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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南乔只是用更狠力的顶撞来回应,唇齿擦过他的耳边,带着能将人烫伤的温度:“Brother,我艹得你爽不

    第一章IMissaJuvenile

    因为这是支线,所以剧情有些赶,请见谅。言简意赅地介绍下,他们相当于来的游戏世界(塔),塔有十八层,只要闯关上到顶层,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中。然而在闯关过程很容易丧命。塔里有很多NPC,也有很多人。

    太阳喝醉了酒,阳光微醺。

    南木无聊地摆弄魔方。

    身边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热闹非凡。

    这片讲着中文的土地,拥有着四所超大型孤儿院,东南西北。每所孤儿院相隔十万八千里。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来到南院里。

    现在,快到了南院的吃饭时间。那些小孩子闹腾得很,叽叽喳喳地笑个不停。南木有些烦躁,但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暗处的角落里,显得格格不入。

    一片阴影突然压下来了。

    “南木。”

    一个声音低声呼唤他一句。

    那孩子在光影里扬起下巴,睫毛微颤,他歪着脑袋,嘴角扯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嗯,怎么了?”

    “你妈让我接你回家。”

    “好。”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把魔方收到斜挎包里,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那个妈妈,那个母亲,许圆梨,是他第一次来到象牙塔里,接他回孤儿院的人。她自知不能闯关回到现实世界里,就跟她的爱人收养了南木,组了家庭。

    如今,许圆梨是南院的副院长,他们在南院五公里处的繁华都市里,有一个家。

    有妈妈,爸爸,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表面看起来多完美。

    父亲林海从第九层塔里下来后,偶尔去贩卖点情报,带带人闯关。

    母亲在南院工作,照顾新生儿。

    所谓新生儿,不过只是那些刚刚入塔,迎来新生的一些小破孩儿。

    两人都计划在塔里度过三十岁,然后迎来死亡。

    在塔里生不出孩子,于是,两人领养了南木。

    之前一切都很美好,

    孩子认真学习,父母努力工作。

    这是许圆梨渴望的——家的模样。

    南木跟着眼前的女士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的南院的学习所。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人都笑着朝女士问好,但都刻意地忽视了他。

    那孩子也无视那些的存在,漫不经心地跟他们擦肩而过。

    上了一辆银色的车,他在后座兴味索然地嚼起了泡泡糖,摸了摸口袋里的圆珠笔。

    眼前开车的女士,叫杨晓,是他的心理医生。

    “南木,今天你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吗?”杨晓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南木。

    那孩子吹出了一个泡泡。

    “现在看你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应该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吧?”

    泡泡被打扰到,“碰”地破了。

    南木歪头看着她笑:“你放心吧。”

    “那就好,”杨晓看起来松了一口气,“至于你妄想出来的少年,最近还有出现在你的梦里吗?”

    他猛地扭过头,脸上出现了狠戾的表情,一闪而过,杨晓完全没有看见。

    医生说他有妄想性障碍,抱有一个或多个非怪诞性的妄想,源于精神分裂症的原发性妄想。

    他偏执成狂,相信自己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或弟弟。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就活在世界某个角落里。

    杨晓自顾自地说着,一点点细数他以往的恶劣事件:“你从小时就开始拿头撞墙,好似得了焦虑症一样。你不知道你妈妈担心死了吗?长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懂点事,居然还在她面前自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南木深深地呼气,把各种情绪深深压在心底,垂首,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杨晓有些洋洋得意:“你看看,要不是我医术高超,你能那么快恢复吗?”

    南木把头看向窗外,把手缓缓地伸进口袋,下一秒,他将掌心用力地摁向圆珠笔的笔头。

    尖锐的刺痛感穿来,压抑了内心蠢蠢欲动的冲动。同时,一种畸形的快感涌上心头。

    眼前这个心理医生明显非常不合格,但南木懒得跟母亲提出换医生的要求。

    说白了,他知道,医生也救不了他。

    这世界上能救他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可他把那个人弄丢了,一直不停地找啊找,但是再也找不到了。

    阳光透过车窗,悄悄爬上那孩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他指缝中留下了界线分明的阴影。

    不动声色地拿出纸巾,在背包里擦拭掉掌心的血迹。

    车子不停地开着,远处是黄昏,太阳的暮年。

    黑暗渐渐吞噬光明,撕咬着太阳的光辉。太阳挣扎着,无助地被染上赤红。最终,黑色笼罩了世界。

    几缕惨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幽幽地指引着迷途的人们归家。

    “你自己上去吧,”杨晓把车停到了小区门口,“今晚的谈话算是在车里已经完成了啊,记得喊你爸给我打这个月的工资。”

    “谢谢阿姨。”南木表面无情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向黑暗。

    “嘿,你这小屁孩儿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这么年轻还叫阿姨?”杨晓颇为不满。

    那孩子知道她最讨厌别人喊她阿姨,可如今他偏要这样做。

    在黑色的巷子里拐  19К00К04  管李衣玖六四壹柒陆捌巴壹 ◇了几个弯,就到了家楼下,他住在十一楼,但是那孩子并不想坐电梯,转身拐进了黑色的楼梯里,一路登上顶层。

    一推开天台的门,星光“嘎吱嘎吱”地溜进来,在地上打了一地流光。在黑暗里,他摸出藏在包里的烟盒,熟练地点燃一支烟,火苗在夜里亮了,与天上星子照应着。这点芒忽闪忽闪的,好似星子落到了地上。

    南木看了看脚底。

    车水马龙,人稠物穰,霓虹点缀着万千华光。

    ——好想纵身一跃。

    心底有个声音无时无刻地叫嚣着。

    十三楼的顶层,如果就这样跳下去了,会死。

    ——好想纵身一跃。

    如果就这样跳下去,一切都解脱了。梦里是不是可以出现少年的身影,还靠在能一起休息?

