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爱情滋润的日子总是过得充实而又快乐,时间仿佛生了翅膀,在我们鸣鹤交颈,鴡鸠相和的时候,在我们捻琴弄箫,纵情享乐的时候,无声无息的从我们身旁溜走。
魔咒生效了?也许吧,谁管他!
总之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我拿起那本泛黄的写着我名字的册子时再也回不去了,上天用一根无形的绳子将我和任霄灼绑在了一起,多舛的命运和曾经不容我们反抗的高贵出身,都让我俩这条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小舟只能勇往直前。
在我们夜探贞德堂的第二天晚些时候,我就听说了贞德堂的多名女官和后宫内站岗巡逻的侍卫私通的消息。郑帝大怒,将相关牵连人等三十于人施以棍刑,禁卫军全部撤出后宫,改为在后宫外围巡视,私入后宫者斩。
关于棍刑不得不说一下,我起初以为所谓的棍刑不过是用棍子打死,后来才知道这所谓的棍刑是拿根棍子直接从人的嘴或j□jj□j去,整根没入,穿破胃肠,让人死的极为痛苦。
我听了以后恶心好久,觉得这种刑罚实在是骇人听闻,过于残暴。但是碍于我特殊的身份,再加上这事多半是任霄灼栽赃挑唆的,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严令禁止下人们提起此事。
任霄灼也一改常态不再出去赴宴,每日只是陪着我嬉戏作乐。我像所有不知人间疾苦的贵族一样贪婪的行使着“公主”的权利。灯红酒绿,声色犬马,对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罔存念虑。
郑帝似乎对我沉迷于一个男歌姬置若罔闻。贞德堂事件过后,人人都在揣摩着皇帝的意向不敢轻举妄动,又好像对我突然的“荒淫无度”怀有着一种报复的快感,窃笑着期待这个宋国亲自选定的“公主”给宋国戴上顶巨大的绿帽子。
所有这些我全都不管,只与任霄灼扮演的歌姬没日没夜的腻在一起,或是听歌或是唱曲儿。
我们默契的都不再提起有关和亲的话题,因为不管是他还是我,都再也跳不出这个圈子去,只能牢牢的抱在一起,去面对我们共同的敌人。
他的嗓音极美,就像他面具下那张脸一样容易让人沉沦。突然觉得任霄灼的嗓音不唱《大风歌》很可惜,所以就找了笔墨写了出来。调子是他自己填的,听起来颇有些十面埋伏的味道。歌词只有三句,所以间奏很长,搭配着他抑扬顿挫的唱腔,汉高祖刘邦那种胜利者的悲伤,以及诗中隐喻的天下将乱群雄逐鹿的萧杀之气,倒是被他唱的有模有样,映衬着我们别样的。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所以当这天早晨,我斜倚在榻上,听着任霄灼指下淙淙的琴声,婉转高亢的歌喉浅吟慢唱着那首《大风歌》,郑帝竟然就那么独自一人不带任何随从的负手跺了进来。
他没有惊动我们,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倾听着,琴声嘎然而止,我这才惊觉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郑帝制止了我的行礼,转身问一旁的任霄灼:
“这曲是你所做?”
任霄灼不卑不亢:
“词乃是公主所赐,在下只不过填了个曲子而已。”
“哦?”
郑帝转身,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异样。
“我儿倒是文采风流啊!唉……”
言辞中又好似有不禁的惋惜,却被一声长叹深深的压了下去。
我只做不知:
“父王缪赞,若非公子技艺非凡,纵是仙音神乐唱出来也没有灵性。”
他们自然不知道《大风歌》的历史背景,也就不会明白刘邦当时击筑而唱的心情,只是结合眼前三国动乱的形式,很难不产生共鸣。
郑帝心理想什么我自然也不知,我却明白他为什么叹息,因为他给我带来一个我已经等待了很久的消息——宋国迎亲的队伍已经进了鹿原,三日后我将作为和亲的公主远嫁宋国。
郑帝泪眼滂沱,甚至来不及屏退左右,搂住我毫无章法的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永宁出嫁的时候他是否也是这样,无论他对我是真是假,看到了上次他对永宁的样子我实在是伤感不起来,我看多半是因为一个皇帝的尊严受辱在我跟前终于发泄出来罢了。
终于在左右劝解下收了泪,郑帝这才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挥退了所有人,拉住我的手与我促膝桌前,以一个为人父者的姿态耳提面名一翻。
“儿啊,此去宋国不比在家,纵是有千般不如意也要隐忍则个。”
我垂首点头:
“孩儿晓得。”
郑帝拍了拍我的手:
“下人们嘴不牢靠,想来永宁的事你也有些耳闻。”
我心中轰的一声,忍不住哆嗦一下,郑帝究竟想说什么?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任霄灼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电光火石间脑海里转了不下上千种念头,每一个念头无不让我如同芒刺在背全身不自在。
“父王?”
