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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吴国王城雄城,粘贴皇榜处,围观了密密麻麻的附民,询问内容者比比皆是。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老汉我不识的字,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一名卖柴的老汉,问向近前的一家三人。
这一家三人长者气宇轩昂,粗大宽厚的单手,慢条斯理的舒展着嘴下三寸短须,似是在阅读其中详情。
“老人家,此上所述近年来的叛乱结束,以二皇子自尽为结局,减少税收和兵役,但必须每座郡城必须挑选美貌资质皆上乘的女子各一名。同时也下令豁免一些各大郡城牢狱里,一些无关紧要的罪囚,但是叛逆罪责已定同党当天就地正法,家眷主要成员同罪论处,仆从无一幸免”,站在长者身旁的敦厚青年,详细的给卖柴老汉细说道。
“师哥,如果你不给我买一副好铃铛,奴家就进宫和娘娘们比比争宠去,你看如何…”,手里提着一篮青菜,满脸雀斑的女子,正像情郎打撒娇道。
“吴王后宫美貌者比比皆是,师妹你在我心中,远胜那些美貌女子,不用比…不用比,稍后采了草药,换完银两就给你打制一副”。敦厚青年急忙劝说道。
“为什么不用比,奴家还能输给那些妃子不成,是你嫌弃奴家丑呗!爹你快听听师兄说的,他欺负奴家”,撒娇的声音如蜜糖润口般,柔腻异常。
就连砍柴老汉也不由心生几分可惜之意,如此相貌白瞎了这副嗓音。
“够了…不得胡闹。咱们还要进山,早些动身吧,这些权贵们的嗜好,与咱们老百姓无关!”长者教训了两个年轻晚辈几句后,领着两人消失在了人群中。
……
各郡城官员按照旨意下发执行,有人悲痛欲绝有人喜极而泣。
而在囚室内得知圣意如此果断,李夫人痛苦流涕的哭晕在翠兰怀中。
翠兰同时也倍感无奈,但是对比自己这已经是第二次经历生死离别了,反而从容了很多。
柔声安慰道身边的人。
“大家不要太悲伤了,人难免一死,早死早投胎,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儿…”,话未说完,就被这四个丫鬟求生的欲望所打断。
“我不想死啊,我还年轻…呜呜”
“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个丫鬟…呜呜”
“快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大老爷请你们放我出去吧…”
“我是无辜的…呜呜”
翠兰本想在安慰几句,但囚室内李府的四个丫鬟,哭天喊地的跪在囚室门柱边上哭喊着,已经盖住了她的声调,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怀中躺着的李夫人叹了口气。
反倒是跟随李夫人最久的两位老妈子要好一些,跟在李夫人身边滴滴答答抹着眼泪,不曾离开半步。
这二人从小就跟着李夫人一起长大,然后一起嫁到李大人府上,也算是相伴一生情同姐妹了。
就在那晚李夫人提出留后的主意时,这二位老妈子率先站出来,磕头施礼哀求四名丫鬟援助。
可当时此案审未审、判未判,即使要问斩也离秋后施刑还有一年光景,都爱惜羽毛,不曾理睬这个原主人的祈求。
倒是翠兰站出来拦在自己身上,此时才看清能与李家人共患难之人。
……
午时未到,宋牢头端着酒菜走了过来,虽然酒菜不多也不丰盛,但也算有鸡有饭有酒了。
这牢里最好的断头饭莫过于此。
宋牢头抬眼看了囚室内的众人。
“翠兰你过来接下饭菜,伺候一下李夫人用饭吧,一个时辰后就该行刑了,酒留着最后在喝,能壮胆…”宋牢头柔声对翠兰说着。
门边上的四位丫鬟听闻只有一个时辰可活,更是使近摇着牢房门柱哇哇大哭起来。
翠兰轻轻吧李夫人,放在较软些的干草上。
起身时一不留神,身体有些摇晃起来,因为三天前破瓜,而后不曾睡好,幸亏身旁的两位老妈子有所察觉,赶忙顺手轻抚了一下,以免摔倒。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翠兰姑娘你小心些”,两位老妈子柔声道。
微微的笑容已做答谢,挥手示意自己能行。
几步走到牢门旁送食口处,伸手接过宋牢头手中的食盒,翠兰半蹲施礼以做答谢。
转身而回,把酒菜放在李夫人身旁,等待唤醒后在享用。
不过谁能在生死面前,还有胃口吃的下去饭呢。
宋牢头摇了摇头关上送食口的小门,就转身离去了。
