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肖天明看了眼郝延华,后者正端正的坐在轮椅上。他把她推到车旁,拉开门,把她抱进去,然后把轮椅收好,放进后备箱,自己去坐了副驾。
刘奔小声问,“郝延华的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啊?今天大家都没敢问。”
付颖愤愤,“即便我就是个妇产科医生,我也可以以我的职业资格担保:她是一条腿残疾不假,是有假肢不假,但她的膝关节还在,用假肢走路没问题。更何况,她是右撇子,右腿本来就是她的支撑腿,她坏的是左腿,这都装给谁看?”停了停她说,“我是一个医生,按说同情病人是我的职责,但郝延华可真招人恨,她都是何必呢?肖天明也不是不懂。”
刘奔说,“我真的后悔。当年何必非不依不饶?我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我真的没有恶意,哪个男孩子没有追求过女孩子呢?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子。”
付颖说,“你没想到,那小白想没想到?要说的话,郝延华是自己跑出去的,没有她,小白何至于呢?到现在她奶奶的去世她还过不去。”
“她奶奶去世?这是什么事?”
第23章 83
付颖摆着手,“算了,你也不要知道了。小白才命苦,可以说,奶奶和她相依为命。肖天明的爸爸在他去世时没有告诉他,他就恨死了他爸爸。小白去恨谁?要我说,小白才应该去恨郝延华。这倒好,真是越有良心越不合算。”
刘奔说,“我有时觉得,是不是我们把她逼的太狠了、让她没办法?有时觉得,这十年多了,她好像还是那个刚来的一样,从来都不像我同学。”
“谁逼她?她自己耍了多少心机她自己知道。她喜欢肖天明,可得正大光明的追啊。小白这到现在还没结婚,不怨她怨谁?”
付颖在发着这牢骚的时候,李白已经把车开了出去。
一路安静,入夜的A市,路面畅通,车轮辗压着路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行到大院前,李白要下车办登记,郝延华叫她,“李白,你别去了。天明,你推我走进去吧,办出入手续还怪麻烦的。”
“没事,天这么冷,别冻着你。”李白假惺惺的说。
“不要紧,我能走的时候,也是打车到这里,然后一个人往里走。反正也不是太远。刚好刚才吃的有点腻,吹吹风。”
李白绝没有再表现下去的意思。肖天明下车把轮椅撑好,沉默的打开车门,把她抱下来。李白下去扶着轮椅,肖天明把郝延华放在上面,转头对李白说,“小白,这里太冷,你在车里等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李白站在车边,看着肖天明推着郝延华的身影。路灯夹在高大的法桐树中间,光影被分割成很多块,他们一会儿走在树影中,一会儿又出现在光明下。肖天明低头和郝延华说了句什么,然后他们停了下来,肖天明绕到前面去,弯腰整理了下。在绕回来时,他往这边看了一眼,看到李白仍站在原地,挥了两下手,示意她回到车里。李白也抬手和他呼应。这些郝延华都没有看见,她坐着不动,背对着他们,仿佛是一尊石头,沉甸甸的压在路的中间。
像他们的背景。
他们走得远了,李白一个人对着空空的水泥板路。几年不见,这里变的似乎只有大门口的守卫亭。她第一次来就是这样子,门口站着两名军人,旁边是一间朴素的亭子,用来办登记。夹道是高大的法桐树,下面是剪的整整齐齐的冬青,离大门五百米处,有一处花坛,花坛里是一处假山,搭的颇费心思。
即便一切看着都没有变化,有些东西,过去就是过去了。譬如守卫的士兵,或者是法桐树上的叶子,虽然看似一样,却已不是当年那一个。
李白正看着空路发愣,远远看见一辆车驶了过来。走到大门口减速时,她才发现车子有些眼熟。车子驶出大门,停在她旁边,李向樵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熟识之后的李向樵对她没什么称呼,每次开口都是直接说话。
“嗯,过来送个人。”
李向樵转身看着里面,“刚才那个推着轮椅的?”
李白低头,“嗯。”
李向樵又回头看了眼,“你朋友?”
“同学。你来干嘛?”
“我经常来这里。有一个叔叔住在这边。”他回过头,“你在等他?”
“嗯。他说会回来。”她问,“你今天带烟了吗?”
李向樵很少抽烟,但有时会带,以便应酬。他什么也没问,掏出烟盒,打开递过去,“不是说抽烟对皮肤不好?”
“没事,”李白就着李向樵的打火机点上,一会儿,吐出一口烟。
两人沉默的站在车前,李白一口一口的抽着。
一阵寒风刮起,带来刺骨的冷,李白不禁打了个寒战,李向樵把她拉到怀里,“别抽了。你还要等多久?”
“我也是不想再等下去了。没意思。”
“你一直在等的,就是他?”
李向樵突如其来的问题惊了李白一下,“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