皇帝嘲我微微一笑似是安慰,忽然又满面愁容:
“孩子,父王惭愧啊,一时的贪念竟然误了你姐妹的终身。”
我有些接不上他的思维:
“父王何出此言?”
皇帝摇了摇头:
“儿啊,你听为父说,为父知你失了记忆好些事情想不起来,有些事情本不欲与你说,可是看眼前形式为父怎敢再瞒你。”
我知他接下来还有话说,也没敢应声。
“父王只你和永宁两个女儿,从小养在一块儿,永宁比你年岁大些故以先得了封号。朕曾经答应过你娘,不让这宫廷虚礼阻了你的青春,因你母亲生前爱菊,你又是秋天生的,所以只给你起了乳名,叫做小菊。谁知一些下人们误以为为父对你教养放任自由便是失却宠信,竟将你当作永宁的侍女,为父知道你们姐妹情深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虚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抬眼望着皇帝的表情,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飞机,只是暗暗觉得好笑,再多的谎言也弥补不了他的贪婪。
“三年前宋国崩了皇后,便以和亲为由前来求娶,谁知那使节不知又从何得知为父有两个女儿,便还要为宋国唯一的太子求娶太子妃。为父本不欲应允,却又经不住谗言,一时起了贪念,心想你二人不论做了皇后也好,太子妃也好,都算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你姐妹二人互相照拂,咱们里应外合,待时机成熟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将宋国拿下。父王只你们这一双女儿,届时这天下还不是你们二人的?谁知和亲的队伍竟然在边界上被前朝余孽劫持,为父费劲千辛万苦才将你二人寻回,永宁却已经被糟蹋的得神志不清整日疯疯癫癫,你也失去了往日记忆。是父皇害了你们啊!。”
我听得一身冷汗,不管这番话是真是假,利用亲生女儿作为他求取权利的筹码,至亲至爱也抵挡不住谗言的诱惑。我心中冷笑,这样虚伪的言辞竟然也妄想打动我,若没有两世的轮回我或许会相信他的话,只是表情装的再是惟妙惟肖也藏不住他眼中的虚伪。
百般解释终不过是混淆视听,欲盖弥彰,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任霄灼会爱上我。
“父王不必自责,儿臣这不是好好的吗?相信永宁也总会有清醒的一日。”
郑帝点了点头,却又狠狠锤了下桌子:
“哼,最可恨是那宋国竟然不依不饶,偏逢那高车大军压境陈兵百万,为父不忍生灵涂炭,百姓疾苦,只能忍痛将你嫁去宋国。儿啊,你莫要怪父王心狠啊!”
我虽觉得好笑却不得不故做个泫然欲泣状,摆个高姿态:
“父王能为黎民百姓着想实乃郑国之万幸,儿臣又何尝愿意父离子别?只是害我国百姓为战祸所累亦不是儿臣所乐见,如今只牺牲一人以换取万千利民安居乐业,孩儿认为值得,皇家中人本就要做那万民之表率,忍常人不能忍之痛苦,父王不必忧伤,孩儿愿往。”
郑帝复又拉住我的手拍了拍:
“儿啊,你能这么想父王甚感欣慰,只是还有些话要嘱托与你。”
郑帝东拉西扯终是没有忍住,最后还是暗示我他对我养育有恩,与宋国仇恨不共戴天。话里话外的透露给我,一定要忍辱负重,不论是嫁给宋帝还是嫁给宋太子,都要使出浑身解数迷惑他们。并且还安排了一个教习嬷嬷传授了我许多驭女驾男勾引魅惑异性的招式,j□j放纵的连我这个现代人都张口结舌自愧不如,直羞的面红耳赤。
至此我才算是明白,此番嫁去宋国,我连未来老公是谁都不知道,难不成要效仿武则天?简直荒唐!
越想越觉得气愤,这不是糟蹋人吗?看来公主的疯癫也不能完全怨任霄灼,要怨就怨她生在这皇宫内院,真真的应了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