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心跳
道具py
陈立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又给朝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一早就出门儿了，说是散步吃饭，然后去超市逛了一圈儿买了点儿零食，在收银台前卷了两盒避孕套。
然后，朝汐就说想去情趣用品店见见世面。
陈立：“……”
“怎么了？我以为你会很愿意。”朝汐阴险地看着他，“怎么了？昨晚自己干的事儿就忘了？”
他没忘，他就是后悔了。
“你要不去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那就更不行了。
于是俩人就弯弯绕绕进了一家橙色诱惑。
“这才是新世界的大门。”俩人拎着两个没有标签的高级大纸袋从情趣用品店里出来的时候，陈立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
店里还是有几个人的。
朝汐完全没有看到别人看他们俩的眼光。
陈立觉得自己都快被扎穿了。
朝汐说：“希望下次进去他还有别的新世界。”
陈立有点头痛。
朝汐觉得今天这阴天的天气都超好，还有大雨警报，天上阴云密布，上午十点就开始下暴雨，所以聚会活动也推迟了，他爸出去上班儿，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下午，他们俩就窝在屋里，看着新买的碟，干点儿不可告人的事儿。
那个猫尾的中号按摩棒从朝汐深陷的臀缝里露出来，他身上还穿着配套的猫耳，和什么都遮住了只露出乳头，性器和后穴的纯黑猫侍服，完美地描绘出朝汐的身材。
朝汐还手贱好奇地拽了一下自己的尾巴。
“呃啊……”他浑身颤了一下，倒在陈立身上，正好把胸口送到他嘴边。
陈立从来没有给自己的自制力评过级，他觉得自己是还行的，直到今天下午他看到那些淫荡的东西一个一个叠加着出现在朝汐的身体上，他……
他脑袋一片空白，张嘴咬住了朝汐挺立起来的乳头用力吮吸。
后穴里那跟尾巴在嗡嗡地颤，钢丝弯成妖娆弧度的豹纹猫尾在他屁股后面大幅度地转动，可以想象朝汐屁股里有多爽……
那个新买的润滑剂，还有催情的效果。
朝汐整个人飘飘欲仙，他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他用力咬着陈立的嘴唇，想把这种感觉透过唇齿相交的接触倾诉给他，你知道我多舒服么？你看得舒服么？你舒服了，来干我……
陈立听着他屁股里那嗡嗡的响动跟朝汐每一声都踩在点上的呻吟，眼底一片血丝，他伸手拔了那根该死的按摩棒扔到一边，肠道被快速摩擦过的剧烈快感逼得朝汐眼角泛红，他的呻吟卡在喉咙里，身体因为那阵窜上头皮的酥麻紧绷，胸膛挺起腰背下陷，陈立在他胸口重重咬了一口，把他翻过身，托起他的腰，两只大手分开那湿漉漉的臀瓣，中间那个欲求不满的小口一张一合，中间一个幽深的被操开的小洞引人犯罪。
他飞快给自己套上套子扶着自己的性器插了进去。
“啊……慢点……慢点陈立……啊啊……”朝汐睁大了眼，觉得自己都快被那根粗长的性器捅穿了。
陈立像疯了似的抓着他的腰，快速大力地抽插起来，肠道里的润滑剂被挤得噗呲噗呲作响，在高速的抽插里化成白色细小的泡沫溢出那个殷红贪婪的肉穴。
陈立飞速撞击着他的前列腺，朝汐的呻吟在肉体碰撞的啪啪声里连成一片，几乎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唾液从嘴角溢出，他撑着掌心里的床面，大口大口呼吸，迷乱地晃着脑袋：“啊啊……陈、陈立……呜呜……陈立我不行了……不行……你不能再大了……”
“不行就射……”滚烫的性器退到穴口，噗呲一声一插到底，肉头在前列腺的位置狠狠擦过，朝汐仰着脖子淫叫了一声儿，性器激射出一股股热液。
在这个他身体最紧绷的时候，他的肠道死死绞紧，紧致的软肉吸吮着肠道里的硬物，陈立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他咬牙退到入口，低吼一声，然后猛地一挺腰操开他因为高潮紧致到极点的肠壁。
“啊啊——”
肉壁被层层叠叠捅开，陈立在朝汐崩溃的哭声里，痛快地释放了自己。
他人还在高潮，浑身都处于一种极度敏感的状态，陈立最后撞那一下几乎把他抛上云端，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陈立……陈立……”朝汐呼呼地喘息着，身体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
陈立从他身后侧身抱着他，俩人浑身汗湿，紧紧贴在一块儿，他的东西甚至都还没从朝汐身体里拔出来。
朝汐转过身，睁开湿乎乎的眼，正对上陈立跟他一样沉迷的双眸，他忽然心里一动，凑上去在陈立潮湿的眼皮上轻轻吻着。
他感觉因为自己这个动作，陈立还埋在他屁股里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
陈立退了出来，扔了安全套，肉棒上都是淫靡的精液。
陈立带着他去浴室里洗干净，俩人挤在不大的空间里，都有点儿束手束脚，没一会儿他就觉得陈立的性器又顶着他屁股了。
他跪在地上，把脸凑上去，热水淋在他的头顶。
陈立在他的伺候里很快又硬了。
……
快到晚饭的时候，他们才能躺在床上休息，开窗散味儿，带着潮热的夏季微风卷了进来。
陈立扯过毯子把朝汐盖住了。
把他搂在怀里。
这一刻他们的心跳都是一致的，那稳健却又躁动不安的心跳。
我喜欢你，你呢？
心跳的这么快……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么？
朝汐很快打起了盹儿，他再醒的时候，陈立不在旁边儿，估计是出去了。
他套上衣服出门儿，看见老朝已经吃完饭了。
屋里哪儿都没有陈立的影子。
“爸，陈立人呢？”
“哦，小陈啊，说是家里有事，正好雨停，就先回去了。”
朝汐愣在那儿：“……回去了？”
回去了？
……
“小汐？小汐？”
朝汐回过神来：“啊？什么爸？”
“你这什么表情？他家不是打个车就能去么？”
朝汐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干巴巴地说：“……是，我还想多留他玩儿几天，他也没跟我说今天就走。”
“明天你不是同学聚餐么？再请他来家玩就是了。”
“哦，哦……没事儿，我知道了。”
朝汐：逐渐觉醒
13秘密
没有车
他晚上草草扒了两口饭，被陈立这么突然一搅和，饿的肚子咕咕叫的居然没有食欲。
晚上常思洋给他打了个电话，提醒他明天的活动从上午开始别睡过头了。
“你新学校怎么样？”
“还行啊，学校挺大的，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可是在世界上有排名的。”
朝汐听到他自豪骄傲的语气，也从心里为他高兴，“那我改天肯定要去你们学校逛逛，肯定美女很多吧。”
“我们本地美女也不少啊。”
俩人笑着说了两句就挂了。
他挂了电话，对着那满纸袋子的东西犯头疼。
这些东西总不能还带去学校里，他是想着陈立在他家多待几天，他们能都试试的。
败家玩意儿，就会浪费钱。
第二天聚会，朝汐又生龙活虎的，一个月没见他觉得常思洋从穿着打扮上就上升了一个层次，他压着常思洋的肩膀起跳，“变帅了啊帅哥！”
常思洋忙躲：“彼此彼此啊。”
常思洋还给他带了特产，几大包零食。
“还是你好，知道我就爱吃。”
“你在教室里什么没吃过？要不是怕全班打死你，榴莲都能搬来。”
