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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新雨上

    月晕而风成了雨。

    在此之前鱼俭一直不喜欢下雨天,大雨会把房间变得潮湿阴暗,人和动物都被困在屋檐之下,像等着发霉的蘑菇。

    迟星坐在表面坑洼不平的书桌上,低头亲鱼俭的鬓角眉梢,他刚睡醒,身体又热又软,懒洋洋地撩拨鱼俭,“鱼俭,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他上身穿着鱼俭的短袖,衣摆已经卷在腰上,露出赤裸雪白的下半身。鱼俭坐的是那种老式的圈椅,迟星的脚掌无所适从地放在鱼俭的大腿上,细白的膝盖折起,刚好压在鱼俭两侧的扶手上,让腿缝私处一览无遗。阴茎半翘,湿漉漉的花肉卷起,这个姿势太糜艳,可迟星神态坦荡,连勾引都是理所当然,他低头,哄小孩一样亲鱼俭的唇角,“你再发呆,小鱼宝宝就要被狼外婆吃掉了。”

    “昨天夜里是谁哭着说不要的?”鱼俭拉着他的脚踝放在身后的椅背上,迟星只好往后仰,用手臂支撑桌面。他眼睁睁地看着鱼俭沿着他的小腿肚子一直亲到大腿根,然后偏头,在那个讨人厌的小花上亲了一口,迟星浑身一颤,鱼俭抬头戏谑他,“哦,反正不是小鱼宝宝。”

    迟星咬着唇闷闷地笑:“我还哭着说小鱼弟弟把哥哥干坏了呢,你怎么不记得。”

    鱼俭羞耻道:“……你胡说。”

    然而迟星好像真的被他弄坏了。

    红肿的褶皱像一片片饱满圆润的花瓣堆积在迟星的腿缝,鱼俭用手指拨开花唇,水汪汪的花茎也是肿的,绵绵软软地吮着他的手指,烂软的花肉疼得发颤,又舍不得松口,鱼俭抽出手指,蚌肉无力地外翻着,露出已经合不上的花口,汁水沿着小口流出来洇了一片。鱼俭房间的窗帘已经拉上,屋里太暗,他的书桌上放着一盏台灯,台灯只照亮了迟星的腰腹以及大腿根这一小片地方,迟星被光线强硬地分为两个部分,而光也是偏心的,聚集在亮闪闪的烂软女穴上,她像是盛开到极致被一场雨打坏的桃花,无力地缩蜷在枝头,破败的花瓣包不住花蕊,又被迫卷着一滴水,水太剔透,就显得这朵花连枯萎都艳得刺目。

    少年们初尝情欲,谁也不肯克制。鱼俭用指腹按压着合不上的蚌肉,肉唇发颤,他确认过这朵食人花真的不堪重负,像只耷拉着尾巴的小狐狸,委委屈屈地说:“迟星,她都卷边了。”

    迟星:“……”这个小鱼弟弟的脑子里到底装着多少虎狼之词。

    鱼俭低着头无意识地用手指拨弄湿软的花瓣,他不肯往里摸索,又舍不得丢手,就这么进进出出逗得花口叽咕作响。迟星从桌子上滑下来跨坐在鱼俭怀里,他完全无视了鱼俭的“保护”,像是报复腿间那个恶心的女性性器占据了鱼俭太多的注意力,迟星连前戏都省了,直接将肉口对准鱼俭的性器往下坐。

    “迟星!”鱼俭立刻掐住他的腰,还是晚了,水汪汪的阴道已经吞下粗大的龟头,红肿的媚肉格外缠绵柔软,层层叠叠地绞着他的肉棒,湿的、软的,也是疼的,疼是迟星,他眼眸里有水,定定地看着鱼俭,“你捏疼我了。”

    鱼俭被他看得心软,手忙脚乱地松手,只听见噗呲一声,迟星借着体重全部吃下了他的性器。“卷边”的花唇紧紧贴着他的蛋丸,鱼俭去抱他,阴茎滑出来一部分,迟星发着抖只管呻吟,低低软软的声音缠在鱼俭耳边,带着哭腔,像一只撒娇的小猫,鱼俭叹口气,拍拍他的后背,“小声点。”

    “那你重一点。”迟星讨价还价。

    “你别叫出来。”鱼俭推开书桌上的书本,就着相连的姿势抱着迟星坐上去,他肉穴里含着大半根阴茎,屁股不能完全坐在桌子上,不过这个姿势让两个人轻松了很多。鱼俭拉着他的大腿缓缓抽插,感觉迟星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整个人软在怀里呜咽,又有点生气,咬着他肩上的软肉说:“非要闹,等会疼的也是你。”

    “鱼奶奶在我家和外婆一起缝被子呢,不用怕她听见。”迟星的腿弯搭在鱼俭的手臂上,他被鱼俭肏的一耸一耸的,光滑的屁股摩擦着不平整的桌面,桌子也是湿的,多余汁水顺着他的大腿滴到地上,他夹着鱼俭性器,眯着眼睛呻吟,红肿的穴肉夹不住鱼俭的阴茎,被过度使用的媚肉又麻又疼,快感反而没有那么浓烈,他的额头上都是疼出的汗水,目光一直落在鱼俭的脸上。

    陷入情欲的俊朗的含笑的鱼俭。

    他的少年。

    直到院子里出现其他声响,迟星听见有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问:“鱼俭呢。”

    鱼奶奶说:“他在屋里写作业,你别去吵他。”

    迟星猛然捂住嘴,被打断的尖叫堵在喉咙里,尖锐的声调几乎把他的脖子捅穿,迟星急促喘息浑身痉挛,满脸通红地抱着鱼俭不说话。

    “现在知道羞了?”鱼俭拍着他的后背等迟星这一波潮吹过去后才缓缓肏起来,舔着迟星的耳廓哄他,“雨声那么大,外面听不见的。”

    迟星闷闷地问,“……那是谁呀。”他被台灯的光线照得眼疼,挣扎着在鱼俭怀里换了一个位置,阴道里的性器越来越胀,他皱着眉喊疼,鱼俭一直没有回答他,迟星在快感和疼痛的浪潮里渐渐想到,那应该是鱼俭的父亲。那个男人在工地打工,下雨天就会回家,所以鱼俭不喜欢下雨。迟星心中一软,摸索着握着鱼俭的手指。

    “是我爸。”

    鱼俭抱起迟星把他放在床上,他的阴茎还插在迟星的肉穴里,窗外的微光透过窗帘落在两个少年的眉眼上,迟星的心疼太明显,鱼俭忽然笑起来,他勾着迟星的腿弯,律动时温柔又熨贴,近乎有些缠绵悱恻的意思,“迟星,你不用这样,我家这点破事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最多不当着我的面说。”他接着说,“其实也不值当说,不过我妈没有疯,是我爸疯了。”

    迟星去摸他的眉骨,“嗯……”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重复鱼俭的,“你爸疯了。”

    “我妈要和他离婚,他把我妈关在地窖里,告诉别人说我妈疯了。”鱼俭的笑纹丝不动,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是我把我妈放走的。”

    “我妈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找不到我妈,就我关在地窖里了。”他总结道,“他既不是个东西也不是个男人,我奶奶说他脑子有病,让我别和他计较,嘿你说法律还赦免智障呢,他和一小孩过不去,连智障都不如,看着我奶奶她老人家的面子上,就将就过吧。”

    鱼俭那会七岁还是八岁?迟星不知道,可他是真的把这一页掀了过去,提起时甚至比他这个听众还要放松,没有喋喋不休的怨「管李二二七⒌壹捌陆捌一捌」15▽52▽37怼,也未曾咬牙切齿的憎恨。

    他是天生地养,自顾长出侠义与不羁。

    “鱼俭……”迟星把自己的小半生岁月拿出来抖一抖,在一堆不堪与孤独的尘埃里翻翻拣拣,无奈地想,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开心。

    这可怎么办呢,他心尖疼得发颤,可怎么办。

    小少侠咬迟星的唇,满身无赖气地滚在他怀里,嘟囔着说,“迟星,我能不能射进去?”

    “好。”

    “可是她要坏掉了。”小无赖忧心忡忡,“都出血了。”他抱着迟星撒娇,“我射完之后又硬了怎么办?都怪你,你要负责。”

    迟星轻轻问:“怎么负责?”

    “就,射到其他地方?”小鱼弟弟没什么出息,想让迟星给他咬出来,然而迟星没反应过来,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后穴,一时愣住了,红着耳朵尖望着鱼俭。

    鱼俭还以为不行,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夹出来行不行?”

    最初的羞耻过后,心脏里的燥热与鼓动占了上风,迟星抿着嘴问鱼俭,“你知道男生怎么和男生做爱吗?”他望着懵懂又震惊的鱼俭笑起来,一下下用舌头舔鱼俭的嘴唇,轻轻地笑着,“我教你。”

    第十七章 新雨下)

    窗外风雨如晦,昏暗的房间有一盏灯,方寸空间犹如一叶扁舟。

    雨声太大,鱼俭已经听不见迟星在说什么,他靠窗而坐,恍惚地感受着迟星微凉的手指拂过他的胸膛,指尖在温热的皮肉上跳跃,像是溅落的水珠。他身体发了水,迟星的唇蜿蜒流淌,又点起无尽的火。

    “鱼俭,鱼俭……”他噙着鱼俭的唇,一边亲吻一边唤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轻巧地吮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在他面前,在昏暗的雨和光下,用湿润的手指掰开自己的臀瓣,鱼俭看见早已经变得水汪汪的嫩穴咬着他的手指,一圈穴肉又软又红,他的手指是细白的。软肉含着细白的手指,鱼俭不由想起其他更多的画面,他忍不住伸手去碰迟星,迟星偏偏躲开了,他含着轻软的笑偏头亲了鱼俭一口,“乖,让我来。”

    “你也不会。”鱼俭勾着他的手指控诉。迟星空有一堆纸上谈兵的理论知识,除了撩拨鱼俭其实什么都不会。鱼俭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指在肉穴里反复进出,只是手指是抖的,三次里有两次对不准。

    迟星揉着鼻子笑,一边跨坐在鱼俭身上,滴着汁水的穴口正对准他的阳物,他的双腿折叠着放在鱼俭身侧,腿上没多少肉,像是折断的两瓣月牙,鱼俭的目光从他的脚踝游弋到大腿根,细滑的月尖隐入炸开的棉花里,迟星的肉穴已经吃下一截龟头,他扶着鱼俭的肩皱眉,腰肢紧紧贴在他身上,那好像被撑大的臀肉水当当地晃悠。臀尖有汁水,是他后背滑下去的汗,迟星的腰上还有淤青,是他刚才掐出来的痕迹,鱼俭听见骨头的轻响,迟星的身体太脆,皮肉又太软,鱼俭有种他的骨头都被自己捅破的错觉。

    可此时迟星只吃下一个龟头,湿漉漉的软肉紧紧裹着他的性器吮吸,上不得下不去,迟星咬着唇闷闷地哼唧。

    鱼俭的目光像是柔软的细丝,细细地缠在迟星身上,他漫不经心地瞥过去,又连一滴汗水滑过的痕迹都印在脑海中。被割裂开的迟星终于成了一个完整的精灵,他不是女孩子,此时也不是男生。

    鱼俭想,他是迟星。

    迟星就该是这样的。他身上带着解不开的矛盾,又理所当然地锐利和柔软。

    “鱼俭?”迟星哑着嗓子叫他,他的身体已经被鱼俭的性器填满,疼得发抖,偏偏眯着眼睛在笑,温热的呼吸扑在鱼俭的脖子上,迟星就势给他一个耳鬓厮磨的吻,“鱼俭你发什么呆。舒服吗?鱼俭,我好不好?”

    “别乱动,你疼不疼?”鱼俭摸着他的嫩穴口,薄薄一层软肉仿佛要裂开,迟星还是抖,鱼俭舔着他的耳朵问,“迟星,你这里为什么也是湿的。”他生怕迟星不明白他的意思,又解释道:“是它自己的水,和食人花一样在喷水。”

    迟星调笑道:“那小鱼弟弟喜欢不喜欢会喷水的哥哥?”说话间两个人的唇摩擦在一起,呼吸交缠。

    鱼俭捏住迟星大腿根偏头缓缓加深这个吻,趁着迟星被他的无赖亲法弄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拿回了主动权。他抱着迟星转身把人放在窗户前,把迟星摆弄成跪在床上,手臂撑着窗沿的姿势,动作时他的阴茎还牢牢插在迟星的穴里,迟星茫然地回头看他,就看见鱼俭的手指摸着他的臀缝,被撑开的湿漉漉臀缝里夹着半根肉棒,鱼俭猛然用力,掐着他的腰用后入的姿势猛然抽插起来。

    迟星低声尖叫,唯恐声音大了被人听去,死死咬着自己的唇,手指紧攥着窗沿,被鱼俭肏得一下一下往前耸,隔着窗帘撞在玻璃上。他的屁股被鱼俭牢牢抓在掌中,软红的肉圈已经被肉棒抽打得肿起来,汁水沿着臀缝堆积在花唇尖,随着身体的耸动甩在床铺上,还有大股的淫水从阴道喷出来,迟星有一种被鱼俭干失禁的错觉,他像是个女人一样用着另一个尿道。这种错觉让迟星忍不住挣扎起来,他呜咽着喊鱼俭,说:“不要……”

    雨声越来越大,鱼俭咬着他后背狠狠肏干,迟星夹又夹不住鱼俭,第一次被肏开的后穴欢喜饥渴地吮着鱼俭的鸡巴,他的后背上都是鱼俭的牙印,肏得狠了,迟星忍不住哭起来,哭也不敢大声,闷在喉咙里哽咽,软绵绵的身体掐在鱼俭掌中,嫩穴比较软的女洞还要坦荡,紧紧咬着带来连绵快感的性器吮吸套弄,随着性器的抽动不断收缩舒展,甚至不用担心鱼俭的鸡巴太长吃不下去,内里火热湿润,比阴道还要柔韧热情。

    迟星长得又瘦,肚子上本来没有多少肉,直到鱼俭勾着他腹部的手掌感觉到了奇怪的凸起,他愣了一会才想明白,那是他的性器。鱼俭快要疯了,他想不通迟星怎么这么会勾人,他的每一寸皮肉、每一块骨血,都写着“鱼俭你喜不喜欢”。

    龟头隔着他的皮肉和滚汤的指尖相连,鱼俭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死死咬着迟星的肩膀,炙热的性器蛰伏在迟星的身体里,他等待着什么,迟星先耐不住了,他摇着屁股低声喊,“鱼俭……怎么了?”

    温热的小穴情切切地颤着鱼俭的阴茎,迟星连脖子都是红的,回头望着鱼俭,他眼眸里盛着春水,春水泛滥,由骨由皮,蔓延到鱼俭的心脏。

    鱼俭快因欲望爆炸了,偏偏不合时宜地想起课文里要求背过的一句诗,他低头用舌头轻轻地舔迟星眼睫【豆,DING Ⅰ0栖厮依⒊漆吧泗玖 ≈】毛,他想,千万和春住。

    终于,鱼俭听见大门落锁的声音,他父亲出门打麻将去了,奶奶在就到许家了,这落着大雨的小院子只剩下他们。鱼俭猛然推开窗,风雨卷进来,轻薄的窗帘被吹到空中,迟星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鱼俭压着上半身撑着窗台,双腿缠在他的腰上。他惊恐地扭动,鱼俭的阴茎犹如一根滚烫的铁棒把他牢牢定在窗台前,大雨倾盆,鱼俭的肏干也凶猛野蛮,只能听见肉体的拍打声。

    “鱼俭——”迟星惊叫。

    鱼俭抚摸着迟星被雨水打湿的后背,伸手圈着他防止他掉下去,一边说:“别怕,院子没人。”

    迟星脑子里的那根弦猛然断了,他浑身颤抖着高潮,肉洞里也在不停地喷水,温热潮湿的媚肉主动缠着阴茎,在被阴茎狠狠抽开。迟星软绵绵地抓着窗沿,无意识地挣扎着,刚刚高潮过的身体又酸又软,可鱼俭兴致正浓,死死盯着他的肚子上变动的凸起越来越凶猛。

    “鱼俭……慢一点,太,快了……”

    “迟星,你再忍忍。”鱼俭抱着他放在床上,让迟星趴在床上,从后面抱着他肏,他一边肏一边亲迟星的脖子肩膀,无赖一样缠在迟星身上,又有些委屈,“明明都怪你。”

    迟星皱着眉问:“怪我什么……”

    鱼俭又不肯说了,他沉默了好一会,迟星揉着他的后脖颈,正要哄他先抽出来,等会他用嘴给他咬,就听见鱼俭小声嘟囔了一句,“喜欢。”

    雨声如注,迟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听见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那小鱼弟弟喜欢不喜欢会喷水的哥哥?