    从小很小的时候起。他时常在梦里,梦见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少年。少年表情冰冰冷冷,摆弄枪的零件,而南木就一直待在他旁边,看着他把道具碎片组合。

    枪组装好了,少年带他去杀人。

    少年聪明绝顶,是他远之不及的,南木看着少年捉弄大人,对着逃窜的NPC一枪爆头。

    南木这才感觉自己活着,心脏才开始跳动。

    梦的碎片恍恍惚惚,他好几次梦见,自己靠着少年的肩膀,两人缄默地望着朦胧的太阳。

    恍然间黄昏已至。

    随着年龄的增长,梦见少年的次数逐渐减少,直至零。

    就算是竭尽全力去歇斯底里,依然无济于事。

    就算是泪水氤氲了满脸,仍旧寻觅不到。

    “我梦不到你了,这是多可怕的事实啊。”

    ——好想纵身一跃。

    不,不行!

    他从暧昧模糊的回忆里猛然清醒。

    毕竟他答应过母亲,要好好活着,他答应过了。没有母亲的允许,他不会轻易去死的。

    不知不觉间,南木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掉落而下,从天空坠进深不可见的水里,摔成万道晶莹。

    那孩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哭泣是弱懦的表现,如果可以,他好想切除自己的泪腺。

    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缓缓掏出手机,是父亲发来的信息。

    “我做好饭了,你快到家了吗?”

    南木顺着刚刚那个水滴的轨迹,把烟头从高空抛下去。微弱的光芒在空中挣扎着划出一道光,然后掉落进楼下的池塘里。

    “既然我不能死的话,那你先替我跃下去吧。”那孩子对着脚底的一片黑暗,轻声细语。

    掏出小型漱口水,灌了一口,吐到天台的排水口处,再三确定没有烟味了,才慢悠悠地下楼。

    用钥匙轻而易举地开门,屋子里的光扑面而来。

    “宝宝你回来了?”许圆梨正在门口准备脱掉大衣,看见站在门口的南木,有些欣喜。

    他扯着嘴角:“嗯,母亲我回来了。”

    “我也刚回来,我在电梯里怎么没遇见你啊?”许圆梨有些疑惑。

    那孩子换了鞋:“我走楼梯,锻炼身体。”

    父亲林海已经做好了饭菜,三菜一汤摆在桌子上,看起来颇为丰盛。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温馨且其乐融融。

    这是许圆梨所追求的,所渴望的。

    她本以为来到塔里,再也不可能拥有一个家了。

    但是南木和林海给了她这个家。

    之前南木反常行为吓得她几乎疯掉。

    许圆梨曾经看见喜怒无常的南木用水果刀割破自己静脉血管,冰冷的刀刃顺着青色细小的血管一路向上,直至卷刃。

    红色氤氲了视线。

    那个孩子的眉头因为痛苦变得皱巴巴,但喜悦的光芒上了眉梢。痛苦又欢愉。

    许圆梨几乎是发了疯,颤抖着上前制止。

    ——“宝贝,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了?!别这样吓妈妈好吗,我求求你,让这个家好好的吧。”

    自残是死亡的前兆。

    ——“如果世界马上迎来终结的话,我的名字也会消失的吧。”南木笑着对许圆梨说。

    ——“你不会的,这个世界不会消失,你也不会。”

    她确确实实慌了,央求他不要这样,要活下来。

    ——“让我们一家人好好待在一起,能活几天就活几天吧。”

    如同诅咒也如同魔框。

    ——“好。”

    许圆梨侧目,看着垂首吃饭的乖巧孩子,心情雀跃了。

    果然,那个杨晓医生是可靠的。

    当初林海想让生存游戏里认识的NPC医生,去照顾情绪不稳的南木。虽然他情商智商高,还负责。但是还是被许圆梨拒绝了。许圆梨认为,NPPC,不如真人好。

    然后南院的杨晓,就被带到那个孩子跟前了。

    看起来一切都完美至极。

    爱人,孩子,家。

    许圆梨掏出手机,欢快地给杨晓发了这个月的工资。

    粗枝大叶的她永远注意不到,南木包包夹层里的烟,口袋里的圆珠笔,和手心里微小的红黑色圆孔,以及更多……

    大腿上密密麻麻刀刻的痕迹,手臂的牙印,腰间的淤青。

    这些都是那个孩子为了能隐忍而活的解药。

    自从再也梦不到少年起,眼前的南木仅仅只是一个空荡荡的躯壳,一具行尸走肉。

    饭后南木乖巧地洗碗刷锅,任洗洁精的蛰痛从效应器传感到神经中枢。

    清晖悄悄滑进屋子,撒下一地的碎银。远方传来不知名虫儿的鸣叫。

    南木回到房间,他不想开灯,想适应这片浓稠的黑暗。他趴下身子,熟练地从床底掏出带锁的日记本。

    如果可以,我想死在月光最亮的凌晨时分,这样再也不用见到黎明,这样再也不去经历冗长的白天。

    ——一七年四月十九日

    他掏出口袋的圆珠笔,已经不能用了,这在意料之中。随意地把笔扔进垃圾桶,他摸出黑色的签字笔,借着潦草的月光写下一句。

    失了梦的夜晚也变得冗长了。

    ——二零年五月十七日

    别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好歹留个言,让我知道你来过这片世界。

    以上,希望食用愉快。

    第二章ThisIsaoDie

    铁锈般灰蒙蒙的天空,飘了几丝雨,润湿了几片苍凉的枯叶,水滴顺着叶子的纹理沉落而下。黑色的蚂蚁绕过凹凸不平的深棕树皮蜿蜒而上,似乎在逃避什么洪水猛兽。

    身体麻木而冰冷,呼吸变得浅薄,意识逐渐苍白。

    南木坐在街道两旁的长椅上,眼神漫无目的地四散在空中。

    生锈的铁碓旁伫立着枯萎的树。

    ——我见日光之下所作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注:出自《圣经》)

    几丝雨水飘进那孩子的衣领,他后知后觉才感到冷。但他懒得动弹,反正雨也不大,怎么样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在干枯的街道旁嘶哑地呼吸着,任凭雨点暧昧地亲吻肌肤,激起神经的颤栗。

    雨水顺着黑而柔软的发淌进额头,在滴  19▲00▲06  逗町ⅠΟ④ò㈤⒐陆六㈢7 辶落到睫毛上,同主人一样纤细脆弱的睫毛颤抖了几下,雨珠便悄无声息地顺着眼眶滑落。睫毛变得湿润了。

