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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当了,就让同学们拿茅台洗脸。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林傲激动地说。
最近他的成绩似乎又提高了。快高考了,老师们都觉得,以后祖国的栋梁里面,林傲是占定了。
大部分的女生最近都在等着一部小说。似乎是班里面的才女赵三两写在一个10块钱买来的硬皮笔记本上的。里面的人物也在上高中,不同的是他们都很有钱、很酷,明明都喜欢着女主角一人,又偏偏不愿意说出口。
这部小说一经“发布”立马火遍全年级的“女生地下读小说系统”。因为没有复本,所以只能一个一个的传看。据说接手这本小说的方法是:看见身边的同学在上课时偷看,立马剧烈晃动桌子并抛给拿书的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样等那个人看完了,就会偷偷从课桌底下递给“晃桌人”。
但是这部小说写得太好了,一人看书往往多人“抖动”。老师们因为5·12地震的原因,常常心有余悸,当背对着同学写板书的时候,课桌的抖动总会引起他们强烈的恐惧感。
上一次语文老师魏芬就受不了了,转过身子干脆课也不讲了,一定要查出“抖动党”的罪恶源头,但这本小说的诱惑实在太大了,竟然没有一个女生告发。
当然这么好的事情乔迁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他多次企图引导老师找到“秘密宝藏”的所在,不过魏芬老师是个实诚人,作为语文老师,她的脑子一般不转数学上的弯。乔迁说他知道是怎们回事儿,魏芬就让他“招供”,乔迁笑着打哑谜,说“老师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魏芬问他“本质”是什么,乔迁说:“你猜”。
后来乔迁就作为替罪羊被魏芬“拿”到大脸老师那里去了。
当然乔迁还是没说为什么——他执意让老师们都猜。
你往那个本子里看。
这会儿,本子里面的女主角站在男一号的家里——男一号家是一个森林里的超大欧式别墅。几个佣人走开后,女主角站起来,示意时候不早了,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但是男主角就是不愿意,非要给女主角提供“陪睡”服务。女主角脸上一红,心想“看你像一只高傲冷峻的大萌猫一样,撒了欢儿似的想往我腿上蹭。哼哼,让你陪睡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睡地上,我睡床上,到时候着凉拉屁的是你不是我,你敢上来我就使出‘断子绝孙脚’把你打到墙里面去。但是转念一想又有点下不来台——女仆再沉默也是人啊,当着她们的面,你这样的要求让我怎么答应你?总得给点正当理由吧。”
“对啊,总得给点理由啊。”妲瑜看着本子心想。
故事里的那对儿,本来就是纯情的少年少女,心里的小鹿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在林子里乱撞的“征程”,女仆们又个各儿都像是行走的家具,成了精的“挂钟”——外面森林里大雨带着闪电“咻咻咻,咚咣!咻咻咻”地下,里面壁炉上柴火“呼呼呼,噼里啪啦!呼呼呼”地烧,这样一来,偌大的屋子中间站着的明明就是两个“孤男寡女”。
“原因很简单。”男主角的眼神显出了忧伤。“小时候带我的女仆长是一个黑人,她因为太黑了,在屋子里走动又不点蜡烛,晚上来照顾我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她的脑袋,所以一直以为她在晚上是没有头的。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又拉着我回屋子,那天就像今天晚上一样雷雨交加,她拉我回到房子,抱我上床,像平时一样准备嘱咐我好好睡觉,不要乱跑,忽然闪电划过天空,白光从我背后的飘窗阳台一下子照进来,我发现——妈呀,黑人妈妈在晚上居然是有头的!那天之后我就产生了心理阴影,一到打雷闪电的时候就会想起黑人妈妈在晚上居然有头这件事情,不敢一个人睡觉——你别笑,“黑人妈妈在晚上居然有头”这件事情在我心里的感觉,和你们发现一个黑人在夜晚没有头的感觉是一样的!”
“哈哈。”妲瑜笑了。妲瑜一笑,狮介的桌子立马从远处“遥相呼应”地抖动起来——原来狮介巴巴儿地候着本子的到来,根本就没听课。
政治老师老师正背对着同学写板书,太阳光的照耀下,他的发型呈现“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态势”。
“做这道题,到这一步看似疑无路,然而你再往下一步就又一村了。”政治老师也不转身,拿一根棍子敲着自己写下的一些重点,“思想是行动的先导。而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就是人们思想的总开关,人们思想的先进性取决于这“三观”是否正确,是否科学。你比如,有的人上街去偷人、抢劫——你们说偷人是正确的价值观吗?”
