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穿越小说 > 贱妾 > 第99章 画
    任霄灼双目熠熠,映衬着脸上尚未完全退去的激情,两颊飞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双唇有些肿胀,微微嘟着,满头青丝凌乱,衣不遮体,却奇迹般的映衬的他娇颜似雪,仿佛有万种风情。书不尽的绝代风华,歌不完的风华绝代,美男子三字,他,当之无愧。

    “我以为……你刚才会杀了我……”

    他刚才似人似鬼的样子真的有些吓到我。

    他美眸一翦,好似有万般的委屈,我便着了魔般觉得刚才自己实在是误会了他,好像我才真真的成了那个辣手摧花的。

    终于忍住不予理睬,心中暗恨,妖孽啊妖孽……

    他却突然扶在我耳旁妖媚的轻唤:

    “我的竹儿……”

    顿时觉得心肝都酥了。

    换作从前被他如此魅惑倒能抵御,如今心境已然不同于往昔,竟有些招架不住,真恨不得将他摁于床上,狠狠的要了。

    难道我林傲竹一世英名便要尽毁于这厮之手?

    正踌躇,忽闻外面通禀:

    “殿下,陛下口谕,请殿下移步御书房,有要事相商。”

    撇撇嘴角冷笑一声,我暗叹,来的还真是时候。回头看身后那人,只一双亮闪闪的眸子要笑不笑的看着我。皱了皱眉头,看他这样子就觉得恼火。

    翻身一把将他扑到,我露齿一笑,捏了捏他滑不留手的面颊,自我感觉都比较邪恶:

    “美人儿,郑帝叫我共商要事,你在这乖乖等我,在我回来之前可不能走哦!”

    任霄灼十分不给面子的嗤的笑了出来,自顾自的摸了那张人皮面具出来带在脸上,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人,只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瞳仁还能寻到些方才的影子。

    “殿下只管放心去吧,别让他等的久了,我一个舞者没有公主殿下的命令还能跑去哪里?”

    我翻翻白眼,也觉得脸上灿灿的,却又忍不住恶劣,一把扯开他的衣襟,在他胸肌上狠狠咬了一口,听他闷哼一声,方才急匆匆跳下床来。

    正欲去外间洗漱更衣,却听任霄灼低低的笑:

    “怪哉,怪哉……”

    我懒得理他,知道他接下来多半不是好话,谁知还没出屋就又听他问道:

    “你说,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呢?”

    我索性停下脚步,转身走回床边,弯腰在那张时刻引诱着我的粉嫩朱唇上狠狠厮磨一阵:

    “我以前也这样,只是没有遇到能让我感兴趣的事情罢了!”

    他一把圈住我的脖子,害我又滚回床内:

    “那么,现在呢?”

    我故意想了想:

    “现在?现在我突然觉得用鞭子驯服一只妖精或许是个不错的注意。”

    我哈哈笑着逃离他的手臂,跳下床跑的远远的,出门之前又朝他笑道:

    “看着这么美丽的妖精臣服在我裙下,实在是很能满足一个小女人的虚荣心。”

    推门之前听到他低低的叹息,我明白,他想听到的或许并不是这些,只是爱啊,好奇妙,不饱尝风雨怎么能磨得出那颗脆弱的心?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我终于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学会放开仇恨的拳头,不让尖锐的指甲伤害脆弱的掌心,懂得放开,让爱的种子在身体里生根发芽,我知道在我的胸腔里有一团火热的东西正在鼓鼓的跳动。

    我是第一次进入郑帝的书房,郑帝的书房像所有皇帝的书房一样古朴而又精美。雕龙画凤的巨大几案漆着红黑两色的大漆,在一旁九凤琉璃灯的映射下闪耀着一种华丽的光泽,批阅的没批阅的奏章乱而有序的摆放在上面,一只饱蘸朱红的御笔狼毫随意的架在一方造型张扬的端砚上,时刻彰显着帝王家那不容置疑的金笔御言。

    梨花木铺就的地板上铺着回鹘产的锦纹栽绒毯,毯子上复杂艳丽的花色一时让我看的眼花缭乱,反倒没有去留意地毯上负手而立,背对我的皇帝。

    喜公公低声唱了个诺:

    “陛下,公主殿下驾到。”

    郑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抬了抬手,他便躬身退出去了。

    此刻的御书房只余下皇帝与我二人。皇帝没有回头,他前面的一张供桌上,供奉着一只小小的香炉,香炉里青烟徐徐映衬着皇帝的背影,落寞和萧瑟。

    “难道是我错了吗?”