    如果就这样死掉,安安静静地,谁也不会发现,不会麻烦到任何人就好了。

    远处空旷的池塘泛起了涟漪。

    那个念头也在南木的脑海里泛起了涟漪。

    苍白僵硬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去包里摸出一根烟。

    橙色温热的火苗窜腾出来,不一会又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一点红色芒。

    将空气的湿润、烟的香气、灰尘的呛鼻……各种杂糅的气味吸入肺腑,对尼古丁已经成瘾。

    雨朦胧了整个世界。

    不知是谁在街道尽头放了歌,是最近火起来的那首——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那孩子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从鼻子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嘲笑。这塔还真近人情,什么都有,跟现实世界几乎无差异。

    逐渐地,南木的记忆开始枯萎,那个少年的声音在脑海里凋零——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好像,被剥离掉了一样。

    ——好想被爱啊。

    倏忽,他感到一种苍白凄凉的无力和深入骨髓的恐慌。

    焦虑地吸了一口烟。

    树荫与升腾的烟雾缱绻,雨在空无一物的手心投下几滴灰蒙的晶莹,这片街道空旷寂寥。

    口袋突然开始震动,电话铃声闷闷地传来。

    南木睫毛颤抖了一下,他不太想动,仿佛动弹都是上天给他的施舍。

    铃声锲而不舍地再次响起,南木这才慢慢吞吞地掏出手机:“喂?”

    “宝宝,你在哪里?我要去南院处理事情,带上你一起去。”许圆梨的声音随着电流从遥远的地方传入耳中。

    南木掀了掀眼皮:“你在哪里?”

    “我在家楼下,准备拿车,你呢?”

    “我十分钟后就到了。”把剩半根的香烟扔到地上,轻车熟路地用鞋子碾灭。耳畔有鞋底摩擦的细微声响和雨落人间的“叮咚”,还有渐行渐远变得渺茫的歌声。

    在雨中潦草地漱了口,才朝“家”的方向走去。

    隔着蒙蒙的雨雾,南木看见了女人火红的车子,模糊又耀眼。

    红色,如同残阳,炽热而张扬。同时,又如同血液。

    拉开了后座的门,南木缩着身子进去了。

    “宝宝你怎么不打伞啊?”许圆梨看着南木是从雨中走来的,连帽子都不戴。

    “没有带伞出门,反正是小雨,不碍事。”那孩子笑着透过后视镜看向许圆梨。

    许圆梨不放心地叮嘱:“下次要记得往包里塞雨伞。”

    南木乖乖地点点头:“好的,母亲,我知道了。”

    钥匙点了火,车轮被操控着偏离原本的轨道,被开车人随心所欲地摆弄,驶向她熟悉的街道。

    “宝宝,今天你在办公室待着吧,那里有你之前一直想玩的纯白拼图。”许圆梨一边操控方向盘,一边控制南木生活的一点一滴。

    “好。”

    南木望着窗外的四角天空,四周景物在不停流转,向后方掉落。雨水拍打在湿润的玻璃窗上,黏着玻璃扭曲地下滑。

    “今天没那么忙,跟北院院长视频聊一下,再去看一下今天刚来的孩子们,基本就闲了。”

    “好的母亲。”

    两人在车上就这样聊着,与其说是聊天,其实更像许圆梨单方面的安排。告诉他今天要在哪里待一天,自己在哪里在忙什么……

    这些无聊又细碎的事。

    她觉得南木必须在她眼皮底下,遵守自己定下的规则,要乖巧懂事。这样许圆梨才安心。

    南木觉得自己就像这辆车一样,被操控着去车主想去的地方,停下来后只能乖乖待在原地,以防车主随时回来寻找使用。

    安全、和谐、舒适,但不自由。

    在车子的摇摇晃晃中回到了南院,许圆梨摸出一把暗红色的大伞,在雨中撑开,把那些狂妄嚣张的雨隔离在方寸之间。

    远看过去,景物朦胧,红色的大伞在雨中好似一朵傲然挺立的花,带着不容置疑的高傲,隔绝一切风雨。

    脚底的土地变得湿润、粘稠、暧昧,许圆梨在雨伞下牵起南木的手。那孩子低垂着脑袋,乖巧地任她牵起来自己布满伤痕的手。

    刚刚进塔的时候,那个女人也就是这样牵着他的手,完成了新手任务。

    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副院长的办公室显得格外宽阔舒适,与院里工作人员仄逼的小屋截然不同。

    许圆梨打开电脑准备工作,而南木乖巧地坐到沙发上玩魔方。

    死一般安静且和谐。

    率先打破安静的是许圆梨,她跟北院的人谈论了一些事情,就打开沙发前的电视机,64寸液晶电视上出现了孩子们嬉笑的画面。

    这是北院发来的视频,每隔几个月,东南西北四所孤儿院都会发一些视频,时不时联系一下。

    视频播放的是正在吃饭的小破孩们,坐在食堂喧哗地吃饭。

    好吵。

    南木不留痕迹地摸了摸口袋,只有硬邦邦手机的触感。

    他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那个圆珠笔昨晚就被扔进垃圾桶了。

    视频折磨了他整整七分四十三秒,一通姗姗来迟的电话把许圆梨叫了出去,叮嘱了南木几句,她拿着车钥匙离开了房间。

    电视里的小孩排着队在院外街道上散步,咿咿呀呀地嘟着小圆脸,工作人员带领着他们,一片笑语喧哗。

    已经播放了九分五十四秒了

    确定许圆梨短时间不能回来,南木不假思索地拿出遥控器,正准备暗灭那烦人的屏幕时,他愣住了。

    一名穿着短风衣,带着墨镜的男性,在屏幕里一闪而过。

    带着深入灵魂的熟悉。

    “砰砰砰”。

    倏忽,心脏由于受到刺激开始超负荷跳动。

    他马上把视频往后拉,想确定一下是不是幻觉,视频里的男性再次出现在镜头,南木迅速按下暂停键。

    那名男性皱着眉过马路,好似很不喜欢街道两旁的小屁孩,想赶紧远离,他那暗黑色的短风衣被风撩起一片衣角。

    “啪嗒”。

    是遥控器掉落到地上的声响。

    隔着万水千山,在潮湿得暧昧的寂静的屋里,心尖都在颤抖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的只是发狂的心跳声。

