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围绕着他死了太多人,他见过的没见过的,熟悉的陌生的人,不断倒在他面前。舅舅最后为了保护他,送他去参了军。
☆、入伍
第二十七章入伍
最后的一次暗杀中,凶手炸毁了他母亲的留给他的藏书馆。照顾了他和母亲两代人的顾家老仆,苗妈妈也死在那场爆炸里。
爆炸那天,要不是那天他突然心情低落,没有像往常那样去藏书馆看书,而是直接跑去了母亲墓地,没能按时回家,那么死的就是他了。
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清楚那次袭击的幕后指使到底是谁。
苗妈妈的死极大的刺激了他,不管过去多长时间,他都忘不了那天的血色夕阳和满地鲜血。
那时候在他胸腔中燃烧起的怒火,到现在依然在他心底里无声地燃烧着。
他对着漆黑的半壁残垣发誓,他要血债血偿。
当时凶手很快落网,被警方当场击毙。
而死在凶手手里的无辜的人却无法复生。
暗杀他的幕后指使也成为了一桩悬案。
顾子鸥为了保住他的命,慌不择路去找曾锐,让他帮忙送云逸舟参军。
本来云逸舟的年龄还差几个月才到十八岁,不够参军的标准,可是显然黑手是下定决心不让他成年了。
曾锐最终答应了顾子鸥的请求。
云逸舟入伍的那天魔都下起了小雪。
他站在雪地里,整个人都冻僵了,熊熊燃烧的怒火被他锁在了心灵深处。
周围的新兵们都非常兴奋,他们脸上都是对即将到来的军旅生活的向往。
而他站在队伍里,跟这一切都格格不入。
好像那飘雪的灰蒙蒙的天一样,他的心也冰封着。
他不知道他的未来,也不知道军队是否真能庇护他。
一切都浸润在血色里,让他惶恐愤怒,而又不知所措。
敌人始终藏在暗处,狡黠狠毒,而他就是祭坛上的羔羊,伸着脖子等待死神来收割。
他没有什么理想,他跟大家完全不同。
他不是怀着崇高理想要去保家卫国。
他也不是平民子弟,希望接受锻炼以后,复员回家多一条出路。他参军的唯一目的,就是活过十八岁。
他不知道云顾两家到底如何讨价还价,父亲才终于同意让他参军。
事实上,在最后一起血案发生之后,他连父亲云浩也无法信任了。
那时候的他怀疑一切人,他完全不知道危险的暗箭会从哪里射出来。
他终于知道人类为了钱到底能够有多么凶残。
他都有点绝望了。
他以为父亲即使不是帮凶,也默许了这些骇人听闻的谋杀。
那时的他十分痛苦。
他怀疑着一切,又完全不愿意相信父亲会如此冷酷。
虽然父亲从小就偏爱哥哥,有时候他甚至觉得父亲根本就是恨着他的。
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又觉得,父亲再怎么恨他都不会要他死。
如果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想让他活下去,那这个世界也太残酷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即使他不如哥哥讨人喜欢,但父亲真的就这样要将他除之而后快吗?
他站在新兵队伍里,等待最终接兵的人,领他们上火车的时候,他依然在不断地思考他存在的意义。
他小时候曾经向父亲哭喊过,如果你不希望我存在,为什么要生下我?
当时父亲的回应,是一个响亮而沉重让他的嘴角流出鲜血的耳光。
等到他快要18岁的时候,他终于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傻,会当面质问父亲,挑战父亲的权威。
但他不再去追问,不代表他知道了答案。
这个疑问,始终存在他的脑海中。
他始终不知道那天父亲和顾家的协议内容。
顾子鸥一直对此守口如瓶。
那时候他沉默地坐在云家华丽高大的房子前厅的台阶上,等候云顾两家讨价还价的结果。
不时有激烈的争吵传过来,好像他们立刻就要打起来了。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偶尔能听到一两个愤怒的字眼,基本都是脏话,例如“biao子”“杂种”“禽兽”之类的,他只想堵住耳朵。
大厅里的人都是他的骨肉至亲,而他们撕下文明的外表之后的撕咬,犹如未开化地区吃人的生番,这种反差令他十分恐惧。
此刻他觉得自己不是人,他只是联系云顾两家六百年盟约的一件物品。
他们吵的是他的前途,却没有人真正关心他的想法。
秋日明亮的阳光照着他,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结了,他不想死。
但他的命运,已经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