    第十八章 私语

    雨声噼啪作响,普通的小山村反倒显出几分静默与安逸,两只大白鹅蜷在小羊身后梳理彼此的羽毛。鱼俭房间的窗户太小,室内还是暗,迟星的手紧紧抓住窗帘,整个人半挂在空中,被鱼俭撞的一耸一耸的。他背对着鱼俭,面前的瓢泼大雨,白鹅和远山都成了雨雾中沉默的布景。

    鱼俭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迟星迟星,我还能不能射进去?”他揉着迟星的小腹,有些担心地问:“你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我没有……”迟星的脸埋在自己的手臂里,他知道鱼俭只是单纯地关心他的感受,可自己的肚子因为吞下太多精液而变得鼓胀的事实实在太羞耻,他一面红着耳垂说,“射进来的话……等会还要洗……”一面又夹紧肉穴主动吞吐套弄鱼俭的阴茎,湿软的媚肉含着龟头纠缠蠕动,他身上没力气,软绵绵地倒在鱼俭怀里,半闭着眼睛娇吟,连勾引都是温软的。

    鱼俭从后背紧抱着迟星,缠着他索要亲吻,一边亲他一边畅快地泄出来,“等会我给你烧水。”

    迟星说不出话,肉穴又被精液冲得发颤,只能满脸泪痕地任由鱼俭亲他。刚才一直是背入的姿势,鱼俭摸到水渍时还以为是飘进来的雨水,现在才看见迟星哭成这样,他一直说“不要了……”,鱼俭暗骂自己昏了头,手忙脚乱地退出肉穴,将迟星转过来叠声问着:“迟星,你怎么了?”

    “嗯……”迟星嗓子哑得不能听,便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鱼俭见他话都说不出,越发着急,抬着他的腿弯往前一推,低头去看他的嫩穴。

    迟星哪还有力气,眼看着鱼俭把他摆弄成头在下,双腿分开折在身侧,翘着雪白的屁股冲人的姿势,一对肉穴都合不上口,里面满满当当装着男孩的精水,这么一动,浊液顺着湿烂糜艳的穴口流出来,他又是屁股朝上的姿势,精水混着淫汁积攒在  15←52←39  豆*丁 酱⑴040596637 ↗臀尖,再滴到鱼俭的手掌上。窗户还开着,冷风卷着雨水吹过,迟星的屁股穴口发凉,只觉得风沿着合不上的肉道一直吹进他的血管里,湿凉的肉花无限放大了私密处暴露在少年的视线里的羞耻感。而鱼俭从肉口看不出什么,已经用手指分开他的软肉凑近了往里面看是不是出血了,可一对穴里都是他刚射进去的精液,软烂的媚肉卷着精液晃悠,穴口被他的手指撑开,精液顺着迟星的臀缝像是小溪一样往外流。鱼俭觉得好玩,忍不住往穴口吹了一口热气,肉腔立刻颤了起来,连带女穴一起都在抖。他的两只手都被占住,又想看迟星的女穴是不是被他磨破了,索性用牙齿咬着花唇拉开他的肉蕊。

    两个人都清楚地听见“叽咕”的一声,迟星羞得全身发烫,他撩拨人的时候什么骚话都敢说,反倒不敢面对被小鱼弟弟操到求饶的自己,“别,别看了……”迟星挣扎着推开鱼俭,拢起双腿,耻得话都说不囫囵,“没事,我没事。”

    “可是……”

    迟星捂着哭肿的眼睛无奈呻吟,这个弟弟真是来克他的。

    “迟星?”

    “嗯。”迟星破罐子破摔,倒在床上卷着舌头说:“算了你看吧。”

    “不是,”鱼俭伸手拉他,“你别睡了,去洗澡。”

    “不想动。”

    鱼俭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那我先去给你烧水。”他穿上内裤,手指把丢在地上的短袖勾起来,心思悠悠然地都落在迟星身上,他后知后觉,由灌满精液柔韧温热的嫩穴想到男生和男生,亲自尝过活色生香,鱼俭只好不情不愿地反思他觊觎的是什么,“互帮互助”剥开后是赤裸的情欲,而做爱……这世间的交合,总有一部分是因为相爱。鱼俭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里,抽离开所有干扰因素,结果就简单明了了。

    ——男生和男生也可以相爱。

    他低头穿短袖,从衣服里掉下来一条黑色的虫子正落在他的大腿上,密密麻麻的脚看得人头脑发炸,鱼俭愣了两秒,白着脸跳到床上。

    “哥!”

    迟星下意识伸手抱住他,“怎么了?”他的目光落在飞速逃走,比鱼俭还要惊恐的千足虫身上,哭笑不得地问,“你怎么还怕虫子?”

    “不是我怕。”鱼俭伸手去捂迟星的嘴。

    迟星亲了亲鱼俭的手心,笑着打趣他,“小鱼宝宝好娇气的……”又怕虫子又怕地窖,他的话音一顿——地窖里有很多千足虫——迟星突然想起鱼俭刚刚说过,他曾经被他爸关在地窖里,鱼俭的话太轻描淡写,他还以为只有一会,现在想想,七八岁的小鱼俭一定被关了好长时间,这是他放走妈妈的惩罚,而如今鱼俭就算已经长大,依然对曾经经历过的恐惧心有余悸。迟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疼,若无其事地握着鱼俭的手指去亲他的眉梢,“哎,我刚才是不是听见你喊‘哥’了,再喊一遍?”

    鱼俭正在紧张刚才迟星有没有听见,他一提,鱼俭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给自己挖个坑,恼羞成怒道,“你听错了!”

    “好吧好吧我听错了。”迟星哄小孩一样,顺着他换了一个话题,“我有个妹妹,嗯……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按照顺序,他妈是小三,这个妹妹的母亲该排小四,“她叫七七,小时候很粘我,会叫我哥哥。”

    鱼俭躺在他身旁问:“你叫迟星,她为什么不叫迟月?”

    “她的名字来自于‘七月七日长生殿’,”迟星短促地笑一声,略带嘲讽地说:“我父亲自诩唐明皇,她们都是他的杨贵妃,孩子可不就是最好用的注脚。鱼俭,”迟星的神情温柔下来,缓缓道:“我觉得,父母和子女也是要缘分的,要是没有缘分,也强求不来。”

    鱼俭听到这里才明白迟星在安慰他,他自小都是保护者的角色,母亲懦弱,奶奶身体不好,好朋友丫丫是个粗心大意的小姑娘,罗小胖是个拎不清又单纯的傻小子,鱼俭从不觉得他们是负担,可拐弯抹角安慰他的迟星又让他忍不住心尖一软,心想,怎么不能早一点认识迟星呢。鱼俭枕着手臂说,“我本来也会有个妹妹的,我妈把妹妹的名字都起好了,她那会特别高兴,天天在我耳边念,后来才知道弄错了,不是妹妹是个弟弟。”

    “妹妹很麻烦的。”迟星忍住笑,正经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小鱼弟弟。”

    雨声渐歇,他们躺在一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说彼此都不是玩意的父亲,也说学校里奇异的传闻,说细碎的琐事,说没头没尾的故事……说那些少年们都曾经说过的孩子话。

    第十九章 情起上

    暴雨过去小山村的空气更加潮湿,被骄阳蹂躏过后又加上了闷热的特效,像是要攒一回更大的雨,倒是安心放晴些时日。

    鱼俭早晚撩猫逗狗,闹得家里不开开交,还总挑拨大白鹅和小羊的关系,院子里都是大鹅啄下来的羊毛,迟星每天被他闹得睡不成  15↓52↓40  午觉,非得等他间隙性想起来自己居然是个准高三生,才能安静写一会作业,迟星便趴在他旁边翻英语报纸。英语报纸很快被他翻完了,他无意间翻到了鱼俭的成绩单,小县城高中发的成绩单非常简单粗暴,所有人的成绩排名都在上面,迟星看过最近几次大考中鱼俭的排名,发现鱼俭同学十分不思进取,常年游走在全校前十名开外。排名看着漂亮,但是县城的教育资源终究比不过大城市,本省分数线又偏高,他的成绩连重点都保不住。

    他偏头去看鱼俭,鱼俭的思维也不知道飘到那个时空,一道几何证明题半天也没掰扯明白。迟星拿笔给他添了一条辅助线,一边问:“鱼俭,你想好考哪个大学了吗?”

    “没啊,到时候看估分吧。”

    鱼俭漫不经心地顺着他的辅助线写步骤,咬着笔头说:“不过应该不会出省,奶奶年纪大了,我不能离太远。”

    不出省,那么很有可能要留省会了。迟星托着下巴看他和线条掰扯,一边想自己的事。

    “迟星,你这条辅助线画得不对,证不出来。”

    “嗯?”迟星低头要去看,“不会啊,先证全等然后相似,动点轨迹方程就出来了。”鱼俭捂住图形不让他看,笑着说:“真不对。”

    “那你让我看看。”

    “等等等等,”鱼俭举着数学报纸,“你先说真错了怎么办?”

    迟星挑眉:“那你说怎么办?”他的目光在鱼俭下半身滑过,落在鱼俭的圆珠笔上,“要不我给你含出来?”

    “……”宝贝儿咱能不能健康一点。

    鱼俭把圆珠笔随手夹在一本书里,从抽屉里找出一根铅笔,忍住笑在迟星耳边说:“奶奶说过两天去庙里还愿,我要陪她一起。你答应我别乱跑就行,我就算回来迟了,也不用找我,你不认识路,真走丢了我拿什么赔许奶奶。”

    “就这?”迟星好笑,怎么以前没发现鱼俭那么体贴,谁的事都愿意操十分的心。

    “就这。”

    迟星点头,“好,我答应你。让我看看题。”

    “拉个勾。”鱼俭伸出手指。

    迟星:“……”小鱼宝宝好幼稚的,他伸出小手指勾住鱼俭的小指,在鱼俭“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背景声音里含笑道:“我保证乖乖呆在家里等你回来,”他身体燥热,身下那朵食人花越来越不耐烦,迟星也就不肯好好做人,一本正经地撩拨鱼俭,“嗯,要是我跑了,你就把我锁起来操坏好了。”

    那天迟星的辅助线到底有没有错,鱼俭早就不记得了,他们在闷热的下午又滚到了床上,等迟星浑身汗湿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鱼俭坐在门口拿把菜刀削铅笔。

    迟星腰酸腿软,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会,“你的削笔刀呢?”

    “找不到了。”

    迟星回去洗澡,天色还未暗,他翻箱倒柜找到从家里带过来的一把瑞士军刀装在衣兜里,顺走外婆的一把蒲扇去找鱼俭。

    他到的时候鱼俭家里正热闹,不仅有顾丫丫和罗小胖,还有两个迟星不认识的女生。

    “迟星来了。”丫丫站起来给他挪一个位置。

    迟星摆摆手,“我怕热,站这里就行。”他倚着门框,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蒲扇,视线落在两个女生中更漂亮的一个脸上,见她分明拉着丫丫的手,却一直偏头和鱼俭说话,问鱼俭的作业有没有写完,还有开学了会重新调位置。

    “这是我们的同学……”

    迟星温声笑道:“久仰。”

    鱼俭:“……”你哪门子的久仰。

    其实迟星刚刚在成绩单上看见过这个女孩子的名字,甚至不用更多的信息,就已经猜到故事的起承转合,只要鱼俭愿意,这故事还能成为县城高中里一届届流传的传奇。老师们一边苦口婆心地劝孩子不要早恋,一边说我曾经带过两个学生一起努力考进理想的大学。

    鱼俭说:“这是迟星,我朋友。”

    迟星慢悠悠地晃着蒲扇,“小胖,上次说给你画画来着?要不然我们现在去吧,我回去拿画板。”他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罗小胖的脚步声,顾丫丫心里明白好友不是来找自己的,打声招呼也跟着离开。

    “等等我,我也去。”

    鱼俭追在后面,那女生小声喊他,“鱼俭,我有话问你。”

    连顾丫丫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可鱼俭不是个能拂女孩子面子的人,站住了等她说。

    “你想考哪一个学校?”

    那是零四年,小朋友谈恋爱还很含蓄,面对高考重压和父母老师的严防死守,过早懂事的孩子们是不肯说“我喜欢你的”,久而久之,询问理想学校几乎成了异性间约定俗成的暗号。

    鱼俭的表情是惊讶的,甚至先想到的是中午迟星问他考哪个学校,他无法将迟星和含蓄联系在一起,但此时又突然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并且更改了今天那个太过漫不经心的回答:“我想,”他一顿,在这几秒里推翻了小半生做好的决定:“我想去迟星的学校。”

    带着奶奶一起,希望迟星的学校不要太难考。

    鱼俭还没理清纷乱的因果,只是暂时明悟,他不想和迟星分开。

    迟星不理他了,虽然他还是对他笑,好声好气地说话,安静的时候是在给罗小胖画画,可鱼俭就觉得迟星不理他了。

    天色暗下来,迟星的画正好画完。罗小胖从家里抱出来一袋子红薯,鱼俭和顾丫丫一起找到以前用的土坑把红薯丢进去点上柴火,不一会烤红薯的香气就溢出来了。

    四个人围着土坑等红薯熟,远处是大人们谈笑的声音,夏夜空朗,鱼俭坐在迟星身旁,推了推他的手臂,“哎,你怎么了?”

    “嗯?”迟星抬头,“什么怎么了?”他收回目光,指着远处聚在一起的小孩子问,“他们在做什么?”

    女孩子稚嫩的声音传来:“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

    “跳皮筋?”丫丫没想到迟星连跳皮筋都没有见过,几乎以为自己理解错了迟星的问题。

    鱼俭也奇怪:“你没跳过?”

    迟星摇摇头。

    鱼俭见他实在好奇,大笑着拉他站起来:“来来哥哥教你。”

    迟星也惊了:“你也会跳?”这明显是女孩子的活动。

    罗小胖插话:“就数他跳得好。”

    顾丫丫笑得说不出话:“想当年小告状精可是我们村的状元,我都跳不过他。”

    “说我状元我认,告状精说谁呢?明明都是小胖告得状。”

    “小胖明明一直背黑锅。”

    鱼俭拉着迟星和那几个小姑娘说了几句话,她们就把皮筋让出来了,还友情帮他撑,鱼俭刚开始还像模像样地教迟星,然而迟星白瞎了身体柔软度,肢体协调太困难,最后就顾丫丫陪着他跳。

    最后顾丫丫也歇菜了,鱼俭一个人满头大汗地在两根皮筋间跳跃,几个小女孩拍着手给他打拍子。

    “二八二九三十一……马兰开花二十一……”

    迟星倚着树目不转睛地看他,看他的小少侠跳脱又欢乐。

    第二十章 情起下

    鱼俭同学以十七岁高龄打败了一群小姑娘,跳皮筋跳出了奥运的风范,小姑娘不放他走,嬉闹着要鱼俭哥哥再来一次。

    “鱼俭跳的很好吧?”

    迟星转头看见顾丫丫,点点头,“你们的感情真好。”

    “嗯,”丫丫认真考虑片刻,“是挺好的。鱼俭这人爱操心,他妈妈走了之后,鱼奶奶总住院,他爸回家的时候就去罗小胖家里住,偶尔来我吃饭,对我们来说是添一双筷子,对他好像添了一副责任,看着拎得清,其实是有点固执的。”

    她忽然问:“许奶奶说你已经毕业了。迟星,高考难吗?”

    迟星摇头:“不知道,我没有参加高考。”他拍拍丫丫的头顶, “丫丫,人生不是只有高考一条路。”

    “我知道。”她叹口气,接着道:“我……我下学期就不上了,说出来不怕你笑,我爸妈觉得供三个孩子上学压力太大,让我出去打工。”

    迟星默然,他听鱼俭说过,丫丫还有一个妹妹,最后才有弟弟。

    顾丫丫笑着说,“鱼俭天天催着我写作业,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不行的,迟星,你帮我和他说一声行吗,我走的时候就不和他告别了。”她皱着鼻子,笑吟吟地说,“要不然我万一哭出来可就太丑了。”

    迟星点头,“好。”

    “帮我也说一声吧。”

    罗小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顾丫丫身后说,“快开学了,我也要走。”

    丫丫问:“定好了吗?”