班里安静了几秒钟。
狮介坚持认为是。
妲瑜还沉浸在这本小说中。
不得不承认,这个随便写在笔记本上的故事真的很有意思:男主角各个儿帅气又有性格,偏偏却像机灵鼠遇上顽皮猫,被女主角治得服服帖帖。故事里充满了各种荤段子、心机斗的桥段。总之一口气读下来,若是注意力还有丝毫可以留给老师和课堂的,才是奇怪了。幸好故事还没有写完,不太眨眼,使劲儿看上一早晨,终归是可以把笔记本翻完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妲瑜松了一口气,悄悄把本子往后递,却看见方不争正在低着头认真地做着卷子。她忽然感到脸颊发热,仿佛走路时的一个踉跄,心神一荡,连忙转过身来扶住桌子,强装正经,但是呼吸还是略微急促了。
她喜欢上方不争了。
这件事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某一次的眼神,或许是同学聚会中的某一次交流,或许是因为她心里也希望像自己的好朋友荷苳和杨阳一样,能在高中最后的岁月中有一些更为亲密的关系。她记得那次大家一起去游戏厅玩儿,夹娃娃的时候,方不争随意地从她手里拿过游戏币帮她夹,后来为了让她夹上自己喜欢的,又随意地把自己手上仅剩的十几个游戏币都给了她;她记得上补习班的时候母亲因为上班早,总是早早地就把她送过去,她走进门,方不争正在里面打瞌睡——方不争比她来得还早,于是百无聊赖,两个人就聊天,有一下没一下地聊,一直聊,一直聊……
到底当时聊了些什么呢?妲瑜想不起来了。这半年她们就这样随意而没有目的地一起出发,又总是能够在分别后的另一天偶然间碰到一起——那就做点什么呗。于是他们就常常吃吃饭,聊聊学习,又吃吃饭,然后补习的时候就约着一起去……
妲瑜忽然就喜欢上方不争了。
知道这个感觉的时候是那一天,妲瑜跑到补习班上课的时候。那天补习班没开门,妲瑜下楼去找门卫,发现没开门的原因是因为门卫大爷今天就没有在。她不想再乱跑了,在补习班那一层找了一个可以坐着的台阶儿,打着哈欠等着。这个时候传来了有人上楼梯的声音,她探头一看,是方不争和一个高个子的漂亮女生。
“她叫李梦之。是咱们文科二班的。”方不争指着那女生。
“你好啊。”李梦之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你好啊。”妲瑜微笑着回答。
李梦之和方不争站在一起。
李梦之问方不争“补习班43”是哪一个教室。方不争领着李梦之离开了。妲瑜看了看表:六点四十,这个时间平时她已经和方不争聊起来了。
妲瑜觉得有些不习惯。
后来方不争总是和李梦之一起过来,走的时候常常邀请妲瑜一起走。
妲瑜的心里有些难过,脸上的表情却变得自信。就这样各回各家,妲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恋爱了。
但她觉得方不争也恋爱了。
然而,对于自己的心情,她从不愿向好朋友们提起。
同桌是个女生,这会儿,她低着头一直在写着什么东西。
“你干嘛呐?”怕惊动老师,妲瑜小声问。
“我准备这次把咱们的歌唱比赛情况写成文章,发到高中的百度贴吧里。”妲瑜的同桌没有抬头。她叫安迪,与别的女生不同,她在学习好的同时,对于电子产品的了解和掌握不比任何一个班里的男生差。学校里许多同学都上自己学校的百度贴吧发东西,那么多人。贴吧吧主只有一个:
“孤独的andy蓝”
“同学们,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全校性质的比赛了。”大脸老师正在讲话,“现在已经是高三了,学习最重要,但是班级荣誉对于我们整个班来说也很重要。当然我不是叫你们这会儿晚上不写作业给我练习什么歌曲,毕竟这玩意儿就是走个形式……”
同学们笑了。
“但是咱们也不能太差,太差了被学校通报批评,那脸上多不好看?所以班长你们下一节体育课好好投个票,要唱啥,投好了自己就拿课余时间练习一下,也别练得太多占用了学习时间,但是也别不练。反正到时候能混个中间就是了。”
大脸老师走了。大家对体育课被占用成为“唱歌比赛讨论课”非常开心。
上了高三以后体育课就成了“幽灵”课。唯一上课的一次是省上的一个领导忽然来视察的时候。其他的时间,体育老师也不来了,大脸就吼几嗓子让大家坐好,“别”说话,谁说话“削”谁。然后哪一课老师有时间就过来发他那一科的卷子。
所以“讨论课”是好课,体育是上不成了,至少可以睡觉。
有些人醒着,于是全班投票通过,准备唱歌曲《爱》。
妲瑜看见安迪的抽斗里还有其他东西。安迪正专心写着她准备发布的文字。妲瑜随手从旁边把那东西抽了出来——哦,是一幅铅笔素描。画上面画了一个女孩子,日式的画风,旁边还有女孩子最喜欢的那种“花团锦簇”效果。
