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飞行了。
邹盛国不知道云逸舟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回魔都。
一个又一个的急转弯盘山路,让他无暇分神去问云逸舟。但是尽管如此,云逸舟身上那暴躁急切痛楚的气息却让他无法忽视。
自从他跟随云逸舟以来,他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这是他第一次见云逸舟如此失态。
全程330公里,平常至少五个小时,可是邹盛国硬生生在晚上用了四个多小时就到达了省城机场。春节期间,春城的班机已经停飞,只有省城还有航班飞魔都。
他们在盘山公路上告别了除夕,迎来了新的一年己亥年。
在他们到达机场的时候,天依然黑乎乎的,正是黎明前黑暗最深的时刻。
候机的时候,邹盛国终于忍不住问云逸舟:“逸仔,为什么急着回魔都?发生什么事了?”
云逸舟在车上终于收敛起来他的狂乱的气息,此时的他比平常更沉默冷峻。邹盛国望着他,看他好像重新变成一个钢铁机器人,他想的是爱情真能如此影响一个人么?
他已经做好了云逸舟像从前那样保持沉默的准备了。但云逸舟却突然转头对他说:“DNA结果出来了。”
邹盛国看清楚了云逸舟那一瞬间的眼神。
他从来没有见过云逸舟露出那样的神色。
他眼睛里仿佛一夜之间结满了厚厚的冰霜,太阳的光芒都穿不透的寒冷刺骨。在那冰层之下涌动的情绪太过复杂,他无法分辨。
邹盛国大吃一惊。
云逸舟已经转过头去。
飞机迎着太阳飞行,比地面更早看到天边露出的第一缕曙光。乳白色的云雾蒸腾着,当那光明照耀整个机身的时候,机翼下出现了连绵起伏的群山,在黑暗中隐身的它们,重新随着光明显出身形。
从云逸舟看到检验报告照片的那一瞬间,他就好像被推进了冰雪地狱。他好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不是真的。
☆、质询
顾子鸥的半山别墅里。
顾子鸥正坐在前厅烹茶,他抬眼看着站在眼前的云逸舟。
多年之前,在顾子柔死后,顾子鸥跟父亲彻底决裂离开顾家。那时候他父亲顾涵卿急怒之下,登报发表声明,剥夺了顾子鸥的继承权。
也是从那时起顾子鸥跟原来的亲朋故旧都断绝了往来。他同时退出了顾氏家族的所有生意,但唯独保留了在衍极的职位。因为他答应了顾子柔,要替她好好照顾他的儿子。
云逸舟也一直这样认为,他虽然不说什么,但是他一直记着这些年舅舅为他所做的一切。
可是现在他站在熟悉的别墅里,望着跟过去一样的舅舅。却觉得一切都那么陌生。他开始觉得,过去他笃定的一切恐怕从来不是事实。
“舅舅,你从来不掩饰你对我父亲的恨,也从来不掩饰你对衍极的恨。”云逸舟看着顾子鸥。顾子鸥也静静看着他。
云逸舟这个问题藏在心里很多年了,他本来以为他不会问出口,可是事到如今,他再也没法欺骗自己了:“舅舅,你其实也恨我,对吧?”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顾子鸥脸上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他也没有反驳。
云逸舟的心一直在疼,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疼得麻木了,但是看到顾子鸥此时的反应,他还是觉得疼得呼吸为之一窒。
顾子鸥极为敏锐地发现了他的那一瞬变化,刚才波澜不惊的眼光瞬间一变,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要跟往常一样训斥他。又想到了现在不是训他的时机,忍耐了下来。
而这瞬间的忍耐,却让云逸舟感觉更加荒谬了。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舅舅依然心心念念让他成为一个完美的机器人。不要有任何缺陷,以免完成不了他的筹谋。
“舅舅!你把我当成一个人看待过吗?还是在你心里,我只是你向云家,向我父亲报复的工具?”云逸舟的眼睛都有点红了,他压抑着愤怒低声问他。
顾子鸥的眉头终于还是轻轻皱了起来。
顾子鸥一年有半年住在春城。回魔都也深居简出。自从他跟顾涵卿决裂,就基本淡出了原来的交际圈。
今天是大年初一,而他这座畲山上的别墅,却门庭冷落,没有访客。
云逸舟走进来的时候,顾子鸥看着云逸舟的愤怒,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他不再看云逸舟,而是转眼透过中庭的透明天花板,望向庭院中的那丛郁郁葱葱的紫竹。
虽然是过年,但是顾子鸥的别墅里并没有多少节日气氛。唯一的变化,就是别墅门前的对联换了一副新的。
顾子鸥身上依旧穿着往日穿惯了的淡青色鸭绒长睡袍。
过去的云逸舟会觉得他这样很正常,他舅舅就是这样的脾气。而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这样一点儿也不正常。
因为以前自己的生活也不正常。他也不觉得那些节日有什么重要的,对他来说那些毫无意义。
因此
脸红心跳