    “嗯。”

    罗小胖对不知情的迟星解释:“我的户口已经迁出去了,高考会容易很多,开学就走,去那边读高三。”

    迟星的目光落在一群小女孩围着的鱼俭身上,他被女孩子闹得头疼,却一点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

    他的小少侠肩挑日月,最怕孤独,知不知道最好的两个朋友准备不告而别。迟星想,我得陪着他。

    鱼俭终于从红颜小枯骨里挣脱出来,他的鬓发都湿透了,跑过来找迟星,“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哎哟!”鱼俭腿一软,差点扑到迟星怀里,“迟星快扶一下,腿抽筋了。”

    “……”

    迟星哭笑不得地扶着他让他靠在树上,然后蹲下来给他揉小腿肚子,“小状元光荣负伤。”

    “本将军这是遭人暗算了。”鱼俭痛心疾首。

    迟星抬头去看他,“被一群小姑娘暗算?”他含着笑,轻笑道:“那将军该反思一下是不是因为美人关太多。”

    “那可不……”

    鱼俭低头,刚好撞进迟星的眼眸中,半蹲着的姿势让他的眼睛里除了繁星只剩下鱼俭,他笑,眼尾勾起,眸中秋水盈盈,秋水漫上来,成了烈焰。

    烈焰成池。

    鱼俭好像一条被火星撩到鱼尾的鱼,猛然后退一步,可烈焰已经迅速由鱼尾卷遍全身,他捂着越跳越快的心脏呆呆地望着迟星。他想低头亲一亲迟星,又想弯腰抱一抱迟星,剥离开情欲和心疼,剔除疯狂与勾引,鱼俭想,我只想在他的眼睛里。

    火焰吞没鱼俭,他僵立在地,却越来越清明,鱼俭慢慢地想,我爱他。

    原来我爱他。

    少年人的爱是漫山遍野的春草,当你发现一星半点草色时,土壤下的根茎早已经连成巨网,只等春风过,瞬间满天青。

    鱼俭静静听着春草发芽抽条的声音,他手足无措,只能看着疯长的春草填满他的心脏骨骼血液,重新撑开一个鱼俭。

    “你怎么了?”

    迟星站起来扶住他,“哪里还疼?”

    鱼俭摇摇头:“不疼了。”他伸手抱住迟星,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有点茫然又有点忧愁,最后定格在欢喜上。

    爱上一个人本身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何况他爱的人就在怀里。

    “鱼俭!刚才火灭了没?”

    罗小胖叫了一声,三个人同时一惊。鱼俭拉住迟星就跑,“快,回去看看。”

    迟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鱼俭带跑了,顾丫丫和罗小胖已经跑到他们前面,

    轻软潮湿的夏风从耳边过,他们穿过树,路过萤火虫和野花,天上有漫天星光,其他人的谈笑声渐远,他们从俗世来,往烟火人间去,只有这中间一段路是世外。

    迟星扯着鱼俭,“鱼俭,你先去,我跑不动了。”他蹲下来,摆摆手,“真不行了。”

    鱼俭松开他,跑了两步又跑回来,拉住他的手,“我和你一起吧。”

    “……火。”迟星喘着气艰难蹦出来一个字。”小胖和丫丫在呢。”鱼俭偏着头轻轻地笑,“要是他们灭不了,那就只能让火烧着了。”

    迟星想想也是,真烧起来,加上鱼俭也是白给。他慢悠悠地跟在鱼俭身旁,没有听见顾丫丫尖叫,估计那一点火自己已经灭了,于是问鱼俭:“你刚才怎么了?”

    “嗯。”鱼俭小朋友第一次喜欢人,还有点不好意思,“腿疼吧。”

    “现在还疼吗?”

    “不疼。”

    迟星又想起什么,从衣兜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黑色的,是那种能挂在钥匙扣上很小巧的小刀,他递给鱼俭,“这个给你,别用菜刀削铅笔了,削到手指怎么办。”

    “那不可能,我从小就是用菜刀削铅笔。”他接过来顺手打开,男孩子没有不喜欢刀的,他摸着锋利的刀刃,“削铅笔多浪费啊。”

    “你喜欢就不浪费。”

    “鱼俭!”

    罗小胖躲在阴影里吓唬鱼俭,鱼俭没吓着倒是把迟星吓一跳,罗小胖转身就跑,鱼俭去追他。

    顾丫丫递给迟星一个烤焦的红薯,坐在草埂上教他怎么剥皮。

    罗小胖跑不过鱼俭,躲在丫丫后面求饶,两个人本来能消停一会,偏偏顾丫丫嘴快,三五句招惹得鱼俭先来追他。

    一边跑一边说顾丫丫这么大的姑娘能不能淑女一点。

    不知是谁把迟星拉入战局,鱼俭为了护着他屡战屡败,被顾丫丫和罗小胖嘲笑了一遍又一遍。

    烤糊的红薯,潮湿温热的风,繁星和萤火虫,野草香和稻香,小女孩跳皮筋的欢笑声,还有坐在树下闲聊的人,无忧无虑的少年,这一切构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夏夜。

    夜深后,他们在岔路口分别,顾丫丫和罗小胖回自己家,鱼俭和迟星一起,走到门口的时候,许奶奶已经等在那里。

    她把一支诺基亚手机放在迟星手里,“迟星,和你妈妈说两句话。”

    迟星皱眉。

    “她在住院,不是不来接你。你别和妈妈生气。”许奶奶牵着迟星的手往家走,“迟星,和妈妈好好说句话。”

    迟星回头望了鱼俭一眼,就被外婆牵走了。鱼俭独自回家,鱼奶奶已经睡了,鱼梦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怎么还不睡?”

    鱼梦抬头看他,鱼俭蹲下来,鱼梦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软软小小的人靠在他怀里。

    “鱼梦,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抱住弟弟,缓缓说:“可能已经很喜欢很喜欢了。”

    “你能不能不要喜欢星星。”鱼梦难过得快哭出来了,“不要喜欢他。鱼俭,不要喜欢他。”

    鱼俭揉揉他的发旋,轻笑着说:“晚啦。”

    第二十一章 梦

    第二天下午,阳光正盛,迟星热得睡不着,趴在桌子上看鱼俭写作业,手里拿把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撩起几缕热风。

    “迟星,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哭?”

    “嗯?”

    迟星睁开眼睛,“丫丫吗?”他心里还想着怎么和鱼俭说丫丫和小胖要走的事。

    “我就没见那丫头哭过。”鱼俭拉着他出门,“走,去看看。”

    两个人从后门出去就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树下哭。

    鱼俭问:“小柳儿你哭什么?”

    迟星这才想起来这是五婶家的小女儿,昨天晚上跳皮筋的女孩之一,她是遗腹子,五婶看她像眼珠子一样。

    “鱼俭哥……”小姑娘见了他越哭越凶,用手背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地说:“我妈骂我。”

    “哎没事,多大点事,他们做大人的心情不好就会欺负小孩,回头见你哭成这样,指不定怎么后悔呢。”他用袖子给小姑娘擦了眼泪,顺手折了一根柳枝放在手里揉搓。

    “不是……”小柳儿扎着双马尾,哭了一额头的汗:“我妈不让我和你玩,她说,她说你爸有神精病,你也会遗传这病,所以让我躲着你走。”

    鱼俭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笑着:“五婶也是担心你,别和她生气。”他把做好的柳哨放在小姑娘掌心,“乖不哭了,去找丫丫姐玩。”他见小柳儿喜欢这个柳哨,笑着补充一句:“别说是你给我的。”

    小姑娘走后,鱼俭招呼迟星回去,迟星不动,他挑眉问道:“宝贝儿,是不是要再做一个柳哨哄你?”

    迟星点点头,“嗯。”

    鱼俭当真又折了一根柳枝,一面说着:“这些话我从小听到大,从没往心里去。你呀就是心思太重。”

    五婶当着面说“我们鱼俭”,背地里又这么防着他。迟星想,他的小少侠这么好,小鱼俭还像草莓糖,那些人怎么就舍得欺负他。

    他接过鱼俭做的柳哨放在嘴边吹,没吹响,鱼俭跟在他身后说:“你来,我教你。”

    迟星不给他。

    鱼俭手上有树汁不敢碰他,无奈道:“听话,给我。”

    “不给。”迟星慢悠悠地说:“谁让我心思重。”

    15㎏52㎏42

    迟大少爷心思重还记仇,白瞎了一张温润俊美的皮囊。鱼俭睡觉前还在想自己要怎么向记仇的小伙伴表白。

    人生还这么长,天地这么宽,小少年喜欢一个人,藏不住躲不开,就一定要说出来。

    大概是日有所思,今夜他的梦里都是迟星。

    梦里的迟星真成了一颗星星,所有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只有他会发光。

    温暖闪亮的星星被他锁起来,细白的手腕上是铁链勒出的红痕,他的胳膊扭成不可思议的姿势,鱼俭想,他的胳膊断了,再也不能画画了。

    鱼俭的唇沿着嶙峋的指骨往上,一寸寸汲取星星的温暖,唇舌辗转,落下一颗颗红痕,红痕上有血。

    是烈焰经过的痕迹。

    他折起迟星的腰,火热的性器捣进柔软的身体里,鱼俭的手掌沿着他的后背往下,勾起他的双腿激烈冲撞。

    迟星被迫打开自己,细腰颤栗,像是被折断的花枝,花枝的皮骨太脆,鱼俭唇舌如刀,缓缓剔开他的骨。

    皮已剥开,骨上依然不见他的刻痕。

    鱼俭满头大汗地坐起来,他旁边不见迟星,梦里的情形越来越真,鱼俭悚然,跳下床往地窖跑。

    地窖里自然也没有迟星。夜晚的地窖口像野兽的血盆大口,鱼俭连一眼都不敢多看,急匆匆跑出来。

    “要开学了,星星早晚都会走的,”鱼梦站在地窖口的阴影里看着鱼俭,“鱼俭,我们把他关在这里好不好?”

    鱼俭无力地坐在台阶上,月光将他和鱼梦分割开,他在光里,鱼梦在黑暗中。

    “我可以去找他。”

    “鱼俭,你忘了吗?”鱼梦笑起来,“‘找到’是没有用的啊。你放妈妈走的时候她怎么说?”

    鱼梦模仿着一个温柔女人说话的声音:“鱼俭那么可爱,妈妈怎么舍得不要你……只要乖乖听话,妈妈一定会回来接你的……”鱼梦的偏着头看鱼俭,“她骗你的。她不仅没有回来接你,奶奶带着你找到她的时候,她怎么说?”

    “她说——我不是你妈妈。”

    鱼梦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回荡在地窖里,“你追着她跑,可是三轮车越来越快,你哭着喊妈妈,她连回头看你一眼都不肯。”鱼梦的怀里抱着一只少了个耳朵的小熊玩偶,他摇摇手里的玩偶,对哥哥笑着说,“所以,还是把他锁起来吧。这样星星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我不会这么做的。”鱼俭站起来抱起鱼梦,“小梦,我永远不会成为爸爸那样的人。”他揉了揉鱼梦的脸蛋,“就你人小鬼大,快回去睡觉。”

    鱼俭坐在矮墙上看迟星房间的窗户。

    如果他没有爱上迟星就好了,那他就可以跳下去——迟星的房间从来不反锁的——他可以把迟星闹醒,迟星也不会生气,只会睡眼朦胧地揉着他的后脖颈,软软地说:“我们小鱼宝宝又怎么了?”

    他说,我做噩梦了。

    迟星睁开眼睛,亲一下他的鼻子,皱着眉问:“那怎么办?”

    然后他就可以做什么了?鱼俭没想好,他已经忘了怎么和迟星做朋友。

    鱼俭一下下踢着矮墙,许家养了一条大黄狗,被他的动静闹醒,仰头一看——鱼俭背着光,只有乌漆麻花的一团,冲着鱼俭叫起来。

    “嘘!”这没良心的小畜生,鱼俭隔空踹它,还想不想啃骨头了。

    迟星房间的灯亮了,大黄狗已经认出来自己吼得是金主之一,夹着尾巴躲在墙角不敢吭声,迟星打开门:“鱼俭?”

    他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我们小鱼宝宝又怎么了?”

    鱼俭陷在暗恋的酸涩里,可他向来心大,细品后尝出了甜味,于是就着这一点甜,自己先乐起来,“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你说要给我画画还没画呢。”

    迟星笑,也不问他这么晚就为了一张画坐在墙头,“明天就给你画。”

    “好。你回去睡觉吧。”

    迟星果然转身回去,鱼俭又失落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迟星房间暗下来,还不等他犹豫完是脸皮重要还是爱情重要,就看见迟星又出来了,走到墙边伸手道:“拉我一把。”

    鱼俭把他拉上来,迟星侧坐在他身旁,偏头亲了亲他的鼻子,含笑打趣他,“做噩梦了?别怕,星星王子保护你。”

    你看,迟星总能比他的想象还要好一点。鱼俭沉默片刻,笑着应道:“好。”

    第二十二章 爱上

    第二天,迟星果然准备好了画板带鱼俭去画画,这里有一颗很大的柳树,还有浅塘和芦苇。

    他说的光影鱼俭没听懂,等斑驳的光点落在赤裸的迟星身上时,鱼俭无师自通,用手指追逐光点,于是音符跳跃起来。

    “鱼俭?”迟星不敢往下看,手指紧紧攥着树枝,“慢……慢一点……”他有点后悔答应这个提议了,小鱼弟弟的脑子里大概装的都是变形金刚。

    这颗柳树太大,分叉的树干像是一个小小的平台,迟星的裤子已经被脱掉,全身只剩下白衬衫,紧张地跪趴在分叉的树干上,明亮的光点落在他的雪白臀肉上,皮肉下的微红的毛细血管好像都能看见,日光太亮了,而柳树太粗旷,他像是一朵冬花,不合时宜地镶嵌在夏日里。

    “在下面会被人看见的。”鱼俭拍拍他的腰,“你别紧张,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他笑着咬迟星的后脖颈,半哄半骗地说,“放松一点,我的手指都挤不进去了,迟星,你太紧了。”

    湿漉漉的肉缝紧紧咬着他的手指,饱满的阴阜被日光照得发亮,她红肿不堪地堆积在肉口,是被过度亵玩后的可怜模样,里面的水流不出来,鱼俭的手指在肉缝处摩挲,他分明是故意,挑逗着迟星主动张口淫荡的小口,缠着哭着要小鱼弟弟喂饱她。那里面明明已经装满了他的精水,是今天早上才射进去的,连迟星的肚子都是鼓的,鱼俭的手掌揉着他的肚皮,迟星果然呜咽着哭起来,他想不明白鱼俭突然的“热情”由何而来,可他也做不到拒绝。于是只能一边哭着让鱼俭慢一点,一边努力放松自己,回头说,“先让我把你的手指舔湿,太干了,进不去……”

    迟星总能在鱼俭反思他是不是太过分的时候,怂恿鱼俭——你可以更过分。

    鱼俭抽出手指,迟星扭头含住他的手指,树上这个状态让他有点慌乱,他支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除了柳枝拂过的声音什么都没有,迟星依然紧绷着脸,他大概太紧张了,胡乱吮吸着鱼俭的手指。可鱼俭从他紧绷的神情里想到初见迟星的情景,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冬花、明星……他身上带着一切不可攀折的气  15〞52〞43  加扣31⒐8;54799 4 τ质,却又真实地如一只妖魅,轻轻软软地勾引他。

    他说:“好了……鱼俭,唔,你进来吧。”他塌下细软的腰肢,摇着湿软雪白的屁股,向鱼俭展示他柔媚的阴道和肉穴,红艳的淫靡的,他不惧怕光,只怕光不够亮。鱼俭用迟星舔湿的手指分开肉瓣,小心翼翼地挤进去,咕噜的水声传来,他曲起手指在肉壁里抠挖。

    “鱼俭鱼俭……”迟星喘息着喊鱼俭,他想不起要说什么,手指紧紧攥着树干摇摆身体,肚皮贴着树干发颤,可快感无孔不入,连理智都被消融,等阴道涌出一股温热汁水,连带早上的精液都被冲出来,鱼俭抹了一手掌,撤出来压着迟星问:“迟星,你看,你潮吹了。”

    他扶着阴茎在湿软的肉口研磨,不依不饶地问:“迟星,舒服不舒服?我要进去了?”