    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历时十七年四个月二十一天,南木终于重新活在了人间。

    身体因为极度兴奋而不住颤抖,他迅速地掏出手机拍下大屏幕上的画面,并将视频用蓝牙传送到手机。

    如果刚才有什么人看见了这一幕,会发现那个淡漠人间的男孩眼底突然发了光,如同打火机点燃香烟的那一串火苗,且经久不息,缀在眼眶里不断闪烁。

    大脑生锈的齿轮好像滴上了润滑油,开始啮合旋转,南木飞快地跑出孤儿院,拦了一辆出租车。

    北院跟南院离得很远很远,坐火车要两天,那孩子显然等不了那么久,果断在手机下单了最快的一班飞机票,直奔机场。

    一秒钟都不想等了。

    麻利地上了飞机,南木心脏仍旧没有平息,反而跳动得愈加狂烈。

    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怀揣着一捧希望,南木踏上了北市的土地。

    那边天气很明朗,天好似刚被清水洗涤过一样,透明澄澈,像极了奶冻,又像光滑的蓝宝石。

    南木大概地看了视频,“他”出现的地方是在北院旁边的三桥街,是用GPS实景搜出来的。南木有预感,只要在那里待着,三天之内会遇见“他”。

    管他是不是什么心灵感应,还是双子的直觉,尽管是暧昧模糊的,但只要能找到“他”就好,管他呢,只要有用就好。

    南木开始变得语无伦次,心里冒出许许多多的小念头,今天的快乐比整整一年的还多得多。他想快乐地朝天大喊,又想跪下来赞美一下或许不存的上帝。

    如果可以,南木最想被“他”杀死,那孩子甚至觉得,这才是最美好、最幸福的死法。

    检查了一下做新手任务得到的赏金余额,南木随便进了一家奶茶店,咬着吸管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等到星子从天空偷偷显现,再去找一家可以看见这条街的旅馆住上一晚,明天一大早在继续守着。

    因为想着“他”,所以就感觉时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并且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反而感觉等待的时间全是雀跃的。

    时间足够充裕快乐,南木开始幻想将会怎样遇见“他”。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如雨后春笋,开始萌发。如同泥土里隐匿一冬的小草,怀揣着对同伴的渴求,爆发出最热烈的激情。

    南木望着盛阳情不自禁地微笑。

    今天,万物依旧那么好,阳光伴着风,翻滚在蓝天白云下。远处虫儿不停歇地鸣叫。

    花还是娇艳地盛开着,树还是生生不息地绿着,草还是温柔地茵着。

    阳斑驳出了春,树影婆娑。

    在风中摇曳了几许的花,把自己藏进了春里。

    在万物都温柔的今天,伴着与你那些复苏了的回忆,是个死去的好日子。

    南木的思绪纷飞在春天的尾巴里,当天空变得深沉,烟花闪烁,撒下点点星光的时候。

    忽然间,南木看见了“他”。

    “他”还是带着黑漆漆的墨镜,穿着暗色外套和短靴,在昏暗的路灯下点燃一根烟。烟雾不断升腾,头顶都是亮晶晶的星子,勾勒着夜的纹理。

    南木小跑着过去,雀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透过墨镜,对上了一双惊愕的眼睛。

    那孩子粲然一笑,漫天星光在远处的湖泊里升腾而起,霓虹光辉照亮万千,这片土地能一洗灰暗,灿烂到华丽。

    ——我找到你了。

    仿若世纪倒戈,天地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历经了千沟万壑,方才遇见了你。

    男人闭眸,只听见那孩子在他耳边轻言细语:“你可以杀死我吗?”

    第三章PleaseLoveMe,MyDe

    第三章 Please Love Me, My Dear Brother

    不知为何,今天黑夜分外迷人。

    香烟的味道变得热情盎然,昏黄色的灯光扑朔,墨镜下的眼睛活在北市霓虹的光华里,伴着四周升腾而起的烟花,彻彻底底地在脑海轰炸。

    南乔看着眼前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太多太杂太纷乱,但毋庸置疑的是,一种狂喜狠戾地抓住了他的心脏。

    身体变得滚烫,心脏好似安上永动机一样加速跳跃。

    “你可以杀死我吗?”

    眼前的人笑得粲然,好似在拥抱夜与灼热空气的光华。

    “你以为我不敢吗?”南乔皱了皱眉,叼着烟反问。

    “我知道你敢,”南木一脸无所畏惧,笑容反而更加灿烂,绽放在北市寂静又热闹的夜里,“所以我才这么要求。”

    南乔咬着嘴里那根尼古丁,扭头瞥了一眼西北方巷子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手里的枪。

    耳边的是那个孩子因兴奋而喋喋不休的声音。

    “你看你看我们长得如出一辙,我们是双生子。还有啊还有啊,我一直在梦里梦见你。我是在南院的视频看见你了,然后我马上就来了,我特别特别想见你。”

    南木盯着他是眼睛诚恳地一字一句:“做梦都想见你。”

    “嘘,安静。”南乔拧着眉回头,用食指按在那孩子红润的唇上。

    南木闭嘴了,乖巧地眨眨眼,然后伸出粉色的舌尖轻舔而过。

    酥麻的,带电的。

    一种说不出来的痒从指尖迅速蹿腾,带着细小的电流蔓延,直击心脏。

    他下意识地迅速抽回手,对上了南木秀气的眉眼,他看见了那孩子轻颤的长睫毛和泛粉的耳尖,一副乖顺软弱任人欺凌的模样。

    脑子里烟花瞬间爆炸。

    昏黄路光下的长睫毛在脸上投影出一片阴影,秀挺的鼻翼微微煽动。

    烟雾萦绕间,红润有光泽的唇微张,粉色小舌若隐若现,让南乔感觉分外地勾人。

    或许是因为身上流着毫无二致的鲜血,或者是因为拥有同样基因,亦或许是灵魂的相吸,毋庸置疑,这孩子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欲望同烟雾一起升腾,身体的血液变得滚烫骇人。

