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债主她挺嚣张》
觉总睡不醒/文
南知意回了邤城大学里的公寓房，书包一扔，洗了个澡就坐在书桌前刷题，等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接近零点了。
要不是胃疼，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10多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中午从刘主任那出来之后，也没顾得上吃午饭。
之前买的几件男款宽大的T恤就派上了用场，除了当睡衣之外，出门觅食穿也是相当舒适。
两条腿在宽大的T恤下面晃荡着，南知意趿拉着拖鞋就出了门。
邤大附近还真是不缺吃的，小吃摊开到夜里三四点才打烊。
随便找了一家混搭着花甲粉和臭豆腐的沙县小吃，要了碗面，南知意就翘着二郎腿坐下了。
沈西洲和程天几个人在邤大附近打了台球，正决定吃个夜宵再去上网。
顺着马路溜达，就来到了大学城外的这条小吃街。
路过一家小店的时候，沈西洲突然感觉自己被拽住了。
“怎么了？”
程天抬抬下巴，沈西洲眯着眼看过去。
里面的女生头发没有扎，乖顺地垂在耳边，衬得一张小脸更是快没有巴掌大了，猫一样靠在椅背上摊着，很是随意。
程天看着他那费劲样，连语气都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就戴个眼镜它不香吗，就您这眼神得错过多少美女啊，你说咱这新同学怎么总是大半夜一个人出来吃东西啊，多危险——”
沈西洲扫了一眼程天的视线落点，“遇见眼睛往人腿上瞟的，是挺危险。”
“那你不是看不清吗，我替你看看还不成？”
沈西洲扬眉，压着的眼尾跟着向上挑了挑，“我是近视，不瞎。”
两个人走进去也要了两碗面，就坐在南知意对面。
小狐狸打盹的眼睛就睁开了，亮晶晶的，抬了抬手打招呼，“好巧啊。”
“又是半夜一个人出来？”沈西洲问。
“谁跟你俩似的天天黏着。”南知意把服务员托盘里的面接过来，舔舔嘴唇，“饿死我了。”
被坐实了“黏在一起”的程天有点笑不出来，“这位妹妹，你这么说话我可就不乐意了。”
南知意挑起一筷子面条，“姐姐。”
“啊？”
“叫姐姐，我比你大。”南知意笑眯眯的。
“不是……”程天看了看旁边认真看菜单的沈西洲，“男姐姐听着也太恶心了吧。”
“男妹妹就不恶心？”南知意鼓起腮帮子嚼吧嚼吧，眉头一皱。
没味儿啊这。
两根细白的手指从一排调味料中捏了辣椒罐子出来，吭哧吭哧地舀了整整三大勺，清汤立刻变得赤红一片。
把对面俩人给看傻了。
沈西洲他们的面也好了，俩人捧着碗放到桌上，程天看看南知意的那份，又看看自己的那份，头皮发麻，“你这么能吃辣啊？”
南知意吸溜进去一筷子面，把辣椒罐子往外推了推“你要吗。”
程天用手扇着闻了一下，舀了一勺丢进面里，“这味儿带劲啊。”
推给沈西洲，“试试？”
沈西洲不太能吃辣，出去吃火锅有他在都要点一半清汤。
眼看着万年清汤选手也挖了一勺，丢进碗里，程天很是懵逼。
然后懵逼地看着他吃了一口，脸肉眼可见地变红。
“咔”一声，南知意拧开手边的矿泉水，推了过来。
然后沈西洲就看见她笑得跟得恶作剧逞了的狡猾小狐狸似的，“好吃吗？”
*
吃完饭，程天找了个借口，又抛给沈西洲一个很有内容的眼神之后，先去上网了。
南知意和沈西洲两个就在回邤大的路上一前一后地走着。
南知意：“到邤大就行。”
沈西洲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太晚了，送你到楼下吧。”
绕出小吃街，从邤大的后门进了家属院。
南知意的步子停在一栋单元门口，“我到了。”
“啊，那上去吧。”沈西洲安静地站着，看着她转身往楼道里走，俩人的身高正好差了一头多，视线不经意扫过那双细长的腿，短暂地在t恤下摆处停留了一下。
然后，他终于第一次承认了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件事。
房间就在三楼，南知意三步并两步地就到了家门口，这一层的声控灯坏了，她摸黑开了门。
进了屋她又跑到阳台上从窗口看出去，沈西洲果然还没走。
南知意从窗口探出了个小脑袋，朝他挥挥手，“谢谢你啊，明天见。”
啪嗒，南知意点亮阳台的灯。
灯光亮起来，他半眯着眼，看见那件泛着暖黄灯光的阳台上，挂着几件男人的球衣和衬衫。
*
南知意玩了会手机，刷了牙，正准备睡了。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凌晨两点，实在有点可怕。
她点着脚尖，拿着一根拖把蹑手蹑脚地蹭过去，瞄了一眼猫眼，外面一片漆黑。
正以为外面人走了的时候，委屈巴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了。
“知意是我，开门呀。”
任灵珊的声音。
南知意把门打开，门外任灵珊瘪着嘴，酒气熏天。