    “嗯……”迟星抓住一把柳条,口齿不清地答应他:“鱼俭进来。”

    他那些叫人接不住的骚话曾经让鱼俭措手不及,恨不得堵住他的嘴。可有了爱情的背书,鱼俭又想听他说,说小鱼弟弟怎么了,哄着他也缠着他,像一个真正的恋人一样,在性爱里说些旖旎的情话。鱼俭一边坚定地捣进迟星柔软的身体里,一边唾弃自己不是个磊落的君子。

    迟星才不管他复杂的心理活动,滚烫的性器填满身体,早上刚刚被蹂躏过的肉穴投降得太快了,欢喜地吮着他的肉棒往里吞,噗呲的声响不断,少年略微清瘦的身体折起,阴茎的形状隐隐约约隔着肚皮可以看他,可迟星白衬衫的扣子还牢牢扣着,格外添了一份亵渎的快感。肉圈密密匝匝地含着他的性器,连肥软的阴唇都被撑成薄薄的一片,鱼俭加快抽插的速度,干得迟星又哭又叫。

    柳树轻轻摇晃起来,鱼俭摸索着揭开两颗扣子,揉搓迟星的乳头,他咬着迟星的耳朵问:“迟星,你的乳头怎么是软的?”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迟星,一切不合情理的地方他都要问一问。

    “啊?”迟星眯着眼睛,支撑不住的大腿被鱼俭扣在手里里,双腿分得更开,女穴还不知道被他的阴茎抽打成什么样了,他缩着屁股,要求饶又要浪叫,口水都流出来了,好一会才听明白鱼俭的问题。迟星低头看自己的乳头,乳晕已经被鱼俭掐出了指印,他摇摇头,“……它是坏掉的。”既不像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也不像女人柔软的胸脯,可它不会和女穴一样作乱,迟星就一直忽视它。

    “没有坏。”鱼俭低头舔他的乳头,最后索性把乳晕一起含住吮吸。乳头被咬破了,可陌生的与肏穴不一样的快感涌上来,迟星夹着屁股哭的说不出话,只好不情愿地认同鱼俭说的“没有坏”。

    那里不仅没有坏,还成了食人花的帮凶。高空让迟星的思维钝化,他来不及想明白鱼俭突然顿悟的“熟练”是因为什么,身体的极度契合一次次把他拉进情欲的深渊。

    迟星趴跪在树干上,衬衫已经被脱掉,完全赤裸的两个少年在树上交欢。

    他的小腿贴着鱼俭的小腿,私处已经被他肏坏了,合不上的肉洞如同人造的器物,无知无觉地放任少年的抽插,而内里又敏感饥渴,一层层的骚水流出来,堆积在肉口,在顺着他的大腿滴落。他觉得自己如同廉价的充气娃娃,是一个畸形的机械,又被滚烫的光和鱼俭误导,又觉得自己是活着,有血肉的智人。

    ——和曾经在这颗树上交欢的野兽昆虫没有区别,连他跪趴着的姿势都如出一辙,屁股贴着屁股,性器连着性器,甚至脸上陷入情欲的疯狂都一样。

    可这有什么不好,迟星仰着头,紧紧抓着树干,去寻找鱼俭的唇。鱼俭小心地把他的手指握在掌心,一边低头亲他,这个姿势太别扭,他慢慢把迟星转过来,女穴里的阴茎一刻都不舍得抽出,迟星哑着嗓子哭,湿软多汁的阴道禁不起这样的折腾,缠着他的性器抖个不停,龟头刚好在宫口撩拨,迟星不停地抽搐,等真正背靠着树干面对鱼俭的时候,浑身大汗淋漓,像是死过了一次。

    鱼俭拂开他汗湿的额发,真奇怪,鱼俭的掌心又热又干燥,熨贴地揉着他的额头,“别哭了啊,嗓子都哑了。”

    迟星仰头看他,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眉梢眼角,秋水还是秋水,春意依然是春意,除却缠绵,眉眼盈盈——是若到江南赶上春。

    许是光太盛,鱼俭几乎都有了迟星深爱他的错觉。

    “鱼俭……我疼,后穴让你操行不行?”

    鱼俭哑然失笑,沿着眼波眉峰一一吻下去,轻巧地应他:“宝贝儿,撒娇犯规。”

    第二十三章 爱下

    红日挂在山尖,日光渐暖,成了果冻一样的橙色,那些静止的颜料如同水上的浮沫,少年躲在浮沫之下,一举一动仿若光的倒影。

    迟星的脚腕被架在枝桠上,股间是疯狂捣弄抽插的粗大性器,修长的大腿紧绷,整个人像是凌空一样,全身的支撑都落在鱼俭的阴茎上。树叶簌簌的声响和他的呻吟混在一起,他紧张得浑身发抖,哭着说:“鱼俭鱼俭……我不要了,天要黑了……唔我还没有画完……”

    “明天再画好不好……哎我忘了明天要和奶奶一起去上香,你等我回来再画行不行  15l52l44  ?迟星,要乖乖等我回来。”

    ——迟星,我已经忍不住要向你告白,你得听着。

    鱼俭为难地捏着他的屁股往自己性器上撞,肉穴里又热又湿,迟星大概有点紧张,肉壁缩得更紧了,密密细细地匝着他的性器吮吸,尤其是迟星哭着的时候,媚肉一连串地痉挛,汁水顺着他的臀尖往下淌,连骨头都是软的,柔柔媚媚地勾搭小鱼弟弟。鱼俭心尖发颤,恨不得把迟星揉在自己的身体里,哪里舍得就此打住,一边挤着迟星的绵软屁股死命往里干,一边咬着迟星的耳朵,拉长了声音撒娇:“我还没有射,迟星,让我射进去好不好,好不好。”

    迟星被干得身体耸动,屁股撞在树干上,臀尖都已经肿起来,肉穴衔着硬邦邦的性器往里吞,迟星呜咽着去摸自己的屁股,软绵绵地指责鱼俭,“你……你都射两次了,”他已经射无可射,阴茎半硬着顶着鱼俭的小腹,神志恍惚地倒在鱼俭怀里,嘟囔着说:“肚子,我的肚子都被你操大了。”

    鱼俭笑起来。

    “才没有。”他揉着迟星的脖颈让他低头看,“你看看,只是鼓起来一点点儿,你太瘦了,”鱼俭握着他的手指放在他自己的肚皮上,薄薄的肚皮下性器出入的触感分明,鱼俭还在他耳边说:“感觉到了吗?迟星,我在干你。”他有意模糊了“互帮互助”,隐晦地把“我”和““你”放在性爱里对等的地位上;一边又故意放慢节奏,火热的阴茎缓缓抽出肉口,迟星的后穴已经被操肿,薄薄的一层软肉紧紧缠着他的性器收缩,迟星屏住呼吸,忍不住夹紧肉穴,鱼俭猛然肏进去,迟星张嘴无声喘息,像是一个被操控着的性爱娃娃。

    “嗯……”陷入情欲的迟星已经无法思考,不管鱼俭说什么他都答应好,哭着说不要了,又凑上去让鱼俭操。

    他的双腿被架在枝桠上,只有柔软的腰肢能动,于是迟星摇着屁股细腰迎合鱼俭,柔韧的柳条缠在他的腰上,分不清谁更软一点。鱼俭沿着他的耳垂噙住迟星的唇角,模模糊糊地哄他,“我好不好?”

    你喜欢不喜欢?

    迟星果然说:“好。”他抬着屁股去吃鱼俭的性器,手指缠着鱼俭的手指,被他带着一起搓揉迟星湿烂的女穴。他挣扎起来,摇着头说:“不要……”他依然厌恶由此而生出的一切。

    “迟星,”鱼俭含着他的唇舔弄,一边说:“她很好看。软的,你摸摸,她是一朵凶巴巴的花。”鱼俭是在回答迟星当初的问题——她为什么叫食人花。

    迟星皱着眉,不情不愿地同食人花建交,直到他摸到了从里面涌出来的白浊,和阴道里汁水不同的触感,迟星眼睫毛轻颤,终于愿意低头去看。

    鱼俭并不催他,他托着迟星的屁股,一下下抽打着他的肉穴,穴心被不停地研磨捣弄,迟星的肚子发胀,整个人轻飘飘地落在鱼俭怀里,任由他拨弄。粗大的阴茎抽开后穴,而空荡的女穴并不安静,他们共享一套神经系统,快感是分割不开的,肉洞也在淌水,淫荡的阴道不停收缩,汁水和精液被一起挤出来,挂在肥嫩的肉唇上,烂软的唇尖不堪重负,花瓣一样随风轻颤,于是露珠落下去,溅在柳树上。

    这个畸形的丑东西总能得到鱼俭的同情,迟星的厌恶并不是毫无道理,鱼俭缓缓加深这个吻,“她不丑……迟星不丑,她怎么会丑……我喜欢……”的就是全部的迟星。包括那个畸形的性器,和总是逗弄他的星星王子。

    未完的话被唇舌卷起,顺着火热的情欲吞进肚子里。

    雪白的皮骨,青的柳,橙色的夕阳,软红的花。

    还有鱼俭。

    这一切构成了迟星青春期的分割线。

    疯狂的是迟星,夕阳下山有多缓慢,这一场性爱就有多疯狂。

    光从山脚缓缓收束成流火,迟星和鱼俭从树上下来,这个时候已经不用担心会有误入的人,池塘的水被晒了一天是温热的。迟星拉着鱼俭又滚进水中,他们半躺在芦苇丛里,纠缠的双腿拍打水面,夕影碎了又圆。

    迟星骑在鱼俭身上,紧紧攥着他的手指起伏,用自己的女洞套弄鱼俭的阴茎,破烂不堪的肉口火辣辣地疼着,里面的水也流干了,他抖着腿,摇摇晃晃地趴在鱼俭胸膛上,圆润光滑的屁股朝着夕阳摇摆,细长的大腿根紧绷,起伏间宛如圆了又瘦的月牙。

    日和月,光和影,都落在他肩上。

    鱼俭的手掌沿着他的肩膀拂过,一一收拢起日月,翻身把迟星压在身下,沿着他的眼睑亲吻,捡去秋水中的星光。

    鱼俭最后一次在迟星身体里射精的时候,他的私处已经不能看了,肉花泡在精水里,咕嘟嘟地往外吐水。

    两处嫩穴开着一样大的小洞,肿烂的穴口无力外翻,露出湿软的媚肉,里面的汁水晃荡着,被鱼俭的手指勾出来。

    鱼俭凑在迟星身下看他的肉洞,迟星连推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声哄他扶着自己坐起来,他一动,堵不住的精水就往外里,双腿也已经合不上,别扭地大张着。鱼俭只能抱着他用潭水帮他清理,之前鱼俭说帮他洗澡也都是烧好水就离开了,事后这样毫不顾忌的亲密从来没有,这样不带情欲地触碰他的女穴,反倒比交合本身更加羞耻。

    迟星不说话,鱼俭逗他,说:“现在知道怕了,之前那个傻大胆是谁啊?”

    迟星抬头:“还想来?”

    鱼俭:“……”叹为观止,无言以对。

    夕阳已经落山,云霞似练。鱼俭背着一筐小羊的外卖,迟星背着画板,两个人一起回家。

    路边稻田无边无际,山水不断后退,迟星问他,“鱼奶奶许了什么愿,怎么要去那么远的寺庙?”一般人都更相信家门口的寺。

    鱼俭断断续续地用柳哨吹着这两年大火的一部电视剧的片头曲。

    ——隐约可以听出欢乐的调来

    “还愿必须要去许愿的庙里还,我也不知道奶奶许了什么。”鱼俭挑着眉朗声笑:“不过肯定和我有关,我可是奶奶她老人家的心尖尖。”

    “哦……”迟星也不拆穿他的臭屁,“那你明天记得也给心尖尖许个愿。”

    鱼俭趾高气扬:“我考虑一下。”他玩笑一般地说:“算了,你求求我啊,我就帮你求个签。”

    迟星眯眼笑起来,“嗯,求求小鱼弟弟。”

    “准了。”

    两个人说笑着往回走,鱼俭吹着柳哨,迟星顺着他的小调哼唱: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梦里青草香,抓一把梦想带身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还有轻风吹斜阳。”

    第二十四章 别

    这座寺庙香火不算旺盛,孤寂地坐落在深山里,鱼俭扶着奶奶一步步地走上去的时候才想起来,为什么是这里。

    他妈妈改嫁的人家就在山脚的小镇上居住,那年奶奶背着大哭的小鱼俭踏进小庙,跪在菩萨面前求诸佛保佑这个孩子平安长大。

    她不识字,连县城都没有走出去过,管不住儿子也不敢强求儿媳,除却神佛,她不知道还能向谁求助。

    鱼俭作为九年义务教育下唯物主义的践行者,觉着这些玩意儿都是安慰老人家用的,骨子里并不顺服。可碍于奶奶的面子,只好老老实实地跪下,违心地感谢菩萨保佑。

    彼此他满心满眼都是迟星,看远山长水是迟星的眉眼,看池塘绿柳是迟星,看檐角飞鸟是迟星,看垂首低眉的菩萨——也是迟星。

    不言不语的泥菩萨有什么用,能救他的只有活色生香的精灵。

    鱼俭第一次尝到相思,日光每一寸的倾斜都是煎熬,他跪在菩萨脚下,心中想的是怎么从迟星唇边骗一个香甜的亲吻。

    第三天他们才回去。回去的路上起风了,鱼奶奶说要下雨,催着鱼俭在落雨前赶回家。

    鱼俭知道奶奶瞒着他去见了他妈妈,回家后奶奶把一封信交给他,看信封的厚度,里面装的应该是现金。

    “你妈妈让我交给你的。”鱼奶奶把信封压在鱼俭手里,“她说你明年就要高考了,要好好学习。”

    鱼俭垂眉从信封上扫过,那上面还有他妈妈的笔迹——祝鱼俭金榜题名,幸福快乐。

    鱼俭嗤笑,心想他妈连见他一面都不敢。

    “奶奶,我……”鱼俭一顿,冷淡道:“我爸还不知道她在那里,他要是知道了还会发疯。”

    “我知道,不会和他说的。”鱼奶奶叹口气,“这钱你收好了,缺什么自己买。”

    鱼俭随手把信封塞进抽屉里,安顿好奶奶后就去找迟星。

    夏雨兜头浇了一脸。

    鱼俭没有找到迟星,许家的大门落了锁,他翻墙过去,迟星的房间里依然没有上锁,他好像走的匆忙,窗台下的画板上还留着画了一半的“鱼俭”和已经凉透的半杯水。

    雨声越来越大,鱼俭坐在迟星的椅子上给“鱼俭”旁边涂了一颗星星。好一会过去了,迟星还没回来,他猜不出迟星和许奶奶去了哪里,更猜不出此后十年,他再也没见过迟星。

    这世上总有些离别毫无征兆,谁也不知道最后一面是怎样轻松转身的。

    鱼俭翻墙回家,他爸爸也回来了,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写作业一边听隔壁的动静。直到许家大门传来声音,鱼俭跳起来,跑出去一看,许家屋檐下站着的是小柳儿,不是迟星。

    “你在这里做什么?”

    鱼俭撑着伞走过去,“找迟星吗?他不在家。”

    “不是的,鱼俭哥,我哥回家拿伞了,让我在这里等他。”小柳儿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敢去鱼俭家,才躲在这里的,“我知道迟星哥不在啊。”

    “嗯?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出国了呀。”

    “出国?”鱼俭皱眉。

    “对啊,就是出国了,我妈天天念叨呢,迟星哥真的很厉害,都不用参考高考就能去英国留学,许奶奶还说迟星以后是要做设计师的。”

    “鱼俭哥你怎么了?”小柳儿拉着他的手臂,“鱼俭哥?”

    鱼俭白着脸问:“……我没有听他说过。”

    “可能没来得及告诉你吧。”小姑娘踮着脚尖凑在鱼俭耳边说:“鱼俭哥我和你说啊,迟星哥家里好像出大事了,昨天来了好多车把迟星哥和许奶奶接走了,许奶奶还在哭呢。”

    “他,”鱼俭半蹲下来,揉着额头,“那他还回来吗?”

    “肯定不回来了啊!鱼俭哥,我刚不是说了嘛,迟星哥去英国了。”

    英国在哪?

    鱼俭的地理学得不好,选了理科后大概只知道地球是个球,而英国好像和中国隔着春秋。他把雨伞塞到小柳儿手中,让她自己回家,转身跑进雨中。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鱼俭人工消除了那天的记忆,他像是踏错了方向,不小心掉进一个平行世界里,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迟星、丫丫、小胖会一起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鱼俭浑身湿透地跑回家,推开房门。

    鱼勇手里正拿着他妈妈给的信封,他抬头阴翳地望着鱼俭:“你知道她在哪?”

    “我不知道。”鱼俭压低声音怕吵醒奶奶,鱼奶奶回家就喝了药睡着了,他去抢信封,“你凭什么翻我东西。”

    “她在哪!”