朝汐马上就拆开吃了，边吃边跟其他同学打招呼，等轮到站在陈立旁边儿的于晓光的时候他觉得奇怪，“晓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于晓光的脸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别提多变化多端了。
“你中毒了啊？”
“……待会儿跟你说！”于晓光憋了半天，说完就走了。
“你更年期啊？”朝汐看得莫名其妙的，视线再落在陈立身上，想到昨晚他不告而别，弄得自己郁闷了一晚上，他脾气也不好了，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扭头就走。
同学们从天南海北回来，巴不得把自己这一个月遭遇的事情全都泼出来，中午几个人也喝大了，下午要去唱歌，晚上接着吃，还有夜宵烧烤摊啤酒小龙虾。
反正是挺丰富的。
朝汐不想跟陈立说话，就专门钻在他们好学生的圈子里。
倒是常思洋想找陈立说话，问他要不要一块儿去。
那他也不过去。
中午吃完到了唱歌的地方，朝汐就想倒头眯一会儿，可偏偏这个时候于晓光找过来了。
“出去说？”
“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啊？”朝汐喝的有点多，拍开他的手，于晓光更怒了，“给我出来！”
KTV里太吵，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但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于晓光的事儿，他干什么啊这是。
他们俩一前一后进了大厅，于晓光就像个没头苍蝇在中间转圈儿，朝汐看着都眼晕。半天了，于晓光看着他，激动地问：“你、你是不是跟陈立在谈恋爱？”
朝汐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是习惯性地反驳：“你胡说什么？”
谁知道于晓光就发疯了似的朝他扑上来。
朝汐没有准备被他扑倒在地：“你他妈更年期真来了啊！”
“我看到你们俩一起买、买那种无耻的东西了！陈立他说不是跟你谈恋爱，你也说不是，那你们俩现在是在干什么！”于晓光激动地揪着他的领子，好像朝汐再说一个字他就会把拳头挥下来。
朝汐更是莫名其妙，抓着于晓光的手腕，“我跟他的事儿要你管干什么？”
……
一个女同学跌跌撞撞冲进了包厢：“不好了！于晓光跟朝汐打起来了！！”
陈立一愣，扔下手里的麦就往外冲，大厅里已经围了一圈儿人，一个保安架住了于晓光，他还在那连环对着朝汐踹腿，“朝汐我操你大爷！”
“你有毛病啊！”朝汐坐地上擦着嘴角，正好看见一拨人朝他们跑过来，首当其冲就是陈立，他以为陈立会来关心他，结果他越过自己直接走到了于晓光旁边。
常思洋赶紧把他扶起来：“你们怎么了？”
朝汐不敢相信地瞪着陈立，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我他妈怎么知道他发什么疯！”
于晓光一被保安放开就又要冲过来，陈立抱着他肩膀：“够了！你丢不丢人！”
“我丢人？！”于晓光都快被气笑了，然后他真的笑了，笑得那么难看，“我丢人？！陈立你他妈要气死我了！”
他一把把陈立给推开了，眼睛气得通红：“我要不是这回心血来潮去问我妈，我都不知道你高考六百三十多分！陈立你告诉我你他妈在发什么疯！！你就告诉我啊！！！”
他愤怒的吼叫在空旷的大厅里不住回荡，撞击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嘈杂落幕，四周短暂陷入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因为陈立现在上的大学，录取分数线只有四百九。
常思洋也不敢相信，他缓缓松开了朝汐，第一个冲上去抓着陈立的胳膊，他的眼神跟于晓光一样愤怒，用眼神质问这陈立这么做的原因。
但他没有问，在场没有人问一句，于晓光要的是发泄他的愤怒，他不是想知道答案。
但这种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让朝汐觉得极度可怕。
他以为陈立真的是高考生病没有考好……
而且所有人盯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很害怕，芒刺在背。
那种审视的，责怪的，压抑的……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陈立是为了他才进了一个比他分数低一百多分的大学……
而这件事，全班都知道是为什么……
他惊慌地看着陈立，那个让他极度恐慌的念头在他嘴边呼之欲出，他急得额头冒汗，嘴巴都直哆嗦，颤抖地说出那句他曾经开玩笑的话——
“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剧情第一个高潮点来了
14陈立
“陈立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你明知道我喜欢常思洋明知道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心里话你居然还要说你喜欢我？你不觉得难堪不觉得丢人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都没想到朝汐会因为陈立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大发雷霆，气得眼睛通红，气得开始咆哮，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条疯狗，他看陈立的眼神仿佛他刚才说了什么天方夜谭仿佛陈立是被门挤了脑袋仿佛陈立做了这个世界上最错误的事儿，陈立说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们都没有想到朝汐会说这么伤人的话。
不仅仅是拒绝，是伤人。
“你是不是……是不是疯了？”他不解地看着陈立，这两个月陈立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全都失去了正常人的逻辑，陈立为什么要一直陪着他？
陈立是在梦游么？
他喜欢我……他喜欢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三个人尴尬的关系还是没有让三班的学生们逃过一劫，没想到毕业了还要面对这样的局面。
被这样当众拒绝，陈立的脸色也失去血色，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他对这一幕早就有准备了。
“我先回去了，你们接着玩儿吧。”
于晓光知道自己的冲动闯了祸，他赶紧跟在陈立的屁股后面也走了。
“你没、没事儿吧……”于晓光跟在他旁边儿，“陈立？”
他说：“我就是生气，你要是跟他在一块儿就算了，可你放弃了大好前途你得到了什么？你还想一辈子跟他做炮友么？”
陈立停下脚步，他孤单的背影伫立在冰凉的大理石面上，反射出凄寒的倒影。
他说：“你把我仅剩的机会都夺走了。”
于晓光皱着眉：“可他，他这人……他刚才……”
“他答不答应我已经不重要了，我本来就只是打算再看他四年而已。”
“你是不是脑子真被门挤了！”于晓光气得大叫。
“但是我不怪你，就这样吧……”
早结束晚结束，都是要结束的，于晓光是为他好的。