因为想事失神,在路过通道的一处牢门前一不小心,离得囚室门进了些。
正好被人从囚室内,伸出的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裤角。
本来像这种闭着眼都不会走错的路,偏偏发生这种尴尬的事,看来真的是心情欠佳啊。
“滚开…小心宋爷请你吃鞭子”
厉声喝道。宋牢头反手间正要拿鞭子去抽。
抓住裤角的犯人反而笑嘻嘻的说道。
“鞭子好吃…我想吃…快给我…”。
傻里傻气的看来还有点着急的意思。
此间牢室是关押着一位得了失心疯而后傻掉的犯妇。
与其她犯妇不一样,因为她娘家人给其使了银子,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将其隔离关押,不过她的家人听说都在一场水灾中丧生了,现在也是一名替罪羔羊,随时为大户人家替死的。
宋牢头心情极差,正欲抬手就打,此刻在看向这个傻里傻气的犯妇时,她们的相貌就鬼使神差般的和翠兰重叠了起来。
宋牢头好想心里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柔声说道。
“宋爷我不请你吃鞭子了,请你吃馒头好吗,馒头可比鞭子好吃,不过你要乖乖听话”
“真的吗…你要说话算话…我要吃你用这个鞭子…做的馒头…”,傻子犯妇也不管自己说的什么胡话,拉着宋牢头鞭子就要吃。
宋牢头心想,“你去替翠兰死,李家还能有一线希望,李夫人我保不住,但是翠兰保不保得住就看你这个傻子了,如果你要是坏了事,可就把我的一家老小也搭进去喽”。
想想自己一家,欠李家的恩惠一狠心赌了。
接着柔声对傻子犯妇说道。
“傻子…等会到午时,我来带你去吃馒头。但是呢你不许出声说话,发馒头的时候你吃的是人家翠兰的,所以啊…发饭的时候,你只要听有人叫翠兰的名字,你就要应声好不好…”。
此时虽然宋牢头脸上挂着笑容,但是心里起了个誓“如果你傻子帮我度过了这个难关我每逢初一、十五都会给你烧纸钱,叫你在阴曹地府过得舒舒服服比在牢里强”。
“好的好的…抢翠兰的馒头吃,嘻嘻…抢翠兰的馒头…哈哈”傻子犯妇正陶醉在她自己的幻象里,浑之不觉的小命马上就要没了。
宋牢头千叮咛万嘱咐,又试了几次傻子犯妇的对答,眼看无误后就去准备了。
这可是关系到自家性命啊,悄悄的又在心里发了个誓。
“傻子啊傻子,老娘今天把命都搭上了,你一定帮我度过啊,实在不成等你走后,老子马上回家,就去和官人造人去,等你过来投胎”
宋牢头看看时辰已快到了,忙走到李夫人囚室内,眼看李夫人以醒转。
但神色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那是一种抛开生死置之度外的超然气势。
宋牢头暗暗叹气,把自己早想好的说了出来。
“时辰已到,你们谁先走就喝一口酒壮壮胆,我好带谁去法场行刑”
本来还趴在囚室门口求饶的丫鬟们,闻声像是见到鬼似的,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囚室最里面的一角龟缩起来。
宋牢头摇了摇头看向另外四人。
“我李家这脉算是断了,也不求什么悬壶济世为民而死,我只求先去为老爷在阴间的府里,把被褥铺好”。
李夫人有感而发,竟一时惹得两个老妈子与翠兰哭出声来,顿时间宋牢头有些动摇了自己的计划。
“老夫人暂且稍后,事儿是先有头在有尾的,我杨家先走在李家前面,按道理我早应该随她们而去的,是您和李大人给了我希望,才能使我坚持到了当今,但是天意弄人,我想先一步去禀告我父亲一声,好迎接各位恩人”。
话语间,翠兰以此当做离别绝言,于是走向囚室门口。
“麻烦宋牢头前面领路吧”。
翠兰向宋牢头笑了一笑柔声说道。
“先不急,请翠兰姑娘饮了,我这壶中烈酒,就当给你践行了”。
这时宋牢头从怀中拿出另一瓶酒来,其他人只当是这位宋牢头闲暇时自己留着喝的,也未在意这蹊跷之处。
“那好吧,小女子很少饮酒,也借这杯水酒,答谢您在狱中对我们的一番照顾之情”。
一仰头,翠兰就把这壶酒喝下去了一大口,呛得她连嗑了数下才缓过劲来。
随后跟着宋牢头,走向通道的回廊处,恍惚间还能听到李夫人囚室内高声喊道。
“保重啊,翠兰保重”等离别言语。
而后在女监内拐了数道弯,来到另一间囚室内门外。
宋牢头打开囚室,叫翠兰进去稍等片刻,宋牢头借助尿遁走开一下。
眼看翠兰也未生出异样,就坐在靠墙的一片干草上。
没过多久,翠兰就感觉自己可能是饮酒有些急促,现在头有些晕晕的,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当时宋牢头把时辰谎报提前了一下,宋牢头转身安置好翠兰后,马上又跑回到傻子牢房前说道。