    “我说了我不知道。”

    “这是她的字。”鱼勇捏住鱼俭的手腕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我还一直奇怪她怎么会那么多年忍得住不找你,原来你们一直有联系。”

    鱼勇的声音像是从漏气的水管里传出来的,沙哑又阴鸷:“鱼俭,你最好现在告诉我。”

    “哈。”

    鱼俭拉扯着一半信封,冷笑着说:“她为什么会走你不知道吗?谁会想和一个疯子住在一起?没人会爱上一个疯子。”鱼俭一字一顿,“疯、子。我不会让你找到她的。”

    啪——

    鱼勇猛然打了鱼俭一巴掌,喘着粗气,“我是疯子,你就是疯子生的小疯子,她怎么不跟你回来?”他的胡言乱语居然撞上了真相,“她也不要你。没有人要你。”

    “我妈恨的是你,和我有什么关系,”鱼俭冷笑:“她爱我……”那封信被两个人撕扯开,除了一大叠人民币以外,还有一张折起的信纸。鱼俭没有打开过,不知道里面还夹着一封信。那张信纸掉在地上,鱼俭下意识去捡,他刚弯下腰,被激怒的鱼勇一脚踢在鱼俭的太阳穴上。

    鱼俭懵了片刻后耳边出现一片杂音,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红着双眼无声吼叫的鱼勇好像一个扭曲的小丑,鱼俭听不见他的话,索性不理他了,蹲下来捡起那封信。

    这样的漠视真正惹恼了鱼勇,他拉扯着鱼俭往外走。连雨声都消失了,鱼俭的世界一片寂静,他沉默地反抗着父亲,天色已暗,那口地窖如同张口的野兽。剧烈挣扎的鱼俭再一次被父亲投入野兽口中,

    地窖们阖上,一道道闪电通过缝隙照亮阴暗的地窖,那些被风雨赶进来躲避的千足虫密密麻麻地挤在地上。异动让他们烦躁不安,闪电落下,就能看见黑色的虫子窸窣而过的模样,而黑暗未知的时候就加恐怖。

    鱼俭缩在台阶上,手指僵硬地攥着那把瑞士军刀,他的求救声湮没在大雨中,没有人听见——甚至连他自己都听不到。鱼俭甚至不敢晕过去,那些虫子伺机而动,会吃掉他的手指和鼻子。

    “妈妈……迟星……”

    鱼俭小声地一遍遍地喊:“迟星。”

    星星王子,你 ㊣15b52b45^豆^丁 ㊣怎么还不来救我。

    第二十五章 离

    天亮了,又黑了。

    暴雨也停了。

    鱼俭的耳朵大概坏掉了,只能依靠光线判断时间,他偶尔会想起奶奶,为什么这么久了奶奶都没有发现他不见了,而更多的时候,他都在想迟星。

    黑色的千足虫沿着他的脚腕爬过来,鱼俭用刀斩断那条虫的身体,断成两半的千足虫依然在挣扎,密密麻麻的腿让人恶心。

    锋利的刀片镶在鱼俭的身体,他冷眼看着鲜血流出来,心里想得却是最开始,他遇见迟星的那天。

    他问迟星:“你也是明年高考?”

    许奶奶说——迟星已经毕业喽。而迟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他没有参加过高考。

    黑色的丑陋的虫子守在他身旁,等着啃食他的手指。妈妈说过,不听话的孩子会被虫子吃掉鼻子和手指。

    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肌肤上,他像是被一只怪诞的怪兽俘虏,动弹不得。无星无月的夜晚格外暗沉,鱼俭静静地靠在湿冷的墙壁上,看不见也听不见无限放大了对于虫子的恐惧,他只能依靠触觉来判断千足虫有没有爬上来。

    可神经一直紧绷着,触觉也会骗人,渐渐的,他的刀尖一次次斩空,只有脆弱的血肉相迎。

    疼痛成了黑暗和恐惧里最无足轻重的感受,渐渐的,连感受疼痛的神经末梢也变得迟钝,而饥饿和寒冷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他以为的吵闹,不过是唇齿细微的震动。

    光越亮越亮。

    太阳从数重山中落在暗夜里。

    鱼俭时而喃喃自语:“妈妈……我害怕……”又时而念叨:“迟星,你在哪里……”

    微弱的声音还不如树梢的蝉鸣响亮,他好像听见春草卷着微风缩进土壤里,青翠葱茏的柳条从水面长到树梢,流火从大地降落到云端。

    迟星一步步退回他的身边。

    “鱼俭!”

    迟星从车上跳下来,推开拉着他的人,冷声道:“我再说一遍别跟着我!”他边跑边喊:“鱼俭!你回来吗!”

    推开虚掩的门,一道风顺着穿堂卷过,吹起院中的落叶,小院太静了,迟星疑惑地踏进来,直奔鱼俭的房间,“鱼俭我和你说……”

    他看着寂静的房间,鱼俭呢。

    “鱼俭别藏了快出来。”迟星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被他找过了:“鱼俭?”

    这么早他能去哪里。

    迟星茫然地站在院子里,无人照管的小羊不知什么时候又越狱了,烦躁地扒拉着地窖口,它听见迟星的声音,哒哒地奔过来衔住他的衣角往地窖的方向拖。

    “鱼俭是不是偷懒没有喂你呀。”迟星被它拖住,半哄着把自己的衣角抢出来,他跌跌撞撞地被小羊带到地窖口,细微的震动让灰尘沿着缝隙洒进地窖。

    鱼俭睁开眼睛,仰头去看,只有细微的风从他耳边过。

    “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迟星蹲下来揉着小羊的后背,“他回来找不到我肯定要生气。”

    鱼俭的世界一片寂静。

    地窖口漏进来的光线有限,只有一两缕落在鱼俭的唇瓣上。

    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没有声音,没有光,他摸着木板,连触觉都是迟钝的,他忍不住想象着如果迟星就站在他面前应该是什么模样。

    迟星,迟星还欠他一个香甜的吻呢。

    隔着一扇薄薄的木板,迟星站在木板上面,鱼俭被囚禁在木板下面。

    大雨后的日光格外明亮,晨曦笼罩着迟星,给他的轮廓渡上一层碎金,他抱着小羊的脑袋,喃喃道:“怎么办?我不能陪着他了。”

    鱼俭闭上眼睛,“迟星”两个字如同黄钟大吕在他的血管里激荡冲撞,而顺着唇齿发出的不过是细微的呓语。

    “别不要我。”

    迟星站起来,他揉了揉小羊的脑袋,“要是你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了。我有很重要的话和qⅠ0⒋Ο㈤九六陆三妻他说。”

    黑暗的地窖里到处都是虫子,鱼俭昏沉沉地念着:“迟星,我不是疯子。”

    你是大疯子生的小疯子。

    “我不是。妈妈不要走。”

    鱼俭用指甲在木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无声地说:“迟星……我爱你。”

    光在鱼俭面前聚拢又散去,漂浮的尘埃在那一束光中。鱼俭瑟瑟躲开那朵光,“迟星,你不要走,我不想做小疯子。”

    迟星拿了一把干草放在小羊面前,转身离开。

    “我爱你。”鱼俭无声无息地缩蜷在黑暗的地窖里,“迟星,你是我的温柔乡。”

    迟星走进鱼俭的房间,那支被他咬变形的笔就夹在他正在做的习题册里,迟星抽出笔,又从他的草稿本上撕下来一张纸。

    “少爷,夫人的电话。”

    “不接。”

    迟星把写好的纸放在桌子上用笔压住,不耐道:“你和我妈说,不会误了飞机。”小羊踢踢踏踏地跟在他身后,迟星拍拍他的脑袋,怕他把那张纸衔走了,索性和笔一起夹在那本练习册中。

    那一页还有鱼俭算了一半的题,他打开就能看见。

    吱呀一声,鱼俭的房门被合上,暗沉的小屋重归寂静。

    鱼俭被救出来的时候是黎明,他只记得无边无际的深蓝中,一条银河如练。

    奇异又明亮的光把地窖口分为明暗两个空间,鱼俭躲在阴影上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辰。

    鱼梦抱着缺了一只耳朵的玩具熊站在地窖外,“鱼俭,星星走了。”

    鱼俭望着他,喃喃道:“我不是小疯子。”

    “做疯子有什么不好。疯子有妈妈,还有星星。”鱼梦歪着头笑。

    “我把妈妈放走了。”

    “妈妈骗了你。”鱼梦慢吞吞地说,“星星也是骗你的。他一开始就决定了要走的,他没有告诉你。“

    鱼俭白着脸不说话。

    小孩子稚气的声音回荡在地窖中:“鱼俭,我们可以找到他。然后,把星星锁起来。”

    彼时,鱼俭十七岁,鹿迟星十八岁。

    他们分别度过了一场撕心裂肺的成人礼,和年幼告别,与亲缘离散,像被揠苗助长的植物,在一瞬间枯萎,又在下一瞬间艰难地长成参天大树。

    黎明如梦,暗夜方醒。

    这一场迟迟钟鼓耿耿星河,再见已是十年后。

    第二十六章 十年后上

    鹿迟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鱼俭,他看似冷静地“劫持”回来一尾大鱼,实际上一直到酒店楼下,还没有收回自乱的阵脚。

    怎么会呢。

    他找了鱼俭六个月。

    甚至上次他带着外婆入土为安,回到故土后,鹿迟星就在找鱼俭。

    紧挨的两幢房子摇摇欲坠,小山村冷清地倚着山水,山水依旧,就连那颗临水的歪脖子桃树逗还在开花。唯一找不到的是鱼俭,没人能说得清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对于鱼俭的去向,也没有人知道。

    鹿迟星的摊子都铺在英国,回S市是为了参加鹿七七的婚礼,参加完婚礼就要回去。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鹿迟星几乎以为他按下的是一个神奇的开关,这扇门大概通往一个有鱼俭的世界。

    这条大鱼拍着鱼尾生气地说,你居然不记得我了!

    鹿迟星抱着鱼俭刷开房门,心酸地想,他的小少侠怎么就悄悄长大了呢。

    “唔放我下来。”

    鹿迟星怕迷药伤身体,用的浓度比较低,刚进门鱼俭就醒了。

    鱼俭倚着墙茫然地望着鹿迟星,他好像喝酒断片,好一会没说话。

    鹿迟星攒了一箩筐的话要问——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去过?还没有女朋友吗?

    当初,为什么不联系我?

    ……还喜欢我吗?

    他还来得及排出轻重缓急,是循序渐进还是开门见山地和鱼俭交流。就看见鱼俭勾起唇,戏谑地问:“约炮就约炮,我又没说不同意,您这强抢民男的架势多不合适。”

    鹿迟星:“……”

    鱼俭冷淡地说:“放心,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照我们之前的关系,约个炮还是没问题的,不会绑着你履行合约。”他低头解开西装扣子,“宝贝儿抓紧时间,干完我还得回去补觉。”

    鹿迟星握住他解扣子的手腕。

    “怎么?有伴了?”鱼俭无所谓地说:“那我先走了。不打扰您休息。”

    放屁。

    鹿迟星红着眼看他,那一连串问题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心理想的是慢慢来,可对上鱼俭那双戏谑的眼,不由自主道:“不是要约炮吗?”

    他咬牙笑着:“来啊。”

    如果初时还有赌气的成分,等肌肤相贴唇齿相依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记得约炮的规则。

    身体比理智更先被唤醒久远的记忆,鹿迟星光溜溜的双腿夹着鱼俭的腰,连上床的时间都等不得,两个人已经在地毯上纠缠在一起。

    “鱼俭,慢一点……”霓虹灯光沿着没有窗帘缝隙照在迟星身上,鱼俭的手指沿着光游离,从迟星的后背滑下来直直插进他的腿缝里。

    鱼俭的手指缠着肉豆滑动,他的掌心拢着湿热的阴唇揉弄,里面又紧又热,他的手指进不去,只能在穴口逗留。

    食人花张口委屈地吞咽着他的手指。

    熟悉的柔软触感让鱼俭恍惚起来,他咬着迟星的耳垂奇怪地问:“她怎么还是那么小。”

    “唔……”迟星努力分开双腿,喘息着问:“什么?”

    醉酒的鱼俭努力想着,“食人花……”他喃喃道:“迟星,”鱼俭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你是迟星。”

    “是我。”迟星皱眉,异物入侵怪异的触感让他紧绷着身体,随即就被鱼俭的吻骗去心神,鱼俭还是温柔的,小心翼翼勾缠着他的唇舌,他像是没有愣回神,刚才的抵触冷淡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戏谑都被他打包装进了口袋,此时的表情让人觉得他在做一场美梦。

    太安然温柔了。

    还带着下一瞬间就会梦醒的歇斯底里。

    迟星搂着鱼俭的脖子迎合他的亲吻,时间是公平的,他们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一起长大,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他在心里无数次临摹过如今鱼俭的模样,却不可避免地缺少细节,迟星不错眼地盯着鱼俭,指腹摩挲着他的眉骨。

    湿漉漉的肉缝被迫打开,鱼俭的性器贴着迟星的花唇磨蹭,穴口太小了,进不去。温热柔软的肉口含着他的龟头吮吸,软肉被撑薄,鱼俭摸着鼓囊囊的花肉,他有些不满,无视自己更加粗长的阴茎,掐着迟星的大腿不说话。

    他压下一肚子对鹿大设计师想来就来想绑人就绑人的嘲讽,怕一出口就是尖酸刻薄,更怕忍不住的委屈怨恨。

    鱼俭靠着惯性冲到迟星面前比划过三回合,才慢慢开始消化他回来了的事实。

    幸好迟星没有让他纠结太久,他面对着鱼俭,跨坐在【豆丁酱推文】  15:52:47  他身上,乘骑的姿势让鱼俭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他却悄悄松了一口气,任由迟星把他拉入情欲的漩涡。

    迟星撑着鱼俭的胸膛,缓缓往下坐,他俯身咬着鱼俭的下巴,含含糊糊地说,“……我找了你好长时间……”

    肉嘟嘟的肉瓣挤出汁水浇在鱼俭的龟头上,湿滑的性器夹在阴唇里,迟星握住他的阴茎,摇着屁股去吞他的肉棒,窗帘漏进来的那束光刚好落在他湿漉的臀尖上,紧绷的皮肉里包裹着绵软的骨,他冲着光缓缓张开,软肉一寸寸咽下鱼俭的巨物。

    艳红湿软的媚肉紧紧裹着性器,薄薄的肉圈好像是坏掉了,成了漏水的皮囊,又被迫被撑成承接情欲的形状。

    迟星皱着眉呻吟,鱼俭的性器这对没有扩张完全的畸形的阴道来说太勉强了,他张着腿,成年的身体失去了少年的柔韧,但勉强的,强撑着吞下男人性器的迟星,又格外惹人垂涎。他的脚掌无力地支撑整个身体,无法完全塌下的腰肢微微颤抖,连绵软的臀肉都带着属于成年人的虚白,清俊的骨架支棱着,又被迫弯曲——像折断的月牙。

    偏偏他的女穴是柔软的,阴道是湿润熨贴的,饥渴又娇媚的吞咽着鱼俭的阴茎。

    迟星喘息着猛然往下滑,鱼俭的肉棒全部插进了他的肉穴里,他仰着头,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其他原因,眸子里含着水,轻飘飘地问鱼俭:“……鱼俭……你怎么不等我。”

    第二十七章 十年后下

    “是你先走的。”

    鱼俭如同陷入了一场美梦中,而迟星的话是尖锐的铃声,一遍遍提醒他该醒了。

    提醒他,迟星曾经不辞而别。

    提醒他这中间十年是覆水难收。

    “我没有……鱼俭,我给你留了信。”迟星双手撑在地毯上,细白的腰身轻颤,不敢往下坐,又不舍得离开,绵软的屁股摇晃着吞咽细长滚烫的性器,龟头摩擦着肉口阴蒂,红软的穴道又肿又胀,薄薄的一圈肉像糜艳的花苞,花苞被捣得软烂,可怜地吐出汁水,细小的肉缝被迫打开。迟星皱眉,只觉得疼。

    你没有看见我的信。迟星伏在鱼俭胸膛急促喘息,心想,你以为我跑了。

    迟星攥着鱼俭的手指,想张嘴说什么,可唇瓣颤抖着,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的双腿分开,肉洞吃力地夹着鱼俭的阴茎,大腿内侧紧贴着鱼俭,他还是瘦,可脱去少年的形状,薄薄的肌肉贴在骨上,是(丁15←52←48dou)清俊也是冷硬。

    他闭眼,缓缓喘息,喉咙里发出的哽咽像是无声的恸哭,他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发抖地抱着鱼俭。迟星疼得骨头缝里都是刚刀划过,可冷硬的骨裹着柔软的皮肉里,像是披了一层美艳的画皮,藏起刚刀,一抬眉一弯腰,是雌雄莫辨的风流。

    鱼俭向来都是胆小鬼,不肯面对的时候转身就逃。他无心和迟星论证是谁抛弃了谁,这其中伤筋动骨,说得再破,也只是旧尘,平白迷了眼,惹出几滴泪,未免太难看了。

    何况风流堆在眼前,温柔乡再破落,也能凑合躲过今朝。可俗世里滚过十年,鱼俭不比当初出息多少,他拿捏不住自己的情欲,身体比人心诚实,转身已经将迟星压在身下。

    迟星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里,再没有说一句,就只是小声呻吟,偶尔说:“疼。”