    郑帝一声低叹,那期中忍不住的哀怨狠狠惊了我一跳,是什么让一个帝王竟然发出如此悲鸣?

    我抬头,像皇帝面对的墙上看去,那里挂着一幅画,寥寥几笔却将一个女子的神韵勾勒的栩栩如生,再一细看我不由的大吃一惊,这画上的女子竟然与我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这个人是谁?是我的母亲吗?可是供桌上并没有摆放牌位,再者皇帝怎会在御书房内供奉一个女子的画像?或许只是凑巧的装饰罢了。

    皇帝转过身来,双目微红,仿佛隐忍着什么似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迟疑的问了一声:

    “不知父皇深夜招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似乎并不想向我解释画中的女子是谁,他朝我招了招手:

    “儿啊,你来。”

    说着将我引向他批改奏折的几案。

    我站在他身后,看他将几案上探着许多奏折,他将最上边一本拿起来递到我手里:

    “孩子,为父没脸和你说啊,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我迟疑的看着皇帝的眼睛没敢接,皇帝的奏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见我迟疑又向前递了递:

    “自己看吧……”

    我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小心翼翼的接下奏折,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奏折上两个大大的官印很是醒目,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是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联名写来的,奏折内意思很是明确,最近高车国很不安分,频频在接壤的地区生事,并且在前不久又突然增加了囤聚在郑国边界的兵力。宋国又顺势再次向郑国施压,表示如果不迎娶到公主绝不向郑国增援,宋国迎亲的队伍三日后可到郑国都城鹿原。

    原来那宫女秋雨说的竟然都是真的,皇帝将我精心饲养这许多日,终于来讨要报酬了。我是否该像一个正常的公主那样又哭又闹死活不嫁?或者跪在皇帝面前恳求他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的将奏折合上,慢慢放回几案上那一堆奏折中:

    “孩儿谨遵父王安排,一切都由父亲做主吧。”

    皇帝身形有些恍惚,突然又像想要抓住什么似的紧紧的一把抓住我的手,骨节分明挂满厚茧的手指抓的我隐隐的痛。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双手在下一刻是否会抓上我的脖子。

    “父王……”

    皇帝闭了闭眼,却没有松开我的手,再睁开仿佛多了什么:

    “孩子,你记住,你才是真正的公主,你的敌人便是那阴奉阳违与你有窃国之恨的宋国小人!”

    我猛然抬头,两国正谈合作宋国为何会突然语出惊人?我猛地意识到郑帝所言或许就是我不为人知的身世,我急不可耐的问道:

    “什么意思?父王您什么意思?什么真正的公主?什么窃国之恨?”

    皇帝一下子清明起来,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紧抓住我的手被烫到似的松开。他稍显无力的转身,默默的望着墙上的画,微微朝我抬了抬手:

    “你下去吧,父王累了。”

    “父王……”

    “送公主回去吧……”

    还想问些什么,郑帝这些话图令我增加了更多的困扰,层层迷雾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喜公公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的身后:

    “殿下,请回吧,奴才送您。”

    我打了个激灵,小心的瞥了一眼喜公公,后者只是双目低垂,面上并无异色,只得咬牙朝郑帝的背影福了一福,最后再看了一眼墙上那幅画,退出了郑帝的御书房。两扇雕花木门从我身后吱呀一声紧紧关闭,挡住了我探寻的目光和郑帝萧瑟的背影。

    或许,这便是上位者的无奈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