安迪非常慌张地看着妲瑜,“给……给我。”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小声命令到。妲瑜交还了画,下课铃响了。安迪就匆匆离开了。
方不争也在那一群走出去的人之中。
华桦呢?杨阳呢?荷苳呢?妲瑜环顾四周,华桦还正对着杨阳一个劲儿地说着。荷苳似乎没有做完自己的卷子,把头埋到卷子前面,右手的笔在纸上快速地计算着。妲瑜的心里已经把蒋木稀排除在外了,她因为办班级板报而和蒋木稀熟络起来,在一周内立刻因为聊天开心而成为了“姐妹”。但是姐妹这种东西,处久了是要互相撕的。不久妲瑜发现,蒋木稀对于熟悉以后的朋友只知道索取和命令:她用自己的钱给蒋木稀带了半年早餐,中间给蒋木稀借了好几次钱,又顶了几次黑锅。有一天妲瑜发着高烧在家里躺着,蒋木稀一个电话从学校里打了过来。
“……你要帮我啊。”蒋木稀说。
“我在家里,我病了。”妲瑜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楚。
“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吗?难道不知道朋友要互相帮助吗?”蒋木稀的声音有些生气。
妲瑜把电话挂了。
后来两个人再没有说过话。
妲瑜的性格是强势的,她让自己剩下的朋友都站到了自己这边。但是因为方不争,她的心里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她转着笔,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心里烦躁,反正早上的课已经结束了,她又不用回家,附近的小吃店哪家她都可以去。妲瑜来到了操场边。那里很开阔,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见椭圆形伸向远处的塑胶操场、绿色草坪、蓝天白云……
李梦之和安迪站在前面的树荫下面说话。
李梦之摇摇头,走了。安迪呆呆地看着李梦之离开的方向,手中的一封信掉落了。
妲瑜连忙快步走过去,靠近安迪,刚才她脸上的呆滞在与妲瑜的到来相撞时,忽然化为了无声的眼泪。她蹲下来把脸埋在臂弯里。操场空空荡荡的,妲瑜拉着安迪在一旁坐下,安迪的肩膀不断地颤抖,但是并没有哭声。妲瑜看着安迪。自从认识安迪以后,她一直很尊敬她,安迪比起她认识的任何一个女生都要帅气,拥有许多女生从来没有掌握过的,属于男孩子的技能。她是那么的自信,永远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言语而有丝毫动摇。
最重要的是,她很坚强。连哭泣的时候也一样。
妲瑜打开那封信,上面有一行写着:“我喜欢你。”她合上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这个时候她应该向林傲一样,站在一旁给安迪说教,又或者像惠施婉一样,对于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提高嗓音捂住自己的嘴,又或者变成大脸,对违反高中生标准行为准则的事情进行猛烈的批判。
但是她没有,她忽然很失落,没别的,她只是想到了自己而已。
为什么自己是这么的软弱,为什么明明喜欢一个人却从来没有勇气去大胆的表白,任一切都渐渐消失,渐渐错过?
妲瑜轻轻拍着同桌的背,用哭音安慰她,让她不要哭了。
安迪抬起了头,她的眼睛红红的。
“你哭什么?”安迪问。
“你管我哭什么。”妲瑜扯着嗓子说,拿手擦了擦眼泪。“你又哭什么?”她质问安迪。
“你都看了我写的情书了,还问我?”安迪哭着哭着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了刚才被拒绝的那一幕,心中一痛,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心里好难受,我……”妲瑜说出“难受”两个字,一种孤独的酸楚感涌上心头,泪水哽咽在喉,连声抽泣。
“我也好难受,好难受……”安迪也哭了起来,两个女孩就在没人的操场角落,挤在一起,浑身颤抖,放声大哭。
那之后,她们成为很贴心的朋友。
“女生喜欢女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有一天妲瑜问安迪。
“不知道。”安迪摇摇头,“我不曾喜欢过其他的女生,我也不会爱上男生。我就喜欢李梦之,就只喜欢过她一人,以后也会一直这样下去。”
“她拒绝了你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呢?”
