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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怎么了？”杨阳看着荷苳的脸——她的眼圈好像有些发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没事儿啊，怎么了？”荷苳奇怪地看着杨阳，顺着他的眼神想过去，忽然笑了起来，“哦，我昨天睡得太晚了，可能是眼睛有点发炎吧。”
“我觉得你整个人就只有眼睛一个地方看起来比较好看了，如果眼睛再瞎了那可就完蛋了。”杨阳笑起来，荷苳哼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转过身来，把自己校服的一边从肩上滑下，翘起腿模仿站街的女人。
“大爷，您再瞅瞅，小女子全身上下还有许多宝呢。”
“大爷对平胸的女人没兴趣，赶快给你们老鸨说，叫她带几个身材好的过来，陪大爷喝酒！”
“你才平胸，你全家都平胸！”荷苳嗔道。
“那你到底有没有嘛？”
“啊，什么，我听不见，啦啦啦……”荷苳看着街边的大树忽然开始观赏起景色来，“哇哦，今天天气好好哦。”
“你就不能用高明一点的‘转场’方式吗？”
“略！”荷苳对着杨阳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忽然她想起来什么事情，一下子来了兴致，“明天是难得一见的日食，怎么样，去看看吧？”荷苳走在扬扬的身边，不时地看看杨阳，杨阳转过头来微笑，“你老看我做什么？”
“我不但要看，我还要闻呐。”荷苳凑近杨阳，在他衣服的袖子上闻了闻，“真香，你喷了香水吗？”
“你用过香水吗？”杨阳问。
“没有。”荷苳吐了吐舌头，“不过确实很香啊，有一股太阳的味道。”
“太阳你都能闻出味儿来？”杨阳问。
“能啊。你看啊，如果有太阳光刚好穿过树叶的话……”她闭上眼睛做了一个闻东西的动作，“那个时候你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让人很安心的味道了。”
“你确定你说的是太阳味儿？”杨阳笑了起来，“我觉得你说的是螨虫被太阳晒爆后的灰尘味儿。”
“切，不懂情调。”荷苳做嗔怒状向前走了几步，杨阳加快脚步赶了上来，也没有看她，“这个味道你要感谢我妈妈和那个什么‘金方洗衣液’。”
“哦，原来是金纺洗衣液啊”荷苳点点头，笑起来，“不过也跟你很配啊。”
“为什么？”
“阳光的男孩配上阳光不是正好吗。”
“我阳光吗？”杨阳笑了起来，“我觉得咱们两个里面你最阳光，简直就是那种‘肉干’式的阳光。简单地说，就是阳光爆了……”
两个人说着走着，影子在冬日明亮温和的阳光里穿过了梧桐斑驳的光点。这一条笔直的小路通向更加繁华的主街，不过两对脚没有被喧闹的氛围吸引，慢慢地停在了车流还尚未企及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木牌子，还有用白漆画着的慵懒又有点高傲的猫。
随着踩踏楼梯所发出的“咯吱”声响，撩开布帘子的时候，最远的地方坐着拿着咖啡看着窗外面发呆的妲瑜。
“妲瑜！”荷苳开心地跑过去。妲瑜看过来，皱皱眉，又看看表，“迟到了啊，迟到了你们。”她说着，有些不耐烦地把咖啡杯挪到一边，“这家咖啡馆的咖啡真难喝。”
“但是环境很好不是吗？”荷苳向四周指指，“你看，都是书呀，花花草草的，感觉气氛很不错哦。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看你这点儿追求。”妲瑜眼里带着笑意，嘴上还要怼她两句，“花花草草能吃吗？咖啡不好喝的咖啡店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咖啡店。”
“我听不懂了，虽然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荷苳伸伸舌头，这会儿杨阳也点好了两份饮品，坐了过来。
“妲瑜你什么时候来的？”
“好一会儿了，不就是为了不迟到嘛，结果你们看看你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有那个华桦，怎么搞的，到了这会儿还不来？又睡死啦。”
“我们明天准备一起去楼顶看日食，走吧，一起去。”杨阳说。
“哦~你们要偷偷溜出去玩哦，哼，我才不去呢。”妲瑜说。
“走啦走啦，一起去啦。”妲瑜拉着荷苳的手不断摇晃。
“不去，周末起个大早就为了看个天黑，洒家才没兴趣呢。另外——哼哼哼，谁知道你们两个趁天黑要干些什么，我才不要当电灯泡嘞”
“我们干什么的时候把你眼睛蒙上好不好？你要是嫌烦我们还可以把你的耳朵堵上。”杨阳笑起来。
“就是就是，我们还可以给你背一床被子，让你干脆睡在那里。”荷苳说。
“我疯啦，大早上地跑上去在水泥地上睡觉啊？那我还不如一直待在屋子里睡到中午哩。”
“走啦妲瑜~”
“哼，没诚意，我不去，说不去就不去。”妲瑜笑着嘟着嘴。荷苳连忙上去用手捏捏她的胳膊，“哎呀妲瑜不好意思啦，你不要生气嘛。”