    他当然明白,这是赤裸裸的勾引。平常不吃这一套的他,在这一刻沉沦了,心脏没出息地疯狂跃动,整个细胞都在叫嚣——吃掉他。

    “乖,”男人伸出手摸了摸那孩子乖巧柔软的发,凑在他耳畔低语,“等哥哥解决完那个人再来宠你。”

    南木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薄红,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西北方暗处的男人开始挪动,抱着一个纯色的黑匣子,钻进了鬼魅的黑暗里。

    南乔不动声色地跟过去,隐匿了呼吸。南木看着他走了,自然也紧跟在后面,脚步踩在地上没有一点声息。

    男人似乎走进了深邃幽黑的胡同里,自以为安全,掏出手机开始跟什么人联系。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擦着风呼啸而来,精准地打在他拿黑匣子的手上。

    “啊啊啊啊啊啊!”

    匣子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伴着男人凄凉的尖叫。

    南乔迅速地行动起来,捡起地上的黑匣子,弯着腰,对着男人右脚膝盖又来了一枪。

    男人跪倒在地,鲜血浸满了掌心,他用右手颤巍巍地掏出手枪。枪还没来得及瞄向人,就被一脚踢开了。

    脸上狠戾一闪而过,男人看见了藏在暗处的安静温顺南木,拖着半残的右腿,抓着匕首,几乎是鱼死网破地冲上去。

    当然,眼前孩子没有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南木只愣了一下,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扯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他像小猫一样灵巧,朝着男人右膝盖很残忍地一踢。

    就在这一刹那,一把微凉的匕首擦着南木脖子飞驶而过,留下一道细小的痕迹。

    南乔是眼神似乎是猛一下地暗了,如同浸满毒汁的蛇芯,他举起黑匣子狠狠地砸向男人的脑袋。

    鲜血从三个黑幽幽的窟窿里流淌而出,南乔当然没有让他舒服地死去,踩着他流血的手掌,企图用疼痛把他唤醒。

    然而让他失望了,刚刚那一击没有控制好力度,男人看样子已经死掉了。

    出乎预料,烦恼没有预想中的缠绕上脑,他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男孩。

    身手不错,就好似被他手把手教过一样,快捷、机敏。

    那孩子皙白光滑的颈脖上,留下令人不爽划痕。就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什么动了一下,南乔皱眉,沉默地扔给他一包纸巾。

    “自己擦一下。”

    南木低垂着脑袋,接过纸巾,温顺地擦拭血珠。

    看着隐入黑暗的尸体,他用锐齿咬了几下烟,让它在唇齿里轱辘了几圈。

    太反常了,内心没有一丝烦闷,只有自己的礼物被擅自拆封的不爽。若是以往,不小心失手把人搞死了,南乔会很烦躁。

    他心底栖息着一头野兽,必须要折磨一下那些可怜的人,才能抚平内心暴戾的欲望。

    南乔斜过头瞥了一眼右手方向。

    或者,答案是眼前的那个男孩。

    有了答案便不再纠缠,他沉默地打开匣子,掏出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那孩子凑过头。

    “毒品,”扔掉碍事的黑匣子,南乔忍不住调戏了一下眼前的孩子,“你要吃吗?”

    南木眨眨眼,张开了嘴:“啊。”

    “你还真想吃啊?毒品这玩意,无论在现实还是在塔里,沾都不要沾,一点都不行。”他马上把那小包的毒品放到口袋里。

    “如果是你,让我吃什么都可以啊。”那孩子看起来不是开玩笑,认认真真地一字一句。

    南乔晃了神。

    “走,回家。”半饷,他才起身,顺着黑暗蜿蜒的小路走去,南木赶紧亦步亦趋。

    “你叫什么?”他随手在墙上摁灭烟头,扔到十步之遥的垃圾桶里。

    那孩子眼神忽然亮了,给了南乔一个粲然的笑:“我叫南木。”

    他盯着南乔,一字一顿极为诚恳认真,仿佛是什么庄重誓言,又似只是平淡地叙述事实:“我只活在你的眼前。”

    南乔挑眉,他在北市学习所里看过不少资料,双胞胎兄弟从小隔离后会有分离焦虑,并且有遗传性性吸引。

    所以南木的话里,南乔猜测到他可能没有从分离焦虑中脱离出来,还有那满手的累累伤痕……

    心底萌发出想要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念头。

    以及那遗传性性吸引,很好地解释了刚刚南乔对他的性冲动。

    “南乔,我的名字。”

    南木的眼睛眨啊眨,万千星子在里面忽闪忽闪的。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南乔南乔南乔,为什么我们的名字那么相似啊?难道你来塔里的时候就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吗?”那孩子好似刚临人间,带着满心的好奇,倏忽地活了,眼睛里写满了烟火气,盼顾生辉。

    “我来塔的时候,手腕上带着红手链,上面银饰有南乔二字。”

    应该是父母为了区分我们,才让我们佩戴的吧。

    天黑得深沉,小点星光颤巍巍地落了下来,在暗色的巷子里熟悉地穿梭着,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家。

    “这样的吗?我不记得我有手链了,等我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叫南木了。这里就是南乔的家吗?居然是三层楼,我只在欧美电影里看见过这样的楼房,看起来太棒了。”

    钥匙一触碰那个小孔,凹凸互相啮合,发生一系列连锁反应,南乔推开了房门。

    一进房间,他就把那孩子摁在了门板上,眼神在空气中点了火,似乎带着实质的热度,直直地烧在了南木的眼瞳之中,而那炽灼的呼吸扫在他皙白修长的颈脖上。

    那呼吸有尼古丁的气息,惹人上瘾。

    南木歪着头,毫不畏惧地与深邃双眸对峙。

    深深地呼吸,压抑心里汹涌翻腾的欲火,南乔放松了对那孩子的羁系,转身摸出一根烟。

    没有得到预想而来的东西,南木有些不满,他似没骨头地倚在绿得沉暗的门上,撇着玫瑰色的唇角,看着男人掏出口袋的白色毒品,然后扔入抽屉里。

    南乔自顾自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咬着烟拿出一玻璃杯的冰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举起流光溢彩的玻璃杯,南乔透过澄澈干净的液体看向南木。