“因为喜欢。”安迪苦笑起来,“喜欢上了,就没有办法轻易地走开。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我知道,不能喜欢她的那一刻,我会变成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人。因为喜欢她的这份心情,我已经变得很懦弱了,所以我永远不会放走这份‘喜欢’,因为放它走了,最后的自信与希望似乎也会随之消逝。”
“我不要这样。这样太难了。”妲瑜摇摇头。
后来安迪离开了高中,上了大学。她考得很好,去了厉害的地方,后来干脆去了美国,终于是交了新的女朋友。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是关系中的“男朋友”角色,而是变成了别的女人的“女朋友”。
“她一定还爱着李梦之。”妲瑜低着头,默默地想着。这样想的那会儿是大学得假期,她去厦门玩儿,在环形路上走着,又一次患了严重的感冒。
前面是一起来的几个同学,以及变得更加成熟的方不争。他和一个女孩儿说说笑笑,推着游览用的车子。
那女孩是方不争忽然叫来的“陌生人”,妲瑜不认识。
“快点啊你。”方不争转过脸皱皱眉头。妲瑜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她明明已经生了病,却因为希望再次见到方不争,硬撑着来了——方不争和妲瑜去了不同的大学,时间一晃,他们已经一年没有怎么联系了。
“我难受。你走慢一点。”妲瑜摇摇晃晃地,心中焦虑的情绪渐渐和厦门潮热的空气相融合。
“啊?!你说什么?”方不争已经离妲瑜很远了,他身上热出了汗,没听见妲瑜说了什么,不耐烦地转头问。
“我说我难受,你们能不能慢点?”妲瑜说。
“慢点慢点,咱们走太快了。”一旁的同学说,方不争放慢了脚步,两拨人又聚拢为一波。
“妲瑜你也是,身体不好就不要勉强自己嘛。”一个同学说。
妲瑜笑笑。
“要不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们回去的时候给你买点药。”另一个同学说。
妲瑜笑笑。
“其实今天真的挺闷的。”这个时候方不争带来的女孩子也关心起妲瑜来,“挺热的,妲瑜又不舒服,前面那个景点没什么意思,咱们早一点回去吧。”
“唉……”方不争叹了口气。
妲瑜一下子“炸毛”了。
“你叹什么气?”她扯着哑嗓子大吼,“你叹什么气?!”
方不争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激得跳起来,随即眉毛耸立,“我叹气怎么了?我叹气关你什么事啊?你有病啊?”
“我是疯了心了跑出来玩,我就是有病!”
“有病你回去吃药啊,谁求着你出来玩儿了?!”
“行,行。”妲瑜青筋暴起,重重地点点头,“在这破地方跟着你这种烂人,我也是个傻逼,你玩你的,玩死去,我现在就走,以后我再理你一次,我就是头猪。”
“滚,你爱滚哪儿去哪儿去。”方不争吼叫起来,带来的女孩想拉住他,他向着天抡起胳膊,把女孩儿差点儿拽倒。
其他几个同学连忙来当和事佬。但是他们只成功拉住了方不争。
妲瑜走了。
她回到旅馆,收拾屋子,提起行李,坐上大巴,一直来到火车站,然后坐上火车,下火车,又坐上公交,回到家,家里没人。她收拾屋子,归置行李,洗澡,换上另一套衣服,打开电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起零食,抱起沙发上的抱枕……
手机响了,妲瑜拿起电话。
“喂?妲瑜,你回家了?”电话那头传来荷苳的声音。
“嗯。”妲瑜回答。
“……听说你和方不争……闹矛盾了?”
“…………”妲瑜沉默了良久,“你和杨阳最近怎么样了。”
“啊?”
“你上次给我说你喜欢他不是吗?”
“我……我……”
“表白吧。”妲瑜平静地说,“杨阳马上就要去西班牙,你不久就要去美国。你们两个都是蠢货,我厌烦了,不想再安慰你,你喜欢就赶紧告白,不喜欢趁早拉倒。”
电话那边沉默良久,渐渐传来微小的回音。
“嗯,好……好的。”
妲瑜放下电话,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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