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只是觉得，在我大燕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前，为了边疆那十余万游子的性命，我们还是得克制，不要轻启战端，能忍则忍。”
姬钦灏皱起了眉头。“药爱卿，这话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
药知节当即跪倒地上去。“皇上，微臣只是不想看见有无数的家庭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大燕的国土却半寸未收……”
“放肆！”姬钦灏猛地一拍龙案，“你的意思是，我大燕将士只有白白牺牲的命运吗！”
“皇上，微臣不是这意思，微臣只是……”
“够了！退下！”
“是。”药知节只好一脸沮丧地退出宫殿。
姬钦灏同样是一脸不高兴地提起笔，可才写了几个字，就被其扔到前头的地上去了，根本静不下心来！
“皇上，药将军他可能只是……”跑过去捡笔的白烨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求情道。
姬钦灏一挥手就打断道：“行了，朕会不知道。朕这是在气恼自己，气恼自己不能使大燕国力强盛，还得看着那些强盗在自己的家门口耀武扬威！”
“皇上，如今的大燕早已是蒸蒸日上，这些全是皇上您的功劳啊！”姬钦灏是个好皇帝吗？或许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吧。但是在白烨的心中，姬钦灏是个好皇帝，他所做的决定无一不是想为这个大燕着想！换句话说，如果姬钦灏不是个好皇帝，此时的白烨是不成现在的白烨的……
“呵。”姬钦灏的嘴角露出一道嗤笑，“蒸蒸日上？这就够了？前几代先皇哪个没在使大燕的国力上升，可结果呢，幽州不还在那，我大燕不还是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更不要说，这朝中，乃至这天下都有不少妄自尊大、只顾一己私利的人存在！总有一天……”
说到这，刚被姬钦灏重新握在手里的毛笔，啪的一声，拦腰而断。白烨吃了一惊，刚要上前收拾，便被姬钦灏阻止。“退下吧，让所有人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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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长安城外，一处不太起眼的村落之中，从文举客栈撤出来的红莲教众人就窝在这里。
“香主、副香主，城里弟兄传来一条……”同样是一间不咋起眼的民宅小院里，登门禀报的红莲教众一脸纠结的模样。
“一条什么？赶紧说！”陈铁柱在那催促道。
“一条……消息。”
“废话！我的意思是什么消息！”
“师兄，你就不能听别人把话说完吗。”白冰颖有些头疼地捂了捂额头。
“是他在这吞吞吐吐……”
白冰颖打断道道：“你说，这传来的消息是怎么了吗？”
“属下……有点不敢相信。”
“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听听。”白冰颖秀眉一皱，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是。”能有什么消息，如今长安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还不是九岁儿童姬熠武登朝堂，受大燕皇帝御封为正八品屯长一事。红莲教这头现在才高清楚，其实有点落后了啦。
“开玩笑吧！姬熠武当了屯长！”陈铁柱一脸的不敢相信。让瞅见的那位红莲教众在心里只点头，嗯嗯，他在整明白这事里头的信息那会儿，也是这般表现，一点毛病都没有。
“是什么原因知道吗？”白冰颖紧紧地皱着眉头问道。
那教众摇了摇头。“香主，这原因据大家所传，好像是因为姬熠武在皇上面前做了几首诗……”
“哈！做了几首诗就可以当官，这老贼也是够可以的！”陈铁柱继续他的插话之路，无情地嘲讽这件事。
白冰颖挑了下眉毛，以姬熠武的才情确实可能做出令人动容的佳作，可这怎么会封到毫不相干的武官上去，姬老贼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行，得了，现在这姬小子还真成我们敌人了。”陈铁柱摊着手，一脸的不屑。
“师兄。”白冰颖不悦地看了过去。
“干什么，我又没说错。”
白冰颖恍然间无言可对，只好看向报信的弟兄问道：“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那教众点了点头。“还是跟那姬熠武有关的。他这被封为屯长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军营带兵去，好像是整了个什么自信招募，对，组建一个啥童子军来着。”
“童子军？呵，真是有够胡闹的。”陈铁柱继续抢话道。
“还有吗？”白冰颖叹了口气道。
“有。”教众很快接话道，“听说朝廷还发了一百套禁军装备，姬熠武要运往那池阳县。香主，你说我们要不要动手？这可是一块肥肉啊！”
