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在上”
凯瑟琳夫人出声了,然后不再说话,应该是在心中做祈祷。
这声音却让我们年轻的神学士惊呆了,倒不是因为夫人的声音有多么惊为天人。
而是因为那奇异的熟悉感,那年轻的,清冽而美妙的声音,像极了莱浓。
年轻的神学士在心中做了大胆的决定。
他本来躲在宣誓台底下,全凭一时冲动,他的恩人,他要报答感人的人,他至少得知道,夫人的样子。
尽管夫人或许根本不会需要他的报答。
但是现在,他却多了另外的好奇心。
夫人在做祈祷,按常理来说,她应该闭上眼睛十分钟。
尽管这是按常理来说,但是我们年轻的神学士决定冒险。
他尽量使动作轻柔,那需要他动静极慢。
穿着臃肿黑袍的神学士一点点蠕动。
因为要做祈祷,夫人平常戴在头上的大帽子应该会放在旁边的桌椅上。
年轻的神学士屏气凝神,这个时候,他反倒比开始躲在桌下的时候冷静不少。
诺兰德靠在宣誓桌的旁边,脑袋往外伸去。
女士穿着宽大的黑裙,裙尾的花边层层叠叠,脚下穿着的鞋子正在时下德里士敦正流行的款式,显出女士脚踝美丽的形状,却又不失典雅。
再往上看,被上流社会女子所追捧的束腰让女士的腰身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纤细,胸脯却十分饱满。
女士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被典雅的拘束着,而那张脸,或许是因为上了妆的缘故,看起来十分成熟,却也是美丽动人的。
到了这时候,我们年轻的神学士实在无法否认。
那是一个人,莱浓和凯瑟琳夫人,是同一个人。
美丽的夫人安静的站在十字架下,头微微低着,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从夫人前面擦过,使她精致而立体的五官出现了一丝柔和。
此时的凯瑟琳夫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善良,温柔,圣洁。
如果美丽的夫人后面伸出一双洁白的羽翼,那么即使说夫人是天使,或许也没有人会怀疑。
要是诺兰德没有去钟楼,不认识莱浓,他就要被眼前的这个端庄,高贵,典雅的女士欺骗了。
年轻的神学士伸回脑袋,他缩回那个狭小的空间,大脑放空,想要从已经知道的事实中窥探出一点儿真实的脉络。
“噔噔噔,噔噔噔”
那是女士鞋踏在大理石上的声音,那声音离诺兰德越来越远。
‘吱呀’教堂的门被缓缓关上,年轻的神学士倒在木制的宣誓台上,眼神痴呆的看着前方的巨大十字架。
时间慢慢流逝,年轻的神学士却好像觉察不到一样。
太阳的光芒慢慢变得黯淡。
唤醒年轻的神学士,却不是巨大的喧闹声,而是雨滴打在教堂上的声音。
‘只有下雨的时候,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突然从诺兰德的脑海中蹦出来。
年轻的学士猛地坐起来,‘去质问她,去揭穿她’。
年轻的学士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受到了戏耍。
这就是上流女子的招数,戏弄年轻,天真的神学士们。
诺兰德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诺兰德出来的时候才知道。
由于凯瑟琳夫人明天要离开的缘故,晚上神学士们要集体吟唱圣诗,祝福凯瑟琳夫人。
神学士们一个个卯足了劲儿,想要凯瑟琳夫人的赏识,即使下着小雨,也丝毫不能‘打扰’他们的快乐。
因此倒一时没有人注意到罗兰德不见了那么久,他们也只以为他找了某个地方私自练习去了。
大礼堂的台子大小有限,当然不能让所有的上去,事实上,只从一百四十个神学士中挑选出了四十个神学士。
如果下午的事情没有发生,不用怀疑,我们年轻的神学士必然会竭尽全力的争取上台的机会。
此时我们年轻的神学士却佯装嗓子不适,主动放弃。
不得不说,下午的打击,对于尚且未经世事的神学士来说,是深重的。
四十个穿着黑袍的神学士们一脸喜悦,前前后后的进入大礼堂。
而有的人,则藏在暗夜中,在滴滴答答的小雨中,脚步坚定离开‘热闹’的中心,在弯弯绕绕的小道之间穿行。
“吱呀”
穿着黑袍的神学士们骄傲的推开大礼堂的门。
而藏在黑夜之中的人,也一把推开破旧不堪的钟楼的小门。
罩着臃肿黑袍的神学士顺着钟楼的垂直螺旋楼梯一路向上,脚步不停。
时隔不久,诺兰德再次进入钟楼,爬上有着漆黑痕迹的楼层,进入那个房间。
不同于以前,这次我们年轻的神学士十分冷静,并且打定注意,仔细探查,势必要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那些书,会藏在哪里呢,她不可能那些书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