“那我生气了你怎么补偿我？”妲瑜笑着，杨阳看着荷苳。
“那……不然……我再给你买杯咖啡？”
“友尽！友尽啦！”妲瑜侧过身去，荷苳和杨阳都微笑起来。
“哗啦”——华桦穿着冲锋衣从帘子那边进来了。“哎呀，我的妈。”他喘着粗气，“哐噹”把自己肚子上的一圈肥肉“扔”在了木头凳子上。妲瑜一看见他就笑了，“华桦你咋每次见都感觉是要赶去投胎呢？”
“累啊，你看这大冷天的。”
“从家里出来也会累？”
“下楼啊，下楼多累啊，你们要理解我们胖子的不易。”
“那个，华桦……我感觉两天不见，你的发际线又增高了。”荷苳小声说。
华桦停下动作，眯着眼看着荷苳，忽然咧开自己的嘴，像一个刻薄而愤怒着的女人，掐住荷苳的脖子胡乱摇晃，“就你话多，就你话多。”
“呕，不行了，再晃早饭就出来了……”荷苳憋着脸说着。妲瑜笑得前仰后合，拉拉杨阳，“有人要杀你老婆，你怎么就这么看着？”杨阳听了也笑起来，“我就是单纯想看看吃下去的早饭吐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荷苳因为脖子被夹着，笑的时候还挤出了鼻涕花。这一下恶心得华桦连忙缩手，“我的妈呀，荷苳你有一点做女人的自觉好不好。你这样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哼，要你管我。”荷苳随手用手背抹了抹鼻子，获得众人一阵倒喝彩和一张迅速递上的纸巾。“另外请注意，我是少女，少女，少女！”
“哼哼。”华桦看着两个女孩儿，“请不要抬高自己，在本人看来，你们就是一‘娘们儿’”
“你才是娘们儿，你全家都是娘们儿。”妲瑜把荷苳拉过来笑骂，挪开凳子，“现在我跟你也是仇人啦，以后见你一次我就盯着你发际线看一次，总有一天我要把它们都看到你脑门儿后面去。”
华桦和杨阳大笑，华桦假装立起眉毛，“友尽啊，我走呀。”说着挪了挪屁股。
“好了好了。”杨阳把华桦重新“按”回到座位上。
“华桦你怎么放着咱们的学霸孙晓欢不管，跑去和杨阳坐同桌了啊？”荷苳问道。
“就是就是，我其实也很感兴趣，难道其实不是赵博罗——你俩才是我们班第一对儿‘龙阳之恋’。”
“龙阳个鬼。”华桦大笑，忽然强忍笑意，学着老师的口吻一本正经地开始“教育”两个女生，“你们这些小同学，成绩不行，怎么一天花花肠子这么多，你们这样以后怎么给国家争光？怎么出人头地，怎么给自己的父母一个满意的答卷，tooyoungtoosiple！”妲瑜大笑，拉了拉荷苳，眼神一直贼溜溜地盯着华桦，“你看你看，我就给你说什么来着，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肯定是喜欢男人了。”说完大笑，留下华桦充满正义与愤怒的表情。
“华桦你说你性取向一变，让咱们孙同学怎么办呢？”
“不要再给我提孙晓欢了，那个疯女人……哼!我不是给你们说过，我们没什么关系么？”华桦撅着嘴抬着头，那样子活像皇帝身边极有心机的妃子，“另外，就算我要变成玻璃我也不会去和杨阳好啊，不然咱们荷苳怎么办？”
“啊？”荷苳愣神儿，“哦！”妲瑜拍拍手，“话题出现了反转，现在华桦扳得一分。”很显然，夹杂着八卦和调侃的话题勾起了妲瑜的兴趣，这么几下子下来，咖啡引起的不满已经在她的脸上一扫而空了。
“我已经把华桦玩儿够了，现在我要听你们的。”妲瑜挪了挪凳子，旁边的华桦因为“玩儿”这个词被逗得嘿嘿直笑。
“你俩现在是啥情况么？”妲瑜问，“到底好了没好？”
“我们没啥情况啊？”荷苳表情尴尬，有点脸红。
“真的？”妲瑜以“严谨的科学态度”眯着研究荷苳良久，似笑非笑，终于叹了口气，“咱们班里的同学有喜欢传八卦的毛病你知道吧？其中一个就是关于你们的。说你俩每天一起上下学，肯定是好上了。”
“可是这不是很奇怪吗？一起上下学得又不只是我们两个，许多同学都有一起走啊，而且咱们几个人之前都一起回家不是吗？只不过最近妲瑜和方不争去补习了，华桦要运动，这才分开了。”杨阳说。
“对啊，所以我有时候真的觉得班里的这些家伙很烦，别人怎么样关他们什么事儿？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吗？我猜想，他们有的人看见了你们俩一起上下学，一起回家，然后心里面就‘自动成像’了，把你们在暗中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奸情’都在心中描绘了一遍。”妲瑜说。
“唉，一起上下学有什么关系呢？学习好坏，未来的去向，难道因为一起或者不一起上学就会有什么改变吗？”不知道为什么，杨阳忽然想起了自己到了高三已然“惨不忍睹”的数学和地理，这样惨烈的成绩让他时常觉得前途一片“昏暗”。说实话，上了高三以后，除了眼前的这几个朋友，他渐渐地对这个班失去了兴趣，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之间感觉怪怪的。他知道学习好的同学在暗中较劲：有的人话里带着刺，有的人装出慵懒的模样来营造一种自己很轻松的氛围，其实暗中拼着命地学习，生怕自己比别人落后一点。学习好的同学有自己远大的梦想，他们这么做，似乎是为了争取即将到来的某个能够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宝贵机会和名额，但是，学习不好的同学又是为了什么而互相猜忌的呢？
