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让事情变得更糟。
孟阙待要支撑不住时,殿门忽而自行敞开,从门外匆匆步入两位仙人,夜筝凝睛一看,竟是白钰的父母,白舒和涂山映兰两位上神。
“钰儿?!”到底是母亲疼儿,涂山映兰眼见白钰面无血色,死气沉沉的模样,当即趴在了床头,面露哀戚。
白舒稍显镇定,但声线仍有一丝不稳:“阁主费心了,接下来交给本君吧。”说着,拍拍孟阙肩头,示意他起身。
自己的确是力有不逮,更何况白舒上神修为高深,定是比他更顶用些...思及此,孟阙收势,默默退回一边。这时,南袖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手心的暖意,他突然莫名的...有些伤感。
南袖总说,真正的怜悯,定是要转换立场,为别人着想的。于是,他尝试着,想象了一下,如若,如若今日逝去的是袖儿,他会怎么办...
光是这样想想,就心如刀绞。
他沉默地将红衣仙子揽入怀里,细细体会这份真实的温度,品味着油然而生的侥幸感。这世间,不幸总是千差万别,心痛却如出一辙;幸福总是雷同相似,却皆是侥幸得之,无一例外。
“怪我,都怪我...”涂山映兰不禁落泪,哽咽道,“其实此前夜观天象,察觉钰儿的命星有异,便知他不日将有一场情劫。但命星未陨,便说明他并无性命之忧,我们也便没有多加干涉...只是,只是不曾想到,竟是堕仙了...”
其实堕仙也无碍,去人间走一遭,浣洗了仙根,也是能重回仙班的。然而,如今魔气入侵五脏六腑,已然彻底沦魔,再难回天。
“映兰仙上,你怕是糊涂了,”孟阙冷淡道,“你当真从未干涉过吗?”
涂山映兰拭去泪痕,转眸看向孟阙:“你这是何意?”
“白钰都同我说了,他带着婉露回舒兰苑,想在白家族谱添上婉露的名字,如此,才能祭告天地,正式迎娶仙子。而你们...不仅百般推脱,还使诈有意将两人分离...”
“竟有此事?”南袖震惊,是说那日,露露怎得突然传音于她,原是受了这大的委屈...
“是的,千真万确,”孟阙先是向南袖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面色灰败的涂山映兰,“婉露仙子人品贵重,心地善良,还在人前替你们遮掩,是以,就连袖儿都不知你们曾做过的好事。然而,那狡猾的道人天帝,便是瞅准了这一疏忽,拒不承认他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强夺婉露仙子,才引发了此后一系列干戈...”
“白钰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可以说...”孟阙顿了顿,冷声道,“是你们一手促就的!”
闻言,涂山映兰浑身一震,她又惊又痛,眉目间显露出一丝悔意。而伫立床头,为白钰输送灵力以驱散魔气的白舒,自也是听了个头尾,他只得深深阖眼,暗自叹息。
一旁的夜筝垂眸,若说伤害白钰婉露的事,她也是做过的,她没资格没立场去置评二位仙上。
南袖却悲从中来,泪眼婆娑:“你们的白钰,尚且还能躺在这里,可我的露露...她灰飞烟灭,再也回不来了!...”蓦地抬头,手指涂山映兰怒目而视,“若不是念在,你们是白钰的爹娘...我今天,定要为露露讨个公道,出口恶气!”
“袖儿,冷静!”孟阙挽住她手腕,沉声道,“如今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还是想想怎么救白钰吧。”
任凭指控,静默许久的涂山映兰,却突然开口:“我又岂知这其中纠葛?我只当是钰儿要历的一场情劫,我想着,若能拆散了去,便为他消了灾。本是察得命星有异,我才这番操弄,可又因我的操纵,才致命星有异...呵,呵呵呵,原来天道昭彰,命运循环,根本无可更改,是我,是我自作聪明了...”
人人都指责她,可明明,最不愿白钰受到一丝一毫伤害的人,正是她这个母亲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又岂会迫害自己的儿子?
“这是本君家务事,还望阁主及阁主夫人,莫要过多干涉。”白舒沉了脸色,已不想再多谈。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事已至此,怪来怪去已没有任何意义,唯今只能着力补救。虽并无多么深厚的感情,但涂山映兰到底是他相伴近十万年的妻,他也容不得旁人肆意指责于她,更何况母子连心,这里没人比她更难过。
“呵,家务事?”南袖冷笑,“上神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白钰是你的家务事,那么婉露呢?既不承认她这个儿媳,那她便也算不得你家的家务事吧?敢说她今日仙逝,你们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白舒一滞,双唇碰了碰,到底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是啊,神族,自是要屹立天界万万年的,区区一个微末凡仙的性命,谁又会在乎呢?
露露,这就是你当年,自凡间抬首所看到的神界啊,真真是一个,冷血到骇人听闻的地方...
南袖承认,她是有些迁怒了,可她能怎么办?她这满腔的郁结难过,又该如何排解?最最该死的天帝寂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