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付出的代价。”
沉香摇着头,像被逼到墙角的刺猬,红着眼崩溃嘶哑道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任性,你不能对我的族人下手!你不能!”
她几乎用尽了剩余的所有力气说完这句话。
在昏迷之前,她看到沧澜冷笑着,一步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司天台的地牢
沉香醒来时候,已经被扔到了岸上。
沧澜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她扶着额头忍着疼痛睁开眼,身边早已不见沧澜的身影。
天色灰蒙蒙的,黎明的曙光划过地平线,借着微光,她看到几个大汉朝她走来。
“把她捆上马车,我们回京。”一个似曾相识的低哑女声响起。
女人身侧的马车上刻着六芒星徽章,沉香一瞬间想到了当年在禹州城遇到过的旧人——左使青音。
来不及看清那女人的脸,沉香被几个大汉捆了个结实扔进马车里。
三日后。
司天台巍峨的宫殿之下,一条暗道蜿蜒盘旋而下,越往下越阴森,周围暗青色的砖墙渗出寒冷的水珠。
每隔十米亮着火把,此处浓密的黑暗却像一只兽,吞没了仅有的火光。
昏暗的光线里,站着一排面无表情的侍卫——他们曾是负责镇守皇城、骁勇善战的卫兵,死后尸身被司天台秘密掘出,用极其阴毒的傀儡术操纵着,在这座不见日光的地牢里,继续履行护卫的职责。
沉香跌坐在冰冷的地上,牢房四周围都是铁栅栏,栅栏外的傀儡侍卫一动不动,面目森然。
“喀嗒”一声,锁链被打开,一双黑色锦靴出现在沉香眼前。
沉香抬头,对上青音冰冷倨傲的视线。
“又见面了。”上一次还是一年前,在禹川城的时候。青音居高临下嘲讽道:“从前没有怀疑过你身份,倒不觉得你可疑。现在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只觉得你可笑。”
沉香不语。
青音蹲下身,两指抬起她下巴打量,像欣赏一件作品一般,兴致颇高:“你以人鱼的半神之身尚且留不住一个男人的心,你现在这副样子,哼?”
青音继续挖苦她:“你看上谁不好,偏偏是卫洵?”
沉香听到那两个字,那一夜被推下山崖的画面又一次闪过脑海,胸口霎时泛起锥心之痛,她蓦然低下头,不让青音发现涌到眼眶的泪水。
“他曾经在司天台待过,论辈分算我师弟。偏偏他一心扑在术法上,一点不把司天台的规矩放在眼里。”
青音平静地叙述着几桩旧事,包括卫洵如何忤逆上师被逐出司天台,而三皇子瑜王偏偏又给了卫洵重新立功崭露头角的机会,最后才有了摘星阁的另立门户。
“卫洵那样一个男人,是不会栽在女人身上的。你痴心错付,实属活该。”青音仰头笑了起来。
沉香本来就害怕听到卫洵的名字,偏偏青音嘴里一桩桩一件件都不离他。
她咬着唇摇头:“别再说了。”
青音腕上用力,强迫沉香抬起头,“呵,这就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你这么伤心难过,他不还照样当他的国师?今日早朝我远远看到他了。啧啧啧,年少有为,意气风发。”
和年轻国师相比,同样站在朝上的幽禅上师脸色可就难看多了。
沉香沉浸在悲伤中情绪起伏剧烈。青音冷眼看着,继续在她心上的伤口撒上最后一把盐:“你以为他心里会有半分记挂着你?天真!既是露水姻缘,你就应当做好被弃之如敝屐的觉悟。他自会有他的锦绣前程,你不过是被他玩弄过的女人罢了。”
青音的一言一语像利刃般割在沉香心底伤口上,一刀结着一刀,她终于难以遏制地抽泣起来,滚烫的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苍白的面庞,连身体随着哭泣一下下打着冷战。
青音很满意地看着她情绪崩溃。
她手中抽出一柄雪亮小刀,刀刃如寒冰一般贴着沉香手腕划过,鲜红色血顺着雪白的手腕滑落。
沉香痛哭中抬起头,却见青音将一枚水晶般剔透的小虫放在她手腕的伤口上,小虫顺着血流没入皮肉,没了踪影。
“你现在被情绪冲昏了头,血气奔涌得厉害,正是下蛊的好时机。”青音收回刀,“这叫真言蛊,是司天台专门用来审问犯人的。”
沉香抹掉眼泪,“你和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下蛊?”
青音冷笑,“你以为我真关心你和卫洵那点破事?”来吧,让她试一试这枚蛊虫的效果,“说,你的名字!”
沉香几乎来不及犹豫,“沉香”二字已经滚出了喉头。
“东海人鱼族的巢穴在哪里?”
沉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抿着嘴别过头,但“谪仙岛”三个字下一瞬还是从唇边吐出。
“哦?”青音飞快记下了这个地名,“谪仙岛在陆地那个方位?”
“从东海郡通天崖出发,沿东南方向走八十九海里……”沉香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