    他的呜咽声不过是放纵暴行的号角,鱼俭勾着他的一条腿放在身前,双腿分开到极致,那个破败湿软的肉洞暴露在鱼俭眼前,粗大的龟头沿着红肉顶进去,咕噜的水声传来,红肿的肉唇挤开,迟星的颤抖哭叫声更大了,鱼俭看足了这个畸形的性器的热闹,寡淡无味的食人花缓缓张开爪牙,软绵绵地威胁大鱼。更多时候它只是一个无用的器官,迟星不能像割掉盲肠一样擅自驱离她,只好无视它的存在。鱼俭偏偏喜欢逗弄这里,他用马眼刮擦着肉唇,撩拨出潺潺的汁水,里面的媚肉缓缓苏醒,花唇渐渐饱满,如同雨季森林里舒展的花瓣。鱼俭在这里插了一棵旗帜,宣告这是他的领地后终于开始狂轰滥炸。

    鱼俭抓着他的臀肉,挺身猛然往里捣,绵软的媚肉无力地推拒着性器,里面的小嘴瞬间叛变,缠上来吮吸,又热又软的肉洞拦不住他,阴茎一直撞到最深处的软腔上。迟星的尖叫堵在嗓子里,听起来只是尖锐的断断续续的哭腔,他的手臂圈着鱼俭的脖子,下半身软得没法,被幢得一直颤也不肯松手。

    绑架鱼俭的强势与冷静全然不见,迟星咬着唇呜咽,细软的哭腔像是一只委屈极了的小猫。鱼俭拢着他的后背,不是安抚而是控制,迟星整个人被他钳制在怀里,还被反复抽插着柔嫩的肉穴。

    每一次都是全根抽出来再一次性干到他的宫口,软腔被撞开,阴道一路痉挛不停,龟头顺着穴心研磨器抽插,搅得里面叽咕作响。

    交合的动作也过于猛烈,几乎能听见骨头沉闷的撞击声。迟星捂着嘴闷哼,被摆弄成双腿大张的姿势,鱼俭的手掌掐着他的大腿根,两条腿几乎被拉成一条直线。

    迟星只能靠着声音判断鱼俭的动作,他的肉穴快被操麻了,只知道往外淌水,里面又热得难堪,像是没尝过男人滋味一样卷紧了不放。可迟星长年做办公室的,有时候项目忙的起来连饭都不好好吃,整个人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清瘦,健身房临时养出来的肌肉也不过是为了撑起衣架子的面子工程,落在鱼俭手里,这面子工程成了豆腐渣,被鱼俭捏出一水的淤青,这样还不算,他压着迟星的腰腹大力操干,角度刁钻,迟星好一会才明白他是为了找到当初可以被他的性器顶起的肚皮。

    真是狐狸一样,验过脸和身体还不够,非要一寸寸把当初的少年通通找回来。

    ——找不回来好像他就没资格做迟星了,迟星无奈呻吟,挣扎着坐起来,还被来得及说话会被鱼俭带入高潮,高亢的尖叫被他死命压在喉咙里,他看见鱼俭皱眉,无端心虚起来,好像是他弄丢了鱼俭的那个少年。

    鱼俭弯腰抱起迟星,手指沿着他的眉眼撩过,落在艳红的唇上,“别咬。”

    迟星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鱼俭含着他的嘴唇,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干他的女穴。

    迟星垂着手臂,无力地被鱼俭抱在怀里,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但是鱼俭身上还是烫的,迟星缓缓抱着他的后背,把鱼俭圈在自己怀里,也把这一点温度圈在怀里。

    异国十年飘荡,他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安心。

    他的小少侠长大后依然温暖。

    他有侠骨天生地养,也有柔情风送水予,他的骨他的血,滚烫热烈一如流火。迟星曾经侥幸借这余温,捱过人间十数年。

    鱼俭快要射的时候是往外抽的,迟星还没反应过来,鱼俭已经射在他的肉口。

    “不射进来?”迟星皱眉。

    “太晚了你不好清洗。”鱼俭拍拍他的手臂:“能站起来了吗?需要我帮你洗完澡后再走吗?”他带着疏离的歉意,笑着说:“是我的疏忽,应该先准备几个套的。”分明是迟星劫持了他,鱼俭非要说是他的疏忽。还有他话里话外对“约炮”的熟练,迟星的脸色冷下来,口不择言:“你以前不都是……”

    “以前是我年龄小不懂事。”鱼俭打断他,贴体地扶着迟星坐在床上,转身把空调调高几度,背对着迟星说:“现在总不能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鱼俭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头疼愈演愈烈,他几乎要站不住了,不着痕迹地靠着墙壁,勾着唇说,“那我……先回去了。”

    迟星冷清清地看着他。

    鱼俭的声音有点抖,只能把一句话劈开慢悠悠地说,在迟星还没有发现之前,掐着掌心穿上衣服,看似潇洒,内心慌得一批,连西装都来不及穿,搭在胳膊上就走了。

    迟星拉开窗帘,他站在那里,看着楼下的鱼俭大步离开。

    第二十八章 小鱼姑娘

    往前数十年,从出生往后数十多年,在外婆家那些日子是鹿迟星最快乐的时候。并不仅仅是因为鱼俭,那个小山村的每一寸泥土,每一颗摇曳的野草,山花柳树雾霭霞光,亲人和朋友,月光与日光,那个潮湿明亮的夏天撑起了他所有的依恋。

    可他甚至没有好好道个别。

    他当年走的匆忙是因为许女士病重,拿着拔呼吸机威胁他立刻出国。鹿迟星回家本来是为了和母亲谈判的,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在回去的路上排练好了母亲能给出的所有诘难,还想着先认个错,毕竟当初是他一心要出国,如今出尔反尔,总要让母亲骂几句出气。

    可许女士根本没有给他谈判的机会。她一听说鹿迟星不走了,挥手让人把他绑到英国,不问为什么不听解释,一个电话已经安排好在那边24小时守着他的人。

    年少轻狂。

    鹿迟星隔十年再看那时的自己,终于肯平心静气地承认他那时幼稚得可笑。

    是外婆抱着强势的女儿大哭给鹿迟星争取到了五分钟辩解时间。

    他沉默了两分钟,终于下定决心磕磕绊绊地说出“喜欢”两个字,换来许女士一声嗤笑,她甚至没有听完鹿迟星喜欢的是一个姑娘还是小伙子,简单粗暴地打断了他:“鹿迟星,五分钟你浪费了两分钟,没关系你不在意,但是我不想听你说废话。”

    “鹿家完了。”许女士冷静地说:“你不想走,可以的,你陪着鹿家一起完蛋。”她偏头看着年迈的母亲时,神情里才有一丝松动:“你要做什么我没管过,我的病拖不了太长时间,那边也不容我拖太长时间。”

    鹿迟星皱眉:“医生说你的病可以治。”

    许女士一生要强,连婚姻都能让步给权势,面对亲生儿子这句别扭的关心,也只是皱了皱眉,“是可以治,但是也不耽误我写遗嘱。你要是想追求爱情,我写一份声明和你切割清楚,你只管去。”她招招手,话音里终于有一丝和软:“可是,迟星,人生在世不能只享受不承担,你外婆那么大年纪了,妈妈不孝,你得帮妈妈照顾她。”

    鹿家最显赫的时候,鹿迟星从来不承认他是鹿家的人,所谓的家宴聚会一次都没有参加过,滔天权势与他无关。许女士虽然不怎么管他,可对他那些小毛病还是很护着的,甚至鹿七七小时候爱缠着他,许女士都抽空问过他喜不喜欢这个妹妹。

    可他毕竟姓鹿,鹿家大厦将倾,他作为鹿家掌权人唯二的儿子,迟早会被卷进去。许女士两年前就在安排他的退路,留学的时机和学校都是提前选好的,还在争斗白热化之前强行把他送回了外婆家。

    许女士揉着儿子的头发,斩钉截铁地说:“迟星,你发誓,三年之内不回国,要不然就让你喜欢的那个小鱼姑娘痛苦一生。”

    “妈!”

    鹿迟星心头一颤,“您不要这么说。”

    “那好。”许女士从善如流:“你答应我。”

    鹿迟星咬牙点头:“好。但是走之前我要回去一趟。”

    他没有找到他的“小鱼姑娘。”

    鹿迟星无数次地倒推那段时光,在心里演算了所有的可能,依然想不通鱼俭为什么不肯联系他。那本练习册是鱼俭正在写的,开学还要交上去给老师批阅,前一天鱼俭还洋洋得意地和他炫耀他的数学习题册是最抢手的资源,多少人等着鱼大侠救苦救难。

    他的心思在天平两端徘徊,一边说鱼俭只是把你当朋友走了就走了下一个更乖;一边又在猜测鱼俭也许出了什么事所以没看见你的信。

    天平成了最锋利的石头裹在他的心脏中,刻骨铭心地要决出胜负来。鹿迟星躲在异国他乡,被思念日夜折磨,摸索着记忆中的地址给鱼俭写了一封信,甚至贴心地给鱼俭准备了邮票一起寄回去。

    他没有等到回信。

    天平轰然倒塌。

    鹿迟星继续给明知道等不到回信的地址写信,写他见过的人和事,说异国的热闹和孤独,写一点点的高兴和不高兴  15″52″49  豆町柒6-98肆2,肆40正理 弎,写他的烟火,只是再也没有提过他离开时留在纸条上的字。

    三年过去,外婆重病,鹿迟星留在英国照顾外婆,再然后,他捧着外婆的骨灰回到家乡,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他的桃源里再也找不到那个小少侠。

    鹿迟星不断地往前走,可他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每一步都通往一个叫“鱼俭”的故土。他找了那么长时间的鱼俭,就这么安好无恙地站在电梯门外,咬牙切齿地问——你回来过吗?

    楼下鱼俭越走越远,他的车留在停车场,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连车都忘了打,像是一条恼羞成怒的大鱼,气呼呼地融入大海深处。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鹿迟星从地上捡起手机,坐在地毯上,头靠着玻璃接电话:“没睡……不回去了。”

    他顿了顿,哑着嗓子说:“简,我找到他了。”鹿迟星垂头看着鱼俭消失在行道树里,沉默许久,等电话那边说完了才说:“这样吧,我找时间尽快回去一趟交接工作。”

    “嗯,确定了。”

    挂掉电话,鹿迟星紧紧攥着心口,慢慢来,别急别急,他都找到鱼俭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困难了。

    当初他们俩过得稀里糊涂的,迟星心里装着的事太多,自己都没有捋清楚,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他还比鱼俭大一岁,肯定能说清楚的。要问一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清楚然后再追他。

    鱼俭的那些话,鹿迟星过一会也想明白了。鱼俭这个人从小就拎得太清,总觉得同龄人都受他庇护,做事最熨帖不过。他要是真有一打炮友,刚才就会哄着他天上地下只爱他一个人,情意没有面子给足,而鱼俭满嘴跑火车的时候心里才真有事。

    慢慢来。

    鹿迟星心想,这次,我不会再把鱼俭丢下了。

    鱼俭急匆匆地走出鹿迟星的视线范围,有了行道树的遮掩后才缓缓坐在马路牙子上。他不停地揉着额头,脑子里针扎一样的疼,咬牙不叫出来,往身上摸的时候才想起来止疼药没带,今天换衣服参加饭局,只有车上有一份备用药。

    “鱼俭。”

    鱼俭抬头,看着鱼梦蹲下来,十年后的鱼梦成了大小伙子,像极了十七岁的鱼俭。他张开手臂把鱼俭搂在怀里,“你怎么还不回去。”

    “鱼梦,迟星回来了。”

    他伸手抱住鱼梦,嗓子发颤,一句话滚过喉咙像是在铁水里烫过一遭又被扔在冷水里,那些激荡与悲鸣闷在舌尖,等冷了才吐出来:“他回来了。”

    鱼梦的骨头快被他捏碎了,却还是在轻快地笑着:“啊,星星终于回来了。鱼俭,你还记得我们说好的吗?”

    鱼俭轻声说:“我记得。”

    第二十九章 旧事上

    鱼俭刚进公司,老陈已经收到消息到他办公室门口堵他。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戏?”老陈拉着鱼俭的胳膊一瞅他的神情,乐了,“鱼爷,您这像被人蹂躏了  15㏑52㏑50  看泼文扣钯医叄洱馏龄鎏馏衣 ú一夜,感情是被得手了?”

    “嘶——”鱼俭拿开他的手:甩了甩手臂:“满大街的菩萨你非要请这一尊?”他冷着脸说:“没戏,你该干嘛干嘛去,找个会忽悠的去和甲方掰扯。”

    “不是,你这都英勇就义了还不行啊?”

    鱼俭面无表情:“你行你上。”

    说罢他推开老陈去开门。

    “等等……”

    “没完了啊?真把我当公关……”

    咔擦,门开了。鹿迟星握着门把手望着他,成功把鱼俭那句“公关”卡在喉咙里。鱼俭昨天夜里把人当炮友折腾了半夜还十分不道德的把那啥无情,此时被良心踹了两脚,心虚地瞪老陈——人都到在里面了知不知道先和我通个气。

    老陈摊手:“我刚才就是拉着你就是为了告诉你鹿先生已经等了你一早上了。”

    “你昨天没有给我留联系方式,所以没提前和你说。”鹿迟星退开一步:“我简单看了材料,小户型的设计我做得不多,不一定能胜任。”

    “谦虚了谦虚了。”老陈招手:“哎小夏,赶紧拿张你们鱼总的名片过来。”一边陈恳地对鹿迟星说:“公司小,鱼俭和我扯虎皮唱大戏没少折腾,这才把架子支起来,您别嫌弃就行,鱼俭脸皮薄,腼腆惯了,怕是拉不下脸请你。”

    脸皮薄的鱼俭:“……”

    鹿迟星瞅他一眼也没说话。

    小夏踩着高跟鞋过来,听话听音,笑着问:“鹿先生原来是我们鱼总的朋友。”

    鱼俭:“……”

    鹿迟星:“……”

    这事是过不去了是吧。鱼俭回头认真地说:“夏姐姐,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尊贵的乙方爸爸。”

    老陈笑眯眯地把名片接过来递给鹿迟星:“来乙方爸爸加个微信,我把鱼俭的微信推给你。”接着在鱼俭的抵抗下拿他的手机强行通过了鹿迟星的好友申请,鱼俭的胳膊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使不上劲,老陈轻松得逞,转手就把他卖了。

    鱼俭送走一堆看热闹的,关上门才发现桌子上摊了一堆资料,这次的项目好不容易才谈下来,他都喝进医院两回了,公司的室内设计这块一直是短板,老陈才这么着急。鱼俭弯腰把资料拢起来,“你别在意,老陈就这脾气。玩笑归玩笑,昨天就说了不用卖我面子。再说了,让你来做小户型确实屈才。”

    “我挺感兴趣的。”你看,这人只要说一句,他立刻能把英国的摊子撤回来免费给他打工,可他偏偏装成大尾巴狼说“不用卖我面子”。

    “你要是真感兴趣我给你介绍几家公司……”

    “我感兴趣是因为你。”鹿迟星打断他:“鱼俭,我回国是为了找你,我给你写了信你没有回我,我还怕你出什么事,”他想直接说——只要是你想让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可鱼俭转头就跑的先例太多,他又把这句话咽回去,尽量委婉地说:“鱼俭,就算是判死刑,你也该给我宣判个罪名。”

    鱼俭左手有些不听使唤,只好单手抱资料,“你想多了,我哪有资格……”

    鹿迟星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皱眉问:“你手怎么了?”

    “昨天磕到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鹿迟星已经卷起他的衣袖,他的左手手臂上是两道深刻入骨的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伤口边缘泛白,像是为了洗去血迹被水冲过,仔细看黑衬衫上还有血渍。

    鹿迟星抽了一口冷气,嗓子发紧:“怎么弄的?”昨夜鱼俭走的时候身上还没伤。

    再说磕的也不现实,这大概要磕到菜刀上才有这效果。鱼俭立刻改口:“家里小朋友闹脾气不小心划的。”他挣扎一下,没挣开:“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鱼俭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但是现在也不是追究他是路遇不平打架了还是当真在家养了个小情人的时候,鹿迟星拉着他站起来。

    “哎哎去哪啊?”

    “医院。”

    鱼俭赔笑:“真没事,两个小口子咱不值当去麻烦白衣天使,我这还一堆事呢。”

    “闭嘴。”鹿迟星一直觉得要先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再和鱼俭说以后,十年都过去了这片刻怎么会等不得,可鱼俭总让他有一种失控感,他不了解如今的鱼俭,所以忍不住步步紧逼,鹿迟星总说鱼俭在他身上找过去的迟星,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鱼俭模糊的态度里患得患失,唯恐自己不是那个迟星。

    鱼俭叹气:“宝贝儿,你先松手,那么多人看着呢。”

    鹿迟星忽然回头,他的眼圈微微发红,眸里噙着薄雾,让人轻易想起久远之前那个小山村里含笑如秋水如薄雾的少年,秋水隔了时光,依然能掀起波涛。

    鱼俭在唇上比划了一个拉住拉链的姿势,示意他闭嘴了。

    鹿迟星把他塞进副驾驶,难过地想,鱼俭,你再喊一句“宝贝儿”,让我做什么都行。

    进了医院的鱼俭约等于砧板上的鱼了,医生大笔一挥,去输液。

    鱼俭不乐意了:“不就是两个小口子嘛。”他喝酒肠胃炎进医院还没过夜呢。

    “发炎了怎么办?”