上了高三以后，杨阳常常有一种错觉，似乎班里的教室中间有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线前面的学生激烈地竞争，呈现出一派朝气蓬勃的学习景象。老师们不再走下讲台展现自己的教课才艺。高三的课业太重了，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学生们在即将到来的高考“龙门”前飞得更高、更远，老师们把上课的时间切割成了无数个以“例题”为开头的区块儿。他们忙于在黑板上写画，眼神焦急而亢奋，但是抬起的视线似乎再也不会延伸向教室的另一头。所以在这个线后面的学生是慵懒而无趣的，除了少量班主任的课，其他的时候，后半截儿孩子们所在的教室里，被看的最多的是窗外的风景——即使通过那不宽大的窗户，被截取下来的通往外面世界的风景只有绿叶与黄叶的区别。而远处的黑板，不知何时已不再是代表着前进与光明的世界了。没有人理睬也没有人帮助，白色的线划过黑色的平面，透出的却只有灰色的迷茫与失望。
所以，不看也罢。
就是这样的“后半边”的同学们，却也互相猜忌提防着，他们开始不断地传播一些流言，以此来猜测各种人之间的关系。
“对于只走几步就能见到面，抬一抬手就能碰到肩的同学，到底有什么好猜忌的呢？”杨阳常常有些不开心地想着，多年以后或许他会明白，人与人心中的距离似乎并不像眼睛看见的那样近，但是现在他还是希望着，希望人与人之间能够更加真诚地被对待，只可惜到了现在，愿意这样对待他的，只剩下眼前这几个始终这样对待他的人了。
“但是，你们俩如果就这样真的在一起不是也很好吗？”华桦吃着自己点的蛋糕，“我觉得你们俩很般配啊，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们两个真的对对方有好感的话，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哦哦！大胆的华桦觉醒了。”妲瑜眨着眼摆出一个“goodjob”的手势，转过来看着杨阳和荷苳，“不过我觉得华桦说得不错啊，反正你们两个平时都这么亲近了，以这个机会交往看看也没有关系吧？”
听了这个话的荷苳脸一下子又红了，她向杨阳看去，杨阳也在看着荷苳，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良久，杨阳忽然把脸一沉，做呕吐状：“不行，抱歉我无法喜欢上你这个胖家伙。”这个时候荷苳也像是惊险过后一样摸了摸额头，“吓我一跳，你跟我想的一样我就放心了……等等，你是不是刚才说我胖来着？”随即荷苳就跳起来去掐杨阳的脖子，两个人就在很狭小的范围内大闹起来。
“真的假的？”妲瑜有些惊讶，“你们每天都腻在一起，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对方吗？”
“不知道啊。”杨阳停下来说，“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是至少现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
“哇哦，好文艺，但是完全听不懂啊！”华桦吃着蛋糕说。
“我听得懂啊。”荷苳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她看看杨阳，杨阳也正在安静地看着他。“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既没有特别喜欢，也没有特别不喜欢，我总是想和他见面，但是见了面又没有特别的目的。我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啊，所以我们就这样相处吧。”她看着杨阳，“你看，如果我们就这样继续下去没有任何改变，那就做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一天我们相恋了，那就交往看看好不好？”
“好啊。”杨阳微笑，“不过那个时候我们该如何面对对方呢？”
“嗯……不知道。”荷苳想了想，“总之那样的时候再说吧。”
“花——花！”忽然妲瑜装作哭泣的样子，扯住了正在吃蛋糕的华桦的袖子，惨兮兮地说道：“你看他们两个，多好。哼！好羡慕，我也要！”华桦抬起沾着一嘴蛋糕油花儿的脸，“闪边儿。”他佯装高冷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除了我家的猫，我对任何生物都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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