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黑又瘦,牙齿也少了两颗,五十不到的人,竟然老成这样,比六十的人还老,再看不见前几年的一点儿豪门公子的影子了,像是受尽了世间折磨的苦难人。
这样的俞致正,怎能不叫一个孩子哭泣。
反右以来,人人视他如蛇蝎瘟疫、洪水猛兽,连妻子和俩小儿都疏远了他,素素真挚无伪的哭泣,让俞致正那颗冰冷了许久的心也泛出了泪意。
尽管含着泪,他也要笑,为这世间还有一个人来wēn暖自己,“因为姐夫真的老了呀,还好,素素还认得姐夫,你的俩个小外甥都被姐夫给吓跑了,哈哈。”
“我不是那俩颗傻蛋,不会被吓跑的。”素素收紧o小胳膊,紧紧抱住俞致正的脖子,“我以后都会陪着你,你不要赶我。”
对现在的俞致正来说,没有什么话,比这句更安慰他。
他亦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孩子,热泪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连声说好,“我们俩个都是没家的人,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家,我不赶你。”
“哇”地一声,素素又是一阵大哭。
俞致正拍着她的背哄,“好孩子,咱们不哭了啊。”
素素抽泣,问出一个殉葬心底很久的疑问,“他们不是救苦救难的么,为什么姐夫和爸爸会有这么多苦难?”
“……”
俞致正语噎,这叫他如何答,惟有一声叹息,别无多话。
不想,这苦难竟没有尽头一样,仅是刚刚开始……
128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三】
番外:海棠横斜西风里【三】
【四太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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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明:本人根正苗红,根很正很正,苗很红很红,本文从正文到番外,均乃家言,纯属杜撰编造,胡言乱语,请勿对号入座,谢绝跨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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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岸柳垂绦,碧波远远处缀着一座小亭,景致远看平常,而近处堆叠的假山湖石毫无章法可言,好好的玲珑石横七竖八地胡摆一通,硬生生破o坏了整个景观,连平常二字都做不到了,不仅不美观,而且难看。
这样难看的景致,那小小的人儿反倒脚下生根似地立着不动。
俞致正心中好奇,跟着走上去,蹲在她身旁,与她齐高,笑问:“素素看什么麻花呢?”
几块湖石无形势、无纹理可言,彼此衔在一处,可不是麻花嘛。
自打民国以后,这园艺之道是愈发地荒驰,京o城里屯的大多是些暴发户和胸无点墨的新政权贵,各大府门宅邸被改的改,拆的拆,不中不西地私搭乱建,什刹海的西湖被填平做了足球场,连好好的西山也不能幸免,碧云寺的清泉被挖小煤矿的凿通变成“墨池”,等等不一而举,京城的好山好水好风光渐渐从他眼里没了。
这京城呐,迟早被折腾得变个样儿,又何况公园摆放的区区湖石。
素素听了问话,便回过头来,看着她姐夫,“我在看花生蘸。”
花生蘸?
比他的麻花来得谐趣横生。
嘿,这回答……
绝了!
丁点大的人倒精怪得很。
俞致正为人谐趣,多的是苦中作乐的本事,当即他心中一乐,立刻笑哈哈,“鬼灵精。”
“我累了,姐夫抱。”素素张开双臂。
“什么姐夫,叫师父。”俞致正弯腰逗她,“否则不抱你。”
“师父?”精灵通透的眸子转了转,素素歪头问:“像大姐姐以前叫姐夫那样?”
小孩子目光灼灼,问得挺认真,俞致正虽然觉着有些怪异,却也没放在心上,“是啊。”
“要烧香磕头拜帖子吗?”素素又问。
原本是逗她玩的,这下反倒把俞致正逗乐了,“哈哈,你从哪里听来的?”
“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
“人小鬼大。”俞致正揉揉小姑娘的头顶,正要将她抱起,她却一溜身退了几步。
嘿,这小姑娘真是怪了,俞致正奇道:“怎么了?不是累了吗?”
“你说要做我师父,是不是真的?”素素执着地问,仰起头,严肃地望着俞致正。
看出来了,他说着玩的,她倒是当真了。
低头瞅着绷着严肃的小脸,俞致正好笑地说:“说着玩……”
听到他的回答,素素掉头走人。
俞致正急忙叫住她,“诶,等等,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