽动他们抵制新制度的相关事物,比如帝国各地的文法学校的入学率去年就略有下降。若帝国有一个储君,既能稳定人心,让平民对新秩序的延续抱有信心并调动民间的积极参与度,更能有效打击某些人的小心思。而索尔莱凡特殿下作为奥瑞莉亚公主殿下与迪·珀萨侯爵这两位改革先驱的子嗣,在这方面的影响力非凡。“
这个总是沉默寡言,做多过说的男人,难得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他顿了顿,最后总结道,“所以,若陛下并无在近期结婚的打算,还请立储君吧。“
经过细致的讨论之后,艾灵顿公爵的提议最终全票通过。
只有索尔本人,完全没有参与其中。
***
成年礼前夕。
整个帝都杜蒙德蔓延着一股兴奋的情绪,就连空气都彷佛在隐隐躁动。帝国各地的大小贵族皆已抵达帝都,等待着明日向他们新的储君宣誓效忠。平民百姓也早就准备好了自己最体面的服饰,期待着明日涌到街上去一睹那传说中的骄阳的风采。来自附近的城镇,甚至更遥远的地方的人们更是在不断地给帝都的旅馆增添负担,只为了见证这一生中唯有一次的盛大仪式。
有幸见过他的人向周围入迷的听众宣扬着他那无与伦比的美貌,高贵的气质,亲切随和的态度以及让人拜服的魅力,当然也不忘吹嘘他对自己的青睐,以享受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他的一个眼神,一抹微笑都是可以拿来反复讨论的话题。
话题中心的人物却对这个重大的日子兴致缺缺。
卢克勒修斯一看连他最爱的草莓都没能让他提起兴趣,担忧地关怀道,“你并不需要感到紧张,索尔。你明天一定会表现得非常完美,你会是最耀眼的太阳,被你的光芒普照的人都将感到无比荣幸。“
如果他们不感到荣幸的话,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索尔闻言好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没有紧张,只是无聊而已。我知道这是为了帝国安稳的权宜之计,等舅舅你以后有了孩子,我也很乐意给他让位。明天的仪式不过是做秀,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权宜之计?他竟是这么认为的?
卢克勒修斯一愣。他的决定确实包含了切斯特顿所说的那些理由,但更多的只不过是想通过责任把他绑住,把这只向往自由的鸟儿留在身边而已。而其他的大臣也从很久以前就把他当作帝国的继承人看待了,如今只是终于确定了名分。没想到索尔会有这样的误会。
不过如果索尔是这么想的话……
他本来想等到成年礼结束之后的,但实在是忍不住了。
“索尔莱凡特·迪·珀萨,既然你从小就那么在意我的子嗣问题,那么我们来生一个孩子吧。“
第十章 彻底奉献-上(含身体改造,贞操带,肉渣)
卢克勒修斯很早就知道自己此生不会与他人孕育子嗣了。
自少年时起就把自己的一切都投入了重建这个腐朽的帝国的他,从未觉得自己会爱上什么人,而他的骄傲又不接受为了所谓的继承人随便与一个女人结合,如动物那般机械地进行繁衍的运动。当时他想的是,大不了从与皇室联姻过的贵族家庭中挑出一个孩子来自小培养。虽然凯里乌斯家族向来子嗣单薄,但只要追溯得足够久远,总还是能找到那么几个有血缘关系的人的。
他的妹妹诞生时,他就把关于继承人的全部思考清出了脑海,心无旁骛地投入了更有意义的事情中。在妹妹怀孕之后,他更是没有了这方面的烦恼。
他一向认为妹妹对帝国的贡献并不比他少,只是因为皇室实行的是长子继承制,最后登上帝位的才是他罢了。所以由妹妹的孩子来继承这一切再适合不过了。
