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会儿。”他坐起身,坚毅的唇线落在她心窝,眸间只剩痴迷与沉溺。
第二日,方未晚醒来后,若非腰间还有时隐时现的痛感,定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绵延许久的梦。
习惯靠在墙角熟睡的她转过身,赫然发现鸣幽就坐在床边低头看东西。
“鸣幽——”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把终于得以现身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这才感觉到被子下面,长裙应是穿得齐整。
印象里好像是昨夜她昏昏睡去,他又替她清洗一番、换了新衣的。
“醒了?”他阖上书册,笑意如同冬日暖阳。
“你怎么坐在这啊,吓我一跳。”她打了个呵欠,困意又泛了上来。
“我怕你醒来不见我又要着急。” 他站起身替她将床帐系好,“一会儿起来先吃点东西,我到癸雨榭去一趟,午饭前便回来。”
她也跟着坐起身子,捋了捋头发:“你要自己去吗?带我一块去呀。”
他微微一怔:“这么着急回家?”
“我没有啊。只是……”方未晚嘟起嘴巴,小声道:“你也不能昨晚上刚那个什么,那个,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啊……”抬眼看见他不置可否,她又道:“你放心,我不跟那些道士说话,一句话也不说。而且癸雨榭多少是我们的地盘儿啊,他们肯定不敢造次。”
见她说得煞有介事,他也只好附和似的颔首,拉着她的小手牵在掌心,将她带到梳妆台旁:“坐下,束发。”
这是同意了吗?
方未晚没再问,乖乖在妆奁前坐好,透过铜镜去看他。
他只是满脸专注地拿着梳子为她盘发。
过了会儿,两个圆圆的包子头在两侧盘好,他将梳子交到她手中:“你若早说只想与我一起,与去哪里无关,定是到天涯海角我也依你。但只这次,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方未晚心头一泓暖流涌过,她垂头将泄在肩头的长发理了理,浅浅道:“嗯,你说。”
他两步走到她身前,将手搭在她的肩膀:“既是去了癸雨榭,我必定带你到你曾消失的那个结界,也会将过去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但无论如何,未晚,不要逃。”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严肃。”她轻笑着站起身,道:“放心吧,若不是你跟我一块走,我肯定不会偷偷溜掉。”
然而癸雨榭当真如同鸣幽所言,好似在“天涯海角”之地。由应鹿山向北行,陆地的边缘是一片名为“定龙海”的水域。二人贴着水面飞行了许久,快至海天交接处,已经隐去的海平线上始见一座海市蜃楼。
又行了一段路,那城方才真真切切出现在雾气中。
方未晚跟着鸣幽到了上空,一眼望去,五个身着白衣的道士列阵在云中打坐,为首的正是江廷。
随着二人按下云头,道士们也有所感知,纷纷自云中站起身,满眸警惕地望着二人。
“方姑娘。”江廷眸色一亮,旁若无人地大声唤她的名字。
感受到鸣幽身上陡然散发出的真气,方未晚没敢答应,默默往鸣幽身后躲了躲,拉住了他的衣角。
鸣幽的紫色长袍随风翻卷,似天边炫美的霞光,可一开口语气却十分冰冷:“凡人,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江廷淡然一笑,昂首道:“癸雨榭虽为生死轮回之地,但大门之外的游魂亦属凡间。贫道前来一探又未进城叨扰,如何来不得?”
定龙海上雾气昭昭,烟波浩渺。偶有一阵大风席卷而过,掀起一道巨浪狠狠拍碎在礁岩上,才能冲散浓雾望见癸雨榭全貌。可不多时,水汽又氤氲而起,将鬼城尽数遮掩,只有高耸的楼阁方能露出个尖端。
鸣幽幻化出紫色战枪迎风而立,黑缎般的长发以一墨玉发冠高束,发尾于风中翻飞,好似九天不经意间洒落的水墨一般。
“休要诡辩,且趁我起杀意之前速速离开。”
他声音不大,入耳却十分清晰,带着极强的压迫力。
袅袅雾气中,他周身不断散发出慑人的真气,绵延不绝浑然流淌,形成一道淡紫色屏障罩于两人身外。那光线不强,却是穿透浓雾驱散了烟尘。
江廷身后的几个道士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得错后半步,握紧手中长剑万分警惕,生怕那杆长/枪在某个瞬间悍然而出。
而鸣幽只长身而立,鹰眸毫不客气地凝于江廷眉心,傲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丝毫没有在意旁人惊恐的目光。
江廷为在场众人中最为年轻的一个,然也是最为镇定的一个。他漫不经心地避开鸣幽的目光,转而望向方未晚:“自豹头村外一别,阁下将方姑娘掳走,贫道便日日忧心,怕她遭了毒手。如今率几位师弟前来,只为见她一面,亲口问问她可还安好。”
方未晚高高挑起眉毛,内心是崩溃的:你们抢地盘就说抢地盘,蹲点就说蹲点,明明虎视眈眈别有所图,扯她做什么?
自然,鸣幽比她更生气,战枪于腕上一个翻转,发出熠熠精光:“她是我冥都鬼差,一切自有我照看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