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这点问题看不透,我不白混了这么些岁月?”
“那——你还和我在一起?”
他看着她,“那又怎么了?我喜欢我的,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什么时候你不喜欢我了,你就可以走。”
“你也一样。什么时候不喜欢我了,会转身就走。”
李向樵凝视着她,“随时随地能转身就走却不愿走,才是有意思的爱。否则,想走而不能走,不是两个人的灾难?”
李白猛得抽了一大口,她为什么不能转身就走?她为什么不能把这段历史和自己斩断?
李向樵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问,“要不要我和你一起?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怎么样,没什么麻烦吧?”
李白把烟蒂扔到地上,“没有。”她扶着车门,“都是我们过去的事。”
“如果需要听建议,我可以给一点。”
“不,不用,那都是我们自己的事。”
李向樵沉默了下,“那好吧,我严守界限。”
李白看着他,“这么大方?”
“不大方我能怎么样?”
李向樵就是李向樵,发出一记让你觉得不好招架的招数后又迅速收回去,所谓不留痕迹、点到即止,“我不是你,不能够篡夺你的意志。”
这个寒冷的冬夜,似乎肖天明永远不会回来的冬夜,仿佛是那年圣诞节的翻版。
“你走吧。我今天晚一点回去。”
李向樵看着她,路灯下她的脸看起来有些灰白,“确定不用我帮忙是吗?”
“不用,”李白笑,“没事,保准回去不让你看脸色。”
她的笑容很勉强,但李向樵也没有说什么,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其实我不在意你给我脸色,你可以给我脸色。”
李白不在意地说,“没事,不用。我能行。”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而是换了一句话,“那用不用我接你?”
“没事,我把他送回去,我就回去。”
“好。那我先走了。”
“等等,”李白叫他,“把烟留给我。”
李向樵看了她一眼,把烟盒掏出,“虽然是低焦油,但也别抽太多。”
他眼看着她又点了一支烟,忍耐了下,终于没有说什么,又理了理她的头发,回身上车,疾驰而去。
大门口恢复沉静,李白抽着烟,一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就是不想去车上等。
在她抽了第三支烟后,终于按捺不住,给肖天明打了电话。电话接通了,肖天明说,“小白,我马上出来。”
李白才要说话,就听到肖海臻的怒吼,“肖天明,做人不能不讲良心。”
肖天明几乎是轻蔑地说,“那您给我做了什么好表率?”
“我可没有害人失去一条腿!”
肖天明的声音并不高,但极其冷,“是吗?那又是谁害小白失去了奶奶?”
“那件事你不能怪延华,她并没有做什么。”
“不是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件事本来可以不发生,是你们太冲动,为了点感情,闹得太任性。”
李白心里一痛。
为了点感情,闹得太任性。
“我不管”,肖天明大声说,“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和小白要一起回美国,再也不会回来。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一辈子都别想让我娶郝延华,我和这个家从此再没有一点关系!”
李白听了这句,掐断了电话。她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叫住李向樵,和她一起等在这里。她头脑纷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准备开门上车,这时候她看见了肖天明。
只有他自己,在空旷的路上走着。漫漫的冬夜之中,只有他。
只有他。
她禁不住停了下来,看他越走越近,近到五官神色都越来越清晰,仿佛从遥远的记忆终于走到了现实。
“走吧。”他的声音里带着很大的不愉快。
“你爸还好?”
肖天明的声音里是讥诮:“他有什么不好?功成名就、娇妻幼子,多风光啊。”
李白没说话。
车子驶出去很远,肖天明又说,“明明都是21世纪了,老的有头有脸,她也受过高等教育,怎么就和封建时代似的?还以为是哪个年代,以为婚姻可以包办。”
李白沉默的开了一段路,“天明,郝延华的事情,你迟早要面对。”
“面对?怎么面对?难道就是像今天晚上这样,你扶着车门、我把她抱上抱下,咱们俩个服侍她吗?”
肖天明的问题不必回答。她就是提醒他们、提醒她李白和肖天明的。
肖天明气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她只是一条腿没了,不是两条腿!装装装,我就不信,她能坐一辈子轮椅、装一辈子!”
李白的心里充满了苦涩。她能理解肖天明的感受。对于郝延华,她和肖天明一样,既讨厌,又有些心虚。毕竟郝延华是因为他们而失去了一条腿。这条腿横在肖天明和肖海臻的家庭中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