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乎乎的上了头,白钰便将人搀回了园子。小心将人于榻上安置好,再细致捂好了被角,他便打算离去的,却被婉露面上的绯红云霞牢牢困住。
他坐在床沿,直盯着那樱桃一般娇艳欲滴的小巧双唇,保持着这样的姿态,许久未曾一动。
发乎情止乎礼,虽不时有牵手轻拥,但他们始终,不曾更进一步。
他本是不着急的,不知为何,今时今刻,却是莫名的焦灼。
难道...我也上头了?
白钰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而,自婉露那张嫣然小口逃逸而出的,轻微且均匀的呼吸声早已深深将他包围,拖住他的意识,从云空端处一直往下坠。
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她远山般的眉眼,落在她玉笛似的瑶鼻,最终落在她如绛的唇。他细细描画她精致的五官,亦奋不顾身的陷入他一往无前的执迷。
手指行过之处,皆是一片星光。
星光将他埋没,他甚至自得其所。
不过电光石火间,仅剩的微薄的意志蓦然绷断,再无法矜持,他冲动如一只飞蛾,倾身,小心翼翼扑入那脆弱的殷红的,火焰之中。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他终是敌不过心头的欲念,只轻轻触碰到她柔软的双唇,便像是被当场抓住的贼一般慌忙逃窜,而偷吻爱人的愉悦感即是他盗窃而来的胜利果实,珍惜的放进口袋里,时不时地打开看一眼,反复确认它的存在。
叹笑自己,也是三万余岁的老神仙了,竟莽撞如同情窦初开的小青年,白钰失笑摇头,将婉露厢房的门扉掩好,将才踱步朝庭院中行去。
若是他没感知错,师妹早已在庭院中的榆钱树下等候多时。
想起婉露在选择庭院景观树时,不假思索便种下了榆树,他好奇询问理由,竟是因为这榆钱叶可以吃...他真是爱死了她,这突如其来的率真可爱。
刚刚浮上眼角眉梢的笑意,在见到紫衣女子的那一刻,却是慢慢冷却了下来。
彼时正值日暮时分,夕阳将她背影拉长,更显得形单影只,萧瑟冷清。遥想当年,他第一次入涂山,也是这般的场景。
他曾苦苦规劝,然,日落月升,那模棱两可的晨昏线,最终分道扬镳,泾渭分明。
“这庭院百步方外的后山,既有一条倒垂奔流的飞瀑,师兄还真是择了一处,隐居避世的好福地啊...”夜筝回身盯着他,在昏黄的光线中笑得冷艳。
“的确是好地方,以前不了解,如今方知,人间的好地方,真是不少。”不是听不出她话中深意,但白钰选择不加理会。
夜筝自认向来耐性差,也懒得再同他兜圈子,斩钉截铁道,“你们可是已灵修了?”目光凛冽,直要将他瞧出个窟窿。
白钰一怔,这个问题还真是直白的让人诧异,他如实相告,“并未,我打算带她回青丘,见过爹娘后,再予她一场风光的婚礼。”
“你疯了?她是个凡仙!”夜筝满脸的不可置信,深深皱眉,“凡仙金丹薄弱,仙寿不稳,而你是上古神族九尾狐的后裔,尊贵非常,你以为,你的父母会同意吗?...”
“你如果说这样的话...”白钰微微勾唇,语重心长道,“说明你不懂什么是爱。”
说明你不懂什么是...爱?
我不懂什么是爱?
我为了你,由仙堕妖走火入魔,如临深渊在所不惜,到头来,你说我根本不懂爱?
“哼,白钰,你太狂妄了,”夜筝冷笑,眸光幽深,“终有一天,你会步我的后尘...”
夜筝爱憎分明,向来不羞于在他面前充分展露自己旷日持久的痴怨,他早已是习惯了,全然不放在心上,不想再做无谓的纠缠,他扭转了话题,“你此番前来,怕也不只是来诅咒我的吧?”
从来都是这样,自己的痴缠,在他眼里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负担,他甚至,连多余的问候都吝啬至极...
“我们之间,除了所谓的正事,竟是什么都没得谈了吗?”夜筝苦笑,无知无觉间,已是泪盈于睫,“师兄,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夕光散尽,夜色微薄,昏暗光影中,她泪光剔亮如皓雪。
“纪雅...”白钰不免动容,见惯她用锋利的言语,来掩饰自己的脆弱,这竟还是他,第一次见她落泪。
她说,他们从前不是这样的,的确,他从前,哪里见她哭过。
“师兄...”
夜筝上前两步,小心翼翼伏进他怀里,瘦削的双肩止不住地抖动,小声啜泣着,白钰则僵在原地,手足无措。半晌,他才是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道,“小雅,别哭...”
直至漏开的门缝间,那抹蓝色的身影惊恐地转身离去后,一袭紫衣的妩媚狐妖才终是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喂!你们干嘛呢?!”
一声娇喝,总算是分开了二人,凝睛一看,红衣似火,不是南袖还能是谁。炸毛的朱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