“走傻子,咱们先去吃米饭哪里还有你最爱吃的鸡腿。”
宋牢头连哄带骗的,把傻子带到了李夫人囚室内。
开门后,傻子看到地上无人动过的饭菜急忙扑了上去。
杂草伴随着米饭使劲往嘴里塞着,李夫人心系翠兰命苦,看到宋牢头回来又掉起了眼泪。
这时通道里进来八名带刀衙役,这才是真正赶赴刑场的阵势。
宋牢头马上搭话。
“几位当差大人,这位就是犯妇李氏夫人”
李夫人略整理了一下易容,从容的迈步而出。
带头官差看了一眼后厉声道。
“押走”
“这两位年纪大些的,是犯妇李氏家仆”
宋牢头接着介绍着。
两位老妈子,摸了摸眼角泪痕,携手随后跟出。
官差不耐烦的,扫了一眼说道。
“押走”
旁边的四名丫鬟听到马上就要轮到叫自己了,随即慌了神大哭闪躲起来。
此时以有几名官差押解李夫人与两个老妈子先走出奔赴刑场。
并不知道以后的事,估计只有到了下面才能明白他们逢年过节收到的纸钱,就是走在他们之前翠兰给烧的。
因为吵闹声音掺杂,宋牢头就捡了这个漏洞说道。
“剩下的都是李府的下人丫鬟,这些人都快吓傻了”。
带头官差也不觉有任何异样,用嫌弃的嘴稳说道。
“一群贪生怕死的,统统的给本官压出去”
在混乱的队伍中赶赴刑场的人群中还夹杂着一个嘴叼鸡屁股的死囚。
……
刑场之上九名刽子手,身旁都跪着一名死囚,脖颈之后竖立着斩头牌,上面书写验明正身后的名讳。
“侩子手唱叫罪囚姓名,一声不应者踩断腿骨,二声不应者踢折肋骨,三声不应者短命牌落人头搬家”,高台之上此次主斩官喝着茶水,搬下三不应铁律。
“时辰已到,行刑”,一名嗓门高腔的侍卫喊到。
“前学士李宏图…”,李大人身后的刽子手,熊腰肥脸五大三粗的壮汉,怀抱一巴掌宽两寸厚的大刀,嘴中叫喊李大人短命牌上的名讳。
李大人抬眼看了一眼苍天,而后禁闭时留下了两行清泪,口中不等对方第二问,便道。
“本官在”
刽子手抡起怀中大刀,挑飞李大人颈后斩头牌。
“噗”一声,血液喷出,人头落地,李大人无头尸身瘫倒在地。
“老爷…你等我,我就是李夫人,休要多言”
“噗”一声,此名刽子手,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给了李夫人一个痛快。
“夫人啊…老爷”,两名老妈子痛哭流涕道。
随后两名老妈子也随之而去,待斩到后五人时,四名丫鬟大小便失禁的,瘫倒吓晕了过去了。
索性刽子手也不费劲喊了,一刀刀下去,结果了四位丫鬟,而后再唱名一声以做应付规矩。
问斩同时,有名大眼黑脸络腮胡的刽子手,看到身旁死囚颈后的斩头牌写着“人犯翠兰”。
心想“从第一斩开始,你嘴里就唠叨个没完“我是翠兰,我是翠兰”,老子奉令问三声,你个乖乖敢耍老子,在老子身旁答了不下几十声,道弄得老子肺都气炸了,真是气煞我也…”。
好不容易轮到大眼黑脸刽子手唱名行刑,心中的怒火得以发泄,抡起宽背大刀就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硬生生的把替罪羔羊的头颅拍个稀烂,其他人是刀刃斩人,而他却是刀面斩人。
而后收敛师,开始装盒收敛,准备送往都城。
……
三天后,阿大打开翠兰首级的木盒,虽然已经面目全非,心中暗道不好有人移花接木。
此女子必须死,当晚阿大就驾马去往燕君。
……
两天里,在山间行驶着几辆囚车,囚车内或倒或坐的大概十来人,都挤在囚车里。
四周有一些衙役,走在前后很是松散的样子。
而这些罪囚,都是被征召发配到,皇陵和天牢附近修缮宫墙的。
此时翠兰赶到非常不解,因为她就在其中。
以她的聪明程度,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事情的始末。
不过她有心去死,但是她却口不能言四肢又无力。
因为宋牢头在翠兰昏睡时,给她服下了肿脖子与能叫人瘫软的药物。
而这种药物在公堂之上,正是那些黑心上官们常用的伎俩,叫你有苦说不出,不过这个药这次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救了翠兰。
翠兰此时默默的留下了眼泪。
夜间有个小衙役,跑到翠兰身边,轻声说道。
“宋爷有封信,叫我交给你,你是翠兰姐是吧,是就点头,宋爷说你是个哑巴,这一路就你没说话,我一猜就是你,信你拿好”。
小衙役看其点头接过信件,高兴着跑回了自己的火堆旁,现在就开始盘算着怎么花,兜里的十两银子了。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