也许他做的是对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大家也没心情再玩儿了，他好像一瞬间成了那个薄情寡幸的人，没有人上来安慰他一句，就连常思洋也没有，甚至连他的肩膀都没有拍一下。
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自己都快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陈立那双眼里一片灰暗，是他曾经见过的，最晦暗的颜色。
他也害怕啊……
他害怕不正常么……
他不知道陈立喜欢他啊，否则他不会做那么多伤他心的事情，不会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常思洋，他什么都不会说，他会离陈立远远儿的……
他害怕自己无意中狠狠伤害了他不想伤害的那个人，他不想承认自己手里有陈立心上流出来的血，他想逃避，他想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又……乱说话了……可他是真的生气啊……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倒在床上一整天，第二天早上还维持着那个姿势。
老朝来叫他他也起不来，到了晚上他还是什么都没吃，头发乱糟糟顶着，刷牙的时候眼神都是涣散的。
“是不是被女朋友甩了？”老朝很担心。
朝汐无意识道：“……我甩了别人。”
“那你这幅样子做什么？”
因为，他发现，他后悔了，可要是让他回到昨天，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做。
剩下的几天，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他回到寝室的时候程起也刚回来，还在跟老黄说着什么。
陈立的床位是空的。
朝汐愣了一下。
不是人不在。
是空的，书，水杯，床铺，热水瓶……全都不在了。
他站在门口陈立的床位边，心脏猛地抽了一下，抽的他就要背过气去了。
“你俩是不是吵架了？”黄问枫一见他回来就皱着眉，“他前两天忽然进来搬家，说是在外边儿租了房子住，要安心考试准备转专业，是疯了么？”
“你说什么？”他已经忍不住要摁住自己的心脏才不会喘不上气儿了，“陈立要干什么？”
程起也不敢相信：“你是不是拒绝他了？陈立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啊。”
“……你说什么？”朝汐直接把包撂地上了，程起差点儿以为他瞪那么大眼是要打自己。
“什么什么啊？”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拒绝他了？”
“为什么连你都知道？”他不敢置信地问，又去看黄问枫，满脸的迷茫，“你也知道？”
“来学校第一天就知道了。”黄问枫也是心累，“其实班上很多人都知道，他手机锁屏上就是你，只要稍微往他手机上瞟过一眼就能知道，还总是偷拍你，相册里全是你……他这个人，确实挺矛盾的，谁都能知道，就是你不能。”
就是我不能……为什么？因为会发生那天的事情么？
朝汐就像一根石柱子一样杵在那里半天，他难受得不得不蹲下身让自己喘气儿能顺畅点儿，双手茫然地抓着脑袋，却什么都想不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满脑子都是陈立的名字。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说出来咱们解决一下，这才第一个月，别让人说我们寝室不团结。”
朝汐迫切需要一个来自第三方冷静客观的大脑，他已经一团乱麻了，他自己绝对思考不出结果。
程起纯粹当个看客，听完露出了跟他所有的同学一样的表情，但他看见朝汐这个样子，很快就心软了，把他搀起来坐好。
“朝汐。”黄问枫问他，“你当时骂他，是想要拒绝他……还是心疼他，为他不值。”
朝汐猛然睁大了眼睛。
他觉得自己心都快裂开了，湿意聚集在通红的眼眶，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他接受不了别人用那种苛责的眼神看他，可他也接受不了那个空荡荡的床铺。
那是价值一百四十多分的床铺，陈立的未来就断送在这张床上了……
“他丢人的前提，是你根本就不喜欢他，如果你对他有意思，我觉得好好说，他还是会回来的。”
程起赶紧说：“是啊是啊，趁房租还没交过去，别浪费钱，咱们一块儿吃两顿多好。”
“但你现在别去，你这人嘴巴不行，现在情绪又不太对，明天吧。”黄问枫道，“还要想好怎么解释你当众跟你那个常思洋表白的事儿。”
对，他还当着陈立的面……
老天爷……他都干了什么……
朝汐闷闷地抽两张纸擦干了脸，他给陈立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有回复。
倒是晚上八九点，于晓光打电话过来了，跟他道歉：“上回是我冲动了，你俩都这么大了，我确实管得有点多……”
他试探着说：“咱们还是兄弟吧。”
“没事儿，比起你说的事儿，你打我那两下都算轻的。”朝汐望着那光秃秃的床板，“……陈立还好么？”
“好不好的……反正以后他的事儿你就别问了。”于晓光忙说，“你别骂我啊，是他不让我说的，怎么说也是丢那么大一个人，你让他一个人待几天不过分吧……谁还没有自尊心啊。”
朝汐听完更难受了，“我想跟他道歉来着。”
“我知道，你那天喝多了嘛，又给我打上火了。”他说，“但你们还是就这样吧，那些道歉什么的，他不会在意的……”
“我就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失恋吗，谁这辈子还不会遇到两次……”
“于晓光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朝汐对着手机大吼，“我要知道他的消息！”
那边沉默后，忽然嘿嘿笑了起来，“逗你的，就等你这句呢。”
于晓光说：“我是打心里希望你们能好的，所以听到你俩都不把这关系当回事儿，我才气坏了，陈立跟我一块儿长大的，我不能让我弟弟这么受委屈。”
“其实他在这个学校我一开始真挺开心的，因为我们又能一块儿玩儿了嘛，顺便你们还能谈谈感情。”
“我就是没想到，他是完全有能力上那些让人羡慕得眼睛冒光的大学，却把自己耽误成这样……”于晓光沉默了一会儿，说，“还什么都没得到。”
朝汐这一天，心脏就没有好受过：“你们真的全都知道他喜欢我么？”
“是啊。”
“什么时候的事？”
下边儿两个连打游戏都没心，全竖着耳朵听。
“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我不知道，但是班上人知道，是在高二。”于晓光说，“他高二不是去参加省里的作文比赛了么？这事儿你知道么？”
“好、好像有印象……”朝汐心虚地说。
“你肯定忘了。”于晓光毫不犹豫地拆穿他，“反正他就是写作文得了二等奖，省里二等奖啊，给咱班老高乐坏了，拿奖回来第二天语文课上就让陈立上台念他的大作。”
于晓光说：“那篇作文就叫《潮汐》。”
朝汐心跳倏地漏了一拍，随即开始变得柔软，逐渐剧烈跳动起来……
陈立的……潮汐。
“具体的作文我也不记得，只有一句，那一句是最让评审为难的，前边儿所有再好的句子都被这一句给拖了后腿，所以他才只拿了二等奖。”
“……什么话？”朝汐屏住呼吸，觉得他已经有预感了。
于晓光说：“‘我喜欢朝汐’。”
果然……
“很俗对吧？朝汐被判定是错别字，是你的名字。他站在讲台上义正言辞，没有半点掩饰地看着你念……是看着你念。”