任灵珊扑进南知意怀里，平时那双又娇又甜的眼睛有点红，像小兔。
南知意把门带上，就随任灵珊栽倒在沙发上。
小白兔蜷缩在沙发上，红眼睛了无生气，蔫吧极了。
“怎么了？”南知意从冰箱里拿了柚子茶出来，“怎么大半夜的跑来我家啊。”
小白兔扯起一块毛毯盖在头上，带着哭腔闷闷地，“安老师说他不和小朋友谈恋爱，他说我是小、朋、友。”
任灵珊突然坐起来，“我一点也不小啊？！成年了好吗！”
南知意用视线扫了扫她胸口，又点点头“不小啊……”
任灵珊爬过来去拧她的脸，“啊啊啊啊啊你不正经——”
“我一直也没说过我正经啊。”南知意笑倒在沙发里。
闹够了任灵珊一头栽在南知意腿上，吸了吸鼻子，抬眼看她，“我要不要继续追他？”
“你想追就追啊。”
“那他都说了，不喜欢我这种小屁孩。”
“那他不也就刚研究生毕业吗，26？只差七八岁而已啊。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这个岁数放以前孩子都有了，还小屁孩。”
任灵珊听完飞快地爬起来洗了把脸，然后扑倒在南知意的床上，“我先睡了，从明天开始追他！”
“你别占我的位置！”南知意一脚把任灵珊往里面踢了踢，“你从哪儿回来啊，安平愉不会那么不是东西吧，把你一个人扔大街上。”
“没有。”任灵珊的声音渐渐变小，裹上了软趴趴的睡意，“我们谈开了以后，我就在邤大门口下了车，然后自己去喝了点酒……”
“那他……”南知意刚开口，居然就听见了轻微的鼾声。
任灵珊居然已经睡着了。
*
沈西洲从家属楼区出来的时候，在路边站着等滴滴。
隔着马路看见对面停了辆车，一个人下了车站在车子旁边，指尖点着忽明忽暗的火光。
身形好像在哪里见过。
后面来车进小区，大灯有几秒钟照亮了他的脸。
沈西洲眯着眼愣了下，那人，很像班上那个新来的老师。
*
南知意早上来了学校，第一时间就去图书馆要了兼职的报名表。
在早自习上认真地填了，最后模仿了一下季江茹的签名。
模仿签名这种事，她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沈西洲在她身后看了很久，直到她把茹字写完，他抽出那张报名表，“你很缺钱吗？”
昨天检查书包，小债主包里都是最新款的电子设备，应该不至于需要勤工俭学吧。
“缺啊。昨天一天没吃饭，晚上才敢吃10块钱的面，连片肉也没有。”
“……”
南知意扯犊子的本事大概是遗传了陈青云，随机应变张口就来。
没怎么注意到的细节在脑海里浮现，好像，昨晚南知意那碗面的确是只飘着几小颗葱花的。
沈西洲皱了下眉，把报名表放回她桌上，“你每天都那么晚吃饭？”
小债主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不一定。”
沈西洲拿出铁盒，敲出两个薄荷糖来，“你男朋友呢，不跟你一起？”
南知意歪了歪头，“什么？”
然后几个字轻飘飘地落下。
“我没有男朋友。”
程天觉得今天洲哥心情不错。
肯定是有啥好事，但他也没敢问。
谢淼课间的时候，浑身不自在地走过来，丢给南知意一张纸条。
四四方方的，叠得很整齐。
南知意打开看了一眼，大概是些道歉的话，然后丢进桌膛里面去了。
她懒洋洋地坐着，整个人倚在椅子和墙壁形成的小空间里，看上去柔柔软软的一团，耳边的碎发下戴着无线耳机，闭着眼打瞌睡。
她只是想在这待一年，然后重考一次大学。
如果运气好的话，再分到1班去，运气不好就自学。
隐约听到好像刚刚沈西洲有跟自己说话，南知意睁开眼，摘下一边耳机，“你刚才和我说话了吗？”
“没。”沈西洲笑了一下，“接着睡吧你。”
“我没睡。”南知意眼底的睡意还没散去，紧跟着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有些湿润的红，“耳机我听着呢，有内容的。”
沈西洲看着她，很感兴趣地伸出一只手，“什么内容？”
没休息好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的南知意同学，盯着那只手看了两秒，然后直接握了上去，还郑重地、缓慢地晃了两下。
随后意识才渐渐回笼，对方好像并不是要握手的意思。
“对不起。”南知意赶紧撒开手，把一边耳机摘下来，放在他手心里，“我真没想占你便宜。”
沈西洲：“……”
沈西洲看着手心里那只小小的白色耳机，犹豫了一下，把它塞进了耳朵。
【“Excuseme.IjustwanttocheckthebgateforBA16toLondon.”】
……
他怀疑地把耳机拿下来，看了小债主一眼，又重新塞回去。
【“……downthatwayontheright.Thanks”】
英语听力？？？！！！
沈西洲看了看教室前面也在播放英语听力的扩音器，把耳机放在了南知意的桌角，或许是表情过于困惑，小债主还鼓励似的冲他笑了下。
“这都是差不多的题型，多听几套，蒙都能蒙个大概。”
“行。”沈西洲指节抵着鼻尖，压了压笑意，“下回考试我争取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