    于是砧板上的大鱼甩着尾巴被鹿迟星换了个位置挨针。

    “你别乱跑我去取药。”

    鱼俭等了好一会迟星都没回来,这个医院常年人满为患,估计有得排队。他的工作微信群早已经炸开了,吃里扒外的员工排队让他躺平别挣扎伺候好乙方爸爸,鱼俭回了一句,连老陈都出来艾特他:“祖宗你这次可不能小气,乙方爸爸开什么价咱都接着。”

    “你就不怕人家是图我?”

    “哎呦,还有这好事。”

    接下来的群消息过于伤风败俗,鱼俭索性屏蔽了群。他收起手机从身上摸出来一盒烟,又想起来这是医院,只好收回去了,捏了捏鼻梁,头疼隐约有发作的迹象,他又去翻衣兜,找出来一把小军刀,捏着刀刃玩了一会。

    鹿迟星还没回来。

    鱼俭翻出来止疼药,也没看倒出来多少,一把都塞嘴里干咽了下去。

    半小时过去,鹿迟星一头汗地跑回来,护士跟在他身后,先扎上针之后再处理伤口。

    鹿迟星皱眉看他的手臂,血痂又被撕开了,护士用棉签涂药,他才发现伤口比他想象得还深,几乎能看见白色的骨。

    他蹲下来扶着鱼俭的手臂方便护士的工作,小姑娘应该挺忙的,看鹿迟星处理伤口还算熟练,把最后的包扎交给他人就走了。

    “鱼俭,就算是作为朋友,问一句当年发生了什么不过分吧。”

    鹿迟星垂头给他缠绷带,鱼俭只能看见他的发旋,止疼药大概有药效了,头疼逐渐缓解,人也清明了一点,缓缓说:“奶奶去世了,”他顿了顿,“医生说送去的太晚,没有抢救过来。我该守在奶奶旁边的。”

    所以他到的那天,鱼家才会那么安静。

    “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

    第三十章 旧事下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鱼俭短促地笑了一下:“鱼勇坐牢了,警察叔叔非说我未成年需要监护人,都不带问我意见的,连人带行李把我打包到了一个姐姐家。”他拍拍鹿迟星的手臂,笑着说:“也没吃什么苦,就是有件事挺尴尬,一表几千里的这位姐姐嫁到外省后就没见过我了,一直以为我是个姑娘——小时候总捡她衣服穿嘛——给我准备了一堆漂亮裙子,我到了后她懵了好半天。”

    怪不得他没有收到鱼俭的回信。

    鱼俭挑了一件不紧要的小事就把那段时光揭过去了,半开玩笑地哄鹿迟星:“换个地方高考,家里的书就没带过去。这下可好,我那半瓶子晃荡的水平到了新学校彻底不够看了,若是真能联系上你,估计每天都要烦你给我补课。”

    那你妈妈呢。这几个字到了鹿迟星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鹿迟星想在他手臂上打一个蝴蝶结,可他的手指有点抖,蝴蝶结不是松了就是紧了,于是只能一遍遍地解开重新系。如果他不认识十年前的鱼俭大概真就相信他这些鬼话了,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不麻烦别人”这几个字几乎刻在鱼俭的骨子里,若不是真的无处容身,他不可能住到很久没见过面的姐姐家。

    “你呢,在英国好不好?”

    鱼俭好像渐渐摸到和鹿迟星做朋友的门道,可他说“安全”的话,动作又熨帖温柔,勾着鹿迟星的手指手把手教他怎么系一个轻盈的蝴蝶结。

    沉默片刻,鹿迟星轻轻说:“不好。”

    鹿迟星没追过人,当初的鱼俭像一只莽撞的蝴蝶迷迷糊糊地撞在他的网中,如今鱼俭不肯撞了,他只好自己摸索着接近鱼俭,找些笨拙的借口出现在他身边。他甚至还偷偷给鹿七七发微信,拐弯抹角地问男朋友是怎么追她的。

    鹿七七的未婚夫是律师,在一旁看见鹿七七驴头不对马嘴的答案直翻白眼。

    “烈女怕缠郎!!!”

    鹿迟星:“……”他家这个妹妹从小到大都没有靠谱过,他居然还当真去问,脑子大概是进水了。

    老陈来找鱼俭看见鹿迟星一个人坐在窗边,拐过来坐到了他对面。

    天色昏暗,乌云密布,翻滚着吞噬最后一抹霞光,重天低垂,是要下雨了。

    “我在这里等鱼俭下班,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还怕你嫌我们公司小呢。”老陈亲自端了一杯茶放在鹿迟星面前,“我知道鱼俭来S市是为了找人,现在想来,找的应该是你。”

    鹿迟星听出来陈总不是来闲聊的,推开手里的资料,脊背微微挺直,应道:“是我。”

    “别紧张。”老陈笑道:“说几句闲话罢了。”

    “您说。”

    老陈:“我以前是律师,没什么业务能力,长期在温饱线徘徊。说来也巧,之前我和令妹的未婚夫是同事,所以上次的饭局才能约到你。”

    “十年前我毕业没多久,在家里那一亩三分地打拼,没什么名气,经常半年接不到一个案子。和鱼俭认识是因为我的当事人是鱼俭父亲,罪名是强奸未遂。取证的过程中我发鱼勇可能有精神疾病,如果能拿到确定的检验报告,以及犯罪对象是前妻的事实下,在法庭上会有一定程度的优势。”

    鹿迟星静静听着。

    “挺不是玩意儿的是吧?但是半年没开张了,说实话,真想赢。赢了以后才有人找我打官司。”老陈摇头笑道:“鱼俭拒绝了给鱼勇做精神鉴定的建议,他是事实委托人,他的话我也要听。那会他还是小孩,奶奶刚过世,别扭起来是真别扭啊,转脸就说换律师。”

    “这小子肯定是查过我的胜诉率才来找我的。”老陈的手指慢悠悠地敲着茶杯:“那时候其实我已经拿到了鉴定报告,但是最终没用上。他父亲判了,十年。父子俩当着我的面吵起来,我才知道,鱼俭被他父亲关在地窖里两天两夜,还被打得间隙性耳鸣。就是在这个时间里,他奶奶发病送治不及时过世。亲朋帮着一起料理了后事,快开学了吧那会,本来快走出来了,就接到了父亲对母亲强奸未遂的起诉。”

    “现在想想挺庆幸的,这种畜生若是被我弄出来,下半辈子都得愧疚着过。”老陈敲敲桌子,“喝口水吧——精神疾病是一定的家族遗传性的,我媳妇那会还开玩笑说你离这孩子远一点。现在鱼俭来我家比我的待遇还好,唉今时不同往日啊……”

    鹿迟星抖着唇瓣发不出声音,反复几次,才哑着嗓子问:“后来呢。”

    “鱼俭那段时候整天整天地不说话,他一人住我也不放心,母亲家肯定去不了了,我想办法联系到愿意接收他的堂姐,正好也在省外,换个环境可能好一点。再后来,我下海到了S市,这孩子侠义,毕业后一直在我手底下干,后来我出来单干,二话不说就跟着我出来。”

    鹿迟星攥着手心想,鱼俭只是在丫丫家吃过几顿饭,都要把她当亲妹妹一样护着,外婆曾经照顾过他,就让鱼俭毫不迟疑地跳进水里救他。

    等等……鹿迟星猛然抬头:“你说鱼俭被关在地窖是什么时候的事?”

    “暑假啊。”老陈仔细回忆了一下:“哦我想起来了,他妈妈给他拿了两千块钱,鱼勇才找到他妈的,应该是他回去就被关起来了。”

    是了,是他回去找鱼俭的那天。鱼奶奶去世,鱼俭被关在地窖,他没有发现,明明小羊给了他提示。

    小羊都把他扯到地窖口了。

    鱼俭当时就在地窖里。

    地窖里有虫子,他什么都听不见,怕不怕。

    有没有哭。

    他有没有喊,迟星,你在哪里。

    他有没有说,星星王子骗人。

    他等了两天,没有等到我……有没有恨我。

    轰隆一声大雨倾盆,噼啪的雨点砸在玻璃上。

    鹿迟星捂着眼睛想,这就是鱼俭的“没什么可说的”。他疼的蜷缩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大雨,几乎恍惚起来,面前的雨和十年前的大雨重合在一起,他想起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说那些没人听的孩子话。

    还是疼。

    他一想到地窖里无助的鱼俭就喘不过气。

    时光横在两人面前,爱恨模糊,如今鱼俭挂着戏谑地笑,在他面前粉饰太平,把他经历过的绝望孤独亲缘离散未曾说出口的告白通通归结为旧尘,好像一伸手就能拂去一样。

    鱼俭急匆匆经过,看见鹿迟星缩在沙发里,抬手示意其他人等他一会,回去拿了一件外套盖在鹿迟星身上。

    “冷了还是困了?”

    他顺手撩起鹿迟星的额发,指尖温热,鹿迟星缓缓睁开眼睛。他茫然地看着鱼俭,鱼俭轻轻笑着,“再等一会,我就好了。”

    鹿迟星抬手去摸鱼俭的眉骨,小心翼翼地摸他的眼睛鼻子,摸他唇边的笑。

    “怎么了?”

    鹿迟星伸手抱住他的腰,缓缓靠在鱼俭怀里。

    ——鱼俭,对不起,你的星星王子被我弄丢了。

    第三十一章 画

    鹿七七今天去试妆,她未婚夫有事提前把车开走了,雨下得太大,七七只好给鹿迟星打电话问能不能去接她。

    鹿迟星一看见鱼俭就想起老陈的话,他的肝肠寸断晚了十年,连痛苦都别扭起来,好像赴了一场太迟的约,等他到了时候,闲敲棋子的主人已经开始做早饭,既不欣喜也无怨怼。

    对于鱼俭的烟火人间,他只是不速之客。

    刚好鹿七七的电话打来,给了鹿迟星一个现成的借口,他顺势离开,鱼俭也不留,笑着送他出门。

    两个人一起吃饭,鹿七七自小就是话痨,鹿迟星心不在焉地听她说话,翻来覆去地想和鱼俭重逢后的每一幕,少年时期活泼过了头的鱼俭也会变得稳重成熟,端着恰到好处的热情,说不冷不热的话,鹿迟星挑出每一个细节,终于反应过来哪里违和——鱼俭就连初见时埋怨他不告而别都像是例行公事——如同一出排好的戏。

    只等着他出场,便锣鼓喧天地演起来。

    鹿迟星推己及人……可是不行,他一旦想起地窖下绝望的鱼俭,种种推测都成了沙堆的城堡,一碰就碎。所有事情回到原点,他心疼得难受,所有的理智在鱼俭面前都是泡影,那么大的雨,他只想躺在鱼俭身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哥!”

    鹿七七抱怨:“你在想什么呢?都不听我说话。”

    鹿迟星回过神,揉着额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见我嫂子?我下个月结婚,你把我嫂子带来呗。”

    “再说吧。”

    “哥我和你说,追人不能要脸,女孩子没几个不怕缠的。”

    “……”鹿迟星站起来:“吃完了吧?我送你回家。”

    鹿七七还想打听,但是她比较怂,一路上拐弯抹角地给她哥传授经验,怎么不要脸怎么来,还说:“那么晚了你提一块蛋糕去找她,就算她说不吃,心里那也是抗拒不了的。”鹿七七为了婚礼上好看已经节食了两个月,天天馋得不行,许是听见别人有的吃能隔山打牛满足一下自己的胃。

    鹿迟星送她回家后拐去鱼俭公司,最近他们天天加班,这个时间应该还没下班——他还鬼使神差地打包了几份麻辣小龙虾。

    到了后麻辣小龙虾被一抢而空,公司的员工随老陈,个顶个的会说话,一边剥虾一边指路:“鹿哥,我们鱼总在阳台抽烟呢。”

    他拿着一盒麻辣小龙虾去找鱼俭,他们公司有个大阳台,上面种了不少绿植,阳台上的灯好像坏了,黑漆漆一片,再加上风雨交加,鹿迟星看了一眼遮阳伞,没找到鱼俭。鹿迟星正准备离开,突然有道闪电落下。

    “鱼俭!”鹿迟星懵了,鱼俭浑身湿透地坐在角落里,口中也不知道在念什么。鹿迟星跑过去,鱼俭好像听不见他说话,鹿迟星蹲下去扶他:“你怎么在这里?”

    鱼俭低头挣开他的手,“快了快了,你别催了。”

    “什么快了?”

    鹿迟星强行抱着他让他抬头:“鱼俭,你怎么了?”

    鱼俭的目光缓缓聚焦,呆呆地看着鹿迟星,他的眼睫上都是雨珠,轻轻一眨眼,水珠从他的眼角滚下来,像是哭了一样。鱼俭迷茫片刻,轻声问:“星星?”

    “是我,”鹿迟星缓缓抱紧他,“是我。”迟疑片刻,鹿迟星轻轻问:“鱼俭,你听不见了吗?”他还没来得及问老陈鱼俭的间歇性耳鸣有没有治好。

    鱼俭无声地说:“星星,有虫子。”

    “虫子?”鹿迟星心一沉,哄小孩一样,放软声音说:“别怕。”他哑着声音,几乎是自言自语:“星星王子保护你。”

    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

    老陈临时出差不在S市,电话里再三保证鱼俭听不见是暂时的,只有打雷才会这样,等雨一停他就还是活蹦乱跳撩猫逗狗的鱼大少爷,鹿迟星才同意不去医院,。

    鱼俭听不见的时候格外安静,一声不吭地跟着鹿迟星回家。鱼俭住的地方离公司近,地址是老陈和鹿迟星说的,刚进门鱼俭就被鹿迟星推进了浴室。

    鱼俭反复几次,尝试着开口,说得却是:“我自己可以。”

    “……好。”鹿迟星试好水温后把鱼俭留在浴室,关上门自己出来。

    鹿迟星的衣服也湿透了,无力地靠着墙壁,浴室里传来水声,他缓缓滑坐在地上。

    虫子。

    鱼俭怕虫子。

    老陈打电话过来问鱼俭怎么样了?

    “在洗澡,不怎么说话。”鹿迟星哑着嗓子问:“他经常这样吗?……这种情况,没有尝试过心理干预吗?”

    “他爸刚判的时候有一次,还有他妈来找他发过一次病,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发病,这么多年都没事,我还以为好了。”

    这么多年都没事,鹿迟星缓缓闭眼,怎么他一回来就有事呢。

    “你别多想,我过段时间劝鱼俭去检查一下。”

    老陈说的是我劝鱼俭,不是“你劝鱼俭”。鱼俭对他来说就像亲弟弟一样,他这种人精,说话总会给人留三份情面,可话里话外就是在埋怨鹿迟星。鹿迟星无心和他周旋,应道:“好。麻烦陈总了。”

    “应该的。”

    鹿迟星挂掉电话去给鱼俭找换洗衣服,他推开鱼俭的卧室门,一眼就看见装裱在画框里的一张未完的画。

    那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画完的“少年鱼俭”。画上有柳树芦苇跳跃的光无尽的夏,还有一颗简陋的金色星星。

    鹿迟星拿着衣服敲浴室的门,敲完又想起来他还听不见,就这么愣在原地。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像是脑子卡壳了一样,许久回不了神。脑子里乱糟糟吵成一片,连行动都迟缓起来,唯有想念春水一样卷上来,成了燎原的天火。

    他一路披荆斩棘,弄丢了王冠和镶着钻石的长剑,只想换回小少侠一个吻。

    咔嚓,门开了。

    鱼俭裹着浴巾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温声问:“是不是吓着你了?”

    鹿迟星呆呆地点头。

    “没  15☆52☆51  饾饤㈠Ο㈣0五⒐㈥㈥3柒 亇事啊,唉,你别哭啊。”

    他越说,迟星的眼泪流得越凶,无声无息地看着鱼俭哭。

    鱼俭把他拉进来,他还是听不见,不过迟星不说话也没什么影响,大鱼絮絮叨叨地说他:“幸好我想起来你的衣服也湿了,要不然你要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他一边给迟星脱衣服一边问:“怕不怕?”