“没有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全班包括老高都觉得这只是一篇普通的获奖作文，大家一听这作文名还想开你们玩笑，等看到他真的直勾勾盯着你看，全都哑巴了……老高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本来特别骄傲打算这里念完了别班念。”
“结果这句一出来……怎么说，他这辈子都没有害怕过叫醒一个在他课堂上打瞌睡的同学，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凑成班上同学早恋。”于晓光说，“还是同性恋。”
“那天你语文课睡得特香吧，全班都怕吵醒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朝汐只觉得胸腔中的颤动让他想哭，看起来那么成熟稳重的陈立，居然会干这种小学生才会做的事儿，他怎么会这么……
“因为我们还知道，你喜欢常思洋。说出来让你知道，不是明摆着让你去打陈立的脸么？你让陈立在班上怎么做人。”
……
……
“他念完那篇作文以后，应该就再也没有跟你说过话了吧。他只要一看你，班上就有无数道视线在盯着你们，想知道陈立会跟你说什么，你会跟陈立说什么，虽然大家都不想这样……但是真的忍不住啊。”
“你们俩真的让班上同学很难受很难受，两个天大的八卦不能聊，一聊就会翻天。”
“虽然最后躲也没躲过，还是炸了。”
“……所以你稍微能理解，我为什么想打你了吧。”
为什么会有那种全班都知道，而他自己却如此一无所知的事。
或许只要他回头看一眼，只要一眼，所有的秘密和误会都不会存在。
朝汐抓着手机。
他以为陈立孤僻不跟人说话，不是的，他只是不在自己身边说话。
他以为他跟陈立不熟只是像班上最后一排和第一排的同学那样没有交集，不是的，是陈立在躲他。
他以为自己默默喜欢常思洋很伟大很委屈，不是的，他背后还有人一直在看他，在等他回头，而且直到上个礼拜，他都还在等……
他在班上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小心保护自己的自尊心，直到毕业，才上来递了一杯酒。
“还有那杯酒……”于晓光说，“其实他只是想跟你最后说两句话，那酒是我的，被他拿错了……朝汐，他真的就是想在分开之前，跟你开个话头而已。”
但他拿走那杯酒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已经都不敢去想了。
喝完那杯酒他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也不敢去想……
他以为那天陈立问他跟他住在一个宿舍好不好，是他喝醉了在做梦……他没想到，就是他这句话，就是他这句话……
“我是觉得，你会那么拒绝他，可能是对他还不够了解，所以想来跟你沟通沟通……怎么说也是我把他的事儿搅黄了。朝汐，他这个人吧……也不能说可怜，比他还可怜的不是没有，他爸妈的事儿过去很久，他早就习惯了看淡了，他还有钱的一批，豪车房子都有了……但他心里是空的。”
“他就装了一个你……算是兄弟求你，就算你不喜欢他，也别把他掏空了，你们就是做朋友，他也会高兴的。”
“我把他出租屋地址给你，你找个时间去找他吧，跟他说说好话……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么。”
朝汐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他的，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于晓光说的那些话一句句在他眼前来回闪过，于晓光最后都哽咽了，连带着他心痛得都快断气了。
他最过分的一点，不是在听了于晓光说这些话之后喜欢陈立，而是在他拒绝陈立之前……
他才发现，他其实早就喜欢陈立了。
他那么说陈立，是他心里觉得自己不配，不配让陈立放弃那么多，忍受那么多……
他只是害怕承认，可他的害怕，到底给陈立带来了多少伤害……
朝汐颓丧地盯着天花板。
他要怎么跟陈立道歉，他才会回来……
15情敌
朝汐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他做了一晚上噩梦。
为什么说是噩梦，因为他梦里全是陈立。
而他现在只要想起陈立，他就懊悔到不行。
他就是喜欢常思洋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抓心挠肝地难受过，没有这么喘不上气过，没有尝过……这种滋味，这种想一个人到心痛的滋味，他好想见陈立，好想见他。
他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想去教室门口堵陈立，陈立却请了病假。
而且一上午的课全部都没来。
他忍不住拉着纪委问：“他请什么病假了？”
“上边儿写的就是发烧。”纪委给他看请假条，没有什么问题，于是朝汐直接奔去了医院，结果人家说，陈立来看过心理疏导。
而且是经常来看。
朝汐不知道该怎么接受陈立给他砸下的一颗颗炸弹，他快没有力气反击，他快被炸的体无完肤了。
他懒得等电梯，抓着扶手就往四楼奔。
里边儿那个看着才三十的医生在打游戏，给他吓一跳。
“你问小陈啊？他是跟我聊过些话，但出于职业道德，我不能告诉你。”
“医生，他很严重么？”
医生很茫然：“什么严重？”
“就是、那个什么……抑郁，抑郁症。”朝汐紧张地心都快停了，他用那种快哭的神情看着那个医生。
“你说什么啊？……你是朝汐？”
这个医生也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陈立喜欢他……
那医生看了下他的学生证，稍微放心了点儿，“他就是时常来和我倾诉一下心里话，怎么会扯到抑郁症？”
朝汐松了口气，不过听这个医生说话的语气，好像和陈立很熟。
“那他今天来……”
“他这几天睡不着，找我疏导疏导他而已，这孩子，看病一直挺积极的。”
他今天一上午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跑，他不知道陈立现在在哪儿，可能要晚上，他才会回他那个出租屋。
“想坐坐么？”那医生问他。
“不想，我还有急事。”
医生摊摊手：“也行吧，反正你也没挂号。”
朝汐转身就走。
“等等。”医生还是叫住他。
朝汐：“怎么了？”
“麻烦给他再带个建议。”
朝汐：“什么？”
“让他克制点，我给他开的病房养病，他不付钱就算了，给我留下了什么？……一个用过的避孕套？跟你的吧？”
朝汐：“……”
“再有下次我就要写检讨了。”
朝汐：“我、我转告他。”
朝汐离开医院，最后选择了在他屋门口等。
他不能再乱找了，学生会，教学办公楼，各种选修教室自习室，他找到猴年马月去。
他就在兔子的窝里等。
月上梢头。
小区门口两拨研究生来来去去 ，他思来想去，心里难安，打算先给常思洋打电话，给他道歉。
他那天确实把常思洋也给卷进去了。
“……那天我真的是，没过脑子，对不起思洋。”
“没事，其实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都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性格，那天我只是生气陈立的做法，跟你没关系。”
朝汐哦了一声，可他觉得常思洋这个气生的很奇怪，比他的还奇怪一点儿，因为他觉得常思洋和陈立也不熟，常思洋和谁关系好他最清楚了。像于晓光替陈立生气，甚至是揍他，他都觉得合理。
但是常思洋怎么会……
是学霸的惺惺相惜么？
“还有事么？”