那个孩子会是最尊贵的小王子,凯里乌斯帝国最耀眼的宝石,在所有人的期待中降生。他将手把手教导他如何治理好一个庞大的帝国,奥瑞莉亚言传身教的皆会是责任与勇气,但温柔的罗德里歌却总会把他从皇宫中偷走,让他尽情地玩耍,享受童年。
他会在他们所有人的爱中长大。
他那时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但那都是过去了。如今的他,早就没有了想起奥瑞莉亚与罗德里歌的勇气。
总之,他本就不打算与女人结婚,在猝不及防地意外爱上了索尔之后就更不可能了。至于索尔会不会……
他本能地回避这个问题。
在那年从苏德宫回来之后,为了他心中的妄念,他下达命令让帝国法师团开始研究能让男人生孩子的方法。几经督促,他们总算在距离索尔成年只剩几个月了的时候给出了结果。
法师团首席向他提交了两个方案。
在第一个方案中,孕育者将在体内以魔力构建一个适合胚胎生长的环境,再以绘制在腹部的魔法阵将其稳定,一切胚胎成长所需的营养则必须依赖特殊的药剂,因为男性的体内既没有连接母体与胎儿的脐带,也不会制造专供给胎儿的富含营养的血液。其实这个方案中的孕育者更像一个培养巢而不是母体,法师团在研究的过程中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在体外培育胚胎的办法,但最后效果均不理想。因为未知的原因,体外诞生的婴儿即使身体健康一切机能也都正常,也皆是没有灵魂的植物人。这让那些研究狂们对这个课题提起了浓厚的兴趣,希望能借此弄明白灵魂的本质与来源。
方案一的优点在于对孕育者身体的影响较小,“魔法子宫”只是临时性的,胎儿诞生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缺点则是需要时刻小心维护并且不能使用过量的魔法,以免干扰子宫的魔力环境,阻碍胚胎的发育甚至导致流产。而且这个方案显然只有超凡者能够使用,也不知道法师团哪来的这么多珍贵的超凡实验体。
第二个方案就简单多了。只需通过特制的魔药改造孕育者的身体,添加全套的女性器官,就可以如同一个真正的女人一样繁衍后代,母体也会自动提供胎儿需要的营养。如此一来既不影响孕育者正常施法,抗风险的能力也会强大很多,但这个方案对身体的改变是非常彻底的,甚至会影响各种激素的分泌,而目前尚未找到恢复原状的办法。
那位不只在研究方面极具天赋,更是很有商业头脑的女首席向他提议过把这个魔药作为情趣用品供应给贵族,以此收回一些研究所投入的大量经费,并提供了详细的报告阐述这项发明会有多么受欢迎。
这个建议被他驳回了。
不过……他确实立刻就被第二个方案吸引住了。
他的索尔,似乎是喜欢女孩子的吧?他再次想起了那枚他卑鄙地从德·布隆谢尔手上夺来的戒指。当时他只是觉得索尔还太小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他有责任不让那枚能代表迪·珀萨家族的权戒流落在外,打算等索尔长大懂事了再还给他。但后来……
他时常注视着那枚戒指,幻想着那是索尔给他的信物,代表着索尔对他的承诺,甚至会偷偷把它戴在自己右手的中指上,如同婚戒一般。
索尔小时候拇指的大小对他来说刚刚好,让他忍不住觉得这预示着什么。
拿到那瓶魔药之后,他却并没有即刻把它喝下,反而犹豫不决,忐忑不安。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但他在意的不是这点,而是……索尔真的会喜欢吗?
多出了一个女性的器官,就真的能留住他挚爱的太阳吗?