“要！当然要！”
“要什么要！”白冰颖喝道。
“师妹，你不能因为……”
“我没有。”白冰颖一口否决，“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而且还得请示师父。行了，你先退下。”
“属下告退。”
“走吧，现在就去见师父。”白冰颖知道自己师兄的想法，在他还没提出来前，就转身朝后头那的里屋走去。
“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白冰颖二人师父的寝室里，她老人家还是与来时一样的打扮，这会才听了开口，便出声打断道，“你们是想打那一百套禁军装备的主意吧。”
“师父，这可是块肥肉啊！”陈铁柱迫不及待地道。
“对，是块肥肉，一块能引来不少恶犬的肥肉。从长安到池阳县何止千里，想抢这装备的人，难道还少吗！”青衣女子接话道。
“可我们离得最近，能最快下手……”
“糊涂！下手？在这长安城外下手？你是嫌本舵弟兄死得还不够多吗！你们知道，这姬熠武，为什么会被皇帝封为屯长吗？”
“还请师父明示。”白冰颖抢在一时有些答不上喝问的陈铁柱前头开口道。
青衣女子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张纸，拍到了桌上。“这是眼下长安城里传唱最高的诗词了，都是那姬熠武所著，那去瞧瞧吧，瞧瞧人家九岁儿童的志向！”
只有白冰颖敢上前去接，摊开之后，陈铁柱立马凑了过来，嘴里念叨着：“那浑小子又瞎写了什么东西。从军行？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陈铁柱的声音越读越小，他是武夫，可这首诗直抒胸臆，所述之志只要是认得字的，都能瞧出来！
“师兄。”白冰颖长出一口气，“这哪是在瞎写啊。”
白冰颖看得很快，纸张上另外的那几首、、、、也都瞧了个大概，此番开口之后，又回到前头，细细品读，半响又是一声长叹。“师父，这真的全是那姬熠武所写？”
“断不会错。”
“呵，看来，我还是小瞧他了。”
“就算姬熠武写诗再厉害，他如今也成了我们的敌人，而且跟我们抢装备也没什么关系吧。”瞧了一首之后的陈铁柱被堵得索性不去看了，这会儿正挠着后脑勺，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姬熠武有如此本事，又有如此志向，自然深得姬老贼欢心，以他处事的警慎，会不安排兵马护送，白白看着身处险境吗？”不用师父再开口呵斥了，白冰颖代为作答道。
“不错。”青衣女子点头道，“如今姬熠武圣眷正浓，打他注意就等于自寻死路。”
“我们做的本来就是掉脑袋的事，寻不寻死路不都一样吗。”听明白师父意思的陈铁柱很是不甘心这么大块肥肉就那么让在眼皮子底下给过去了。
“那也得长点脑子！”青衣女子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大徒弟一眼，“就是因为我们做的是掉脑袋的事，所以才要步步为营，不可莽撞行事，更不可意气用事！铁柱，师父知道你心中不喜那姬熠武，可有几句话师父不得不说。”
“谨听师父教诲。”陈铁柱老老实实地抱拳道。
“姬熠武年少有为，又胸怀壮志，这样的人，我们应该敬佩才是。而且我红莲教要杀的是姬钦灏，不是要覆灭大燕，更不是背弃这天下黎民。这姬熠武，我碰不得，为师也不想看见你们为敌。”
“师父，他就一孩子，你也太瞧得起……”陈铁柱还是有些不屑。
“这是师命！”青衣女子猛地拔高了嗓音。
“徒儿遵命。”没办法，只好接受了，有违师命，重则可是要逐出师门的，不管是陈铁柱还是白冰颖，都不愿意。
“冰儿，既然你们今晚来了，为师就把之后的安排提前说了吧。”
“师父，您是又要走了吗？”白冰颖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的意思。
“本来就只打算来瞧瞧你们的，现在，若是能等到了人，下一刻就该走了。”青衣女子忽然惆怅了起来，“行了，说事吧，师父我也快累了。”
“此次长安之行是你们第一次离开师父身边，独自承担，现在看来，也到放手锻炼的时候了。幽州，你们不必回去了，继续带着白家小姐的身份南下吧，去哪都行，只要那还没有我教扎根。”
“师父，你就指个地吧，南下地方那么多，师妹她又得挑上好久。”陈铁柱总算调整好了情绪，开口插话道。
青衣女子点了点头。“为师确实有一个建议你们去的地方。”
“还请师父示下。”
“扬州江西省，鄱阳郡境内的池阳县。”
池阳县！这不是……白冰颖忍不住一挑眉毛。陈铁柱则直接大呼小叫了起来：“池阳县不是姬熠武的家吗，师父，你刚刚不是说……”
“对，所以师父建议你们去池阳县，而且是跟姬熠武一起回池阳县。”
“什……”
“先听我说完。”陈铁柱又要叫起来，青衣女子即使掐断道，“其因有三。其一，池阳县位于鄱阳湖之东，往北便至丹阳郡，往东便是会稽郡，为三郡交界之处，南面又是少见的丘陵地带，抵近武夷山，县中局势说不上匪寇横行，但也颇为混乱，便于你们暗中发展势力。”
“其二，往西出了江西省就是荆州，听说在那的从鄱阳郡出发往西穿过豫章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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