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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昭寒看一眼那柄大剑,额头青筋暴起。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丫头,试试看。”
易昭寒的目光在自家师父和那柄大剑之间来回游走了两圈,得出了“师父诚然是要卖了我了”这个认知后,绝望的伸出纤纤素手去握那柄剑。
哪知这一握之下,女孩只觉得手掌灼热起来,身体也像燃烧起来了一般蒸腾出了力量。女孩双手一挥,那柄大剑发出一声破空之音,直指房梁。
女孩不可置信的望向手中的剑,那剑通体铁黑中翻出隐隐的腥红,没有一般神兵所有的戾气,倒像个安静沉默的轩辕老人。
山主眼中难掩惊诧,暗忖道:这小姑娘,法力居然如此浑厚!
易昭寒尚未想通自己何时来的这般神力,手上的剑突然像是重了数十倍,她未及一声惊呼,剑已带着人向后倒去。
腰间一紧,斩毅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在大剑上巧妙的一带,女孩便拄着剑呼哧呼哧的喘着站稳了。
“多谢师父……”易昭寒惊魂不定的看着那大剑,若非斩毅出手,只怕她的脊骨已断成几段了,“这剑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重?”
斩毅并不回答,只是侧过头去看着山主。
山主无奈的歪歪脑袋,显然他不喜欢回答任何涉及锻造的问题,他苦着脸解释道:“这是一柄咒印魂器。咒印魂器的好处有两点,一是它没有固定的宿主,谁握着它谁就是它的主人;二是咒印魂器可以将宿主的法术和体术发挥到极致,因为操纵它不仅可以用身体的力量,还可以依靠法力。你初握剑时觉得它轻巧,那是因为你法力浑厚。只是你的法术修习并不完善,因此法力也是断续的,所以举起无锋剑后无以为继,就变重了啊。”
“咒印魂器……”易昭寒呢喃着,她看了看斩毅腰间的袭影,问道,“和血印魂器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了!血印魂器是认主的,锻造起来也比咒印魂器要繁复得多。咒印魂器多是修习用的,血印魂器却是杀人用的。你法力虽高,却不平稳,用咒印魂器不但可以提升膂力,还兼顾着修习了法术。”
易昭寒了悟的点点头。
“山主珍藏此剑已有二十余年,今日怎的突然肯忍痛割爱了?”斩毅笑着问道。
“嘿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山主咧嘴一笑,从背上拔出一柄寒光逼人的精钢剑。易昭寒一见此剑,浑身抖了一抖。
“战主竟然肯将承影剑让人,莫不是山主终于胜了他一场。”山主手中正是半年前赤炼在试探易昭寒底细时所用的那把宝剑。
“他那样的疯子用剑真真是暴殄天物,”山主无限痛惜的望着怀里的承影剑,“还是鬼牙那种地狱之刀和他比较般配。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啧啧,以鬼牙换承影,只赚不亏的。宝剑理应配我这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想起昔日因为战主的“怜香惜玉”自己几乎香消玉殒,易昭寒不禁又抖了抖。
“山主竟重铸了鬼牙?”
山主白了斩毅一眼,怒道:“是我哥哥啦!苏罗尼重铸了鬼牙。我说,难道重铸一把破刀对我而言真的这么匪夷所思吗?”
斩毅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很匪夷所思。”
山主见惯了他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知道说也白说,只得默默地去抚平额上暴怒的青筋。
“这么说,伊萨克是愿意重拾旧日的盟约了?”
山主点了点头:“青武帝一朝以来,伊萨克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每年上贡青国的铁器和矿藏几乎占了全族的一半。我们这样的贵族还好些,穷人的苦役却越发重了。我回去的时候正赶上夏祭典,矿上的苦工却连祭典当夜还要赶工,必须在入冬前给青都的贵人们贡上足够取暖的火炭。唉……”
斩毅沉吟了片刻,没有说话。
“夏祭典是什么?”易昭寒插嘴问道。
“在我们周饶看来,大地与财富都是天神的赐予。天神图兹诞生于夏天的流火中,因此每年最热的一天都会举行庞大的夏祭典,感谢天神的恩赐并为来年祈福。打个比方来讲,就像巫民的祭天仪式、人族的春节。”
易昭寒点了点头。
天边划过一声鸢鸟的长啸,斩毅抬头看了看天:“竟已是深秋了……今日打点妥当,明日启程吧。”
入夜。
秋风卷着早落的黄叶溜过墙垣和屋顶,月色镇上人本不多,这会儿街上已不见人影,除了客栈几点零星的火烛透出的昏黄和铁铺里渗出来的火光,整个镇子一片沉寂。
驿站边的小酒肆外悬着一面红边黑底的酒旗,小厮已趴在酒柜边上冒着鼻泡梦周公了。这时间,小铺还没有打烊,全赖角落里那个酒兴盎然的周饶客人。
门帘一卷,一个黑衣的男人携着夜风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衫的小姑娘。
“老远就闻到九酿的味道了,”斩毅摇摇头,“葛利前辈的锻铁之术你学不到五成,这手酿酒的技术却是青出于蓝。”
“这般尖牙利嘴,是不想喝酒了罢?”山主昂了昂不甚高大的脖颈,圆目瞪着斩毅。
斩毅笑着告了饶,山主这才道:“这铺子闷了些,太煞风景,不妨去屋顶痛饮三杯。”
眼见山主出了小铺,易昭寒附到斩毅耳边,弱弱问了句:“师父,山主大人是成语控吗?”