    男孩的唇如同车厘子一样饱满,泛着淡淡粉色,鲜艳欲滴。流畅漂亮的腰线在宽大的衣裳里若隐若现。

    南乔闭眸,刚刚靠近他的时候,干净精致的锁骨旁有个细小的斑点。

    有点撩人。

    当他再次睁开眼,伏特加斑驳出许多南木的幻影,那些影子都在朝他走来。

    纤细修长的手指抓住了流光闪烁的透明玻璃杯,从南乔手上夺走,那孩子白嫩的脸映入眼帘。

    “哥哥……”

    男孩轻咬樱粉的下唇,刘海温顺地搭在眉骨,声音带着点委委屈屈,还有拖长了湿润的尾音。

    南乔心尖一颤。

    那孩子并不满足于此,他直接跨坐到男人腿上,大胆地勾着小腿蹭了蹭,而后用冰凉的手指捧着他的脸,语气带着点天真:“哥哥,你变化好大,从少年长成了男人了。”

    那孩子唇齿间吐出的气息,微凉如霜,化在了眉睫上。

    “你知道吗?在梦里,这种事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纤细的两指将那根烟从南乔嘴里抽出,放到粉色的唇齿间,南木深深吸了一口,倏忽一改刚才的认真纯良。咬着烟挑衅地扬起下巴,目光斜斜地扫在南乔脸:“你在害怕吗,Brother?连艹人都不会了吗?要我手把手教你吗?”

    下一秒,烟带着流火掉落,熄灭在地板上,南木被推到桌子上。

    下巴被食指和大拇指狠狠地捏住,那双手又缓缓下滑,禁锢住少年瓷白修长的颈脖。

    而后,再往下滑动,停留在泛红的锁骨处,毫不留情地摁压出一道红痕。

    刚刚那句Brother,是在喊他弟弟。南乔眯着眼,他确实是南木的弟弟,当他们看见对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谁是兄谁是弟了。

    如同心灵感应。

    男人眼角露出危险的颜色。

    如果说,先前他还只是在测试,测试和自己对那孩子的抵抗度。

    然而,答案显然易见。

    无法抗拒。

    南乔对南木的抵抗力为零。

    那一个不看似不经意却暧昧的眼神,向后上扬的下巴,在空气微微颤栗的脆弱喉结,瓷白皮肤下青蛇般的细小血管,如蝶翼上翘的睫毛。

    乃至是一个车厘子味的呼吸。

    一颦一笑间,都有着要命的吸引力。

    刀刀致命。

    修长冰冷的五指插入温驯柔弱的发,感受那孩子蛊惑人心的顺从。

    吻火在眉睫处点燃,炽灼热烈地掠烧过肌肤,而后停留在鼻尖,印上尼古丁味的吻。

    然而,仅仅只是望梅止渴,这远远不够,身体在渴求更多,脑海下达指令——撕碎他,拆入腹中。

    欲望一触即发。

    南木歪斜着头,嘟着红艳饱满的唇,略带不满的瞥了一眼停下来的那个人,将下巴温顺地贴在他肩膀,蛊惑的话语如蝴蝶扑朔,轻柔却致命:“哥哥,来征服我啊,让我在你身下跪地求饶。”

    与此同时,不安分的膝盖曲起上抬,蹭了蹭男人的胯下。

    几乎是药引。

    烈性炸药在身体每一处轰然爆裂,四散出伏特加的残骸。

    顺从欲望指引,南乔毫不犹豫撕开了那孩子单薄的衣裳。

    南木仰着脖子嬉笑着:“不如由地我来指引啊,哥……”

    话语还未说完,暴戾粗鲁的吻便摁压而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欲望,一寸寸被掌控,被掠夺。

