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p>
月戈拱手：“国主？”</p>
丹旌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擦了下脸：“你说这是什么东西？”</p>
“月戈不知。”</p>
云梦台是祭祀的地方，而不管什么祭祀，都是他主持。</p>
因此云梦台他很熟悉。</p>
可是……</p>
这样的情况，他还真没见过。</p>
“尊主何时能到？”</p>
“应该很快就能到。”雪狮的速度很快，只要将消息送到万镜山，尊主想到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p>
丹旌有些忧心的看向山下朦胧的国都。</p>
“月戈，我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p>
月戈银瞳微敛，没有接话。</p>
丹旌回头：“你是不是也算到什么？”</p>
“三天前，我起了一卦。”月戈道：“卦象不太好，但我不懂是什么意思。”</p>
丹旌：“……”</p>
他的直觉果然是对的。</p>
两人静默无言的立在雨中，仿若雕塑。</p>
啪嗒。</p>
有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清澈灵动的女音传来：“雨中漫步也得走啊，你们站这儿干嘛？罚站啊？”</p>
丹旌眸子一亮，脸上都写上了惊喜。</p>
“尊主，您来了。”</p>
云梦台上来的地方，白底红纹的女子，撑着一把淡青色的伞，缓慢走上来。</p>
“见过尊主。”月戈退后一步，给明殊让出位置。</p>
明殊颔首，踩着满地的雨水，走了过去。</p>
“祭台怎么了？”</p>
丹旌赶紧示意明殊看祭台上方：“那黑气不知道是什么，突然出现。”</p>
明殊视线先落在祭台上，足足看了有好一会儿，随后眸子微眯：“什么时候出现的？”</p>
“三天前发现的，那个时候只有这么大。”丹旌笔画下手指。</p>
三天前发现，也就是说，并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p>
明殊将伞递给丹旌，直接跳上祭台。</p>
“尊主……”丹旌惊了下。</p>
祭台除了国师，其余人不许上去。</p>
就算是国师，也只能在祭祀的时候才能上去。</p>
当然丹旌阻拦不了明殊，只能紧张的看着，希望不要出更大的幺蛾子。</p>
明殊走到祭台中间，黑气像是从祭台下方渗出来，连接着祭台中间。</p>
明殊伸手碰了碰，手指从黑气穿过。</p>
没有危险。</p>
她试着驱散着图案黑气，然而不管明殊做什么，黑气巍然不动，它就像空气一般。</p>
这什么玩意啊？</p>
明殊把小兽摸出来，怼到黑气面前。</p>
“看看这什么玩意，是不是你亲戚。”</p>
“……”</p>
小兽一爪子拍在明殊手背上，你才有这样的亲戚呢！！</p>
小兽在黑气四周蹦了两圈：“奇怪，这里荒郊野外，怎么会出现引魂烟？”</p>
“引魂烟是什么？”明殊自认见识宽广，可没听过这玩意。</p>
“哼。”小兽傲娇的哼一声：“我不是很厉害。”</p>
“是是是，你厉害。”</p>
小兽被夸了，这才喜滋滋的道：“引魂烟只会出现在孕育有新生命的生灵身边，呈白色透明状，当新生命降生后，引魂烟就会消失。”</p>
明殊指了指那团黑气：“可这是黑色的。”</p>
小兽看看黑气，又看看明殊：“好像是哦……”</p>
明殊：“……”</p>
“这是祭台。”明殊指尖在祭台上点了点，提醒小兽，这踏马是石头。</p>
小兽道：“可能是这台子怀孕了？石头成精……”被人给那什么怀孕也不是不可能啊。</p>
当然小兽后面的话没敢说，怕明殊掐死它。</p>
小兽笃定：“引魂烟不会乱出现，它出现这里，证明这里一定有新生命体要降生。”</p>
“你确定？”</p>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小兽哼哼唧唧，铲屎的现在都不信我了！</p>
一定是那个丑八怪两脚兽！</p>
明殊将它捞起来，跳下祭台。</p>
她和小兽的对话很轻微，被雨声覆盖，丹旌和国师都没听清。</p>
当然不是他们听不清，而不是不敢偷听。</p>
丹旌将伞举过明殊头顶：“尊主，怎么样？”</p>
“这祭台……”</p>
明殊顿了下。</p>
“你们先去山上，我叫你们再上来。”</p>
“……”</p>
丹旌和月戈对视一眼，也不敢问什么，将伞交还给明殊，一前一后下了山。</p>
明殊撑着伞，站在祭台前，她望着祭台的方向，神色间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p>
雨不知何时下大了。</p>
明殊放下手里的伞，就这么站在祭台前，雨水顺着她脸颊流淌而下，打湿了衣裳。</p>
小兽抱着明殊手腕，柔软的毛轻蹭几下。</p>
明殊在祭台前，站到雨停，阳光穿破乌云，重新洒遍大地。</p>
明殊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身上的衣服也顷刻间干爽。</p>
她将丹旌和月戈叫上来。</p>
“挖吧。”</p>
丹旌和月戈同时惊住：“尊主，这是云梦台。”</p>
“那不也是人修的，再建便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p>
“……”</p>
那怎么一样！</p>
“尊主，这云梦台下，可是有什么东西？”丹旌问：“非要挖吗？”</p>
“嗯。”明殊无所谓：“你们爱挖不挖。”</p>
丹旌拿不定注意，有些踌躇的问旁边的国师：“月戈国师，你看？”</p>
“既然尊主让挖，国主听便是。”月戈恭敬道：“相信尊主一定有道理。”</p>
明殊：“……”</p>
有什么道理，她总不能说，怀疑这云梦台成精，怀孕了吧？</p>
她不要尊主面子的啊？</p>
丹旌和月戈对视一眼，两人走到旁边嘀咕一会儿，最终还是找人来挖。</p>
因为不知道会挖出什么来，明殊让他们找信得过的人，免得节外生枝。</p>
丹旌瑟瑟发抖。</p>
就算明殊不说，他也不敢随便叫人来挖啊，这可是云梦台！</p>
丹旌叫来的人听闻要挖云梦台，也有点不敢，最后丹旌发火，一群人来赶紧去挖。</p>
圆形的云梦天被人粗暴的砸开，石头堆放在旁边。</p>
明殊坐在旁边喝着茶，吃着点心，和紧张的丹旌比起来，就显得悠闲多了。</p>
“啊！”</p>
上方的一个人突然跌落下来。</p>
“怎么了怎么了！？”</p>
丹旌几步上前。</p>
还在上面的人个个面色苍白，仔细看，双腿都在发抖。</p>
“里面有什么？”丹旌问。</p>
可惜没人回答他。</p>
丹旌一急，准备自己去看，月戈拦住他：“国主，我去。”</p>
月戈跳上去，顺着挖开的地方看下去。</p>
月戈那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正龟裂出一丝不可置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