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

    白萋的手指停在了心脏的一处伤痕,拿到伤疤看起来已经过了很久,可从伤口的痕迹来看,似乎当时伤的很重,顾寒尘觉察到她动作的停滞,将身侧黄梨衣架上的中衣扯了下来披在了身上。

    “害怕吗?早些休息。”顾寒尘起不了身,衣服被水浸湿,贴在了皮肤上,白萋拉住了他的正在系带子的手。

    “不怕,只是在想,你受伤的时候有多疼,心里很难受。”

    白萋默默抬起眼眸,微红的眼睛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白兔,乖巧软弱,却还在担心别人。

    “不疼了,已经好了。”

    白萋轻叹一声,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绢帛,低着头走到了后房门口。

    “北燃大人,您帮王爷擦下身子更衣,我去取药。”

    第四章(改)

    听她说取药,北燃上前一步拦下了白萋,他越过白萋看顾寒尘,见顾寒尘微微颔首后,方开口道:“王爷的伤势,不想外传,还请楚小姐谨记。”

    白萋听后有几分奇怪,却不再多问,点头应下,白萋步出房门,月亮已经升至中天,回想当时与顾寒尘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白萋渐渐了然。

    顾寒尘当时以为她是细作想要杀她,白萋趁其不备逃走,而今日再遇到,身上的伤口还很新鲜,很有可能就是在此地遭遇了细作的埋伏,受了伤。

    而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到达此地不是一两日了,今日才来到太守府说明之前的住处暴露了,来到府中不透露伤势,也不找郎中,说明顾寒尘不想让人知道此事。

    将事情想得差不多明白,白萋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本以为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就要无用武之地了,却不想,现在成了她的制胜法宝。

    前世她生在中医世家,祖上好几代都是宫中御医,之后不堪官场黑暗,游历山水,集结整理了大量民间关于各种病症的治疗资料。

    幼时年少,家中也没有年岁相仿的孩子,无聊时白萋就翻看这些东西或者是跟着祖父给病患看诊,久而久之,尚说不清一句话,便熟知各种药材的药理,走路还不稳当,就开始学着摸脉看诊。

    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少和楚府的人接触,这样才能避免自己在顾寒尘面前暴露。

    白萋和门口的侍卫说了去处便离开了小院,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黑夜里一个人头晃动,白萋穿来几乎没有承继原主的半点记忆,很多时候都是靠一些衣着行为辨别身份,白萋有意忽视晃动的身影,低着头往前走,希望躲开这个麻烦。

    “姐姐!”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白萋停下脚步,早闻得郑嬷嬷说,她还有一个胞弟,不过郑嬷嬷总是“小少爷”,”小祖宗”的喊,白萋也不知这个弟弟究竟是什么样。

    “姐姐!”幼童清脆的喊声靠近,一个穿着竹青色夹袄外面披着纹金绣球大氅的男孩跑了过来。

    “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爹爹说我功课不好,把我关在房里,不许我出去,今日我看你的住处着了火心急的要命。”幼童仰着脖子看着他,眼神里的欢喜藏也藏不住。

    白萋蹲下身子,心里隐隐有几分暖意,本以为这个孩子也是和楚家人一样冷血无情,可看他匆忙而来,关切无比的样子,便知他对这个姐姐极为挂念。

    “姐姐,你受伤了吗?身上疼不疼?冷不冷?能不能吃饱?”

    小娃子年岁不大,却就像个老人家,张口闭口问的没完,比白萋还啰嗦,白萋看着他微微一笑,摇摇头。

    见白萋一直不说话,小娃儿叹了口气,甚是认真道:“姐姐,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叫什么?我叫楚攸宁,姐姐叫楚白萋。我们俩的名字都是娘亲取得,出自《诗三百》。我是‘哕哕其冥,君子攸宁,姐姐是‘蒹葭萋萋,白露未晞,你可记得了?”

    楚攸宁说的万分娴熟,不知和楚白萋说了多少遍。

    白萋听后,不自觉摸在了胸口,原主一直贴身带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两句话便是这两句,原以为有着什么别用,而今听完,许是家人的美好希冀,便犹如护身符一样随身携带。

    看着不作答的白萋,攸宁并没有丝毫泄气,反而拍着胸脯对白萋道:“记不得也没关系,姐姐若忘了,攸宁会一直记得,每日说给姐姐听。”

    “记得,你是攸宁,姐姐是白萋,姐姐记得。”这个孩子不过是六七岁的年龄,长得圆润可爱,胖乎乎的小脸就跟刚出笼的包子一样,又软又绵,白萋情不自禁的摸着他的小脸,忍不住想与他亲昵。

    楚攸宁听了这话,一下子呆愣在原地,忽然喜从天降一般,开心的直跳,“姐姐你好了?姐姐你知道我是谁了!”白萋看他开心,欢喜也掩盖不住。

    “好了,以后都不会忘记了。”

    原文里,楚攸宁这个名字也从没出现过,可能在他提及之前也被人加害,从这个故事里消失了吧!

    白萋心中漫过一丝酸楚,自己莫名其妙的闯入这个世界,四周都是豺狼虎豹,她做好了和世界为敌的准备,居然还会有人走到她身边去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