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靠着窗席地而坐,他拍开酒坛泥封,顿时一股酒香传来,乃是上好的蜂蜜米酒。我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抹抹嘴,又香又甜入口绵长。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任霄灼你我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他是龙炎太子,我是凤威公主,我们这两个国破家亡的遗孤如今凑做一对也算是绝配。
我大口的灌着酒,任霄灼只是浅酌着,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月光从云层里探出头,映的他脸上一片光华。
我们如老友般闲聊着,带着之一丝丝耐人寻味的惆怅。怪不得任霄灼总是说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是如此孤寂,只有我二人相依为伴,原来这样的日子确实并不好挨。
“你说,这这郑国皇宫里怎么这么古怪,这么多重要的东西为何全都由女官记载?”
任霄灼想了想道:
“郑国女官的权限极大,不但掌管着帝王和嫔妃的日常起居,也掌管着后宫里的大事小情,每月分配到宫人手里的月钱等等许多事情也都要经过女官之手。但是很多事情有利就有弊,郑国的女官是终身不可出宫的,他们是皇帝的女人,只是没有名分,有许多女官更是从很小就养在宫里。因为这皇宫内院里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但是这些秘密有时候也必须记录下来以备日后皇帝的查阅,而又不能对外人说,女官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的一群女人。”
原本女官也是一群在男人的权利下产生的可悲的女人,但是这群女人却帮着男人欺压女人,于是她们就成了一群既可悲又可恨的人。
不知道是因为突然知道了我的新身份所以有些感伤,还是因为一时之间无法承载这许多秘密,我觉得我有些意乱情迷,也许酒不醉人人自醉,反正在酒精的作用下促使这些东西愈发的不可收拾,于是我感觉我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
“任霄灼,你是我两辈子看到过的最美的男人……”
“嗯,承蒙夸奖。”
“不,真的……连,连男人看了你都眼睛发……发直……”
“……”
“你,你说你在宋国的时候……那……那个宋国皇帝没……没对你动……动过手脚?”
“你喝多了……”
“多了吗?可是我还能看……看清你……你的脸……你皱眉头干什么?”
依旧皱着,还皱,还皱,一只很少劳作的青葱玉手抚上去……触感真好,很光滑……
扑倒,居高临下。
“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眼睛亮闪闪:
“哪里,只是怀疑。”
蠕动的嘴唇看起来真q,亲一个先……
“你,你别晃!”
“我没晃……”
“胡说,你怎么没晃?我都亲不到你的嘴!”
突然天地大旋转。
“咦?我怎么躺在下边了?”
又皱眉,一只比我还不劳作的加长版青葱玉手拿起酒坛晃了晃。
“你还真能牛饮……”
我是一只虫,蠕动蠕动蠕动,噢耶!爬出来了,爬爬爬起来,有人搀了一把……脱脱脱衣服……怎么解不开?衣服没了,只剩天蓝色的小肚兜,嗯嗯……有人帮忙了……
“呵呵广袖……我要广袖!”
我是扭花糖。
一件广袖霓裳披到我身上。
“对对,就这个效果!”
挥舞挥舞……群魔乱舞……蹦跳蹦跳……我是跳大神的……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看我呢吧?就知道你在看我……得意的抛个眉眼……广袖一挥……糟糕肚兜露出来了……小咪咪……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与尔同销万古愁!”
不好!动作幅度太大要摔倒了,还好有只手扶住……
“喂!你的手往哪里摸,那是我的咪咪哦……”
“抱歉……什么是咪咪?”
有人不耻下问。
我眨眨眼,左右看看:
“喂……”
悄悄地,拉开肚兜……
“看到没有,里面那两只就是咪咪哦,可爱吧?”
一只头伸过来,那俩眼贼亮贼亮的:
“是挺可爱的,你还给别人看过?”
“切!怎么可能,大爷我是看你漂亮才给你看的,妞儿,来给爷笑一个。”
“那以后不要给别人看好吗?”
“为什么?”
“你觉得还有人比我漂亮吗?”