    唇齿间被尼古丁气息填满,毫无缝隙。

    啮齿带着火药的温度啃食双唇,激起惹人上瘾的疼痛,男人的唇舌粗暴地探入,舔舐布满神经末梢的上颚,快感如浪如潮,铺天盖地,填充了干涸已久的灵魂。

    炽热的温度依附掌心,从青涩纤细的腰身留下火种,一步步逼上,直至胸前。南木觉得浑身已被点燃,仿佛被置身于灼热的火海里,不得远离。

    不知是谁推倒了桌上的一瓶酒,透明的液体纠缠着玻璃,在暧昧的灯光下碎成万道金光,如同钻石熠熠生辉,伏特加的浓郁气味在空气因子里轰然炸裂,如同致幻剂让人成瘾。

    成年人的世界必须要有烟和酒,还有风情万种。

    北市的夜晚注定放浪不羁。

    第四章IDedicateMyselfToYou

    南乔=弟弟,南木=哥哥。南乔那崽子性癖就是让南木在床上喊他哥哥/爸爸。

    朦胧的记忆被狂乱的烟酒点燃,以燎原之姿逆袭而来。

    掠夺,舔舐,啃咬,纠缠。

    火热的唇齿勾出了所有记忆。

    青春期从少年的十三岁便悄然降临,捎带着懵懂青涩的欲望,颤巍巍地绽放在每一个春日的晨早。

    梦与现实的界限已经暧昧不清,扑朔迷离。

    两个双生子。

    一个有着超高智商的大脑,高超的领悟力,冷静的判断力,深刻的洞察力。

    这是弟弟。

    一个成绩平庸,神经敏感纤细。唇角总是勾着勉强的笑,每当负面情绪袭上脑时,就会变得呆滞。

    这是哥哥。

    这是在旁人眼中的双生子。

    当南木还在咿咿呀呀口齿不清地学语时,就进到了这座塔里,遇上了许圆梨。

    与另一半灵魂的分离让他焦虑。

    直至有一天,南乔也进了塔,他们两个隔着群山万壑,开始在梦里相遇。

    梦境是那两个孩子的天堂,是独属于他们的小世界。

    他们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里生存、长大、迎来扑朔暧昧的青春期。

    南乔是看着南木的臀部线条变得圆润,腰线逐渐柔韧漂亮,后腰紧致而微微凹陷。

    或许是因为过于清瘦,胸腔肋骨在冷白的皮肉里凹陷凸出,肩胛骨如同青鸟的翅膀一样,随着每一个动作而扇动。

    男孩的身体在黑夜里散发着自身微弱的光芒。

    被烈酒充斥的夜,梦里那迷人的肉体与现实重合交替。

    杂乱不堪的渴求,若有若无的呻吟。

    少年柔顺的黑发乖巧地流淌在棕色的桌子上,还有几缕垂在了月白色的皮肤上,黑白分明,惊心动魄。

    锁骨处满是南乔留下的掐痕、咬痕,绿和红绽放在白净的皮肤里。

    双手抚摸过肩胛骨,滑至腰间,只需稍稍一用力,皮肤凹陷,便可以掐出一道道痕迹。

    梦里的南乔没有压抑自己,他记得,在南木十三岁的一个夜里,他把自己的哥哥压在了身下。

    那孩子颤巍巍地用大眼睛望着他,身体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颤抖,像被搁浅在岸边的鲸。少年的脆弱便皆覆于掌。

    四周是干净的白,月光穿透玻璃轻轻地照耀在那孩子脸上。准确来说,月光是被南木那一汪黑褐色的湖泊所吸引,情不自禁地闯进来,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暗交杂的光影。

    明明是哥哥,明明是双子,但却纤细敏感,仿若弟弟。

    “从今天起,我才是你哥哥,你要喊我哥哥,知道了吗?”南乔把他禁锢在身下,盯着星子扑腾的眼眸,一字一句。

    那孩子颤抖着身体,轻轻点头。

    眼前的南木,透明、美丽、脆弱、又坚强。

    ——既然你如此柔软胆怯,呆滞愚钝,那就让我做你哥哥,让我保护你。

    像是被白茫茫的大雨入侵,男孩那承载了银河星辰的眸子泛起了水雾,湿润的黑色睫毛交织在一起,他愉悦又痛苦地扬起了颈脖。

    四周明晃晃的,好像水银与镜子。

    南乔本是想在他的眼里找寻自己的倒影,却猝不及防闯进了宇宙星河的宁静。

    四周被冰凉的月光照耀得几乎融化,发出细微的脆响。

    他轻轻地安抚着,用手指去挑逗他,使男孩呼吸声失了调。

    舔舐、指尖的轻抚、挑逗,每一个逾越的举动,都可以引得男孩不同的曼妙反应。

    外面下起了细雨,飘飘洒洒,月光入户,雨丝拍在玻璃上,海面起了雾。湿润的空气中车厘子的气味变得充盈。

    从当初男孩的青涩懵懂,到现在少年的风情万种,顾盼生姿。

    撩拨男人燃起欲火,一个眼神就足矣。

    少年变得甜腻的喘息把南乔从梦与回忆的朦胧里勾回。

    南木仰着下巴躺在那里,褐色椅子上那盛着冰块的玻璃杯动摇了,冒出细密汗珠,一湾月光穿过冰块,带着涟漪般透彻的光辉,打在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上。

    男人眼神暗了下去。

    怒气伴着欲望冲腾而上,衣物一件件被剥离,少年所有的秘密都被暴露在灯光底下——冷白色的身体上伤痕累累。

    大腿上是细密而繁多的刀伤,手臂上充满了大大小小模糊不清的咬痕……南乔这才后知后觉,原来那双手只是冰山一角。

    怜惜、无力、烦闷、愤怒,各种情绪交叉纵横。

    几乎是惩罚似的,本来就不温柔的动作更加粗暴,愈发凶狠地掠夺,少年樱粉色的唇因被反复啃咬,染上了深色红,娇艳欲滴。

    ——来禁锢我,圈养我。

    男人用动作回应,大腿内侧被捏出淤青,好似要盖掉那些惹人心烦的伤痕,燃烧的手掌覆上柔软挺翘的臀部,肆意地拿捏玩弄,桎梏而用力,疼痛蔓延上脑。

    修长的双指挑开红艳艳的唇,勾出里面撩人心魄的舌头,交缠不休。舌头一点一点地回应,把整根手指都邀请进来。

    少年眼睛似睁不睁,欲闭不闭,眼里波光流转,盼顾生辉。

    ——给我舔。

    南乔感受到他口腔内壁湿润炽热的高温,看见了迷人的艳红,男人再伸了一个指,去感受里面的热情盎然。

    每一寸皮肤都被埋下了火种,当一根湿润的手指进入他身体的时候,南木觉得自己灵魂在天堂,而肉体在烈火里焠烧。

    再然后两根、三根,尾椎骨下方传来撕裂的疼痛。

    忍不住靠近、再靠近,渴求痛一点、再痛点、再痛一点。

    夹杂着痛苦的快感快乐如登。

    ——弄碎我,把我的骨头一寸寸敲碎,把我推入万丈深渊,一起跌堕到万劫不复。徘徊于天堂地狱之间,不得停留。

    ——杀死我,让我在熊熊业火里不断燃烧,死无葬身,玩火自焚。

    南木用赤裸的脚尖点燃南乔的大腿,一路向上,撩起无数细小电流,再滑过他劲壮的腰身、凹凸偏硬的腹肌,最后将脚跟停靠在他的肩膀上。

    南乔一低头,看见的是少年勾起的玫瑰色唇角,刘海乖顺地贴在眉骨上,眼神迷离水光潋滟,带着沉溺的欢愉和微微挑衅的目光,仰着下巴瞥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身子向前倾,不带一丝温柔地挑拨了少年滚烫胸膛前的致命一点,看他痛苦又快乐地仰头。肩膀上的脚跟贴着后背往下滑落。

