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运道好,正好看见了下人抬着木桶往浴房中送水,才让她寻到了谢元折的浴房。
待到送完水的间隙,她垫着脚偷偷摸摸的沿门边走到了浴房门口。
因着谢元折惯不爱让下人在浴房外面守着,才让郁兰陵有了可乘之机。
她不敢在门外多加停留,毕竟一身的白衣实在太招眼。
没空后悔衣裳的事,她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一个闪身就进去了,刚进门,就被浴房内湿润的水汽打了满脸。
她站着没动,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除开面前那扇屏风之外,只有搭在屏风上换下来的衣物以及几个不起眼的小物什,简洁干净。
郁兰陵正准备动,就听里面一道润泽中含着沙哑的声音传来,“水已经添过了,怎么还过来”?
郁兰陵的心‘怦、怦’跳了两下,她没想到谢元折的五感竟会这样敏锐,有些失措却不至于慌张,稳了稳心神,故意将嗓音变得粗了一些,“奴才这就出去”。
谢元折院中的小厮就那么二十来个,且还是祖母为他陆续亲自挑选,大都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不短,可这么些人里面没有一个能和外面那道雌雄莫辨的的音色对的上。
墨黑的剑眉绞起,还没等他再说什么,便听几点轻盈的脚步声迅速朝他这边移了过来。
郁兰陵当然不敢多耽误了,在自己出声的那一刻她就不抱什么希望了,哪个小厮的声音也没这样娘气的。
生怕谢元折直接从浴桶中跳出来逮住她,只得飞快的跑到屏风那里,连看也来不及看,直接从谢元折换下来的衣物里扯了一条看不清的东西出来,然后转身就跑。
实际上郁兰陵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在她慌忙跑出去的那一瞬间,谢元折本来还不大确定的神色,见这道声音的主人反应这样大,愈发确定这个进他浴房的人心中有鬼。
他拾起一旁的鸦青外衫,按着浴桶的边沿,借着巧劲旋身到了地上,披上衣服之后,立刻追了出去。
浴房的门没有关,应当是那个人来不及关门了。
谢元折往外走了几步,风一吹,外衫都被吹开了,裸露在外的皮肤瑟缩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穿着,只能停在浴房门口不远的地方偃旗息鼓。
回到浴房之后,看见地上一地被攀扯下来的衣裳,谢元折的脸黑了,他记得那个人似乎是拉了一把他换下来的衣裳。
懒得叫下人进来收拾,他从地上将衣裳一件一件的拾起挂好,然后神色变得有些怪异,不敢相信的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实是少了一条亵裤。
发现这个结果之后,谢元折的脸几乎要冒烟了,气的。
这个小贼简直是,谢元折寒着脸从牙缝中挤出了四个字。
“不知廉耻”!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而此时谢元折口中不知廉耻的小贼,此刻正抱着一条亵裤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呼、呼”,等到气喘匀了,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阴沉的一片,没半个人影。
那一颗紧张中又夹杂着忐忑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郁兰陵的手不自觉的摩擦了一下怀中好不容易偷来的衣裳,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只觉得这料子格外细软柔滑。
想到此刻等在正厅的青玉,她也不便再将衣裳拿起来细看,只将其团了团塞进了宽大的袖裳中。
郁兰陵站起身子,走了两步,兀自满意,这衣裳颜色虽招眼,却也宽松能遮物,只要动作不那么大,是任谁也看不出来的。
她正准备像来的时候一般再悄悄的回去呢,没走多远就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对劲。
伸到腰后摸了摸,那颗放下的心瞬时又提起了半截,她的辫子本就盘的不大紧,这一番跑动,用来固定的玉簪却是掉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掉落的地方肯定不在谢元折的浴房。
可她现在这个样子,哪敢再跑回去找?
万一被逮住了,那可就惨兮兮了。
回望着跑过来的小径,有些钻牛角尖的想:这世上应该不会这样巧的事,偌大一个院子,捡到玉簪的人怎会就是谢元折呢?
一番自我安慰之后,郁兰陵重新将发辫盘起,将末梢掖进了发里,而后径自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殊不知,这世上最多的便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回到正厅的郁兰陵看见椅子,直接坐了上去,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倒让她娇贵的身子先受不住了。
青玉见她面色有些不好,从紫砂壶中重新倒了一杯清茶出来,递到了她手中,“夫人的腹胀可是还未缓解”?
郁兰陵接过茶水,小口啜饮,待暖流入喉,方尝出味道,入口的干涩沁在舌尖,久久不去,等了会儿才觉出甘冽来。
啜着茶水叫她的心神也放松了不少,不过因着回去就要就寝的缘故,郁兰陵并未多饮,只两三口便放下了,“已不觉腹胀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