朝汐听到他那边的嘈杂，还有油滴落在滚烫煤球上的滋滋声，“你在外边儿吃饭是吧。”
那边顿了一下：“……是。”
“没事了，我就是怕你误会，怕我乱说话让你为……”朝汐愣了一下，他好像听到了电话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像陈立的嘟囔。
他迷糊的时候就是这样，喜欢发出ABB式的无意义叠音词。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狐疑地再听了一会儿，以为刚才真的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还朝自己身边看，怕是陈立刚才喝醉了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
可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自己的猜想。
因为他还听到了路边嘈杂的声音里，有人在说那个烧烤店的店名。
就在他们宿舍后面小路穿过去的花园外面。
“没、没事，那我吃饭去了。”他慌张挂了电话，满肚子的疑问，满脑袋官司，他觉得自己打从上了高中就没有哪天的日子活明白过……
就比如现在，他不顾警示牌地践踏草地，在宿舍楼的阴影里，抓着花园外围的铁栏杆像个渴望出狱的犯人探着头往外看，不明白国庆明明已经结束，为什么常思洋还会在这儿。
还会在这儿跟陈立一块儿喝酒吃宵夜。
他对陈立从不在意变得在意得要死，也就这么短短几个月，他这两天还几次面临心肌梗塞，他现在对陈立的事情敏感的要命……
常思洋在跟陈立说什么？
陈立就像所有失意的男人一样，喝酒是他最能逃避的办法，他面前大概四五个啤酒罐已经空了，还是德国黑啤，应该是常思洋从家里带的。
他们俩大高个往那个小摊一坐，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仔细看过去，应该是陈立只顾着麻醉自己，常思洋在旁边劝他。
至少朝汐现在只愿意这么想，也只敢这么想……
再多的，可能要突破他的大脑极限。
“……陈立，你真的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人。”常思洋胳膊架在腿上，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虾，脸上也有些倦意，“你要是真的一开始就打算跟朝汐来一个学校，你不至于考六百三，真的，你是打算离开这里上好大学的……你真的，你这个就叫做恋爱脑，不可取的知道么。”
陈立只是眯着眼没有说话，他对常思洋说的话没兴趣，他晚上来纯粹是因为常思洋都已经带着酒到校门口了，而他正好想喝。
常思洋显然也不只是想和他喝酒的。
他觉得，陈立在这个学校，虽然没选自己喜欢的专业，但他参加学生会，竞选班干，参加实践活动，这么早就知道联系小论文老师……这哪像是大一的人，根本就是老油条……
就冲这些，就算他是为了朝汐留在这儿，他的本能也不许自己变得堕落……
“你看，他都已经拒绝了你，伤害了你，你差不多能放过自己了……”
“我也坐你前面，只不过是比朝汐远了那么一点点，你走过了他，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了。”
可现在陈立在看哪儿？就是面前一个空酒瓶，他都能盯着十分钟不挪眼。他这十分钟里在想什么，在想谁……
想他怎么被朝汐当众拒绝，还是在想怎么死缠烂打？
他就这么犟……
就是这个人，让他整个高中三年过得无比辛苦。
“你知道嘛，我根本不相信你是什么天才，你看着在学校里不怎么学习，但你在家里指不定有多努力……但你在家努力，他是看不到的，他目光短到只能看到旁边的我。但我可以，我不用看，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常思洋垂着脑袋，勾着嘴角：“你说他喜欢我努力？我差点儿笑出来，他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努力么？”
常思洋好笑地说：“就为了每一次能排在你前边儿。”
“你就像个永远不会停止的追踪导弹跟在我后边儿……有时候什么都不干我都会害怕，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每次考完，我第一个看自己，第二看你，每一次，你是哪一科考得比我差那么一星半点儿我都还记得清，朝汐那个眼光，他永远只看第一名，你的名字就在我下面，他却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
“我觉得咱们俩就是老虎和狮子，是同一种强大生物。朝汐，他只是只可爱又不懂事的小猫而已。”
“你难道真的想在这个地方过一辈子么？一点都不想出去看看么？那你是浪费了你自身所有的资源，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他打从进了法学院之后，说话也犀利不少，每一句话都直击陈立的心结和痛点。
陈立的心结就是，他找不到自己和朝汐的共同点，他不知道怎么让他看到自己，所以他沉默了三年。
“陈立，每次都比我少那么两三分的你，真的很可怕，也很让我着迷……”
陈立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讨厌常思洋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他这么几句话能扭转的局面。
何况……他还没打算放弃朝汐，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四年里，卑劣地不让朝汐和常思洋有任何机会。
只要他还在学校一天，他就不能看到他们在一起……如果他一直和朝汐没有交集，他可以成全。
但现在不行了。
朝汐在那个满是蚊虫的路灯下站了起码半个小时，他不知道常思洋到底为什么那么能絮叨，陈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甚至好像根本就没看到他，他到底在对着空气说什么！
他抓着栏杆的指节泛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然后，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慢动作。
常思洋探过手，捏住了没有意识的陈立的下巴……
他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常思洋你这个混蛋你要干什么！
常思洋吻了陈立……
朝汐瞠目结舌，呼吸都断了，他的眼睛快要瞪出血来。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疯了！
那个两米高的栏杆他跳起来两步就翻了过去，他一落地脚底就装上了高铁的轮子，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跑的这么快过，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生命里跑的最快的一次是为了冲过去给常思洋一个拳头，然后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压在围墙上……
他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讨厌常思洋，就在一瞬间……