    ——我给你痛。

    男人俯身,唇舌擦过少年颈脖的伤,而后,把自己滚烫得骇人的欲望抵上那一点微微开合的凹陷处,用尽全力去贯穿,狠戾得毫不留情。

    当那根欲望进入身体的刹那,南乔亮出自己藏匿已久的虎牙,狠狠地咬在了少年颈脖的伤口处,覆盖了别人留下的伤痕。

    钝痛、刺痛……南木被刺激得弓起身子,生理性泪水盈在眼眶,但满足感从下方升腾而起,他仰着脖子,舔了舔齿间自己的虎牙,发出夹杂了喘息的笑声。

    男人没有给南木留下太多的适应时间,一边舔舐掉细小的血珠,一边开始活动腰身。

    按着朦胧且暧昧的记忆,南乔开始寻找那个让他哥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凸点。

    “啊……”

    找到了。

    难以抑制的喘息滑过唇角,少年情不自禁用双臂环上男人的颈脖。

    南乔慢慢直起身子,少年被顶着那一点缓缓抬起,继而,是侵蚀人灵魂的厮磨。

    沉浮,溺毙。

    那种感觉就好像置身在海啸中的滔天巨浪之中,坐在一棵浮木上沉浮,时不时被海水呛入咽喉,凶猛的海浪拍打着那易折脚踝。

    唯一能解救你的就是那块浮木。

    既是你的欲望也是你的救赎,既能带你在这无边苦海苦苦挣扎也能带你脱离。

    身体逐渐失去掌控,肉体一点点被汹涌快感侵蚀,男人用双手操控这熟悉的躯体,熟练至极,好似它们本来就为他而生。

    男人的吻摁压而下,火热又惹人沉迷,窒息的痛苦强行塞入大脑,皮肤逐渐收 ζ扣qun10.4.0.59.66.37  19h00h09   v紧,当然,也包括那一处。

    湿润,紧致,带着足以烧灼肺腑的高温。

    南木在不断沉浮的间隙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对方的肩膀,挑衅一般的斜视着南乔。

    这是报复。

    好像被野猫抓了一下,不痛不痒,但足以让人欲火沸腾。

    对于对方的乖张行为,南乔只是用更狠力的顶撞来回应,唇齿擦过他的耳边,带着能将人烫伤的温度:“Brother,我艹得你爽不爽,嗯?”

    嗓音低沉喑哑,上扬的尾音仿佛是带电的,酥酥麻麻地流入滚烫的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也是报复。

    那个brother,明显是喊他哥哥。

    “不……不错啊……”南木不甘示弱地扬起下巴,饱满艳丽的唇一开一阖,唇齿间泄露出不受控制的吐息,眼里水雾迷离,“就……就是……比以前,稍微……差了那么点……”

    南乔粗鲁地拽起少年的发,强迫他看着自己,他没有被少年的激将法惹怒,而是不缓不慢地,逐渐放慢速度。

    正在兴头上的南木表情逐渐痛苦,他动弹不得,只得眯着眼睛望向掌握他欲望的主人。

    噬咬,如蚂蚁,空虚,如伶仃夜色。

    南木难耐地扭动腰肢,纤细瘦弱的腰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白如羊脂玉,粉若初雪樱,在南乔的眼皮底下不断晃动,活色生香。

    “乖,听话。”南乔抬起他的身子,拍了拍那饱满圆润的臀部,似乎能感觉到那团柔软在轻轻颤抖。

    蛊惑人心的声音在咬着耳朵,低哑又慵懒,好似在诱惑夏娃吞下禁果:“喊爸爸,喊声爸爸我就给你想要的一切。”

    是毒药,是解药。

    是明知前方就是深渊万丈,还奋然不顾地纵身一跃,心甘情愿跌进万劫不复。

    南木在华灯里笑得灿烂夺目,眼里波光流转,盼顾生辉:“哥哥,上我啊。爸爸,艹我啊。”

    在南乔松懈的一刹间,南木脱离他在头顶的桎梏,好似没骨头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懒洋洋地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弟弟,征服我啊。”

    ——让我做独属于你的困兽。

    感受到身体里的那个欲望的膨胀,被狠戾地顶着那一点进行狂风暴雨的摧残。

    得到了想要的,南木挽着南乔的脖子,“咯咯”地笑得前俯后仰。

    被人撩拨挑逗,南乔几乎是倾尽全力地顶撞那布满神经末梢的凸点。还没撞弄几下,南木明显已经承受不住了,他绷紧身子,皮肤如同带露水的荔枝果肉,颤颤巍巍,就连声音逐渐变了味。

    面对这具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身体,它的每一个反应,南乔都深入灵魂地熟悉——南木身体的烟花濒临绽放。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少年继续隐忍,毕竟这还是他这具身体的第一次,能忍到现在确实不错。

    南乔鼓励似的吻了吻少年颤抖的长睫毛,温柔又缱绻。

    得到身体真正主人的允许,南木仰着下巴。在群星璀璨的蓝色夜里,盘根错节的大树在不断与自己的身体纠缠,梢头嫩叶被拂落,坠入轮回的泥潭。有簇烟花攀上树梢窜入天空,绽放出刹那芳华。

    南乔在他身体猛然缩紧时,仍旧是凶狠暴戾地撞入他身体。少年搭在他肩膀的脚终于无力支撑,濒死挣扎着下滑。

    把一切欲望捅入深处,不知疲倦地来来回回。最后南乔粗暴地咬着自己哥哥暴露在空气里颤抖的喉结,抵着他身体里最敏感的那一点,释放出炽热而生生不息欲望因子。

    南木觉得这一定是一场精心策划、称心如意的谋杀,窒息感让他四肢乱蹬,如野猫般在南乔背上挠出一道道抓痕,炽热得骇人的欲望在他肉体深处爆发,如上膛的枪,“嘭”地发射——他被南乔所谋杀。

    在少年喉间留下一个不足以破皮的牙印,无视背上火辣的抓痕,南乔的吻覆上了南木红肿暧昧的唇。

    是安抚般的温柔如水,如同暖阳冬日里化在唇齿的棉花糖,悠远而绵长,缱绻而让人沉溺。

    南木餍足地眯着眼,望着眼前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万般柔情在心底铺张蔓延,轻轻地笑了。

    流浪在外多日,那份迷途的思念,终于是找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