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此时不想动，所以没有立即动手。</p>
少年傻眼了。</p>
等她想动了，时间都过去，他又……</p>
她是不是故意的！！</p>
“我真的累。”明殊非常诚恳，“你要不上来歇会儿？”</p>
少年：“……”</p>
想着她一个人类在水里那么久，少年憋屈的上了岸，将鱼尾浸泡在河水里。</p>
“我叫安潋。”</p>
明殊正嚼着草根，耳边突然响起少年清越的声音。</p>
明殊嘴角微微上扬，凑到他旁边，“你暗恋谁？”</p>
“……”安潋将脑袋扭向一边，不想理她。</p>
他为什么要默许，她跟着自己去深海？</p>
这个答案……</p>
安潋想不明白。</p>
他应该讨厌人类，远离人类。</p>
是人类带给他们灾难，带给他们战争。</p>
“刚才那条鱼是谁？”明殊嚼着草根，躺在地上问他。</p>
鱼？</p>
“你说亚泽？”</p>
“我要知道他叫什么，还问你？”</p>
“……”安潋越发不想和明殊说话，并且十分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p>
他现在能不能反悔！</p>
“他问你要什么盒子？”</p>
安潋浑身突然戒备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p>
“随便问问。”</p>
安潋借着月光打量躺在身侧的女孩，女孩侧脸线条柔和，领口敞得有些开，露出精致的锁骨。</p>
她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非常温柔的错觉。</p>
就是错觉！</p>
她可凶了。</p>
安潋揪了一根草，慢吞吞的道：“那是人鱼族的秘密，不能告诉你。”</p>
“你就是因为那个被那条鱼追杀？”</p>
“嗯。”</p>
“那些军队的人呢？”</p>
“亚泽勾结人类。”说到这里，安潋语气里带上了气愤，“人类都不是好东西。”</p>
“宝贝乖，别把我骂进去。”</p>
“……”</p>
谁是她的宝贝！</p>
不要脸！</p>
人类真不要脸！！</p>
明殊微微侧目，少年低头着头，月光将他的身影照得清透，仿佛月中精灵。</p>
小妖精真好看。</p>
不过……</p>
明殊视线落在他裸着的胸膛上，虽然人鱼就是这样，可是想着会被不少人看去，明殊心底有些烦躁。</p>
除了那个盒子，安潋闭口不谈。</p>
人鱼族和亚泽的事，他倒是说了不少。</p>
明殊神情复杂，“也就是说，你现在被亚泽夺权？那你回去干什么？送人头吗？”</p>
“亚泽会害了人鱼族，不能让他带领人鱼族，我必须回去。”</p>
“那条鱼勾结人类，想干什么啊？”好好的鱼不当，竟然和人类勾结？</p>
还挺有理想的！</p>
安潋缓慢的摇头，“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你们人……人类一直窥视我们人鱼族，发动战争。”</p>
“人鱼和人类的战争，也不全是人类的错，海域资源丰富，人类想要海域采取资源，这是无可厚非的，而人鱼族不许人类踏足海域一步，怎么可能不打起来。”</p>
安潋心底恍如被什么东西重锤一下，闷闷的难受。</p>
他脸上勾起冷笑，声音也冷下来，“你果然和他们一样。”</p>
明殊几乎是瞬息间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p>
小妖精现在是人鱼族，他是真真切切的将自己当成人鱼族的一份子。</p>
她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p>
没有将自己代入这个世界，也没有站在人鱼的角度。</p>
以一个外来者评判。</p>
明殊反省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最终归结到小妖精裸着的事情上，影响到她。</p>
“海域是我们的家园，我们怎么能让？人类一旦占领海域，他们就会更加贪婪，你们捕杀我的族人还少吗？”</p>
安潋声音低低的，他往水里滑去，“我会想办法，引一条船过来，你到时候……”</p>
明殊抓住他手腕，“抱歉。”</p>
少年回身看过来，“你是人，我是人鱼，你不需要跟我说抱歉。”</p>
安潋挣开明殊的手，迅速往深处游去。</p>
后面有水声，接着他就被人抱住。</p>
“我帮你。”</p>
安潋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他声音有些哑，“帮……帮我什么？”</p>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p>
河面粼粼光波，一圈一圈的荡漾过来。</p>
少年的声音满含恶意，“如果，我要人类灭亡呢？”</p>
明殊微微蹙眉。</p>
少年掰开她手指，声音清清冷冷，”你看，你不可能站在我这边。”</p>
“这个有点麻烦，毕竟那么多人。”小位面而已，毁了就毁了，“不过也不是不行，你真的想要，我可以……”</p>
“够了！”</p>
安潋低呵一声。</p>
他相信她。</p>
其实他刚才并没有觉得多生气，只是……只是想发一下脾气。</p>
她一直都相信她的。</p>
他手上的力道松懈，明殊顺势抱紧他，“不生气了？”</p>
安潋望着水面倒映出来的人，亲密无间，满是暧昧。</p>
他和一个人类。</p>
安潋有些绝望，回到深海，就算亚泽没有夺权，他可能也没办法再统领人鱼族。</p>
“我们走吧，早点回深海。”安潋道。</p>
明殊贴着他脖子，“我永远是站在你那边。”</p>
安潋心跳都顿了顿。</p>
某种雀跃不断的冲击着他。</p>
安潋茫然了一会儿，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p>
仅仅说那么一句话吗？</p>
人类不是最擅长说谎骗人的吗？</p>
“走……走吧。”安潋有些慌张的往深处去。</p>
明殊被他带着，也跟着下沉一些，明殊只能挂在他身上。</p>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p>
安潋眨巴下眼，片刻后想起来。</p>
明殊从后面转到他前面，微微撅着嘴。</p>
安潋：“……”</p>
安潋望着面前的脸，一点拒绝的意思都升不起来，他抿下唇，朝着明殊亲过去。</p>
依然是很短暂的吻。</p>
然而……</p>
“说好的能在水下呼吸呢？”</p>
明殊下去就被呛了口水，毫无防备。</p>
安潋也有点懵，扶着明殊胳膊，有些窘迫，“我……族中长辈是这么说的，我……我也不清楚。”</p>
他又没带过人类。</p>
更没做过这样的事……</p>
明殊：“……”所以你就是将朕当小白鼠是吧！</p>
安潋努力回忆一下，是这样的啊……</p>
他没有记错。</p>
为什么不行？</p>
“要不……”安潋看着她，视线对上又迅速移开，别扭的道：“我亲久一点？”</p>
明殊眉眼弯弯的应下，“好啊。”</p>
安潋：“……”</p>
总感觉她在骗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