    他没头没脑地问一句,迟星瞬间明白鱼俭问的是发病的时候他怕不怕。

    迟星遥遥头,唇角阖动,又想起来鱼俭听不见,没有说话。

    这一幕几乎让两个人同时想起来当年在玉米地的对话。

    ——你说今天回来的。

    ——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鱼俭,你别躲着我。

    ——宝贝儿,你要讲理,有我这么躲人的吗。

    鱼俭打开淋浴,低头细细碎碎地亲吻他的精灵。

    他叹气,隔着长久的时光,隔着山长水远,隔着满山的春草和不尽的野火,如同一个千里跋涉已经精疲力尽的旅人倒在他的温柔乡里,叹息着说:“宝贝儿,别哭了啊,我都让你哭硬了。”

    魂牵梦绕,他依旧逃不脱躲不掉。

    第三十二章 温柔乡上

    鱼俭听不见,总疑心迟星在哭。

    鱼俭像是沉溺于一场未醒的梦,任何声响都是惊扰。他抱着迟星放在洗脸台上,身上的水都没搽。台子是凉的,迟星被冰得一颤,鱼俭已经勾着他的腿弯把人半抱在怀里,迟星只有臀尖搭在台子边沿,他的屁股又湿又滑,软绵绵地磨蹭着水台,台沿刚好卡在他的肉缝里,温热的蚌肉被挤开,滴滴答答地流着粘汁。这样一来,迟星就更不自在,攥着鱼俭的手指呜咽。

    刚才浴室里水汽蒸腾,鱼俭总看不清迟星的神情,这会儿借着灯光看清了,也看清了迟星浓得化不开的目光。

    像调好的藕粉,甜甜软软,黏牙又勾人。

    鱼俭圈着迟星的腰身低头亲他,迟星屏住呼吸专心致志地和他接吻,上次的鱼俭像是炮仗一点就炸,连亲吻都带着血腥气,这次又太温柔,缠人得紧。

    甜软的藕粉在舌尖化开,鱼俭一个劲地吸迟星的舌头,从他舌尖勾出更多的甜意,就更不舍得松开,他一边亲迟星一边揉开他的臀瓣,在湿软的肉缝里放进去一根手指,轻轻按压着肉豆花蕊,向久别重逢的食人花打了招呼。

    “唔……”迟星大概许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哭过,哭了一场之后,整个人都是呆呆的。私处异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夹紧双腿,可鱼俭站在他的双腿中间,他合不拢腿,再加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鱼俭支撑,只能夹紧肉穴。鱼俭轻轻一推,迟星倒在镜子上,双腿大开架在台子边缘,过于明亮的光落在一览无遗的花洞上,腻白的肌肤羞成粉色,湿软娇嫩的花尖轻颤吐出水来,被鱼俭插开的肉缝紧紧缠着他的手指,层层叠叠粉嫩的褶皱里含着细碎的光,迟星受不住他这样看,呜咽着缩紧了引道,本来就紧的甬道就更紧了,薄薄的肉壁被鱼俭搅弄的叽咕作响,他屈起手指勾了一手温热的汁水,在迟星面前一晃,故意逗弄他:“迟星,你怎么光长自己的个不管她?还那么小,吃不下的。”

    我管它做什么。

    青春期过去迟星就再没发过病,这个畸形的器官也没有继续发育,以至于到现在吃下鱼俭的一根手指都困难。迟星气呼呼地咬住鱼俭递过来的手指,牙印还没落上,已经先用舌尖缠住了,粉色的舌尖暧昧地滑过鱼俭的指腹,含笑看着他,张口无声地说:“它骗人。”

    一个听不见一个不肯出声,偏偏还要撩拨对方。

    鱼俭:“……”弟弟隔了十年还是弟弟。

    鱼俭又在他的肉穴里加了一根手指,肉圈被撑大,花道里又湿又软,咬着他的手指抽搐,紧绷的穴肉渐渐柔软,乖顺地含着鱼俭的手指吮吸,遭受数年冷遇的食人花缠着鱼俭不肯松口,叽咕着往下吞。

    鱼俭又加了两根手指,来回在肉壁上抠挖,勾出越来越多的粘液,迟星就更加坐不住了,手臂撑在身后眼看着鱼俭快把他的女穴揉破了,艳红的肉口根本就合不上,咕噜噜地吞咽着鱼俭的手指。

    红肿的肉口外翻,肥软的肉豆掐在鱼俭的手指里,而里面早受不住他这么磨,痉挛着夹紧了他的手指突然潮吹了。大股大股的汁水喷出来落在鱼俭的阴茎上,迟星又羞又爽,女穴又被鱼俭磨得发疼,像是被捣烂的花瓣,烂软的一团缩在他的双腿间,看着可怜又让人嫌弃。迟星呜咽着捂住了自己的肉穴,细白的手指卡在红软的肉缝里,潮吹的余韵还没过去,汁水从他的指尖漏出来。迟星眼角挂着泪茫然地看鱼俭,柔韧的腰身拱起,那湿烂的食人花被他托在掌心,也不知是保护还是推销。

    这样的迟星渐渐和十年前的那个少年重合在一起,鱼俭捏住迟星的下巴,在他的嘴角啄了一下,然后弯腰,在迟星指缝里露出来的软肉上也啄了一下。

    迟星被他吓得松开了手指,鱼俭抱着他的腰欺身压下,咬着他的耳垂问:“之前就想问你,你怎么还这么瘦。”卧室的光太亮,连包裹在皮肉里的骨骼都无所遁形。

    “没有瘦——”迟星眨着眼睛看他。台子太小,他的腿折起来没地方放,只好缠在鱼俭的腰上,湿软的肉唇紧贴着鱼俭的阴茎,他的食人花没有长大,鱼俭的性器倒是大了一圈,迟星被鱼俭勾上了情欲,又放着他不管,忍不住用肉缝夹着鱼俭的阴茎研磨。

    鱼俭的手掌沿着他的腰腹摩挲,半是心疼半是撩拨,“出去那么长时间还没学会自己做饭,嗯?”

    “会做。”他想起来鱼俭还听不见,自己又愣住了——刚出国那几年,他要准备学业还要照顾外婆,那时候鹿家已经倒台,生活费捉襟见肘,有段时间还端过盘子,做饭倒是学会了,不过是为了省钱,做的其实不好,但外婆每次都夸他——迟星抱着他的肩膀缓缓靠在鱼俭身上,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鱼俭的那些逗弄撩拨是在安慰他。突然耳聋之人也会突然失声,自己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会加剧心理上的恐慌。

    鱼俭拍拍他的腰,托着迟星的大腿对准肉口慢慢压进去。

    迟星皱眉小声呻吟,刚才的扩张已经很细致了,可粗大的龟头捣进来的那一瞬间还是疼,肉缝被撑开到极致,绵软的肉壁失去了弹性只能被动地接纳巨物,就算如此,疼痛下依然是喧天的快感,迟星咬着唇尖叫,肉棒缓缓进入填满的感觉让他的肚子胀起来,大腿根也是酸的,鱼俭压着他的大腿越进越深,然后就是一阵疾风骤雨。

    接下来迟星再没机会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像是纸糊的架子,快被鱼俭操散架了,这个姿势本来就不好使力,迟星屁股上沾的都是自己肉穴里流出来的汁水,台子本来就滑,他被鱼俭撞得坐在台子上摇晃,臀尖发疼,大腿也没了力气,勾又勾不住鱼俭,只能靠鱼俭掐着他的臀尖才没有掉下去。

    可他屁股又疼得受不住,肉穴更是没眼看,鱼俭的性器大的吓人,再用力都夹不住,只能任由粗长的阴茎把肉口抽打得糜烂,像是熟透的肥厚的红果,噗呲噗呲挤出水来。迟星身上又湿又滑,也不是少年时期的骨架,看着清瘦,臀上腿根上都是绵软的白肉,鱼俭抱不住他,便换了一个姿势,摆弄着迟星背对着他跪坐在台子上,他面前是一面大镜子,镜子里清清  15Α52Α52  Qun10⒋0596637楚楚地照着他那烂软的花洞是怎么一寸寸地吞下鱼俭的性器。

    “鱼俭……太快了,呜,要破掉了……”湿漉漉的肥软阴唇被挤在一旁,被反复摩擦过的花肉是深重的红色,水当当地随着鱼俭的抽插晃荡,像是一层薄薄的皮肉下裹着艳红的汁水,饥渴的花洞不停里收缩着,在鱼俭抽出去的时候还要抽上去噙着龟头讨好套弄,四溅的汁水都把镜子弄脏了,红肿的肉洞依然不满足,又是吸又是缠,像一朵变异的食人花。迟星的小腹一直不停地抽搐,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哭叫,疼是疼爽是爽,他觉得自己要被快感撕碎了,可看着鱼俭的性器翘起凶猛地操弄那个畸形的器官,又贪心地想要更多。

    迟星能看见的,鱼俭也都可以看见,镜子里的人叠字一起,他从身后握住迟星的性器撸动,嘴唇紧紧贴着迟星的后脖颈,悄悄落下一个吻。

    何况就算失了声音,活色依然生香。

    迟星的挣扎与呻吟,都成了情欲沟壑里的添头,到最后,他只能一遍遍地喊“鱼俭”,把疼痛与快感都裹在一个名字中,像是至苦的药裹上了糖衣。

    第三十三章 温柔乡下

    面对着镜子做爱的冲击太大,迟星的目光呆呆地看着自己肉腔绞紧了紫红的性器吞咽,艳红的肉唇卷起再被鱼俭的阴茎连带干进穴里,红肿的肉圈水当当肥嘟嘟,可怜又贪心。他成了漏气的充气娃娃,紧绷的腿根被鱼俭掐出淤青,无所适从的双腿折起,他常年坐办公室,细白的腿上有一层绵软的肉,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这时候又奇异地显出色情。软绵的肌肉上还沾着肉花里流出来的汁水,汁水被鱼俭的手掌抹开,岔开摇摆着夹着男人阴茎的双腿在灯光下带着薄薄的粉色,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鱼俭插得深了,绵软的腿肉也跟着颤,可台子太滑,他一慌张就更跪不住,双腿分得更开,像是迎着鱼俭的性器,又像是受不住瑟瑟地躲。

    这样雌雄莫辨的风情从镜子里看,总能惹出旁观一样的心痒难耐。迟星自己不觉得,但鱼俭的动作越来越凶狠,他摩挲着迟星的大腿屁股,将肉臀掰得更开,一次次非要干到宫口再猛然抽出来,迟星的臀尖被他拍红了,里外都疼的受不住,何况他已经潮吹了两回,鱼俭一次都还没有射,软绵绵的肉洞夹也夹不住,被他的阴茎打得疼,水都淌不出,迟星忍不住捂着嘴呜咽。

    还是少年时期的习惯,迟星被鱼俭操得再狠都不肯哭出声的,忍不住了就咬着手指闷哼,但眼泪控制不住,连眼圈都是红的,就这么一副冷冰冰的又被蹂躏过娇软软的样子躺在鱼俭怀里,勾着他的脖子沙哑嗓子软软地喊一声:“小鱼弟弟不要了……”

    回回都能让纯情的小少年缴械投降。

    可这次鱼俭听不见,掐着迟星的屁股越干越凶,迟星连叫都叫不出,张着嘴急促喘息,整个人都在抽搐,身下湿得不能看,细软的腰肢像是折断的花枝,无力地委顿在鱼俭掌心。

    再一次高潮几乎让迟星昏厥,他的手指软绵绵地落下来搭在鱼俭的手臂上,指尖还带着温热的唾液,柔软的指腹贴的鱼俭的肌肤,比落花还轻。

    迟星的手指骨节分明,玉雕的一样,好像生来就是画画的。鱼俭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落花带着来不及说出口的情欲眷恋,安静地栖息在鱼俭掌心,鱼俭屈起手指,缓缓将花一一拢起。

    鱼俭咬住迟星的脖颈射在他的身体里。

    迟星射无可射,身体颤了缠,无力地倒在鱼俭怀里。他还以为结局了,刚松了一口气,就被鱼俭抱起来,连性器都没有抽出,一路把他抱到卧室的床上。

    两个人身上还带着水珠,往床上一滚,床单就湿了。可这时候谁也没心思管床单怎么样,鱼俭压着迟星吻,他的阴茎一直没有抽出来,等吻完又硬了,迟星不自在地动一动腰,粗长的性器随之滑出来一部分,肉洞里水声叽咕。

    迟星听得清楚,实在没有勇气看一眼。

    小少年长成大帅哥,骨头也脆,几乎支撑不起这一张旖艳的皮。迟星缓缓吸了两口气,骨头缝里都是酸疼的,甬道更是一碰就疼,可鱼俭埋在他的脖子里不松手,撒娇不像撒娇,强迫又无意强迫,因为听不见,索性连话都不说。

    鱼俭的头发扎得迟星的脖子有点痒,也惹得迟星心尖又酸又软。鱼俭小时候就很懂事,但那都是孩子的懂事,他会碎碎念叨也会撒娇耍赖,是个很可爱的少年。

    迟星抱着鱼俭的肩膀分开双腿,腿根酸疼,他索性搭在了鱼俭的腰上,然后握住他的性器抽出来对准自己的后穴。绵软的肉口没有扩张过还是紧紧闭着,不过刚才女穴流出来的汁液它偷摸吞进去不少,软红的穴口尝到腥味已经乖顺地张口。

    他拍了拍鱼俭的后背,凑上来贴着鱼俭的唇说:“鱼俭,进来。”

    骨头和血液也能传声,迟星不确定鱼俭有没有听见。鱼俭已经缠着他的舌,胯下用力一寸寸地往他身体里顶。

    迟星疼鱼俭也被夹得疼。

    可疼痛唤醒了更久远的记忆。就算谁都没有说过,但鱼俭和迟星心里都明白通过后穴的交合才是“朋友”这段关系真正脱轨的开始。

    鱼俭等不及再退出来给迟星扩张了,他一边亲迟星一边揉他的阴蒂肉唇,黏糊的汁水沿着迟星的股缝流到后穴口,再被鱼俭的性器捣进去。

    甚至这样的姿势都让鱼俭觉得太慢了,他抱着迟星坐起来,依靠着身体的重量托着迟星的屁股减缓下坠的趋势,刚一进去,鱼俭就迫不及待地扶着他抽插。

    迟星的惊叫哭喊渐渐甜腻,倒在鱼俭怀里被操得上下摇晃。

    回来之后迟星还没顾上开空调,房间里闷热潮湿,两个人身上都是汗水,黏糊的肌肤贴在一起反而助长了情欲,迟星扶着鱼俭的肩膀哭得喘不过气,柔嫩的臀肉捏在鱼俭的手掌里,穴里的阴茎又粗又烫,直直地往里面凿。有了汁液的润滑,鱼俭的阴茎进得更深,肚子快被肏穿的恐惧让迟星忍不住挣扎起来,可他的双腿没什么力气,一次次地跌落到鱼俭的性器上,而肉壁又贪心地往里吞,倒像是他在主动迎合鱼俭的肏弄。

    而鱼俭突然发现了他的肚子能被自己的硬物顶得凸起来,疯了一样压着他猛干。甚至射过一次还不够,不等迟星缓过来就拉着他再次卷入欲海。

    一遍遍拆开他的骨,剥开的皮,把骨和血一寸寸揉到自己的身体中。

    等到雨停风歇,迟星彻底没了神志,软绵绵地趴在鱼俭怀里,不等他抽出来就睡熟了。

    “迟星?”

    迟星一头的汗,身上也是烫的,额头就靠在鱼俭的肩膀上,呼吸可闻。鱼俭的手指沿着他手臂的血管滑过,像是在追逐流火。

    这颗星星又沉又烫。

    鱼俭静静地抱着他,他穿过万重风雪才找到他的星星,若是弄丢了他,余生大概再也没机会从风雪中挣脱。

    房间里太热,迟星皱着眉在鱼俭怀里磨蹭。鱼俭轻手轻脚把他放在床上,准备下床开空调,他走了两步又折回去,弯腰在迟星的唇瓣落下一个吻。

    ——比清风还轻。

    像是穿过风霜时偷折了一枝桃花。

    鱼俭打开空调,拿着一盒烟去阳台。

    暴雨已经停了,窗外有一丝丝的凉风,鱼俭倚着栏杆抽烟,鱼梦背对着阳台坐在栏杆上,两只脚一下下地踢着栏杆。

    “鱼俭,我已经等不及了。”

    鱼梦回头看向熟睡的迟星:“你别忘了,妈妈又有了一个孩子就不要我们了。”鱼俭被奶奶带去找到他妈妈,他后来才知道,那时候他妈已经怀孕了,后来也如她所愿,生了漂亮的小丫头。

    鱼俭弹掉烟灰,冷声道:“我没忘。”

    鱼梦轻轻笑着唱:“我要藏起一颗星星,减去他的羽毛,浇灭他的光芒——”

    “——折断他的手指,他就永远是我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