朝汐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在干什么？陈立他喝醉了你在干什么常思洋！！！”
在班上他们是好兄弟好朋友，甚至朝汐从来没有对常思洋说过一句重话，常思洋也没有骂过朝汐一句……
一旦他们成了情敌，气氛难免剑拔弩张。
“其实你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差不多就猜到你的心情了。可是朝汐，是你先拒绝他的……这件事就发生在上礼拜。”常思洋显然没想到他会找来，用力拽开他的手，“你们两个的事是你们两个的事，我和他的事是我和他的事，我吻他，他可以打我……但你不行，朝汐，你已经没有那个立场和资格了。”
但你不行。
你没资格了。
放屁！
他疯起来不跟人讲道理的！
他两只手重新揪着常思洋的领子：“你人都不在这儿，你想怎么跟我抢？他还是喜欢我的！陈立——”
他猛地一回头，却发现陈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人。
烧烤店老板过来了，请他们去远一点儿的地方捉小三，这里还要做生意。
常思洋听到那个词不太高兴地皱起眉。
朝汐不想管他了，松开他，“你回你的学校去，没事儿不要再来了，你来也只会见到我！只要我还在学校里一天，你俩休想私下见面！”
然后他直接奔着陈立的出租屋跑去。
他脚底飞快，没两步就追上了陈立，他摇摇晃晃的，要靠在路边休息一下，估计是喝多了。
朝汐赶紧上去搀住了他。
他摸到陈立胳膊的那一瞬间，就没出息地眼泪都差点儿流出来。
他最近这些日子，遭受的实在是太多了，就是他回心转意的这个晚上，要跟陈立道歉和好的这个晚上，他都凭空多出来一个这么戏剧性的情敌。
他觉得自己喜欢常思洋的那三年根本就是笑话。
“陈立，陈立我送你回去……不是，咱们回寝室行么？”朝汐绕过他一条胳膊架着他说，“床铺明天再搬，晚上你跟我挤……”
陈立却一伸手把他推开了。
朝汐急得大叫：“陈立！”
他跌跌撞撞地要找还不怎么熟悉的出租屋，半路还不知道要走哪儿去，最后还是朝汐那个路痴带的路。
朝汐帮他找的钥匙开的门，帮他脱了衣服，给他洗澡前还顺便检查了他身上有没有其他痕迹……毕竟他中间有五天没见陈立了，他不知道这五天里常思洋有没有和他见面。
检查得比较仔细，想到常思洋那个样子，他居然敢主动吻陈立……
他给陈立洗了个干净，把他搬上床，自己也躺下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打消了让陈立退租的念头……
这里的床很软。
这里的空间是私密的……
他能跟陈立毫无顾忌地在这里……疯狂地做爱。
不行不行，你这是在想什么好日子，就算要想也要明天再想。
今天他老老实实在陈立身边儿睡了一觉，他们什么都没做，甚至陈立嘴里还有没有散掉的酒气，他却很喜欢闻。
他把嘴唇凑到他的唇边，他感受到了唇瓣轻轻触碰带来的悸动。
银灰色的月光照亮了陈立的半边脸。
他静静凝视着陈立好看的睡颜，心脏咚咚跳了起来。
这是心动的信号。
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种心跳的感觉……
是我喜欢你。
哈哈哈上章没有作话就是想看看大家反应。猜到了，知道你们生气心疼坏了，怪我，把陈小立写的太可怜了。
开始想给小汐解释一下，哗啦啦写了好多然后删了，觉得朝汐就是朝汐嘛，是个真实的人（不），不需要解释，他会成长的，今天就挺men的。
然后又写了俩人的性格想跟大家聊聊，又不想发了，觉得我说太多会影响大家和角色交朋友，大家还是从文字里慢慢认识他们比较好。
故事还没结束呢。
ps老常就是打酱油的不要对他有过多期待，老常没有片酬，不加戏。
pps虽然我没写吧，但陈立也是个大猪蹄子，他的缺点在恋爱关系里比朝汐严重多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了，我觉得挺明显的。
废话作者下线，保证没有下次。
ppps没人觉得看病很积极的陈立超可爱嘛！！！作者爱死这个大可爱了！
16曦光
陈立被太阳给刺了眼，皱着眉一翻身，觉得自己床上好像多了个东西。
他一动，朝汐也醒了，跟陈立翻身的方向相反，他一转身，直接就滚到了陈立胳膊上。
“……几点了？”朝汐眯着眼。
陈立惊讶地看着他。
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
朝汐：“我出现在你床上你很意外？”
……不然呢？
朝汐酸不溜秋地说：“你还想谁出现在你床上你告诉我，我给你去找来。”
陈立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没做好准备跟朝汐见面，他以为朝汐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但是昨晚……他好像看见朝汐了。
肯定看见了，否则他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儿。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朝汐坐起来：“你还说什么事儿……你搬出去都不打招呼的。”
他抓着脑袋：“陈立啊，那个……我那天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其实我是被吓坏了，我这个人，挺多人受不了我的，就因为我不会说话，我不是真的想骂你，其实我也……”
他偷瞟了一眼陈立，觉得耳朵热热的，磕磕绊绊地说：“我也喜欢……”
“对不起。”陈立说。
朝汐：“……嗯？”
陈立说：“晓光打了你。”
“哦，那个啊，没事儿，我知道他为什么打我，他也打电话跟我道歉了……我也要跟你道歉。”
以前那个敏感又可爱的陈立，他为什么一直没看到。
他觉得陈立现在这个样子在他眼里简直是加了十二道圣光，比什么学霸圣光厉害多了……陈立简直是这个世上最帅最温柔最可爱的男人。
他居然没有躲着他，没有抱怨，没有指责……
他翻身就跨在陈立身上抱住他的脖子，他能感觉到陈立吓了一跳。
小可怜，肯定没想到我会喜欢他，会请他回家，回寝室，他就打算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住一年，然后换专业，再也不见他么？
陈立。
你闷骚。
你好可爱。
他趴在陈立肩上，放软了态度，在他耳边说：“咱们回去吧，程起听到你搬走都哭了。”
陈立：……
“我昨晚也哭了，我觉得我犯了大错……我好想你。”
陈立两只手掐住了掌心，他在阻止自己对那四个字进行发散。
“我不是故意的，你们都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但我要自己说让你别放在心上就还是挺欠揍的……”他紧紧抱住陈立的脖子，拿侧脸贴着陈立的脸蛋磨蹭，“对不起陈立，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在大庭广众丢人的……只要你能原谅我，跟我回去，你说个要求，我保证做到，行么？你就是想抽我俩嘴巴都行……我知道自己很过分。”
朝汐永远这样，他让人讨厌不起来……他直率地这么可爱……
可陈立不懂，已经拒绝了他的朝汐现在是在做什么。
“你是想，我们回去，和以前一样么？”
维持着朋友和炮友之间微妙的，见不得人的关系。
朝汐也没有理解，在现在的他眼里，他们俩以前的关系，其实就已经很好了，尽管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喜欢陈立，但他们之间是好的。