浆糊脑袋摇摇头。
“好像是没了,那好吧!任霄灼,我答应你!”
“你还能认出我啊?”
我得意笑道:
“跟你说了我没醉。”
某人明显敷衍:
“是是,没醉……”
“喂!你那是什么态度?小心我让我哥扁你哦!”
“你哥?”
“是啊,我嫁给他五年都没能给他生个宝宝……”
“你嫁人了?”
“是啊,我们那都知道,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们那是哪?”
“我们那就是我们那咯,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哥,我想你……呜呜……这有个男人对我挺好的,哥你不用担心我……我跟你说,我决定爱上他了,放心,他挺帅的,也挺有钱,对我也挺好……”
“什么是爱?”
“咦?我没告诉过你?”
“没有……”
“那你听好,我们那里有个魔咒只要你对你喜欢的人说我爱你,这个魔咒就会在那个人身上生效,对方也会喜欢上你哦!”
“真的?”
“真的!”
“我爱你!”
我甩甩头:
“任霄灼你刚才对我说了什么?”
“说你醉了,睡觉吧……”
“不对不对……”
“你已经很困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某人诱惑。
是啊我真的很困……眼皮在打架……
“睡吧……睡吧……”
是谁在哄我……好舒服……
“睡吧……睡吧……”
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睡吧……”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耸耸鼻子,满室墨香。
“起啦?”
“嗯?”
我晕乎乎扭头寻找,任霄灼正在窗前书案上挥毫,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器宇轩昂,眉目如画,晶莹剔透的指尖下,一只羊脂美玉做杆的紫毫,饱蘸了名贵墨汁散发着儒雅清香。
这时秋雨进来为我更衣,然后等她退出去后我才惊觉任霄灼是没有易容的。
我急忙朝他走过去:
“啊!你……”
眼睛却突然被定在他写的字上——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天啊,我拍额羞愧道:
“我,我昨晚喝醉了。”
他哼了一声,也不抬头:
“哼,这下你倒是承认了。”
我心惊,咬了咬牙:
“那个昨晚我没胡言乱语些什么吧?”
他停笔,眯着眼看我。
危险!
“你有什么是怕我知道的吗?”
我顿时头皮发麻:
“没……没有……”
某人疑惑:
“真的没有?”
心虚的缩头:
“真的没有……”
要我怎么说,说我怕你知道我是一个幽灵,从两千年后穿越来的?
“这诗是你写的?”
我一时没转过弯来:
“呃……诗?……哦,哦……”
来个雷劈死我吧!让我怎么说?说是李白写的?到时候他又该问李白是谁了。
“有名字吗?”
“……有,呃,有的……”
“叫什么?”
“那个……《将进酒》……”
“怎么写?”
紫毫交到我手上,我只好硬着头皮在纸上挥毫,软趴趴写下三个菜青虫字。
“真丑!”
某人总结。
我终于怒了:
“是这笔难用!”
刚要扔掉,就被某人握住手,大手包小手,先饱蘸墨汁,然后在纸上写下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
“这样就好看多了。”
某人终于满意笑道。
握着的手却没有松开,继续在纸上涂鸦。
“我……”
“爱……”
“你……”
随着字逐渐写出,我轻轻念道。
我爱你?
顿时轰一声头晕目眩,手和被烫着似的“啪”一下扔掉手里的笔。
有人在我耳边魅惑的吹了口气:
“乖,现在你我都中咒语了……”
大脑进入缺氧状态,我一下睁大眼,颤抖着小心问道:
“任霄灼……我……我昨晚就真的没说什么?”
任霄灼若无其事的继续写:
“倒是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连蹦带跳的给我念了一首祝酒诗,另外就是教了我一个魔咒。”
昨晚的荒唐瞬间回笼,我羞了个五体投地,“嗷”一声昏了过去。只是有人比我动作快,将我搂了个满怀。在那个散发着淡淡墨香的怀抱里,我感觉我似乎忘记了什么,我昨晚一定还做了其他事情,管他呢,我不要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