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暖和煦地不可思议了。
父亲去世后的日子,那么冰冷而又痛楚,那些寂寞,都好像从这屋子里被这光芒驱散了,而她仿佛从来没有被背叛被辜负,从来没有品尝过痛苦的滋味一样,像她14岁那么幸福了。
何田田心里想,怪不得古代诗人总想有个田螺姑娘又美丽又善良又能干得照顾他,这个梦想真是太美了,我也想有啊。
要是能这么过一辈子就好了,不,如果他这么照顾我,那我的咳嗽还会犯吗?我好了,是不是就看不到他炖汤了?不知道他还不会做别的呢。他也许真能当个好大厨,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吗?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下一枚藏书票,她要刻一个会炖汤的田螺小伙子,但是我要不要刻他的脸呢。
为什么这么决定,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不知道是因为气氛太好,而自己功力不够,害怕自己不能还原此时的气氛,还是只是单纯不想让他的脸被别人看到。
云逸舟他看着何田田神游天外,懵懂又高兴的样子,他的眼里也闪过极为复杂的情绪,最终变得温柔。
他有点无奈的回头看着火说:“看好时间,等炖熟了你来吃。多吃几次,你的咳嗽就好了。这个偏方很有效果。”
等到散发着丝丝甜香的川贝枇杷雪梨汤盛到她面前的时候,何田田小心地拿勺子舀着炖的酥烂的梨,放在嘴里的时候,她都感动得想哭了。
她嘴里含着梨,含糊不清地说:“就是这个味道,和我爸爸炖的一模一样。”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云逸舟,心里想的是:“你一定是我爸爸派来救我的天使。”
云逸舟却好像有读心术一样,又一巴掌轻轻拍在她的头上:“别认错了,我不是你爸爸,瞎想什么,快吃。”
吃进去的瞬间,她觉得暖意从胃里一直散发到全身。
吃完了,云逸舟拉她出门去晒太阳,说这样对她的咳嗽好。
他拉着她绕到了瀚文书店门口,书店还在营业,顾客不多。临近年关,街上的人流增加了,繁花盛开,春意萌动。俩人都没有说话,何田田觉得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心情十分好。
她本来担心云逸舟和昨天一样动手动脚,没想到今天他变得很绅士。她觉得舒适之余,心里隐隐又有点失落。但是让她主动去拥抱他,她做不来啊。
从瀚文望去,对面的儒宣旁边种着一株非常高大繁茂的古木藏木兰。树荫下,春日阳光的碎金从树叶中洒落一地。
这些年她的画具都是在儒宣买的,这家店面虽然不大,但是信誉很好,货源也很充足,有时候她需要的画材十分古怪昂贵且稀少,只要跟店主说一声就能预订,也一定保质保量。
她不由低声说:“你是儒宣新来的员工,我是隔壁瀚文的老板,哎,你说,要我们真的只是邻居,在春天里自然相遇,你说那样是不是更幸福?”
云逸舟握紧了她的手,轻轻问:“你和儒宣店长好像很熟悉啊。”
何田田点点头说:“岂止熟悉。我很感激顾店长。我父亲生前就跟儒宣的前任店长关系很好。老店长是一位笑眯眯的老伯,总爱开我玩笑。是一位很好的人,老店长也是少数几位在我父亲身故后没有变脸,甚至待我更加亲切的人。可惜不到一年他就被调回了总店。那时候我好艰难,可儒宣换了新店长之后,就不肯再赊账给我。甚至开始向我讨要过去赊欠的账目,我啊,一度陷入了危机。”
云逸舟眼神一闪,他十分惊讶,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顾店长这么严苛吗?那么你是怎么度过难关的?”
何田田回忆起来,那时候的顾店长,是一位个子很高的英俊中年人。虽然他也经常笑眯眯的,但他的笑却不像那样老店长亲切,更像是服务型行业的礼貌性微笑。
每次当顾店长从他的反光眼镜后面端详她的时候,她总觉得带着大债主的审视和挑剔,让她莫名局促。
☆、绘画之路
那时候,何田田总觉得顾店长似乎不太喜欢她。但后来又觉得,顾店长只是个性比较严肃,不太平易近人而已。
还好随着时间推移,顾店长对他的态度,也渐渐转好了。不再像他当初刚来的时候那么微笑着却礼貌而坚决地跟她就事论事。总是说着十分抱歉这不合规定,什么都不肯跟他不通融了。
其实要不是换了经理,她都不知道老店长原来给了她那么多优惠和特权。老店长把她当子侄辈一样照顾她,在她父亲故去后,都肯赊账给她,几乎可以说有求必应。
顾店长不仅取消了她的特权,甚至还反复向她追账。她当时什么都从头学起,什么都不懂,书店也仅仅勉力维持,刚能做到收支平衡,利润几近于无。
而她在画画上的开支,却一点儿没有削减。之前全靠老店长赊账,她自己都不知道欠了多少钱。
她总想着也许明天书店就会好起来,她就能还钱给儒宣了。刚到春城的她,依然没什么金钱概念,书店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