吵吵架，做做爱，两个人都很开心，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陈立喜欢他，他也喜欢陈立。
他天真地以为他们现在这样就算和好了。
他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他觉得这么轻易原谅他的陈立，真的真的太好了。
以前，是他们缘分没到，还是他瞎了眼。
“晓光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废话。”
朝汐抿着嘴笑：“你指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呀。”
陈立叹了口气，他有点明白了。
就算朝汐只是心里可怜他，觉得愧疚，觉得委屈了他，才来找他，对他好，他也认了。
他要的本来就不多。
他也不想再执着让朝汐喜欢他了……他只想他们继续呆完整个大学，他只要朝汐的四年。
他反而应该感谢朝汐还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朝汐不一定需要他，他自己一个人好像都能很快乐……但他不一样。
他需要朝汐。
“咱们上午都没课，早点到估计老黄会帮我们……你想不想……”他的手沿着陈立赤裸的胸膛一直摸到内裤里边儿，轻轻捏了一下，“这么精神……”
陈立：“……这里没套。”
“你麻不麻烦……算了，我包里有。”
陈立有点无语，他为什么会随身带着那种东西。
早上最是冲动的时候，俩人身体也逐渐热情，朝汐想他都想了好几天了，可不得干柴烈火一下。
而陈立则是觉得，今天朝汐热情得过分了，他好像喝醉了一样，叫得前所未有地……浪，好像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自己怀里，不住叫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跟他接吻，好像要从他的嘴里夺取空气，那么急切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朝汐真的喜欢他。
“陈立……陈立……啊啊……动、动快点儿……嗯啊……”朝汐攀着他的肩。
他爱朝汐，尤其爱现在这个在床上只会叫自己名字的他。
所以他今天也格外亢奋，他觉得自己跟朝汐在一块儿做爱，很久没有这么……这么舒服畅快了，朝汐的反应让他舒服到‘我爱你’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
“朝汐、朝汐……”他也叫着朝汐的名字。
“陈立……啊啊……你快干死我了……”
他们面对面，朝汐抱着陈立的脖子，陈立咬着朝汐汗湿的肩膀。
明明心和身体都离得这么近……
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上午十一点，他们俩才洗完澡，朝汐打了个呵欠光屁股裹毯子坐床上，脏掉的内裤不能穿，他想干脆拿条陈立的四角裤穿算了。
不过陈立的四角裤是真难看。
他睡衣也挺难看的。
四角裤他还可以用陈立那家伙那么大，可能一不小心就会从三角裤衩里漏出来来强行解释。
但睡衣真的没法解释，翠绿翠绿的。
陈立在外边儿吹完头发，进来就看见他对着自己内裤挑挑拣拣，企图从里边儿挑一条顺眼的。
“诶我说，你的睡衣都是你自己买的么？是于妈给你买的吧。”
陈立：……
“我自己买的。”
朝汐：“……”你逗我呢吧？
“我真的不想承认你审美有问题你知道吧。”
陈立笑了下：“那是我小时候穿的款式，我妈给我买的。”
朝汐一愣。
他怎么怎么都能提到没开的那壶，马上就说：“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妈……”
“没事，我小时候就觉得不好看，但是我妈喜欢。”
“那我能问问，她现在为什么不关心你了么？”朝汐爬到床上，从后边儿抱住他宽厚的肩膀，脑袋搁在他颈窝里，“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我就是……想关心关心你。”
或许也就只有朝汐能听他说些心里话了吧……
陈立叹息说：“因为我知道我爸出轨……但是没有告诉她。”
朝汐：“……”
“但你当时肯定很害怕吧，所以才不说。”
陈立没说话。
朝汐是最能理解害怕这种情感的，他这个人怕的东西很多，他也知道亲人离开是什么滋味儿，他知道了陈立心里这么多苦，他想陈立以后都能开心，他想对陈立很好很好。
所以他搂紧了陈立，心里说，我肯定不会离开你的。
如果陈立将来打算离开这座城市……至少此时此刻，他想跟他一起去，他不舍得让陈立一个人去任何地方。
就是这么狗血。
17相册
朝汐像个大功臣一样下午拉着俩行李箱把陈立给领回来了。
程起还趴在桌上红眼睛。
陈立真的吃了一惊。
“别理他，刚又被甩了。”
“又被学姐甩了？一天几回啊？”
黄问枫理智地没问他们细节。
也没什么好问的，俩人连脖子都不遮一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寝室，明显没把他跟程起当人。
“吃饭了么？”
“吃了来的。”朝汐拉开椅子长叹一口气，“我舒服多了。”
“昨晚还内疚得跟个娘儿们似的直哭。”
“老黄你什么意思！”朝汐拿纸巾砸他，然后扭头对着程起，“程起你看到了，跟我学学，哭是没有用的，得跑着去把人追回来。”
老程坚强地哭骂：“就他妈你懂！”
他是太高兴了，他以为他和陈立真的好了，他激动得停不下来，所以一回来就抓着另外两个可劲儿聊，黄问枫都感觉到他那快要升天的好心情，就没跟他计较。
他看陈立精神也不错，也以为他们已经好上了。
第二天他们一块儿上课，进教室前朝汐拉着陈立问：“你昨晚睡得好么？”
陈立看了他一眼：“挺好的，怎么了？”
“哦，你是不是认床啊？所以一回来就睡得挺好的。”
陈立：“……可能吧。”
“可你上回在我家也睡得挺好的。”
陈立还没说话，他自己就兴高采烈地回答：“那肯定是我的功劳！”
陈立真像个小孩子，离不开大人。
陈立想了一下午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想说什么。
某天上课，朝汐趴着玩手机，陈立的手机就在他旁边儿的抽屉里，忽然震了一下。
抽屉空间黑暗的，屏幕上的亮光就更加明显。
屏保不是他的了。
是手机自带的壁纸。
上边儿的微信消息提示更让他发毛。
居然是常思洋发来的，第一行字是：那说好了，下个月底我来找你
找陈立干什么？下个月底又没有假，他是就周末两天还要特意回来跟陈立见面……他以为自己是什么？
下课了他直接抓着那个手机递给陈立，酸溜溜地说：“壁纸改回来。”
“……改什么？”
“原来用的什么改什么，我看着你改。”
“……”好吧。
陈立说：“那你来挑。”
朝汐伸过脑袋下巴压在他肩头，看到他相册里，生气的，开心的，打瞌睡的，各种各样的自己，大部分都是偷拍的角度，很多都只有一个后脑勺。
还有一些根本都没有拍清楚，他整个人在空中颤抖到模糊。
根本就没有一张适合做壁纸的。
这样陈立都舍不得删掉。
他止不住心软。
“陈立……”
“怎么了？”陈立偏过头。
朝汐飞快地在他嘴上碰了一下，快到只有一个瞬间。
陈立愣着看他，耳根迅速泛红。
他们虽然是坐在角落里，但他不知道班上有没有人看到。
但朝汐就像是没有脸皮一样神色镇定。
“为、为什么……”
“就咱俩这关系，我可以不经过你同意亲你吧。”
陈立身体里没有消化这种甜味的系统，如果是朝汐去亲别人，他马上就知道要怎么疏导自己，他起码从医生那里问到了二十几种方法，但现在……
他过了很久，久到朝汐又开始看他的相册，他才说了句：“可以。”
