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出了一头汗才终于给他包扎好。
何田田又拿不知道到底什么用途的一个很深的盆儿,在外面雪地里装满了一盆雪,放在劈啪作响燃烧的火堆旁,雪水慢慢融化了。
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门外刚落下的积雪格外洁白。
令她担忧的是,这荒城的雪地上只有她和云逸舟的足迹。如果那帮人能找到这里,要发现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她看着呼吸渐渐急促,脸色由苍白转向虚红的云逸舟,她不想再离开也不能再离开云逸舟,那些脚印痕迹,她没有精力再去处理了。
看着云逸舟在火光中闭着眼睛的脸,她擦擦眼泪,尽力忘记她的恐惧和不安,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救他。
还好因为常年独自旅行,她懂一点粗浅的急救知识。她知道眼前让云逸舟降温才是当务之急。
她稳住自己颤抖的手,解开他一层层衣服,露出他的胸膛和四肢来,他的身材在火光中显得非常完美,肌肉漂亮比例恰当,他的身上也一片滚烫。
何田田将撕碎的布条浸在冰冷的雪水,用冻得通红的手,一遍遍的拿着布条蘸雪水给他擦身。
她不知疲倦,反反复复,雪水不冷了就换一盆,后来干脆拿雪给他擦身,雪花被他身上的滚烫的温度融化成水珠,让他变得湿漉漉的,在火光中非常漂亮。何田田的手被冻得僵了,几乎弯不回来,不过她依然没有停。
她一边努力帮他物理降温,一边向所有她能想到的神祈祷着,求他们保佑能云逸舟脱离危险。
她在心里急切地默念着:“诸天神佛,万能全知的神灵,如果能让他脱离危险,我愿意以我的生命替代,减寿十年也在所不惜。”
她用自己最大的愿力祈求着,希望命运不要那么残酷,让她看到她此生最爱死在她的面前。
唯有当她说出她心中的祈祷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才是她真正愿意用生命保护的人。
原来你真爱一个人,真的是宁愿自己死了也要他活下去。
她眼圈一酸,眼泪又涌上来了,她不想再管这些不争气的泪水了。任由它们纷纷滴落在手背上,云逸舟的身上,盆里的雪水里,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涟漪。
她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当时他们在雪夜逃跑的时候,云逸舟是怎么把她保护在身前,又是怎么毫不犹豫地替她挡子弹的。
原本躺在这里的应该是自己。
从那一瞬间起,她意识到了云逸舟有多爱她。此生她都不会再怀疑他爱她有多么真诚。
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她埋怨他总是有很多事情不肯告诉她,而自己何尝不是不能全心信任他。为什么欧兰欣说几句语意模糊的话,她就一直难过到现在。那些横在她心中不能释怀的障碍,都被她丢在了脑后。
他是这样爱她,将她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重要。而她又该怎么回报他的深情。
她深深地后悔自己为什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即使是这次他冒着危险来救她,她还是因为欧兰欣的事儿而不想跟他坦诚自己的心。
现在让他躺在这个荒城里,受了伤发着高烧人事不省。
终于,本来就挂在地平线不远的高纬度的惨白太阳落下去了,夜来临了。
入夜之后,才发现原来即使那个惨白的看似病恹恹的太阳也是很有热度的。失去了太阳,气温下降很快。
何田田只能将更多的家具投入火堆了,让它燃烧得旺一点儿了。
夜里寒风呼啸,玻璃上附上了一层白色水汽,很快就结满了冰花。在风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她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她透过玻璃上朦胧的冰花向外望去,只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沉入一片浓重的黑暗中。这寂静浓稠的黑暗,让她有种世界上只剩她和云逸舟两个人的错觉。
心中极深的惶恐、悲痛、后悔、以及爱恋在夜里升腾起来,控制了她,她忍不住抱住了云逸舟。
她的泪水,倾泻而出,她紧紧贴着云逸舟的胸膛,只有那里的心跳才能安慰她。
她不由哭着呜咽祈求着:“求你醒过来,求你睁开眼,我好害怕。这世上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只剩下你了。如果再失去你,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你要不惜生命的保护我?我总是这么笨拙,误解你,这次你来救我,我还在怀疑你,如果你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我还没有跟你解释我那一巴掌,也没有告诉你,我很爱你,就是在我离开你的每一秒钟都没有一刻忘记你,没有一刻停止爱你。没有你,我怎么办呢。”
她喃喃地低声说,泪水沾湿了云逸舟敞开衣襟的胸膛。
他似乎在昏迷中也感受到了何田田的所有悲伤和爱恋。
云逸舟的眉头翕动着,好像在做一个长的无法完结的噩梦。
何田田也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像噩梦一样,要是能醒来就好了,要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醒来他们没有发生这些龃龉,从来不曾离别,更没有逃亡该有多好。她的心都疼得绞成一团了。b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