成语控……斩毅眼角抽了抽。
“哇,好辣!”女孩抚着胸口顺了几口气,随后咂了咂嘴,神色豁然道,“入口清凉,入喉润滑,入腹灼灼。真是难得的好酒!”言罢,舍了酒杯便要取壶来饮。
山主一手拦住:“九酿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女孩讪讪的停了手,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斩毅只是看着易昭寒笑,并不说话。
“敢情你这徒弟竟是酒缸里泡大的。瞧她方才那两句评语,倒像是阅酒无数。”
“我原是滴酒不沾的,无奈在松伯身边耳濡目染了几年,对酒这个东西竟是越发不能自拔了。”易昭寒小脸泛红,话也多了起来。
山主怔怔的看了她半天,突然抓住易昭寒的双手,激动的热泪盈眶:“你竟然……竟然也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我还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痴迷于此道。”不知道是喝的醉了还是太过激动,山主的声音断断续续,如泣如诉。
女孩抓了抓头,她感到山主激动的陈述中漏掉了什么决定性的字眼,导致她很迷惘,好在斩毅一眼看出了徒弟的困惑,立即补上了那个决定性的字眼:“成语控。他说的是成语控。”
易昭寒怔了怔,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竟在一个句子中使用了三个成语,当下明白过来山主大人的惊喜是从何而来。
原来他以为我也是成语控。
这个觉悟让易昭寒浑身抖了抖。
“如此再好不过了,日后你我二人教学相长,想必比我一人钻研更有进境!”说着,山主的眼中冒出了奋斗的火花。
这个“教学相长”用的真是……易昭寒翻了翻白眼,恨不能昏死过去。
山主却是先她一步,他倚着屋檐,满意的笑了几声,竟昏睡过去了。
“他是喝醉了。爱酒之人往往易醉。”斩毅看着山主道。
“想必也是。”易昭寒从他怀里拖出酒坛,在斩毅身边坐下了。屋顶的砖瓦在倾泻的月光下像是漆了银一般,濯濯发光。
“今天的月亮怎么好像比往日要大。”斩毅抬头看着头顶那轮圆月,“莫不是为师也喝醉了?”他自嘲的笑笑,那笑容落拓不羁,易昭寒经常见师父笑,却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笑。或许,真是喝醉了啊。
“按推算,今日该是王月之日。”
“王月之日?”
“恩,月亮每隔一年零两个月,在当月满月之日会变得最大。”
“想不到,我的徒弟不仅精通医术法术,还擅于天象啊。”
女孩摇了摇头:“我不过是记忆力好,脑袋里装得下的东西多些罢了。但其实,什么都记得这么清楚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吧。”
“是啊。”斩毅若有所思的答道。
月华如练。
斩毅枕在双手上,右腿微翘,他盯着圆月,神色平和,深深的眼眸里像是锁着无数的故事。
易昭寒看着师父,半晌,也躺下身去,认真的将双手交叉枕于脑下,又小心翼翼的翘起右腿,眼角还不是瞥瞥师父。
学的八成像。
女孩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了嘴角,心里洋溢着暖暖的满足感。
“丫头,你知道玄天宗是什么样的组织吗?”
“只知道是青帝直属的一个隐秘组织,专司法术。”
斩毅坐起身来,望着躺在脚边的空酒坛,沉声道:“玄天宗成立于弃宁三年十一月,经过六官府严格的甄选,合格者经过三年法术的修习和严苛的训练,分属于五个组,分别是夔鸟、月影、青藤、碧叶、长舟。夔鸟组司情报的收集和发放,月影组司暗杀,青藤组司新人的甄选和培养,碧叶组司医护和守卫,长舟组比较特殊,其实就是一支数百人的法术军队。另有三个人,不属于五个组中的任何一个组,直属于青帝,也就是只听命于青帝,连玄天宗宗主也不一定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也是青帝制约宗主的一个方面吧。”
“一个方面?”
“恩。青帝对于玄天宗有着绝对的制约,这是因为,每一个玄天宗在加入玄天宗时都要与青帝缔结‘永不背叛’的契约。”
“啊?那是什么东西?”
“每个玄天宗的掌心里都刻有一个金色的‘玄’字,这个字除了本人和青帝没有人能够看得到。这个刻印,意味着永不背叛,直至死去。”
“如果背叛了呢?”
“我曾经亲眼见到一个泄密的玄天宗被手心的字烧成了一滩灰烬。”
易昭寒震惊的看向斩毅,他的眼睛里映衬着月光,像是沉寂的湖面。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