随着索尔成年礼的逼近,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在第二天是休息日的某个夜晚,他按照魔药配备的使用说明,褪去了全身的衣物,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做好心理准备之后,一口气喝下了魔药。
“啊啊啊——!“
顷刻之间,一股烧灼的痛楚就席卷了他的感官。他只觉得自己的全部内脏都在被反复凌迟,两腿间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像被钝刀来回捅入那般疼,让他忍不住在床上左右翻滚,汗如雨下。
但渐渐地,他感受到的不再只有疼痛。阴囊之后的那一小块地方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呜……索尔……那里好痒……哈啊……”
他用了最大的毅力才能阻止自己去碰那个生长中的器官,几乎把自己的手指都捏断了。那里又痛又痒到让他的小腹不住痉挛,整【豆丁酱10⒋05⒐6637】14↘50↘33个身体都因过度紧绷而酸痛不已。
如此忍受了一阵,他突然想到自己那不停地互相摩擦绞紧的大腿也许会阻碍那个脆弱器官的发育,干脆把自己的四肢都锁住了,双腿大开着平躺在床上,并诅咒没有在使用说明中提到这点的法师团。
也就残忍地剥夺了自己那里最后的一丝抚慰。
“呃啊!索尔……帮帮我……呜!……救我……我不行了……那里好难受!——索尔啊啊啊!”
全身赤裸的帝王被禁锢在自己的床上,止不住地挣扎喘息哭泣呻吟。合不上的腿间那新生的粉嫩器官飞快地抽搐着,从中涌出一股又一股的透明液体流进他的臀缝,滑过后穴,最终打湿了身下的床单。误入这个场景的人也许会以为这里发生着什么羞耻的放置游戏呢,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是这位强大的帝王在把他自己改造成他人的玩具与生育工具。
在被如此折磨的过程中,他的阴茎竟一直是硬着的。
漫长的一夜过去,整张床都被他的汗水与淫水浸湿了,枕头上或许还有泪水。在一切结束之后,他终是忍不住摸了摸那个新生的器官,然后只是因为一不小心擦过了阴蒂,就达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阴道高潮。
自此以后他就再也不敢碰那里了,但那个器官并没有因为他的冷待而平静下来,反而越加饥渴不满,极度渴望着爱抚。他越是拒绝它,它的存在感就越是强烈,时刻诱惑着他去满足自己的欲望,或者……
去乞求他挚爱的人,来赐予他最极致的快感与高潮。
但还不到时候。最少要等到他真正成年,他对自己说。
然而这段等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熬。他与索尔接触时本就需要用贞操带控制自己的欲望,现在更是不得不在他那自制的贞操带上加多一个功能,以魔法阵吸收他下体流出的似乎无穷无尽的淫液,以免浸湿衣物,让人看出端倪。他还设法让贞操带完全固定,不会在移动间摩擦到他最脆弱的地方。如今他在睡觉的时候也必须戴着它,否则他怀疑自己在梦中会忍不住亵玩自己。
在无人知道的密室进行这一系列改造时,他甚至考虑过要不要给贞操带加上一个或两个假阴茎,因为他担忧那个新生的肉穴过度窄小,无法容纳得下索尔,而原本那个不是为了性交而生的就更不可能了,但索尔也许会对那里感兴趣。不过他最后还是决定不使用那些道具,只因他实在不愿意让索尔之外的任何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除非是索尔放进去的。
希望那里还能再发育一下吧。
他对此还是挺有信心的,因为他身体的其他地方貌似还在魔药的作用下缓慢发生着变化。他的胸部时常感到肿胀微疼,让他总是忍不住想揉一揉,乳头更是变得非常敏感,与衣物摩擦都会产生阵阵快感,让他的下身冒出水来,颜色也从原来的浅褐变成了粉红。
关于最后那一点,他怀疑法师团往魔药中加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他没有证据。
他也不敢去问,是否全部的实验体都会变得这般敏感,这是否是魔药效果的一部分,只觉太过羞耻。如果答案是只有他一个人是这样的话……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
但若是这具淫荡的身体能让索尔感到满意,那一切都是值得的。在数着日子期盼索尔十八岁生日的同时,他开始护养自己全身的肌肤,务必达到最完美的手感,顺便把背上那些自己曾经鞭挞出来的丑陋疤痕都给去除了,确保完全看不出痕迹。
不知阿尔布斯宫的总管先生有没有对宫里最近大肆消耗的贵妇用品感到疑惑,不过即使有他也不敢问。
如今终于到了把这具专门为索尔而打造的身躯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如果被拒绝……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