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草,爱拿这个来写帖子,故意叫看得人云里雾里的。”容佩在桌边坐了,仍把书翻开,说道,“冕旭昨日闹到万岁那里了,说求万岁赐婚,要娶你呢!”
柳青门手里的簪子闻声掉落在地,跌成两截。
容佩放下书卷,轻哼一声,说道:“怎么,还有你怕的?”
柳青门神色不变,附下身来捡起玉簪收进抽屉里,淡淡说道:“不是我已经写了首诗给万岁了么?再说,难道万岁认真允许阿辰娶个妓女做妻?”
“万岁么,自然是不答应了。只不过冕旭的这通荒唐事叫人传了出去,如今满京都的达官贵族以至但凡有些闲钱的,都在议论你呢!”
柳青门笑了笑:“是么?”
“得恭喜你啊,都无须苦心的经营,就得来了这声名。这下子,不愁没人请你坐席了!”容佩从平安手里接过茶,呷一口笑道,“说来你还得谢我呢,若不是我在前头,这会子只怕好事的人已经把门槛给踏烂了!”
柳青门哼了一声,不耐烦理他。
她走到柜子前翻出一条葱绿色的长衣来,托着递给容佩说道:“你把这个换上,不然你要穿着朝服去么?”
容佩接过长衣换上,说道:“你不怕碰到冕旭?”
“碰见就碰见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我还能叫他不要去?”柳青门叹道,“他若肯听我的话,又哪里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分明,还是挺喜欢他的。”
容佩挑眉,似笑非笑说道:“你认真喜欢冕旭?”
柳青门点一点头,说道:“是啊!”
容佩坐到方才柳青门坐的凳子上,指一指自己的冠冕说道:“你来,帮我重新梳个辫子,这发冠压得我头皮忒疼了些。”又说道:“冕旭如今抱病在家,怎么你对他不闻不问的?”
柳青门拆了他的发冠,放下他的长发,慢慢悠悠地给他梳头,闻言说道:“我去问他的病?我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父亲还有他大姐,难不成都是好对付的?我做什么自讨没趣!”
她用根银灰色的缎子将容佩的发系上,端详一下说道:“依我说,你倒是用心些,给他保桩媒,兴许他的疯病就好了。你们男人不都这样么,见一个爱一个的。”
容佩冷笑一声说道:“你果然冷面冷心的,要叫冕旭知道了,准气死!”
柳青门哪里怕他?随即亦冷笑:“我知道你不一样,你是个无欲无求的真君子,哪像我们?”她走到窗子边,猛地一拽撑杆,那窗户便“啪”地一声闭合起来,就听柳青门说道:“走吧!省得叫你看着我生气!”
第91章
梁王将宴席设在了京都教坊的飞虹台上, 那飞虹台在悠悠碧水的中央, 东西两面有各有两座朱红色的小桥连接两岸, 倒映在水中, 波光粼粼,宛若飞虹。
飞虹台两侧遍种瑶台牡丹, 水面依依满是荷叶。
百名立部伎站在飞虹台最外侧, 立檐鼓c齐鼓c羯鼓, 二十个坐部伎围坐在内侧, 扶瑶琴c抱琵琶c竖笙箫, 那乐声隆隆,数百里内皆可耳闻。
“如此看来,今天是大场面大手笔了。”容佩扶在柳青门肩上,侧头问她,“你紧张么?”
柳青门理一理杏黄色的衣裙, 抿唇一笑,说道:“我怕什么?就算丢了人,也不算在我的面子上。”她斜容佩一眼,笑道:“只怕你难堪罢了!”
容佩大笑一声,伸出长臂将她囫囵揽入怀中, 状似极其亲昵地笑道:“胡说!我倒要看看, 谁敢给我难堪?”说罢,也不撒手, 就这样过了朱桥。
飞虹台里的人见了容佩, 纷纷嚷嚷站起来一大半, 都连连地向容佩作揖,说道:“九公子好。”那容佩本是出了名的清净之人,他人都晓得他一向不好风月之事,这次却也都听说了他从秣陵带回一个伎子,都风传那伎子有绝代之姝色,不仅把容佩迷得神魂颠倒,更把宫家的小公子招得了疯病,于是都悄悄的拿眼去瞧柳青门。
梁王自广漆梨花榻床上起身,笑盈盈地迎了过来,那众人便急忙给他让开道。
梁王一手挽了容佩,一手虚扶了青门,亲亲热热的把他二人往榻床上引,笑道:“老九啊,我这宴席都开了一巡酒的工夫了,还不见你的人影,只当你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呢!”
又向柳青门笑道:“柳小姐,近日可好?”
容佩哈哈的一笑,说道:“殿下言重了,臣下不过是在万岁的面前耽搁了,并不是有意的要迟到罢了。”
“如此也说得过去,只是一会儿定是要罚你的酒的!”梁王让他在身边坐了,又叫添碗筷,又叫拿曲单。一侧有个美人缓缓起了身,趋步走上前来,递过册子。
梁王指着那美人对青门笑道:“瑶仙,你们见过的,还记得不?”
柳青门莞尔笑道:“瑶姬姐姐的美貌,谁见过都不敢忘的。”
赵瑶姬亦是一笑,说道:“青门姐姐取笑了,和你比,我这点小姿色,又哪里够看呢?”她瞥一眼容佩,故意笑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