朝汐笑了一下，伸着手指继续往下滑，看到一个相册是雪白的肉体做封面，马上警觉：“点进去，这什么？你还搜集黄图啊？”
陈立挺纳闷的。
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么？
在他床上躺着的朝汐，睡姿大大咧咧，有时候身上一丝不挂敞开腿就那么晾着鸟睡，要么就是两片屁股朝天呈大字形，完全没给别人留空间。
这里边儿全是高清，是陈立在半夜光明正大偷拍的，各种各样的睡姿，斑驳的吻痕和性爱过后的痕迹，既凌乱又色情，要是传出去朝汐就不要做人了，人家还以为他出去约炮被人拿了证据。
“你好变态。”朝汐看着照片小声说，“你居然还给我胸一个特写……”
陈立没好意思说话，因为后面还有他身体各个部位的特写，他觉得朝汐连一个小脚趾都超级可爱。
“就这个。”他指着一张，“这张我睡得好看。”
但这个相册里都是陈立舍不得给人看的，相册都要他指纹解锁才打得开。
“快着点儿，就露了脖子，你看我睡得多香啊，看得我都想当场再睡一觉。”
陈立：……
朝汐看陈立在忍笑，侧脸帅死了，真想再亲他一口。
他盯着陈立把自己照片换上了，然后跟他说：“行了，你现在看消息吧。”
他到要看看常思洋要找陈立干什么，陈立肯定会拒绝他的。
果不其然，陈立看到那个名字那个消息就皱眉了。
朝汐马上在心里哼哼，还什么说好了……
你戏真多。
他问：“陈立，你还记得那天你喝醉了，晚上发生的事儿么？”
我为了你打了常思洋，你做梦都没想到吧……我自己做梦都想不到，我要是做这种梦，一年前的我就会冲过来把现在的我打一顿。
“不太记得了……我连你为什么在我床上都不知道。”
“……也是。”
那他也不记得常思洋那个混蛋趁机偷吻他的事。
非常好。
昨晚吃饭才恍然记起我嫂子也叫陈li，每次她被叫我都心虚好像被家里人发现了什么似的，噫，害怕。
18长高
他们继续投身到运动会的训练中去。
陈立经常早晨起来就晨跑，然后帮他们三个轮流打卡，黄问枫跟程起是午休和下午放学训练团体翻墙和轮滑，朝汐要跟他们计算机系的几个随时商量时间，没课就去操场上袋鼠跳。
一般都在下午上完所有课。
这个时候陈立就会在橡胶跑道上慢跑。
“啊呀！”朝汐一脚踩烂了已经残破不堪的麻袋，摔了个狗吃草。
“你看什么呢朝汐？看什么美女啊脑袋都要拧过去了。”旁边儿队友对他进行了无情的嘲笑，学长过来捡他踩烂的那个麻袋，“今天就这样吧，我明天去换两个新的，你们这一届很努力啊，已经跳破三个了。”
“学长相信你们一定能在未来的道路上越蹦越远。”
解散之后他看到陈立还在操场的对面，他就一屁股坐地上等陈立跑过来，然后他们一块儿去后边儿吃好吃的。
“朝汐。”
他正瘫在草皮上玩手机，往后仰着脑袋一看：“车遥啊，怎么了？”
“那个，我今天要搬器材到体育室，一个人可能搬不动……”
他屁股一摇就坐了起来：“行啊，东西多么？我叫陈立一块儿去吧。”
“不、不太多，你一个人就行了……”
朝汐纳闷。
“我跟陈立，好像不太熟……你一个人就行了……”
“哦，那好吧。”朝汐站起来扯着嗓子跟后边儿还在当人肉墙梯的老黄说，“我去搬东西了，你们结束了等我一会儿啊！”
老黄满头大汗地抽空看他一眼：“行——”
他就说嘛，陈立这人果然还是不会交际，人缘儿怎么能这样，大家都同学一个多月了，居然还有女生会因为不熟连帮把手都不敢找他。
回去看他怎么笑话他。
可等他回操场的路上就笑不出来了。
陈立跟黄问枫坐在操场大门的台阶下边儿喝水。
陈立抬头瞟了他一眼，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说。
这么点小醋，他受得了。
黄问枫这个人精，只怕什么都不说他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他告诉陈立了么？他被车遥叫走了，然后这么结结巴巴地回来，连一句顺畅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是说喜欢人家，他是……头一回被女孩子面对面地表白，难免紧张，他总不能跟人家称兄道弟打哈哈吧。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不靠谱的样子，哪里吸引人。
他们在去食堂的半路上又碰到了灰头土脸的程起。
这一个个的……
黄问枫说：“走吧，别去食堂了，学校旁边儿有烤肉咱们还没去过。”
程起感动地问：“谁请客。”
陈立：“我请。”
朝汐：“凭什么啊！”
黄问枫程起：“……”你能不能闭嘴？
“没事，我还欠老黄人情。”陈立说，“直接去还是回去放东西？”
“你欠他什么人情啊？老黄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老黄咳咳两声：“作为一个尽责的寝室长，我默默为你们每一个人都做了很多事儿，我觉得你们每个人都该请我一顿。”
“好好好。”程起赶紧说，“咱们寝室朝汐最小，下一顿就他请吧。”
朝汐：“……”
朝汐扭头说：“陈立他是不是在欺负我？”
陈立点头：“是。”
朝汐：“不带他吃行么？”
陈立：“可以。”
程起：“喂！！！”
破格被允许来享用晚餐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吃饭的时候他们先就程起这一个月以来告白失败十八次的恋情展开了全方位无死角的嘲笑。
“我觉得我再坚持半个月她就不忍心了。”程起坚强地说，“我还要在比赛里给咱们队拿第一名，给学姐争光！”
“我们兔子队好像也有比赛奖励来着。”朝汐用筷子戳着盘里的烤辣椒，他刚才大言不惭点了一整份店里特色朝天椒，吃了一块了现在有点难以下嘴，“我觉得我蹦这十来天好像又长高了，要不回去量量吧。”
“嗯。”陈立吃着东西，挺高兴地说，“你长高了两公分。”
其他三个人都是一愣，你怎么知道的？两公分都能目测？
陈立：“……”
程起跟见鬼似的：“哥们儿，你别脸红行么？我快吃不下饭了。”
黄问枫无语：“还有你，你脸皮那么厚别跟着他脸红行么？不就长高了么？我也还能长啊。”
程起：“虽然我不知道他俩在红个什么劲儿但我就是酸了。”
朝汐哈哈哈干笑了两句，一不留神就把那块辣椒塞嘴里了。
他以前跟陈立抱在一块儿，陈立不动能亲到他眼睛。
现在差不多能亲到他鼻子了。
他有时候趁没人，可以一个踮脚偏头迅速偷亲到陈立，一亲一个准。
而对陈立来说，他跟朝汐在一起，看着他身上产生的每一点变化，都会让他觉得自己见证了朝汐生命里的一段时光。
尤其是身高上。
他会有一种朝汐还在长大的错觉。
在他的陪伴下长大的错觉。
他喜欢这种错觉到无法自拔。
甚至因此有点害羞。
“再叫瓶酸奶吧。”陈立问他，“舌头是不是麻了？”
朝汐用力给嘴扇着风：“我不行了，剩下的你们都给我分了！”
“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难就跑。”程起跳下座位亲自跑去拿了两大桶酸奶，“反正陈立请客，我就看我这霉运能不能给辣走！来来来干了！”程起举着筷子。
陈立在朝汐逼迫的眼神和拳头的淫威下没办法，吃了点，脸上的表情是难得地扭曲。
黄问枫不好做特例，硬着头皮陪他们疯，最后就是一个寝室一个厕所不够他们用。
“啊——”朝汐经典的对着天花板哀嚎，“我觉得菊花快炸了，我屁股可能会喷火。”
“你别得痔疮就行。”黄问枫拼命给自己灌水。
一般这时候后边儿应该还有几句叫骂的，但是今晚没有，老黄老程都觉得很奇怪，扭头去看，就看到他们俩在那儿尴尬地对视。
……
“操，你们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精虫上脑？这里还有直男！”
我是不是有半年没开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